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一統天下
第1538章
救下侍女，他們原本就沒想過要為難衛士！
他與劉表或許還是有些交情，劉表的夫人蔡氏，卻是絕不可能見過這位從洛陽來的使者！
滿心忐忑的等待著，終於，一個守在屋外的漢軍出現在門口，抱拳對他說道：「啟稟程公，人回來了！」
侍女頂多隻有十六七歲，雖說沒有成熟婦人的那種風韻，卻有著少女特有的青澀。
凝視著她，過了好一會，程昱的臉色才稍稍好轉了一些，儘力將語氣放的和緩，對她說道：「某也曉得，像你這般年歲的女兒家，正是懷春之時，受了衛士蠱惑，一時不查與之離開主家前往背靜之處私會，並非無有可能……」
漢軍兵士說的話，倒是提醒了侍女。
自古以來，貴胄之間相互維護，哪裡有她這種賤民說話的地方？
侍女終究還是接受了兩個漢軍的提議，穿戴整齊了衣衫，跟著兩個漢軍，往程昱的下處去了。
兩名漢軍應了一聲，跨步進入房內。
低著頭，侍女緊緊的抿著嘴唇沒敢吭聲。
這些話，也是程昱早先交代他們的，要他們返回之後，如此回稟！
在程昱的追問下，侍女只覺著渾身一陣緊張，肌肉幾乎都僵硬到難以舒展。
程昱並不是荊州的官員，來到荊州，他是代表著朝廷！
被程昱追問，有心不答，卻也不敢，侍女心內糾葛著，只是低著頭沒有應聲。
他心內也是有些焦躁。
如果不是早先吩咐好了的
坐在矮桌后，程昱將語氣放的很淡，向屋外說道：「方才已是有人告知某，你二人帶回了個女子，因此才要你等前來說話！」
也正是如此，陳宮派出的人手，才能及時趕到，將眼看著要受到姦淫的侍女從那衛士手中救下。
「好似帶了個女子！」兵士的回答，讓程昱頓時鬆了口氣。
由於沒了衛士的威脅，她的心內輕鬆了不少，臨行之時，竟是將放在地上的陶碗給忘記了。
說完了這些話，侍女伏在地上，連頭都沒敢抬上一下，只是渾身不住的劇烈哆嗦著，上下牙齒也在不停的打著架。
目光落在書上，程昱的心思卻不在上面。
「撒謊！」沒等她把話說完，程昱就猛的一派桌子，怒目瞪著她說道：「編出如此光怪陸離之事，莫非欺某不成？」
護送著侍女前往程昱住處，兩個漢軍兵士一路上眼睛都在朝四周瞟著。
沒過多會，門外又傳來了一個漢軍的聲音：「啟稟程公，我二人于街市上閑走，恰巧遇一兵士欺凌女子，便將女子帶回。擅做決斷，懇請程公降罪！」
或許此時的蔡氏，還以為實情進展的梳理成章，劉琮接替劉表掌管荊州，不過只是這兩日的事情而已。
程昱派他二人來到街市，為的便是等待侍女在衛士的脅迫下來到此處。
大腦幾乎無法
若是劉表第二日好端端的出現在世人面前，她所說的這些，便會成為蠱惑人心的謠言，被當街杖責至死，也是情理之中！
直到那漢軍招手，一個倩麗的身影才出現在了門口。
程昱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侍女更是嚇的渾身哆嗦不敢開腔。
話說到這裏，她好似感覺到說錯了什麼，連忙把嘴閉上，一臉恐慌的將頭垂了下去，再也不敢多看程昱一眼。
她突然跪下，並沒有出乎程昱的意料，不過程昱卻還是眉頭擰了起來，語氣變得冷了些，向她問道：「看此情景，莫不是偷了主人家的物事，從主人家逃了出來？」
朝廷派來的使者！
要她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給程昱聽，她才是不敢！
跪在地上，侍女渾身不住的哆嗦著，由於懼怕，她的嘴唇也在不斷的發著抖。
倘若蔡氏多個心眼，讓衛士換個去處將侍女誅殺，這件事便是做的差了！
衛士沒能殺死侍女，回去見了蔡氏，恐怕也是不敢說出實情。
不過是受了主子指派做事的嘍啰，也不值當為了他，引起蔡氏的注意。
只要將她救下，今晚的等待，便是沒有白做！
坐在房內，他面前的矮桌上點著一盞昏蒙的油燈，而他的手中，則捧著一本紙張已經卷了邊了老書。
「除了他們，可還有別個？」程昱關心的，並不是那兩個漢軍何時回來
不說話或許還好些，一旦將事情說了出來，難保程昱不會為了維護蔡氏，而將她當場格殺！
「快要他們來此說話！」將手中的書放在了桌案上，程昱向那報訊的兵士吩咐了一句。
「入內說話！」裝腔作勢的說了一大套給侍女聽的話，程昱向屋外吩咐了一句。
雖說心內覺著好笑，程昱卻也曉得，那兵士如此說，不過是說給被他們救下的女子聽。
跟在侍女身後，一個漢軍兵士彎腰將那陶碗撿了起來，朝四下看了看，並沒有看到不該在附近出現的人，才快步跟了上去。
什麼叫擅做決斷！
將侍女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程昱眉頭微微皺起，裝出一副奇怪的表情，向她問道：「看你衣著，應是某家婢子，因何深夜在街市上行走？」
「諾！」應了一聲，兵士轉身離去。
一口氣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個梗概，侍女接著說道：「哪知到了街市上，他卻告知奴婢，他是夫人所派之人，為的便是殺了奴婢，為夫人頂罪！」
他等的就是那個女子！
進了房中，他們並肩站著，向程昱行了個大禮，其中一人在直起身子之後，向屋外招了招手說道：「姑娘還不入內見過程公！」
「姑娘！」程昱死死的凝視
簡簡單單就被程昱揭穿了謊言，侍女低著頭，連半聲也沒敢言語。
跪在地上，她顫巍巍的對程昱說道：「程公明鑒，奴婢只是受了衛士誆騙，與他到街市上走了一遭，不想那衛士卻是個歹人，意圖欺凌奴婢……」
說這句話時，程昱的語氣很冷，冷的讓侍女感覺到渾身骨頭都像是快要被凍住了。
假若果真如此，她曉得事情將要發生，卻未有及時提醒劉表，也早是死路一條！
陡然想明白了這層，侍女趕忙跪伏在地上，渾身顫巍巍的說道：「州牧飲酒過多，夫人要奴婢為州牧烹煮一些醒酒湯。烹煮得了，奴婢將湯水送去，夫人喂著州牧吃了，要奴婢將吃湯的碗洗凈。奴婢正要前去洗碗，卻是遇見了那衛士。他告知奴婢，夫人在湯中做了手腳，要害州牧，讓奴婢快些逃走，以免因此丟了性命！奴婢一時慌亂，竟是未有辨明真假，便與他一同跑了出來！」
程昱直接問到了關鍵的問題，侍女嘴巴張了張，卻根本不曉得該從何處說起。
站在臨門處，她向程昱福了一福，柔柔的說道：「奴婢見過程公！」
對付這種未有經過太多世事的小女子，程昱還是有著無數的手段。
臉色再度冷了下來，凝視著侍女，程昱語氣
「程公明鑒，奴家沒有……」被程昱說她是和衛士私會，侍女吃了一驚，剛忙說道：「奴家著實是被那衛士誆騙到街市上……」
日後討伐蔡氏母子，也是沒有了由頭！
蔡氏所行均為蒯越獻計，對整個計劃極為熟悉，蒯越幾乎為她設計了在何處殺死侍女。
將她從頭到腳細細打量了一遍，程昱向她問道：「你尚未回答某的問題，因何半夜三更在街市上行走？」
從她的舉動中，程昱已經看出，值要稍稍再耗費些手段，必定能將她的嘴撬開。
說出蔡氏在醒酒湯中下了葯，此時劉表或許早已一命嗚呼？
一手扶著桌面，程昱身子微微朝前探了探，向侍女說道：「若是白晝，你說被衛士誆騙，某便是信了！夜半三更，街市上一無商鋪，二無小販，就連酒肆茶樓，也早打烊歇業，你與那衛士深夜跑到街市之上，若說無有因由，你以為某可會信？」
程昱陡然這麼一問，侍女渾身激靈靈的打了個冷戰，趕忙將頭給垂了下去。
既然能為朝廷來到荊州，他的智慮定然不是尋常人可比！
程昱是何許人？
聽了那兵士說的話，程昱心內是一陣好笑。
看著從屋外走進來的侍女，程昱倒是也生起了些許的憐惜。
一直等待著派出去的人手復命，程昱並沒有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