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平定北方
第1341章 生死抉擇
看到這一幕，諸葛均向一旁的嚮導問道：「可能尋到水源？」
叢林外面，太陽剛剛落山，黑暗就已是漸漸籠罩了叢林內部。
那親兵摔倒，立刻就有幾個親兵上前將他攙起，只不過在攙扶他的時候，另幾個親兵也已是渾身乏力，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
天空被樹冠遮蔽，天色自是要晚的更早些。
南蠻境內的山林，由於常年雨水豐沛，反倒是滋生了毒蟲、毒草的繁衍，在山林內，到處可見有毒的植被和蟲蟻。
他們原本要去的方向，是西南邊的蠻人地界，轉而朝著正北行進，雖說不是原路返回，卻也是又要繞上一個大圈子。
在樹林中穿行，十多里的道路，對漢軍將士們來說，並不是那麼的好走。
「斷魂谷中，豺狼虎豹眾多，此等野獸尚不足以對大軍造成威脅！」抱起雙拳，嚮導說道：「真箇對大軍有所威脅的，恰是谷中草木與蟲蟻！」
假若點燃火把，雖說能夠看清眼前的情況，但是一個不小心，就可能將林子中的樹木和枯草點燃。
「除非從此處往北繞行！」嚮導抬手朝北一指，對諸葛均說道：「再行十里，便會暫且出了林子……」
乾渴難耐的漢軍將士們，在掉轉方向之後，一個個好似渾身又煥發起了力量，就連行走的速度，也是要比先前更快了一些。
眼睛微微眯了眯，諸葛均的目光在嚮導的臉上游移著，語氣中帶著些許疑惑的問
思量了片刻，諸葛均向漢軍將士們喊道：「將士們，往北十里，有處斷魂谷，可出山林！出了山林，我等便可找到水源，可彼處毒草、毒蟲甚巨，為飲一口山泉，或許會被毒蟲啃噬而死！你等可願隨本將軍前往，賭上一條生路？」
可當他們聽說出了山林，會遭遇許多毒蟲、毒草，一個個又都遲疑了。
夜晚于林中隨意的歇了，陽光好不容易從細密的樹冠透射進叢林，滿心疲憊的漢軍將士，又開始了一整天的行軍。
乾渴要比飢餓更加難受！
望向前方一眼根本看不到盡頭的叢林，嚮導舔了舔乾燥的嘴唇，對他說道：「回稟將軍，林中倒是有些乾淨水源，只是大軍走的這條路……」
足足砍伐了一夜，當晨曦透進叢林時，開路的漢軍終於有許多人體力不支倒了下去。
一雙雙眼睛看向諸葛均，騎在馬背上的諸葛均緊緊的鎖著眉頭，過了好一會，才將手一擺，高聲喊道：「進軍斷魂谷！」
將士們揮汗如雨，卻根本沒有飲水可補充身體水分的散失，體能的急劇衰退和眼前光線的漸漸昏暗，使得開路的進程越發緩慢。
總的算來，一路上因毒蟲侵襲而亡的漢軍將士，人數並不是很多。
斷魂谷，很可能是這支漢軍的葬身之地，同時也可能是足以救活他們的地方，所有漢軍
戰象雖說是要比人能耐得住乾渴，可連續數日沒有飲水，它們的體能也在急劇下降。
夜幕悄悄降臨，黢黑的叢林中，還迴響著一聲聲砍伐樹木的聲音。
糧食和飲水已是消耗殆盡，將士們依然沒能離開叢林。
「除非什麼？」嚮導的話，讓諸葛均心內一緊，可他後面那個除非，立刻又燃起了諸葛均的希望，扭頭看著他，諸葛均連忙追問了一句。
見了他的手勢，漢軍將士們紛紛止住了喊叫，一雙雙眼睛全都看向了他。
隨著諸葛均一聲令下，漢軍將士們紛紛掉轉方向，在嚮導的引領下，一路朝北走去。
連日穿行於潮濕悶熱的山林，將士們的體質也是越來越差，不少人甚至需要由同澤攙扶著，才能勉強行進。
大軍中的每一個人，都在期盼著能夠早些到達斷魂谷，其中就包括諸葛均和典韋、許褚等將軍。
四處都是林木，諸葛均的喊聲並不能飄蕩很遠，前面的漢軍將士聽的倒是真切，後面的人根本聽不到他在喊些什麼。
前面的漢軍將士跟著軍官嚷叫起要進入斷魂谷，後面的漢軍也是紛紛跟著嚷了起來。
諸葛均並沒有下令讓將士們止住行進，前面開路的漢軍也沒有半點歇下來的意思。
自打發現林子里的泉水有毒，遇見穿行於林中的溪流，再
足足走了兩三個時辰，隊伍才不過前進了兩三里而已。
黑暗中，開路的漢軍將士們一路朝北，遠方不時會傳來一兩聲凄厲的狼嚎。
叢林中的漢軍將士們，一個個面面相覷，過了好一會，站在最前面的一個軍官向諸葛均喊道：「將軍願引領我等進入斷魂谷，我等便去！只須飲上一口水，即便是被毒蟲咬死，也強如在此處活活渴死！」
嚮導的表情已經很是說明問題，一旦進入斷魂谷，有多少將士能夠走出來，還是未知。
倒下的漢軍，被跟在他們身後的同澤扶起，抬到戰馬或者戰象的背上，跟隨大軍前進，而他們的位置，卻是有其他漢軍立刻頂替了上去。
叢林中樹木彼此相連，樹冠就好似巨大的房頂一樣，幾乎遮蔽了整片天空。
軍官的話，立刻引來了一片共鳴，許多漢軍將士紛紛附和著喊了起來。
由於光線變暗，將士們每行進一步都要比早先更加困難，尤其是在最前面開路的漢軍將士們，揮舞著斧子和鋸子，撂倒的大樹也是要比白晝里少了許多。
穿行於山林之中，漢軍將士們也曾被毒蟲咬過，不過林子里的毒蟲並未形成龐大的群體，每次侵襲漢軍，都被漢軍將士們碾死，被叮咬者也不過是渾身疼痛，偶爾會有幾個人因中毒過深發熱死亡。
從將士們的臉上看出了糾葛，諸葛均並沒有向他們追問。
四處都是茂密的
連續在山林中穿行，將士們饑渴難耐，得知往北能夠離開山林，一個個的情緒都是陡然一振。
讓諸葛均心內產生不安的，並不是毒蟲毒草，而是嚮導臉上掩飾不住的不安。
雖說進程緩慢，開路的將士們卻並沒有止住前進的步伐。
可斷魂谷有山泉，有足以救活他們的水源。
「這條路怎了？」嚮導話沒有說完就止住了話頭，諸葛均心內頓時覺著有些不妥，連忙追問了一句。
「回將軍話，這條路早年小人曾與家祖一同走過！」扭頭看向諸葛均，嚮導對他說道：「一路往前，根本無有水源，除非……」
包括諸葛均在內，每一個人都曉得，他們一旦做出選擇，就必須為這個選擇付出代價，甚至可以說是生命的代價！
大軍到了那裡，或許還會有一線生機，如果強行繼續沿著老路行進，憑著他們的殘餘體能，根本不可能支撐到活著走出林子。
常年行走于叢林之中，提及「斷魂谷」嚮導還是滿臉的恐懼，可見那裡並非尋常人可去之處。
由於缺水，許多將士都已是覺著兩眼發黑，就連雙腿都在發軟。
「如何不早說？」聽說可暫且出了林子，諸葛均心頭一喜，朝嚮導擺了下手說道：「頭前引路！」
在山林中繼續往前，那是死路一條，恐怕還沒走出林子，將士們就已經全都折損在
萬一引發了山火，林子中的兩萬漢軍，將會是根本無處藏身！
「將軍！」嚮導並沒有立刻給大軍引路，而是神色間帶著些忐忑的說道：「出了山林，並非一路坦途，而是會進入一片名為斷魂谷的所在……」
雖然身為漢軍主將，可在這種生死攸關的抉擇上，他更想讓將士們自家決定該何去何從。
他猛的回過頭，看見的是跟在身後的一個親兵難耐饑渴，一頭摔倒在了地上。
北方山林之中，草木雖多，毒草卻並不是十分繁茂，即便是有，也不過是寥寥幾棵。
那時，不用等到他們被渴死，也一定會被熊熊的烈焰活活燒死！
聽得嚮導如此一說，諸葛均倒抽了一口涼氣。
騎在馬背上，諸葛均正行進間，陡然聽到身後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
嚮導臉上恐慌的神情，讓諸葛均有些遲疑，不曉得究竟該不該下達前往斷魂谷的命令。
如果僅僅只是沒有糧草，餓上三天，將士們走出叢林，還可從蠻人那裡奪取一些食物。
越來越多的漢軍喊叫著要進入斷魂谷，諸葛均等了一會，才向將士們虛按了兩下手。
夜幕之中，狼嚎聲顯得尤為凄厲，卻並沒有讓漢軍將士們對前進產生半點的動搖。
穿行於林子中的漢軍將士們，面臨的不僅是缺少糧食，他們每個人，都已經是一兩天沒有飲水。
斷魂谷就在前方，從諸葛均那裡，他們也聽聞彼處有著許多危險正在等待著大軍的開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