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鼎定天下
第313章 華山論劍（四）
此時，已經是傍晚時分，初冬之時的傍晚本就來得特別的早。夕陽即將沉落，在層層疊疊的山巒之間懸浮著。綻放著橘紅的光芒，雲蒸霞蔚。頗為壯觀。
「放心，老衲向來是童叟無欺。」掃地僧很有把握的道。
「是的，我來了。」獨孤求敗點頭道。
掃地僧聽得段譽向他問好，當即睜開眼睛，慈祥的微笑道：「原來是段少俠，老衲還是老樣子，很好。多謝你們如此賞臉，來參加這次的華山論劍。」
「我總覺得還有一個人應該來，因為他的實力足以算得是絕世強者！」段譽道。
「獨孤求敗！」段譽道。
「佛曰，不可說。時間會證明一切。」掃地僧很是高深莫測的道。
「蕭施主，休要憤慨，當時確乎是老衲的不對。但是令尊和慕容博並沒有真的去世，後來我耗費很大的功夫，終於將他們救醒，而且功力大進。」掃地僧道。
黑川大臧和虛竹相視一眼，心裏都覺得好笑，因為獨孤求敗也太過狂傲了，須知在蜀中劍閣的破幽谷之中，劍聖的劍道修為可是完全壓制獨孤求敗的，這傢伙居然忘了這事，如此的大言不慚。
夕陽幾乎快要完全的沉落，只剩下那麼一條細紅的雲霞殘留。
畢竟是好朋友，因此虛竹和黑川大臧沒有當面說這事，以免拂了獨孤求敗的面子。
「曾經在少林藏經閣里被你矇騙了一次，難道說，我還要再被矇騙第二次嗎？」蕭峰皺眉道。
掃地僧雙手合
鳩摩智看得這一幕。他的臉不由得抽搐了兩下，因為他見過能裝的，比如他自己。但沒有見過像掃地僧這麼能夠裝模作樣得如此自然的。
「若是前輩忽悠我等，這麼多高手，可不是你能對付得了的。」獨孤求敗沉聲道。
他這話太過奇怪，大伙兒心裏都很奇怪，武林之中，分明沒多少的先天金丹高手，但是掃地僧說起來，似乎是還有一大把的高手。
「此言差矣，華山論劍，你不僅可以奪得武林的巔峰排名，而且這個秘密還關乎于以後大家何去何從的問題。難道你們真的願意體會找不到對手的感覺嗎？」掃地僧道。
「或許他要明天才能到，又或者他在很遙遠的地方潛心苦修，來不及參加華山論劍。」段譽喃喃的嘆息道。
緊接著又出現兩個灰袍僧人，頗為熟悉，居然是蕭遠山和慕容博。他倆確乎是沒有真的死在少室山上。後來被掃地僧救醒之後，他倆就深深的感覺到，王圖霸業。血海深仇，盡歸塵土。及至後來，原本是不共戴天仇人的蕭遠山和慕容博就冰釋前嫌，忘卻仇恨，拜掃地僧為師，皈依佛門。「父親！」蕭峰和慕容復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呼喊著。都跑了過來。
「如此算來，除卻掃地僧，此次參加華山論劍的一共有十二位高手
「什麼，我爹真的還存活於事么？」慕容復聽得這個消息，也震驚不已，趕緊過來，盯著掃地僧，希望能夠得到確切的答覆。
蕭峰恍然。點頭退後，沒有再多問。
「難道說，在如今的武林之中，還有比當時的雁門關一役的秘密還要深層次的嗎？」段譽很好奇的問道。
「獨孤兄，你終於來了。」段譽笑道。
儘管不是很相信，但是蕭峰也不方便這個時候找掃地僧報仇，因此就到一邊，找了一塊石頭，盤膝打坐。
接踵而至的是，四大惡人之首的段延慶；蜀中劍閣如今的掌門扶蘇公子；葵花寶典的創始人，亦是血衣門的掌門李憲公公；九陰真經的創始人黃裳。
「是誰？」虛竹好奇的問道。
「多謝前輩眷顧，小僧定然會全力以赴。」鳩摩智很恭敬的道。
緊接著，又來了許多高手，幾乎都是熟人，他們確乎是有資格來參加華山論劍。
蕭峰瞥了掃地僧一眼，道：「掃地僧，這次論劍你也要出戰么？我可不會手下留情的，須知，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至於那些打算來看熱鬧的普通武林人士。他們大多數都還在半山腰的位置，之前也有一些來到了華山絕頂。但是這上邊沒有吃喝之物，也就只好退回去，決定等明天才來觀看波瀾壯闊的決戰。
能夠看到父親安然無恙，就已經心滿意足了，於是蕭峰就退後。至於慕容復更是覺得慚愧，因為是他讓
接下來。大伙兒就在這華山絕頂之上燃起了幾堆篝火，然後各自用不同的辦法，擒住了大雁和野兔，就此烤著吃。至於鳩摩智。開始還裝作很清高的樣子，不肯吃肉，但在這個初冬時節也找不到什麼野果，就只好弄了一條花蛇來弄燒烤，這讓大伙兒都頗為無語。
慕容復趕緊退下，並且在心裏嘆息道：「早知道這些後果，我就該先結婚生子之後，再修鍊葵花寶典。憑我的智慧，本該在事先就想好這一切，但當時由於接連失敗的挫折以及葵花寶典那高深武功的吸引，我終究太過心急而自宮了。」
「雖是遲了些，我畢竟是來了的。」獨孤求敗道：「我縱然狂傲不羈，但總也想知道，在武林的巔峰高手之中，我能排行第幾。」
「獨孤大俠請放心，你的心愿定然會得到滿足的，你將會尋找到很多的對手，足夠你馬不停蹄的奮鬥了。」掃地僧笑道。
「阿彌陀佛，小僧這也是沒辦法啊！若是今晚餓了肚子，那麼明天小僧在華山論劍之中的表現就會很失卻水準，因此補充一些營養也算是無可厚非吧。」鳩摩智很認真的解釋道，與此同時。他還注意著翻動木頭架子之上的蛇肉，可不能讓它被烤焦了，否則今晚就沒得吃。
「昔日的慕容博也已死，現在老衲法名為歸土和尚罷了。」慕容博也淡然的道。再不復曾經的城府心機以及意氣風
「你早應該來的。」段譽道。
不久之後，諸位高手們幾乎都在埋頭苦吃著烤熟的各類野獸肉。掃地僧朗聲道：「此次華山論劍，有兩個目的，其一就是讓大伙兒聚集在此切磋一番，驗證武林之中的巔峰武學；其二則是關乎一件重要的秘密，但是現在還沒有到說明那個秘密的時候，等華山論劍結束，再說也不遲。」
若不是這次的華山論劍，是由蕭遠山和慕容博的師父，掃地僧親自主持的，他倆也不會前來捧場。
「阿彌陀佛，所有的高手都已經到齊。一共十三位。都是先天金丹境界的絕世高手。其實在武林之中，還有一些先天金丹境界的高手，但他們的綜合實力，遠不及你們，所以只有被老衲看得入眼的，才受到邀請，有資格前來參与華山論劍。」掃地僧朗聲道。
「前輩，請問此次華山論劍，你一共邀請了多少的高手呢？還有多少人沒有到？」蕭峰既然得知其父蕭遠山安然無恙，而且還拜了掃地僧為師，不僅仇恨之意全部煙消雲散，而且還得恭敬的對待。畢竟掃地僧是他父親的師父。這可是爺爺輩的人，恭敬些總沒有錯。
忽然，在夕陽殘雲餘暉的照耀下，一個高大的青年，長發披散，背負一柄漆黑重劍，穿著麻布白衣和草鞋，一步步的走來。
他渾身都散發著濃重的劍意，亦或者
緊接著，蕭遠山道：「昔日的蕭遠山已死，而如今的老衲，不過是遠塵和尚而已。」
扶蘇公子有些不樂意了，道：「難道說，華山論劍之中的優勝者只是得知一個秘密，那真是虧得很。」
聽得這句話，獨孤求敗很有感慨的道：「對的，但求一敗，而不可得的痛苦感覺，我早就深深的感受到了。我希望有更多的厲害對手，激勵我不斷探尋武道的真諦。」
掃地僧似乎頗為欣賞鳩摩智。於是點頭讚歎道：「善哉善哉，像鳩摩智大師這樣慈悲的人，就算是喝酒也是果酒，吃葷也是素葷。老衲很看好你，希望你能夠在華山論劍之中取得很好的排名。」
「當然，或許這個秘密只有像老衲這樣的老古董知道，老衲深感大限將至，沒有幾年好活了。因此就趕緊舉行這次的華山論劍，希望不會讓那個秘密永遠的消失在武林之中。」掃地僧道。
慕容復的眼神有些森冷，不過他終究沒再說什麼，而是左手持劍，右手捏著蘭花指走回了之前的位置。
薄霧冥冥，秋露泠泠，夕陽的餘暉遍灑在華山絕頂以及周圍起伏的雲海之上。華山絕頂如同鍍上了一層金輝，而周遭的雲海則是變幻著七彩之光。美輪美奐，不一而足。
言罷，獨孤求敗和段譽都豪爽的笑了。
結果蕭遠山和慕容博就跟木頭人一般，根本不看他倆。都以平靜的聲音朗誦佛號道：「阿彌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