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041章 救我之人
這怪人忽然把手一伸，抓住了我的手腕。
「不！我不能走！」
警惕的聽了聽，我鬆一口氣，從腳步聲來判斷，應該是剛才那個「怪人」。來人進到洞里，只見果然便是他，手上抱著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好像是衣物。我就這樣看著他，一步一步來到我床邊，然後把那團衣物朝我遞來。
「什麼高啟恩？……別想再跟我玩花樣……」
我使勁掙扎，毫無作用，又好氣又好笑，心裏面對這怪人忽然生出一種莫名的好感。
我怔了一下，心裏面突然升起一種說不出的，奇異的感覺，急忙把身子一側，我把照片對向燈火，燈火的映照下，我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雨馨……
「你他媽的……」
「是我女兒……」這人輕聲說。
「送你……」怪人挺了下身子，扭過頭，「離開這裏……」
「怎麼樣？」怪人問。
我猛往上一挺，左手一揮之下，打進了床角那團粗糙被褥里，也不知是碰到了個什麼東西，那東西飛了出去，「梆」撞在了洞壁上，掉落在地。
我有些後悔問他了，於是便轉移話題，指著他手裡那匣子道，「剛才都是我不好，把這東西給打飛了，為了彌補我的過錯，讓我把它放回原處吧……」
「你放……放手……喂！」
「你……你要幹什麼？」我問。
「我不走！」
「說來話有點長，我知道大叔你是好人，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訴你。」
這個怪人就像觸電一樣，一下鬆開我的手腳，朝那東西撲了過去。我看過
怪人抬起頭，看了看我，啞啞的聲音里透著苦澀，「這不怪你……小夥子，你還是離開這裏吧，不然他們遲早會找到你，我救你一次，下次可就救不了你了……」
「呵呵，儘管出……」
「離開？……哦，好……」
「給我的？」我指了指自己鼻子。
「走！」
「果然是你暗中割開繩子救的我，謝謝你，大叔。可是，我不能離開這裏，我之所以過來，是因為一件非常重要的任務，現在任務沒完成，我就離開了，對不住所有為之付出的人……」
「那我們就較量較量吧……」怪人說，「你要是能掙脫，我就任由你留在這兒，如果掙不脫，就乖乖的跟我走。」
我盯著這人佝僂的背影，直到他蹣跚的走出這山洞，消失在外面的黑暗裡，連腳步聲也聽不到了，我緩過神，心裏面想，這人是誰？他為什麼要把我救到這山洞里來？暗中割開捆綁我的繩子的人，是不是他？……不管是不是，總之，我感覺這人對我沒有惡意，不然的話，他就不會給我送肉湯了……我想，他可能是那些冉民中的一個好心人吧？不忍心見我慘死，所以暗中救了我……可是，他的樣子實在醜陋的令人害怕……
「呵呵，小子，我過的橋比你走的路都多，跟我玩一套，你還太嫩了……」
「小子，怎麼，孬種了？」
我先是愣了愣，反應過來以後，問道，「去哪裡？」
「
這怪人一直站在那裡，看著我穿完衣服以後，他指指外面，然後，沖我揮了揮手。
我停止掙扎，喘了口氣，抬手往洞門口一指，「哎呀我去，你們怎麼來了！」
我另一隻腳使勁蹬著床邊，身子往後撐，沒被控制的那隻手則亂抓亂舞。
「早就死了……」
又坐了一會兒，我很想知道這山洞外面是個什麼地方，於是便用手撐著石床，咬牙爬到床邊，正要下去，我忽然聽到外面有腳步聲，急忙將身子縮了回來……
趁這怪人一愣，扭頭往後看，手放鬆的空當，我猛力一掙，沒想，這怪人反應極快，一運勁，又抓牢了。
「就算是我活膩歪了，那我也不離開！」
「離不離開，由不得你……」
這人沒說話，而是抬起了頭，雖然他的臉上沒有表情，但他這樣子，給我感覺十分落寞，好像觸到了什麼傷心的事。
「去……去哪裡？！」
這人走前兩步，把那木匣子朝我遞來，雖然我很好奇這匣子里裝的是什麼，但我肯定不會打開。輕輕接過匣子，我瞥了一眼才發現，這根本就不是什麼匣子，而是一隻粗製的相框，裏面夾著一張照片……
怪人慌亂的撿起那匣子，貼胸放在懷裡，擦了又擦。看情形，這匣子應該是他愛若性命之物，他弓著身，胳膊有些顫抖，那樣子給人感覺十分可憐，我心裏很歉然……
「想活命，跟
聽這人這麼一說，我突然想到萬金山的講述……萬金山說，當初為了除掉高啟恩，他把高啟恩給打暈，扔進茅草屋裡，然後放了一把火……
從這怪人的話語來判斷，他不是高啟恩，那麼，他又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裏？
由於背對著燈火，我看不清相片里這人的樣貌，「大叔，這裏面這人是誰？」
「不要管我是誰，總之，跟我走……」
我「哼」了一聲，「你才是孬種！我要出全力了，把你踢飛可別怪我！」
這怪人既不點頭也不搖頭，只是把手伸著。近距離看，他這張臉在燈光照射下顯得更加嚇人了。我不敢多看，也不敢再說什麼，順從地把衣物接了過來。
我盯著這人的臉，脫口道，「啊，你是高啟恩！」
「哦？」我一愣，隨口道，「你女兒？她現在在哪兒？」
熱量從胃裡蔓延向四肢，感覺身上沒那麼痛了，只不過到處都是淤青。經歷了先前的死裡逃生，此刻我坐在這裏，心情很平靜，雖然仍有些擔心師父和向風，但我相信，他們應該不會有事。於是便閉上眼睛，什麼也不去想，養了一會兒神。精神氣力略有恢復，我睜開眼來，仔細打量我所處身的這山洞。
從這人說話的口氣來判斷，感覺他比我年齡要大的多。
這怪人緩緩把臉湊了過來，我驚恐的看著他，當他的臉停在距離我不到一尺遠的地方時，只見他那個像「嘴」一樣的器官動了動，然後發出一個像金屬摩擦一樣低啞的聲音…
這怪人扭轉頭，「為什麼？」
「你說的啊……」
「呵呵……」怪人啞啞的笑了笑，「那你就不客氣試試……」
「因為……」我想了想，說，「反正，我不能離開！」
眼見就快被他拉下床了，我叫道，「你再不放手，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你個混蛋！」
我話剛說完，這怪人突然往我這兒跨了一步，我嚇一跳，急忙一縮身子。
「喂，你幹什麼？！」我怒道。
我應該算是一個練家子，雖然不比師父和向風，但料理普通三五個人不在話下。這個怪人弓腰駝背，走路那樣子，似乎風吹一下就會倒。可我的手腕被他抓著，就像被鐵鉗給鉗著，任憑我怎麼甩，都無法甩脫。
「你不說清楚，我就不跟你去！……」
我搖了搖頭，嘆息一聲，低頭看了看胸口，那些黑袍人滴在我身上的血已經結痂了，現在也不知道是什麼時間。肚子發出「咕嚕嚕」的響聲，我朝外面看了一眼，端起肉湯，吹了吹煙氣，喝了一口，不是很咸，雖然沒有調料，但我餓的狠了，感覺滋味兒卻也不錯。我一口氣連肉加湯刨了個盆底朝天，也沒品出是什麼肉來。
這個聲音傳入我耳中，其震驚程度不亞於見到了外星人……雖然這怪人說話有點含混，但仍能夠很明顯的聽出，他所說的，居然是普通話！……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我想，我的表情一定極為複雜，兩眼死死盯著這怪人，問道，「你是誰？！」
怪人又揮了一下手。
「什麼任務？」
衣服
「那你就是活膩歪了。」
這山洞是封閉的，十個平方都不到的面積，只有一個出入口，除了我身下的石床，以及放燈的那個石台，還有就是床角落一些粗糙的床上用品，再就沒其它東西了。看情形，這裏應該是剛才那「怪人」的住所。雖然很簡陋，但卻挺乾淨，看來，那「怪人」樣子雖丑，卻挺注意衛生。只是不知道，他為什麼沒住在我剛到這鬼地方時所見的那村子里，而是住在這麼一個地方。眼下，他把我一個人撂在這兒，也不知去了哪裡……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正要起身下床的時候，忽然想到，我之所以來這裏，是查那種上古詛咒的……我們這麼多人，專門跑到四川，費了那麼大勁，並且師父和向風還生死未知，好不容易，就我來到了這些冉民的居住地，眼下什麼也沒查到，我怎麼能夠離開呢？……
「呵呵……」這人笑了笑，「雖然有點滑頭，但我知道你也是個好人，你所說的，過這裏來的『任務』，我想，肯定也是正義的，如果不方便說，你可以不必告訴我。」
我抬腿朝他踢去，由於怕踢傷他，我沒敢使多大力。我以為他會躲閃並鬆開我，可沒想到的是，我的腳還沒碰到他，他另一隻手迅速一伸，抓住了我的腳腕……
「嗯？不用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