第四卷
第012章 壽宴（一）
「到這裏來做什麼？」我問。
於是我便將頭扭向了一邊，這個時候，一輛計程車開過來，「吱」停在了距我不遠的路道上。兩個人從車上走了下來，當我看清這兩個人之後，我頓時便愣住了……
這是一個死人，大概四五十歲年紀，發白的眼睛直勾勾盯著門口，身體又僵又硬，但並沒有腐爛，也不知死了多久。在這死人的跟前，擺著一個燒紙物的那種盆子，盆子里很多紙灰……
我把手機湊到跟前，仔細一看，只見這間房門的外鎖有撬動的痕迹，不禁眉頭一皺。
楊叔「嘿嘿」一笑，「我表哥過壽，我當然得去，再說，有好吃的，怎能少了大叔我？」
「你……你是怎麼知道的？」我吞吞吐吐問。
不一會兒，房東來了，「蹬蹬」的跑上樓，臉凍的像青面獸似的。
向風的話，令我後背直冒涼氣，腦袋有些發懵。
「沒來？」我眉頭一皺。
「小師父，怎麼樣？」
阿風到底怎麼樣？……我不敢亂喊，拳頭捏的緊緊的，一步一步的朝著樓門走去。樓門是掩著的，來到跟前，我用手一拉，「吱呀」開了，樓道里看進去，空無一人。
「我爸今天過60大壽，你們都過來吧，包了場地，請來了戲班子，不僅有好吃的，還有戲看！」
「看這鎖……」向風說。
「你們呢？」
「不好說，我感覺不像……」
「阿風你覺得，那法師是自己把自己給弄死的么？」我問。
這天一大早，吃過早飯，楊叔正準備帶著我們四個小青年（按他的話說）出去踏青，我手機「叮鈴鈴」響了起來。
連續一段時間，
「那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我樓里的租客肯定沒人上來，他們知道這上面鬧鬼……咦？這鎖怎麼這樣？」
「好……」晨星一笑。
電話里傳來小晴那大嗓門兒。
「他是我……師弟。」
時間如流水，轉眼，又到了陽春三月，明媚的陽光灑滿整個大地，照的人懶洋洋的。柳樹抽條，野花盛開，綠油油的池水裡，青蛙游來跳去，到處都是一派盎然春意。
終於來到跟前，我的心「砰砰」亂跳，眼下雪已經快停了，溫度降了下來，並且起了風，時而吹起雪塵，吸進鼻子里，涼的我直打哆嗦。放眼看過去，樓前的雪地上沒有任何腳印，也沒有車痕……
「那兩個嬰靈已經投胎了，你這裏怎樣？抓住那法師了沒？」
這樓好像停電了，每層的聲控燈都不亮。我用手機照著，跟隨向風一直來到四樓，順著走道一直來到盡頭，停了下來。
楊叔回到屋裡，把師父壓在箱底，很少穿的西裝領帶翻了出來，套在了自己身上。
「嚇我一跳，你沒事就好……」我拍著胸口說。
「去吧。」晨星笑了笑，「雨馨，還有我們大家，都去，我去屋裡叫師父……」
「這……」
「阿冷阿冷！……」
向風搖頭不答。
向風用手往上指了指，「你那天在六樓所遭遇的，附在鏡子
坐了一會兒，我實在感覺無聊，便沖晨星低聲道，「咱們出去看看戲吧，怎麼樣？」
「你也吃。」我笑了笑。
「我懷疑……」向風說，「那法師已經死了……」
從樓上下來，我拉著晨星，站在人群外圍，遠遠的朝戲台觀望。剛才還明媚的天，不知怎的陰了下來，遠空層雲堆疊，看樣子可能是要下雨。就這麼看了一會兒，一陣涼風吹過，捲起的塵埃鑽進了我的眼睛。使勁揉了揉，睜開來，只見遠處台上的戲子臉上的油菜模模糊糊的一片。
「好好，我馬上過去……」
回去的路上。
「給你個驚喜唄，嘿嘿，師父，星妹子他們，都要來哦……」
這間房的正下，是那三樓女技師的家。
「謝倒不用，你過來一下吧，幫我開一下四樓一間房的門……」
「嗯……」晨星抿嘴一笑，沖我點了點頭。
「哦哦……」
「沒有。」
地上鋪著紅毯子，大廳正中牆上那個巨大的壽字閃閃發光。離飯時還有段時間，我們無非也就是喝茶聊天。晨星靜靜的坐在我旁邊，不時把剝好的瓜子一小把一小把的往我手上放。
「嗯。」
「難道說……他知道有人在守著他？」
由於無人可請，這楊老爺子就把四鄰全部叫上了，此外，便是小晴婆家的人，還有就是我們，所以人也不少。四鄰在一樓，由小晴弟弟和她母親作陪。我們都在二樓，雨馨協助小晴招呼她婆家人。至於我們這幾個「救命恩人」，由楊老爺子親自作陪。將養了這些時日，老頭兒比先前胖了一些，再
這楊老爺子癱了好幾年，想借六十大壽給自己沖沖喜氣，排場整的挺大，包下了位於縣城後街上的一座老招牌酒樓。那酒樓前有一大片空場地，搭了戲台，請來了戲班子，人山人海，老遠就能聽到敲鑼打鼓聲，相當熱鬧。
我和向風兩個坐在走道里，靠著牆睡了一覺，醒來外面天已經亮了。我掏出手機，撥通了房東的電話。
「你樓里的鬼已經除了……」
「不……」向風抬起頭，盯著上方的樓梯扶手。
向風指著旁邊一間房說，「阿冷你看……」
「你怎麼不早說，我們也好有個準備啊！」我眉頭一皺。
雨馨現在也隨我們叫師父了，而不是像以前一樣叫「張師父」。六個人兩輛車，離開師父家，朝著小晴家縣城駛去。
「別人呢？」
「哎哎，我也去。」楊叔說。
房東看了看向風。
向風不答，而是朝我招了招手「跟我來。」
向風取出羅盤，往那門跟前一湊，指針出現輕微的擺動。
房東說著，掏出鑰匙，往鎖眼裡一插，「啪」就打開了，然後打開內鎖。門剛推開一條縫，我就聞到一股淡淡的腥味兒。房東把門猛的一推，往裡看了一眼，大叫一聲，往後便倒。向風一伸手，將他給扶住了。
後面一段時間，我往市裡那家浴足城跑過兩次。那女技師幫我打聽出了一直幫萬金山做足療的那個技師，不過，那技師早就走了。從時間上來推算，那技師走的時間，正是我們在老村和萬金山交鋒，萬金山逃跑那時候。我懷疑，那技師很有可能是被萬金山出錢給打發走的…
「沒有。」向風搖搖頭，「那法師沒來。」
「咋啦？」我問。
「嗯？」我疑惑看著他。
「嗯……」
我正要開口叫「阿風」時，一個人「呼啦」從上面躍了下來。我吃了一驚，本能的往後一退，正要抬腳踢過去時，藉著門口透進來的雪光一看，這人卻是向風。
這一段時間很平靜，除了臨鎮一個老頭兒喝醉酒，半夜回來的路上在墳地睡了一覺，得了撞客（鬼上身），家人過來向我們求助，其它沒遇到什麼怪事。萬金山一直沒再出現過，高啟恩更不用談。至於那楊老爺子，可能是由於萬金山害了他，所以，好過來以後，只對曾經和萬金山交往的過程印象深刻。關於其他人，其他事，記憶很模糊，想的久了頭就疼，所以，沒說出什麼對我們有價值的事……而且，每次我過去，那老爺子都拽著我要跟我結拜，我都怕過去了……
「推測的。」向風說。
房東報了警，警方不僅驗不出死亡原因，連死亡時間也驗不出來，最後定性為自殺。至於牆上的血，不是那法師的，而是某種動物的。至於這法師的來歷，我們從警方那裡得知，這人是一個四川人，多年前在他老家本地曾經犯過案子，其他就不清楚了……
「我也覺得不像……」我嘟囔說，「最關鍵的一點是，他明明死在屋裡的，那門是誰從外面給他鎖的？」
「大叔我
我心說，你爸過壽，我有什麼可驚喜的？這小晴子的邏輯，不是常人可比的……
「去不去？」我看向眾人。
由於積雪太厚，所以車根本就開不快。一路上，我一面焦急的朝車窗外張望，一面盯著手機上的時間。趕到那片小區時，已經是凌晨的三點多了。距離那樓還有一段，我便讓車停了下來，匆匆付完賬，我抓起包，跳下車，便朝那樓跑去。
「帥……」雨馨嘟了嘟嘴，「師父的衣服，您老穿身上像袍子一樣。」
「小師父，這間么？」
「我問你，這上面一直沒來過么？」
楊叔不管別人聊些什麼，「喀嚓喀嚓」嗑著瓜子，像只老鼠，不時用手扭一扭歪到一旁的領帶。
「怎麼樣？」向風問。
「死了？！」
「怎麼了？」我看了看向風。
「嗯……」向風說，「看樣子不會來了。」
屋裡看進去，裏面的景象嚇得我吸了口涼氣……只見客廳的牆上到處都是乾涸的血跡，而客廳的正中，卻盤腿坐著一個人……
「我的天哪，這就是那法……法師啊！……」房東叫道。
「這間房有古怪……」
「嗯。」
「照你這麼說，那法師先是在這樓上布好局，然後自殺，把自己也困進了局裡？」
排場雖大，但這小晴家卻沒多少可以宴請的人。前面說過，他們楊家當年族裡鬧矛盾，除了小晴家這一支以外，其他族人全部搬走了……去年比這稍晚些時候，我和雨馨兩個去過位於太行山深處的一個無名小山村，在那村子里，我們見到了那些楊家族人……
「四樓？」
「太好了！太謝謝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