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九魔一魘
第七十八章 偷血妖
晚飯後不久，叢院長開車來接他們了。
叢院長回去了，商定今晚來接他們三個去D字樓里埋伏，爭取了去大師一舉擒拿住偷血的妖。
樓內十分的肅靜，隱約有淡淡的來蘇兒消毒水的味道。一樓走廊的盡頭是兩間「玻璃房」，四周都是厚厚的雙層鋼化玻璃，隔冷隔熱又隔音，外面擋著布簾，裏面的燈光十分柔和，電話電視收音機等生活用品一應俱全，還有抽水馬桶，就像是個家一樣，唯獨不能開火煮食，由護士一日三餐送飯進來。
「幹什麼？」叢院長不解道。
「有關『玻璃房』的事情知道的人還有誰？」有良問。
有良從檯布縫隙中望去，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閃了進來，隨即躡手躡腳的走到了恆溫冷藏櫃前，目光四處搜尋一下，然後迅速的撳著密碼「咔嗒」一聲掀開了櫃門，從中捧出一沓剛入庫的新鮮血漿袋，面上露出了欣喜貪婪的神色，嘴角邊還滴下了一絲晶瑩的口涎。
「我們現在應該先去動物園裡轉一下，看看都有哪些大型有犬牙的動物。」豹哥提議道。
「很有可能，因為今兒白天又到了一批新貨。」
當夜，他們就從羅湖火車站登上了前往京城的列車，有良以前乘車都是硬板，現在坐進了乾淨舒適的軟卧包廂感到很新奇。
「那些破洞像是被大型犬牙咬穿的。」叢院長回憶說。
「還有什麼人知道倉庫里儲存有這些血液？」有良問。
「下來吃吧，別把床單搞髒了。」有良說。
「好吧，了去大師，你可要注意安全啊。」叢院長擔心的說道。
「只有院里高層幾個領導知道，『玻璃房』設在大院最深處的D字小樓內，門口有士兵警衛，
「是什麼？」小林子急著追問。
「那麼是連血漿袋一起偷走的么？」有良接著問，他比豹哥和小林子更能找到問題的本質，也許是從小經歷坎坷的緣故。
D棟小樓果然很隱秘，在一片茂密的小樹林里，只有兩層高像別墅似的，門口有兩名解放軍戰士在站崗。
「沒有，那些血漿袋都被咬破然後吸走了裏面的血。」
「就把俺鎖在這間倉庫里吧。」有良吩咐道。
在叢院長的帶領下，他們先圍著小樓繞行一周，門窗玻璃完好，而且裡頭都鎖死了，外面根本進不來。
「破損處可留有什麼痕迹？」有良接著問。
豹哥沉吟了下，突然問道：「D字樓附近有沒有水塘？」
有良笑了笑，道：「武功實難以應付妖一類的邪祟之物，俺獨自一人就不會有所分心，才能夠全力應對。」
「了去大師說的不錯，我們在這裏反而會令他分神兒，這樣就不利於捉妖，所以我倆還是按照大師吩咐去林中設伏，任務也是同樣的艱巨。」豹哥說道。
安頓妥當以後，叢院長開始介紹情況。
「動物園！」豹哥和小林子幾乎異口同聲的叫道。
「了去大師，怎麼好讓你一個人單獨冒風險呢？」小林子說。
有良和小林子也都贊同，於是三個人帶著媚娘一同走出酒店，乘坐計程車前往西城區西直門外大街上的京城動物園。
「展覽館內應該還有沒出來的。」他們說著走進了室內展覽館。
叢院長親自駕車來接他們三個人，說事關機密，不能讓其他人知道。
「其實能喝血的動物不少，」有良說，「像老虎
豹哥望了他倆一眼，神秘的說道：「水蛭，也就是螞蟥，牠的食物就是血，什麼魚血、貓狗血和人血，只要是血都喝，直到把肚子撐圓了才停止，如果有這麼大個的水蛭，一次絕對能把幾百CC鮮血喝下去。」他用手比量著一尺多長的樣子。
淡淡的月光灑在他的臉上，此人正是叢院長……
「這還不知道？一想就出來了，最喜歡喝人血的肯定就是蚊子、跳蚤和臭蟲。」豹哥大咧咧的答道。
叢院長搖搖頭，說：「只有兩名負責『玻璃房』的護士，但她們保證絕對可靠。」
有良環視一周，最後看到牆角立著一張厚重的木台，桌布幾乎耷拉到地面，於是抱著媚娘鑽了進去，這樣妖進屋的時候就難以發現他了。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
有良端詳著新辦好的身份證，家庭住址是費叔的莊園，自己的名字叫做釋了去，照片上的頭像耷拉著眼皮，看上去兇巴巴的，倒有股子仙氣兒。
「喵。」媚娘還要。
原來最近才發現丟失血液，庫存的那些年輕戰士的血漿數量與「玻璃房」的消耗不成正比，可是倉庫的鑰匙只有叢院長有，恆溫冷藏櫃的密碼也只有他才知道，而且還安裝了紅外報警器，按理說是絕對不可能失竊的。
「喵。」媚娘也想要。
「鑰匙和密碼，你老婆不知道嗎？」豹哥疑惑的問。
「今晚牠會來么？」有良問道。
「嗯，」有良想了想，說道，「這樣吧，你倆都到小樓的外面的樹林里埋伏，如果樓內有動靜也先不要進來，萬一俺與妖搏鬥是很容易傷及無辜的，只有俺喊你們的時候
豹哥從背囊里取出兩瓶洋酒和一大包鹽焗雞爪雞翅來，乘長途火車這是必不可少的東西，三個人邊吃邊聊。
「自從『雞舍』計劃開始后，幾個月以來，我連家都沒有回去過，就住在倉庫旁邊的一間辦公室里，每天吃食堂。」叢院長苦笑道。
「要這麼說，你的媚娘也喝血，貓吃老鼠也是血肉一起吃的，對了，還有蛇，會把獵物整個囫圇個的吞下去。」豹哥爭辯道。
買了門票，首先他們先來到了獅虎山。
「那東西都太小了，一滴血都夠牠喝好些天，應該是大些的動物。」小林子說。
一排排的鐵籠子，上面掛著介紹動物名稱的牌子，有些年老的猛獸不愛活動，就躺在角落裡睡覺，偶而睜開眼睛望望，顯得無精打採的樣子。
眾人離去了，聽得倉庫鐵門外面「喀嚓」一聲落了鎖，室內頓時一片寂靜，唯有清冷的月光透過密封的玻璃窗射進來，水泥地上一片樹影婆娑，顯得有些詭異。
靜悄悄的，一絲異常的響動都沒有，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甚至能夠感覺到自己心跳的聲音。
「了去大師，你說什麼妖喜歡喝人血？」小林子撕扯著雞翅問道。
有良又丟給牠幾隻雞爪。
「就是嘛，蚊子、跳蚤、臭蟲和水蛭都是用針吸的，怎麼會咬破袋子呢？」小林子瞥了豹哥一眼。
「喵。」媚娘開心的跳到上鋪白凈的床單上，興奮的伸起了懶腰。
「喵嗚。」媚娘點點頭，表示贊同。
「接下來怎麼辦？了去大師，我們都聽你的。」豹哥有點緊張的說道。
幾隻老虎和獅子還有帶斑點的豹正懶洋洋的伏在石頭上打瞌睡，
「我終於猜到了是什麼動物？」豹哥喝了一大口酒，得意洋洋的說道。
子夜時分，有良的耳朵里終於聽到了輕微的腳步聲，緊接著「喀嚓」一響，倉庫的門鎖被開啟，鐵門悄悄的拉開了一道縫隙。
酒店已經安排好，就在海淀區的復興路上，距301總院不遠，走幾分鐘就到了。豹哥和小林子住一間，了去大師單獨住進了樓上的套房，這是楚大師要求的，這次捉妖主要靠他，因此要休息好。
有良在木台下面盤腿打坐，媚娘則緊張的伏在身旁，牠也知道今晚可能會有一場血戰，必須養精蓄銳。
媚娘一躍而下，蹲在他的腳下啃起了雞爪。
是啊，會是什麼妖偷喝戰士的血呢，費叔和楚大師雖然講到了在301醫院里有兩間秘密的無菌「玻璃房」，供那些老一輩的革命家們換血養生，警衛十分的嚴密，竟然會丟失血液，實在是夠蹊蹺的。
找遍了猛獸區，沒有發現有可疑的動物，看來那妖並不住在動物園裡，大家心情沉悶的返回到了酒店。
「這個是剛剛住進來的，儘管只有一天多點的時間，他的精神面貌和身體狀況就已經得到明顯的好轉，若是一周下來就會如同換了個人似的，到時候連他們自己都不敢相信。」叢院長小聲說。
列車經過二十多個小時的奔波終於徐徐駛進了京城。
「這裏面是無菌室，人老了抵抗力就差，這是為了確保他們不被感染。」叢院長解釋道。
「就這
「那就是吸血蝙蝠，我在雜誌上看到過報道，這種蝙蝠一次能喝二兩血，跟小林子的酒量差不多。」豹哥嘻嘻說道。
「大水蛭就生活在水塘里，另外還有沒有見過巨型的蚊子、跳蚤或者是臭蟲？」豹哥解釋說。
這座動物園始建於清光緒三十二年（1906）年，亦稱「萬牲園」，裏面有獅、虎、熊、狼、狐等不少長有犬牙的獸類，關鍵是有沒有年歲較大，在展覽館內偷偷修鍊成道，這才是有良所關心的。
有良透過布簾縫隙看進去，一個滿臉壽斑和皺紋的老人正半倚在床上看著人民日報，身旁有護士正在給他量血壓。老人家發現外面有人偷窺，於是衝著玻璃牆慈祥友善的笑了笑，令人感到極為和藹可親。有良看那人似乎有些面熟，最後想起來是在電視的新聞聯播里見過，不過叫不上來名字。
「這個么，一時也說不大清楚。」有良含糊著。
「哪兒有這麼大的水蛭？」小林子不信。
「醫院里沒有水塘。」叢院長一句話給否定了。
有良透過陰眼仔細的端詳著，牠們都還沒能達到妖的境界，也可能根本從來就沒有修鍊過。
媚娘此刻喉嚨里已然發出低吼，有良安撫的拍拍牠，免得嚇跑了偷血妖。
「哼，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只不過是我們沒有見到而已。」豹哥繼續啃他的雞爪子。
一股騷氣撲面而來，牠們也同樣不是妖。
儲存血液的倉庫是在二樓，叢院長掏出鑰匙開了門，並隨手關閉了紅外報警器。裏面是一個大房間，屋子中間停放著一個帶有密碼鎖的恆溫冷藏櫃，內里儲存著一袋袋年輕戰士們無私奉獻的青春熱血。
「真有這麼大的水蛭？」小林子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