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005章 鄉村道士
「人為……」我嘟囔著，看向朱友老漢，「你女兒平時，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
「哦？」
「喂？」
向風把我問的一愣。
「你知道，倒賣古董是非法的，現在我都洗手不幹了，突然跑去找別人，而且之前連見都沒見過，誰能保證我是什麼目的？所以，要想問出真話來，是很難的。我考慮了，去見對方，不能太多人去，最多只能兩個。你師父雖然本事大，但不善言辭，你楊叔雖然聰明，但上不了檯面，小風話太少，那就更不行了，你那兩個……啊，也不行，至於我女兒那傻妞，就更不行了……」
這裏已經沒有農田了，河兩邊都是樹，伸展的枝葉，有些直垂到河面上，水的涼意，夾雜在空氣里，一股股的直往我鼻子裏面鑽。
朱友老漢獃獃的站著。
「她的魂怎麼會掉到那裡？」我問。
向風用腳踢了踢地上的竹筒，「她的魂被人弄到了這個竹筒里，筒口朝下，埋在土中，只露了一小截在上面，要不是那四周的土有人為動過的痕迹，我還真不會注意。」
我想了想，沉吟說道，「這樣的話，我就知道該怎麼找了……」
「對啊。」我介面道，「所以說，這個女孩兒的魂，丟的不正常。」
「那就按我剛才說的，走吧，我們分頭行動……」
「天亮以後，把她抬到屋外，讓陽光照到她身上，她就沒事了。」向風說。
圍著檯子轉了一圈，我重又回到墳地，正站著張望時，突然手機響了起來。
「具體是不是指派法師到金山身邊的那人，不清楚呢還。」
中午在朱友家吃過午飯，我正準備養養神睡會兒，手機響了起來，是楊老爺子打來的。
向風看了看我，「她的魂之所以招不回來，我感覺，應該是被困在了某個地方。我推測，可能就是她丟魂的那個地方……」
這是什麼？……我一愣，起身折了根樹枝，伸進河裡，將那東西給撥了過來。撿起來藉著月光一看，只見這是兩張黏在一起的紙錢，雖然已經被水泡爛了，但顏色還沒完全被衝掉。我心說，難道這上游有墳地之類的地方？
「嗯，什麼事？」
「嗯。」
「那你給我打電話是？」我問。
「得罪人？沒啊……」
「阿冷。」
我起身繼續往南，沒走一會兒，河道變的窄了下來，前面不遠，最窄的一處地方，河道里釘著一根根的木樁。踩著木樁來到河對岸，往西沒走一截，果然有一片墳地，被竹林包圍著。一座座墳包跟北方的大同小異，墓碑也差不多，所不同的就是，墳地的邊上，用石頭壘著一個祭祀檯子，從檯子四周插的殘香來看，應該是最近舉行過祭祀活動。
一直走了將近十分鐘，一無所獲，往前看去，樹越來越密。我猶豫著停住腳步，看了看時間，往河邊一蹲，點上一根煙，看著裊裊掠過水麵，飄向河對岸的
「你在哪裡找到她魂的？」我問。
向風沖我點了下頭，我這才注意到，他另一隻垂著的手，拎著一根紅繩，底下吊著一個也不知從哪兒弄的小竹筒，朱筒一端所貼的符說明，裏面有東西……
離天亮還有兩三個小時，我和向風都沒了睡意。跑到窗口，去看磚上那圖案，刻的的確像是條蛇，但早已模糊不清了，只能分辨出一個大體輪廓，問朱友老漢，老漢說，他們這村以前有座老祠堂，文革破四舊那時被拆了，這磚就是他那時候偷著撿來的。本來，村子山上那廟也要被拆，可連續兩次去拆，都突然天降大雨，然後那些人就沒敢拆……
我想了想，說，「那行吧。」
我差點兒沒笑出聲來，「大爺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向風看了看我，說道，「是人為弄的。」
往南是農田，或大或小，高低錯落。遠處望去，水氣氤氤氳氳，青蛙叫來叫去。沿著田埂一直往南，我來到那條河邊。
這川西的村子和我老家的村子很不一樣，除了村裡的樹木植被以外，還有就是建築不同。大部分都是瓦房，而且不分什麼街巷，房子零零散散的位於村路的兩邊。這樣往西一直走，直到走出村子，我沒發現什麼異常的地方，羅盤也沒反應。
天亮時，我跟向風兩個把這女孩兒連人帶床抬到了院子
「等他女兒醒了，到時候問她吧。」向風說。
向風用手指了指，「就在村子東邊。」
和向風分別以後，我從包里取出羅盤，平端在手上，順著村路往西走去。
「嗯？」
「人為？」我一愣。
這裏很靜，月光斑斑駁駁照下來，更增了幾分寧謐。我東瞧西看，心道，如果情人晚上幽會的話，這倒真是個不錯的地方。我想，那個戴帽子的男人，和朱老漢那女兒，晚上趁朱老漢睡著時，肯定也偷偷跑到這裏來過……
「那你有沒有想過，不正常在哪裡？」
「喂，阿冷……」是向風。
「哦？」我一喜，「那女孩兒的天魂，在不在那裡？」
再往西，就快到那座廟了，抬頭往山上望，隱約可以望到廟院子。我便往南走去。
這天下午，向風一直把我送到那鎮上，然後才返回下山村。在鎮上找了家提供住宿的農家樂
當初在黃河邊高家村村外那片荒野里里，尋找那個叫「高復生」的亡魂時，師父用一道寫有他生辰八字的符紙，包了一塊在那座破廟裡所找到的，沾有他血跡的泥土，命我貼胸放在懷裡。一旦接近亡魂，那道符就會變冷。可是眼下，我們要找的不是亡魂，而是一道「天魂」，所以，那方法就不管用……
「怎麼樣？」我問。
來到朱友老漢家，向風叫開門，命老漢出來，和我外面等著。過了四五分鐘左右，就聽向風道，「可以了，進來吧……」
「可是……這要怎麼找？」我撓了撓頭。
「這個……」
「在，先不跟你說了，我想辦法給她帶回去，你不用找了，先回去吧……」
「沒錯。」向風說。
「我找到那女孩兒丟魂那地方了。」
至於我在肯德基所遇的戴帽子那男的，朱友女兒只知道他名字，不知道他具體是幹什麼的，之所以和他睡覺，朱友女兒說是為了錢……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實際上，是要找她丟魂的那個地方，對么？」
正胡思亂想著，忽然間，我看到有個東西，順著河面，從南邊幽幽的飄了過來……
「哎，大爺，你們查的怎麼樣了？」
這河不寬，河水看著卻挺深，黑乎乎的，這樣看，也看不出水在流動。月亮投影在水面，隨著被風吹拂的水波，一漾一漾，微微改變著形狀。沿著河往東走了一小截，那河
「查到了一個，當年跟國外的人有過往來的，倒賣古董的。」
向風又看了看月亮，「正常情況下，人的魂如果少了一個，而人本身卻還沒死，那麼，施法招魂，可以把丟的那道魂給招回來……」
我和向風都覺得，這女孩兒丟魂，和戴帽子那男人中邪，很有可能是，他倆在這村上瞎搞，那道士妒火攻心，所以害他們。
我急忙摸出手機，看都沒看，便按向接通鍵。
來到屋裡，只見那女孩兒額頭的銀針已經被撤去了，臉上也有了血色。
「走。」向風說。
當我回到朱老漢家前面那片竹林時，正好碰到向風。
我和向風找到那道士家，家裡根本就沒人。通過在村上打聽，我們得知到，那道士根本就不會什麼法術，因為從沒人見他施展過。前段時間，他們村上有戶人家過祭，請了一幫道士做法事。然後，有一個外來的陌生道士，在他們村這個道士的家裡留宿了幾天。至於那陌生道士的來歷，不光村民不知道，就連過祭的那一家人也不知道……
電話里，楊老爺子說，就讓我回我跟向風過這個「下山村」來之前所到的那鎮子上等他，明天一早他過去接我。
「喂，小冷啊。」
「我就想，讓你跟我走這一趟，不說你聰明機靈，就咱老哥倆兒這麼對脾氣，肯定配合的天衣無縫，就算是鐵嘴鋼牙，咬的再死，也給他撬開縫，讓他把老底給吐出來。你跟小風查線索救人的事，就讓小風辛苦一下，先自己查一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