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085章 神明作證
「好。」我說道，「那我們就斗一斗，不過，我們要在你先前所說的那些上，附加一個條件。」
萬金山擺了下手，扭頭便走了。
「就這麼放你走了，誰能保證，你這一去，還會不會回來？」我冷眼看著他。
萬金山立馬身子一挺，抬起了目光，又變成了先前那種傲慢的樣子。
「好。」
「怎麼，萬老闆怕了，或者，心裏有鬼，不敢這麼做？」我問。
師父不說話，從包里抽出兩張摺疊起來的大黃紙，掏出硃砂筆，刷刷拉拉畫了兩道符。每道符的正中都有一個很像「雷」的字，符畫完以後，師父用硃砂筆把我們和萬金山的協定分別寫在紙的背面，然後在其中一張署上自己名字，將紙翻過來，咬破食指，在這一面符正中的「雷」字上，按了一下。
「就是……」楊叔抹了下眼睛，笑罵，「他奶奶的，他個萬金山能有多大本事？」
「小張。」楊叔說道，「對於吃屎長大的人來說，立誓就像吃屎一樣簡單，這怎麼可信？」
「怎麼？」萬金山問。
說完，師父閉上眼睛，把香放在額頭貼了三下，遞給萬金山。萬金山把師父剛才所說的，重複了一遍。
「我們做三場來斗，三斗兩勝。具體什麼題目，我籌備好東西，考慮好之後，過來告訴你們。」
我心裏有點緊張，但更多的是興奮，自學奇門以來，這是第一次跟人正面鬥法。
當暗影即將吞沒整個山谷的時候，萬金山出現了。看起來，他好像不知是在哪裡洗過澡，雖然衣服仍然
萬金山看了看天色，說道，「今天太陽落山之前，我會過來，告訴你們第一個題目。」
「跟我走吧。」萬金山也挺直接。
師父想了想，可能是考慮到這山谷里也不見得安全，另外那個高啟恩不知會不會暗中偷襲我們，所以就沒再堅持我跟楊叔留下。
「大叔甭擔心。」
萬金山冷冷的笑了笑，「儘管說。」
「好。」師父說。
「萬老闆……」師父將另一張紙朝萬金山遞過去，「這是我們奇門法家的一種雷符，不知你認不認識，勞駕萬老闆，也像我一樣，署名點血，如果違背剛才的誓言，那麼，雷公就會找上自身……」
我跟楊叔愕然相覷。
師父一身正氣，看著萬金山，萬金山不敢跟他對視，目光躲閃的移到一旁。
「小張，我也去。」楊叔說，「這個老混蛋不知搞了什麼的鬼在林子里，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這一年，該吃的東西我也吃夠了，你們對我比對自己親人都好，雖然我嘴上從不說，但我心裏面，一點點一滴滴都記著呢，呵呵……」楊叔聲音有點哽咽，喉頭滾動了幾下，「反正，我這條命就是你們的，就算死在這裏，那也沒什麼……」
「那你就出題目吧。」
我心裏道，這個老混蛋不是一般的狡猾。我看了看師父，然後看了看楊叔，「哼」了一下，問萬金山道，「如果，我們要是不同意呢？」
楊叔罵道，「他奶奶
還有那個高啟恩，一直都沒現身，這人可比萬金山要可怕多了。看萬金山之前有恃無恐的樣子，難道說，有那高啟恩躲在暗中助他？真如果是這樣，那可就棘手了……
「就是就是。」楊叔附和我道，「他奶奶的，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這間木屋裡，有一張四四方方的木頭桌子，桌子上原本擺有很多雜物，把雜物弄到屋角落裡，將桌子搬到屋正中，師父燃紙布符，很快起了一個壇。點燃三炷香，師父對著天，地，各拜了三拜。
我笑道，「師父說了，讓神明作證。」
「小心了。」師父說，「這個林子里，有不一般的東西……」
「嗯？」楊叔疑惑的看了看我。
說著，萬金山起身站起來，搖搖晃晃就往門口走。我身子一閃，擋住了他。
「嘖嘖……」楊叔搖了搖頭，「真他奶奶的自大……」
我和楊叔正要開口，萬金山冷冷的說道，「我也不瞞你們，前年的時候，我就發現這個山谷了，對這裏一帶很熟不說，我時常過來，日積月累之下，弄了些很厲害的東西在這裏，具體用來做什麼的，如果你們能勝過我，我就告訴你們。我之所以要跟你們鬥法，就是因為那些東西什麼都沒用上，我就被你們給擒住了，心裏面很不甘。總之，你們還是一起上吧……」
雖然我向來智計百出，但是，盯著眼前這隻老狐狸，我卻想不出任何對付
「嘿，孔明燈，走！」楊叔早就迫不及待了。
「這人雖然自負，但不是個莽夫，而且，他也真有點本事，另外特別狡猾，不能小看他……」我說道。
我們跟著萬金山，繞過那座「怪山」，順著石道往南，再往東，爬上斜坡，來到先前那個山洞，曲曲折折出了山洞，鑽過瀑布，跨過山溪，往西北走了一截，穿過一片亂石區，萬金山停了下來，指著前面不遠的一片密林子。
「今有術士張有才與萬金山鬥法……」說著，師父把我們和萬金山的協定，複述了一遍，然後道，「敬請神明作證，如有一方不守協定，必遭五雷轟頂之厄……」
三人朝著林子走，將近林子時，師父突然停住了腳步。
「呵呵……」萬金山看了看我，然後回頭看看楊叔，「那你們想怎麼樣？」
我朝萬金山一揚下巴，橫了他一眼。
「哎呦……」我推了他一下，「大叔怎麼走傷感路線了，別整的跟赴湯蹈火，生離死別似的……」
「我萬某確實不是什麼好人，但我從來不是不敢認賬的人，而且我現在連死都不怕，還會怕什麼？」
「不用。」師父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累了一晚上，進屋休息會兒吧……」
「好。」師父笑了笑，「師父不做個人英雄，等一下，我們一起進去！」
師父不答，而是盯著林子上空，還在飄蕩的那盞燈。我跟楊叔兩個也看過去。突然之間，我感覺眼睛
時間匆匆而過，轉眼已近黃昏，太陽掛在遠處的山頭，把晚霞燒的紅彤彤的，這山谷里異常的安靜，那座「怪山」披著霞光，猙獰著聳立著。谷的西半部分，被暗影所包裹，看起來影影綽綽的。
這時候，一直沒開口的師父，微微的笑了笑，「很容易，請神明作證。冷兒，把東西取出來，起壇……」
「如果我們贏了，你不僅要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們，而且，你還要跟隨我們去自首，把你所做的那些惡事，一樣一樣，全部坦白交待出來，接受正義的審判。」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一直等到子時，一點動靜也沒有。
楊叔伸出手，我和師父也伸出，三個人握在了一起。
「等一下，我過去林子的那邊施法，當你們看到有孔明燈飄在林子上空的時候，就可以過去了。如果你們能安全過了林子，那麼，就會看到一道裂溝，只要能在天亮之前過了那道溝，我的法就破了，這一場，你們就勝了……」
「怎麼了師父？」我問。
萬金山寫畫完以後，師父將兩張紙摺疊在一起，對著壇拜了幾拜，然後拿到門口燒掉了。
那紅光一點點朝我們這方向飄過來，的確便是一盞孔明燈，白紙裱糊的。
不知道萬金山會出些什麼題目，由於心裏有事，這一覺我睡的並不踏實。下午醒來吃了些東西，我在這木屋四近的山谷中轉了一轉，想到天將亮時，這座怪山出現的那種震動，以及山前那隻祭
「小狐，你就別去了，在這邊找個地方等我們，好么……」我摸著小狐身上的毛。
「師父，到時候我隨你一起去。」我道。
「等一等。」
「再等等。」師父說。
那狐狸似乎聽懂了我的話，哼哼兩聲，雙目炯炯有光的看著我。
「我們……」楊叔語塞了。
「呵呵……」萬金山笑了笑，仍然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那也很簡單，如果不同意，就像剛才說的，殺了我吧，咱們就一拍兩散，我得個解脫，至於你們，就什麼也別想知道了。當然，你們也可以像公安一樣，施點刑罰在我身上，如果吐一個字，那麼，萬某的姓就倒過來寫……」
說著，大手一伸，接過那張紙……
「好！」
「我自己去就可以了，冷兒，書軍，帶著小狐，你們在這裏等著……」
師父看了看我們。
「師父，您就別堅持了……」
「正義……」萬金山嗤的一笑，「行，就這麼定，不過，你們人多，我就自己，所以，怎麼個鬥法，我說了算。」
這萬金山跟他哥哥老狐一樣，本身就長的眉清目秀，雖然年紀大了，並且衣衫破爛，但架勢一擺出來，還有很有些派頭的，很像個高人的樣子。
「說吧。」師父直接了當。
「小張，我們需不需要準備些什麼東西？」楊叔問。
萬金山說完，朝那林子走去，很快便消失在了林子里。
又等了一會兒，突然間，一星紅光，一閃一閃的從遠天升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