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華山論劍（一）

對於這樣眼高於頂的人，沒啥好說的，當然就是將他們收拾一頓。於是，大伙兒就將虛竹給推了出去，這傢伙也挺勇敢，就飛躍過去，大聲呼喊道：「各位英雄，還請借四匹馬給咱們兄弟，出門在外，行個方便不是么？」

這些疑問都不時的縈繞在段譽和兄弟們的心間。久久的揮之不去。當然，他們在全心修鍊的時候，是沒有餘暇去思索這些瑣碎問題的。否則就會走火入魔。作為一個高手，他們早就習慣了潛心修鍊的時候，是處於一個心無旁騖的狀態。

段譽也懶得再解釋什麼，施展逍遙御風訣在前邊加速奔行起來。蕭峰等人互相望了一眼，也都跟隨。他們當然不會荒唐到真的去逮來老虎當坐騎，因為那樣還得給老虎拔牙。自古以來，聽說虎口拔牙都不是一件好的活計。

東海之濱，潮起潮落，海風呼嘯，斗轉星移。

滄海浪濤依然洶湧不已，烈陽照耀，根本不似其他地方那樣的秋之意境，細碎的陽光在浪濤的紛涌之際，顯得如此的明麗。

「可惜在這片山嶺地帶，居然沒有發現老虎，不然為兄多麼想弄老虎來當坐騎的。」蕭峰豪爽的笑道。

如此勤奮的修鍊，也只有當他們還是低階武者的時候，才曾經如此做過。

「沒事，咱們行走江湖的，哪能不壞了一些人命，況且這些人一看都是江洋大盜之類的存在，二弟你今天算是行俠仗義了。」蕭峰不以為意的道。然後，他們終於可以騎馬而行了，第二天的下午，就趕到了華山腳下。

任你是絕世強者或是風華絕代，但都敵不過歲月這柄無情之刃，最終化作一抔黃土，隱沒于斜陽荒草之間。

虛竹還是干起了老本行，那就是撿柴生火；待得一切準備就緒之後，段譽就來主要負責將魚兒進行燒烤。

一個時辰之後，段譽和兄弟們就踏上了前往華山的路途。開始他們還有很高的興緻，進行比拼輕功，及至兩個多時辰之後，他們才發覺這樣做是很不明智的。

於是乎，他們就在華山腳下的青陽酒肆裡邊，點了一些酒菜，以及十幾壇烈酒，沒啥好猶豫的，四個兄弟都是直接提起酒罈，然後一掌拍開酒罈的封泥，就開始豪飲起來。

段譽他們如此奮力用功，不分晝夜的修鍊，梳理自己所學的各門絕招，就是為了將一切融會貫通，以期在華山論劍之中，藉以窺探那飄渺的天道，並且追尋武道的極致。

他正在沙灘之上休息，因此思緒就變得漫無邊際起來，不由得想道：「猶記得華山論劍這個典故首次出現是在射鵰之中，當時五絕為了爭奪九陰真經的歸屬，從而決出天下第一，才有資格得到九陰真經。沒想到我如今來到的這個天龍的世界，就已經開始華山論劍了，而且參加的高手絕對不只是五個。」

大家都點頭，表示已經差不多了，若是再一味的苦修，也沒有多大的效果，因為已經達到了一個瓶頸。突破所需要的不再是努力，而是一個可遇而不可求的契機。

虛竹知道自己的口才很差，辯論不過這些人，於是就施展天山六陽掌，轉眼間就將這些狂傲且不知名的武林人士盡皆轟殺。

段譽和兄弟們都是如此，為了發揮出自己極限的力量，全力的修鍊。待得很累的時候，才堪堪的收斂內功。然後就躺在銀白而鬆軟的沙灘之上，就沉沉的睡過去。

段譽這段時間里，除了對於劍道的努力修鍊，還不時的將神照經和乾坤大挪移兩門神秘的內功給溫故而知新。至於北冥神功，根本不需要刻意的去修鍊。即使是在睡夢之中，北冥神功也能夠增長其威力。

「後天才是華山論劍之期，也不知道有哪些武林高手會得到邀請而來。」蕭峰笑道。

「不必去管那麼多，大哥不是說過，咱們得在這山腳的酒肆裡邊暢飲一番嗎？」段譽道。

這一頓獨特而豐盛的早晨也算是大伙兒放鬆一下，並且跟東海之濱告別吧，因為吃了這頓飯之後，他們就要離去。若是在華山論劍之中，有什麼性命之虞，那麼此生再也回不到這裏來了。

沒有被子也並不重要，因為漫天的燦爛星輝和皎潔的月光，就相當於是被子。不時還有陣陣海風的吹拂，這感覺真的很不錯，最重要的是，相當充實。

武道的極致究竟是什麼？像掃地僧那樣的虛境就已經是終點了嗎？可他卻沒必要再舉辦這個什麼華山論劍，或許是因為掃地僧自己是不會出手的。

段譽很無語，攤手表示無奈道：「大哥啊，各位兄弟啊！還請你們講究一下實際情況好么，老虎坐騎雖然看起來很是拉風，但是老虎和豹子一樣，都是擅長短距離速度爆發的猛獸，但是他們的身體根本不足以散熱，不能夠如馬一般的長途奔襲。」

結果這些武林人士就兜轉馬頭，將虛竹圍在圈子裡邊，打算收拾一會兒，再將之擊殺。

翌日清晨，海面終於起霧了，段譽他們都悠然的醒轉，透過霧氣看著天空里的紅日，感覺不到什麼陽光的溫暖，這也就意味著，深秋的意蘊已經來襲，就連東海之濱也不再是如同盛夏一般。

這十幾天的時間里，段譽、蕭峰、虛竹和黑川大臧四位兄弟都在潛心苦修，他們並不是為了什麼功利心，也不是為了在即將到來的華山論劍裡邊爭奪什麼天下第一。

他們都很清楚，所謂的第一，不過是一個虛名罷了。試問自古以來，有多少的英雄豪傑，絕世高手，他們又到哪裡去了呢？

可嘆，段譽雖然同時修鍊了三門極為厲害的絕世內功，但卻都沒將之達到最高境界。須知神照經內功達到巔峰的標準就是，打通了任督而脈。而乾坤大挪移的最高境界是陰陽交泰。水火相濟，發揮出難以想象的力道。「其實華山論劍如果往後邊推遲幾十年。那麼像少年劍客歐陽和黃須兒都有機會參加，這兩人的潛力絕對不可小覷。甚至於江湖之中，應該還會有新的絕世高手出現。當然幾十年之後，我和兄弟們也垂垂老矣，或許那時算是第二次華山論劍了吧。」段譽心道。

「哎，阿彌陀佛，你們怎麼如此不經打啊！罪過，罪過啊！」虛竹頗為懺悔的道。

大伙兒都歇了下來，蕭峰豪爽的笑著，問道：「三天之後就是華山論劍開始的時候了，兄弟們的修鍊進度如何？」

虛竹和黑川大臧都覺得蕭峰這個不靠譜的想法很不錯，紛紛拍手讚歎道：「真是妙極，我們可從沒有騎乘過老虎。要不咱們就用一天的時間在叢林裡邊尋找吧，就不信找不到老虎。」

這些天來，都太過於勞累了，但願長睡不復醒，在夢中依然是戰鬥不息，如此的波瀾壯闊。

「或許在跟真正的高手對決之時，我可以考慮施展北冥神功。當然也有一個風險。那就是一下子容納不了那麼渾厚的內力，很容易遭到反噬。從本質說來，北冥神功還是沒有神照經和乾坤大挪移那麼的穩妥。」

「嘿，大哥，咱們何必要如此的作踐自己呢？不如去尋找幾匹馬吧。」段譽提議道。

大家都哈哈大笑，這是發自內心的笑容。接下來，沒有什麼好糾結的，大伙兒都沉沉的睡去。

真是造化弄人，就連九陰真經的創始者，黃裳，也會前來參加。這次華山論劍的最終獎賞可不是什麼九陰真經的歸屬，因為這也不一定是天龍世界最厲害的武功，而且黃裳自己對於能夠達到什麼樣的程度，也沒什麼譜。到了深夜，星光闌珊，明月被一些雲翳給遮擋住，海面的風濤之聲不絕於耳。

也只有為了心中的夢想而堅持不懈的付出一切去奮鬥，才會體驗到這樣的感覺，是發自內心的快樂。

聽得段譽這麼說，蕭峰、虛竹和黑川大臧都目瞪口呆，沉默了好一會兒，黑川大臧才說出了三位兄弟的心聲：「很抱歉啊，段大哥，我們都沒有聽明白你究竟說的什麼？」

「很好，那麼咱們明天就啟程前往華山，若是在山腳有酒肆，咱們就可以暢飲一番了，靜靜的等待華山論劍的開始。」蕭峰笑道。

待得下午的時候，在官道之上，終於看到一些騎著好馬的江湖人士很狂妄的奔騰而去。

接下來，由黑川大臧去採集一些椰子和鳳梨之類的水果；蕭峰則是去海邊逮魚，他的擒龍功很擅長此道，只需要看到一尾魚兒游過，蕭峰施展擒龍功，就能隔著這海水，將之擒住。

恍惚之間，段譽似乎看到了在霧氣裡邊，有五彩帆船疾馳而過，他忽然想要去挽留，但已經來不及了。尤其是大帆船，拉扯起風帆，順風而行，速度極快。

「罷了，曾經過去的事就讓其隨著清風而消散逝去，一切的事情本就在沿著從不迴轉的軌跡而運轉。」段譽心裏嘆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