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019章 再探窯廠
「那就好……」我笑了笑，「雨馨在這裏坐會兒，我隨處走走。」
那些黑影看起來像是一個個的人，並排蹲在一起，若隱若現的，在土丘底下，緊靠著土丘，排了長長的一列……
「我陪你吧？」吳老闆問。
「走，跟我跑一趟……」
「怎麼樣師父？」
「雨馨跟那磚窯廠很有些淵源，而且跟裏面的那個老闆又挺熟。」
「來了有些時候嘍，我幺哥以前在這裏頭上班。」
那些死鬼就像被群體電了一下似的，同時一震，隨後，他們彷彿見到了某種極為可怕的東西，瞬間炸了群，急速東飄西盪，互相擠撞在一起，然後，一個接一個的鑽進了那土丘里，眨眼的工夫就不見了……
「新來的？」
這人嚇一跳，上上下下看了看我，「老闆啥子事嘛？」
這幾天，我們都是住在小晴家裡的，不知是不是受了涼，晨星從一回到小晴家裡就發起了燒，連續打了三天的吊針才勉強退燒，整個人看著很虛弱，很讓人心疼。我每天買來各種材料，煲湯給晨星喝，到了第五天的時候，晨星的臉上終於有了些血色。晨星身體見好之後，我決定再去那磚窯廠看看。追查萬金山的事，有師父出馬，暫時就不用我們操心了。這幾天，阿風每天都跑去這縣城的公園裡練功，經常不見人。
「怎麼，冷大師又詩興大發了？」雨馨盯著前方的路道，笑問。
「嗯，唉……去年的時候，這磚廠不是有個窯垮了嘛，壓死了五個工人，其中就有我幺哥……」
晨星順著我手指看了看，搖頭說，「沒有。」
我的腦袋一下子就大了……這裡是什麼地方
「怎麼，雨馨能叫，我就不能叫么？」晨星沖我嘴一嘟。
「大哥……」
晨星雙手抱胸，輕聲說。我的心一疼，伸手往上拉了拉晨星肩上披的我的外套，朝四周望了望，「我們回去，走……」
「不用了……」我笑著擺了擺手，「吳老闆最近生意可好？」
「我突然有種感覺……」
「你幺哥？」
雨馨眉頭一皺，朝我看過來，「為什麼？王哥，王哥的兒子，還有王哥的母親，不都是被那宅煞給害死的么？那時候要不是你跟師父除掉那宅煞救了我，我也死了……」
「哎呦，自從小冷師父給我這廠里除了鬼以後，那生意是相當的好。」
「哎呦……」我撫了撫胸口，關切的問，「你沒事吧？剛才去哪兒了？」
「是滴嘛……」
「不用，又不是參觀，我就是閑逛逛而已……」
回到那酒樓，夜已經很深了。唱了一天的大戲，樓前的空場地上亂七八糟的，好多垃圾，還沒清掃。照我說的，酒樓沒打烊，小晴家的那些四鄰，還有她婆家的人，都已經走了。師父他們都過來了。楊老爺子被關進了這酒樓一樓的一個小包廂里，幾個人都在門口守著。小晴倚靠著門坐在地上，正在歪頭晃腦的打瞌睡。
「嗯？」
面對這麼多死鬼，我心裏面直發毛，
「鬼？」晨星點點頭，「你施法的時候，我看到這片荒地里出現一個像臉一樣的東西，太黑了，看不太清……」
雨馨目光直直的盯著院子里當初施法救她的那地方，不知在想些什麼。我低低的嘆了口氣，目光一移，看向放有很多木料的那間屋子，想到年前我和晨星過來時，在那屋子裡發現的，刻有我名字的木板，心裏面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我日你先人，老子說的話你聽不懂撒？我叫你把那個東西給老子拿過來，你個哈戳戳滴……」
「當然不是，我覺得……王老闆的死，可能不是廢宅里原來那宅煞所造成的……」
師父決定親自出馬，陪他一起去，追查萬金山，免得他繼續害人，楊叔則陪同師父，「押送」大石頭和楊德強，小晴弟弟開車，幾個人第二天一大早就出發了。
我搖了搖頭。
大石頭，楊德強那兩個混蛋，怎麼也不承認是受人指使，帶來的骨灰盒子那些東西。照我和阿風兩人的意思，狠狠揍一頓，施點「刑
「哦，沒事……」我笑了笑，掏出一根煙遞給他，「借一步說話。」
在廢宅里逗留了一會兒，我們便去了那磚窯廠。令我沒想到的是，當初我在煙囪上看到怪臉的，磚廠西南角那一片荒草地，現在已經被推平了，建了座廁所。
「要不要順道去那廢宅看看？」
我正走著，忽然這麼一句話鑽進了我耳朵里，我一愣，停住了腳步，這磚窯廠里上班的還有四川人？……
循聲看過去，只見說話的是一個中年瘦子，頭上戴著一頂像建築工人一樣的那種帽子，身上很多乾結的泥漿……
來到一處安靜的地方，我問，「大哥四川人？」
「我自己去就可以了，雨馨還要照顧你。」
「不……」我打斷她，指了指那土丘，「我說的是，被槍斃的那些死鬼……」
從門衛室出來，我抬頭望了望高聳入雲的煙囪，信步朝著燒磚窯方向走去。
晨星看起來被我剛才的過激反應給嚇到了。
從距離上來算，快到去廢宅的那個路口了。
「好。」
我長出
「嗯？怎麼會呢？你有沒有……見到剛才那些鬼？」
我笑了笑，輕柔的撩了撩晨星的劉海，「行吧，想吃什麼，就讓她給你做，聽到沒？還有，你身體剛好，別出去亂跑，睡覺的話蓋好被子……」
「阿冷你怎麼了？」
我傻愣愣的站著，有種摸不著頭的感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看看手裡的符紙，不過是一道普普通通的六丁六甲符，孤虛神符，冰符，等等那些厲害的法器，都在包裏面。正當我疑惑不解時，我感覺有個人在後面輕輕推了我一下，條件反射的猛的一跳，落地后一個轉身，我正要踢過去時，看清了推我的那人，是晨星……
師父用心算起了一局，待他睜開眼睛之後，我有些忐忑的問。
雨馨載著我，出了這縣城，往那磚窯廠駛去。
「又不是什麼大病，而且我都好多了，不用照顧，看你這嚴重的。」晨星笑了笑，「再說，有晴姐呢……」
一台台製造機「轟隆隆」的吼叫著，磚胚一個個從機器里吐出來，流水一樣順著傳送帶往下流。一眾工人正在辛勞的忙碌著。
這人雙手接過，笑道，「這麼好的煙吶，謝謝啦……」
雨馨咬著嘴唇，靜靜的開著車，良久后，說道，「如果不是那宅煞害的？那是什麼害的？」
「雨馨。」
「怎麼了？那麼瞧不起人家晴姐呢？」
「呵……她照顧……」
「讓雨馨跟你去吧……」晨星說。
「阿冷我有點冷……」
「嗯？」
「我？」晨星愣了愣，「我見你站起來了，感覺應該是施完法了，所以就從
廢宅里一如既往的荒涼，樹葉在涼風中搖曳。難以想象，就這麼一個地方，卻是楊家族人矛盾的源頭……當初，文革那時候，小晴的太爺爺就是被關在這裏發現的那隻木八卦，導致後來一系列的變故……
而自從前年冬天那個晚上，我和師父在這裏施法除掉了一個邪煞之後，我便認識了雨馨，並且捲入了小晴家族的那些是是非非，恩恩怨怨里……
「沒事了……」師父微微一笑。
我想應該是的……這些死鬼由於長年累月投不了胎，怨氣很重，用肉眼可以隱約看的到「他們」，可是，從感官上卻感覺不到，說明他們就像當初我們在金山小學所遭遇的，那王會計一樣，具有很強的能量……
「嘿，你怎麼也學會啦？」
想起先前那些死鬼，我此刻心裏仍有些發毛，不管剛才是怎麼回事，既然他們已經回了地底，並且晨星也安然無恙，那就好。
「又不是小孩兒……」晨星「噗嗤」一樂，「知道了，羅里八嗦大師。」
「哎？」
「我也不知道，剛才的時候，我心裏面突然就冒出來這麼個感覺……」
雨馨愣了一下，「你說去就去吧……」
原本這磚廠的看門老頭兒辭職以後，又換了個看門老頭兒。這磚廠的吳老闆正坐在門衛室里，一邊喝茶，一邊跟老頭兒聊天。見我們過來，吳老闆十分親熱，又是倒水，又是遞煙。
「呵呵，行吧……雨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