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公墓看大門》第四卷

第八章 祠堂

第四卷

第八章 祠堂

片刻之間,我們就在身邊尿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圈子,正好把三人圍在中間。還別說,這一招倒確實挺管用,儘管四周依舊是狂風陣陣、陰笑連連,但脖頸處的冰涼感卻消失不見了,似乎有了這尿圈子之後,那些鬼魅真的不敢靠太近了。
好不容易抹完,我們互相看看了對方,已經徹底認不出本來面目了。
這裏自然也是破爛不堪,但面積卻著實不小,少說也有兩間教室那麼大,兩側的牆壁上還掛著十來幅人物各異的畫像,但基本上已經爛得不成樣子了。
我只覺得那東西潮乎乎、黏膩膩的,還帶著一股腥臊的氣味兒,頓時醒悟過來,張口罵道,我靠!你怎麼把尿往我臉上抹?
只見他把手往褲腰帶上一伸,忙不迭的就開始解褲子。
我和李雲濤遲了一步,但馬上也發足跟了上去。
難道祠堂的後面真的有什麼「神殿」嗎?而假設這燈籠真的從來熄滅過,那又意味著什麼呢?
大約過了幾分鐘,只聽周涵突然叫道,你們快看,那是什麼?
我皺眉道,你們還有尿嗎?咱們三個的背包里可沒帶多少水,得省著點兒用,而且再怎麼著也不可能喝了之後馬上就有尿吧。
這時我猛然記起「吳村長」當初在飯桌上所說的話——神殿的門前始終掛著一盞不知是什麼材料製成的紅燈籠,用來代表月亮,與村口的七眼池塘組成「七星趕月」的形狀……
周涵怒道,滾!還沒說你的尿難聞呢,倒嫌起我來了。
我不禁犯起了嘀咕,脫口叫道,鬼火?
李雲濤疑惑道,鬼火有紅色的嗎?而且還飄那麼高?
而我們所看到的那點亮光其實是祠堂屋頂上空的一盞紅色大燈籠,燈籠上面還寫著個「月」字,在夜色中顯得極其詭異。但更奇怪的是,那盞紅燈籠卻不像是掛在屋頂的,位置似乎還要靠後。
我猛地轉過頭去,順著周涵所指的方向一看,發現漆黑的夜色中遠遠的有一點泛紅的亮光,距離我們少說也得有數百米的樣子,起初我還以為是誰提著燈籠在走動,但過了好一會兒那點亮光始終在原地中微微晃動,既沒有靠近也不見拉遠,顯得異常詭異。
我們打著手電筒對著牌位一照,只見最上面的牌位都寫著「大唐天寶壬辰年」、「大唐乾元己亥年」的字樣,而下面倒數三排,足有上百個牌位寫的竟全是「大明洪武己酉年」!再後來便什麼也沒有了。
就在這時,我腦中突然一激靈,猛地想到了什麼,而周涵和李雲濤恰好也在此時恍然大悟,三人異口同聲的叫道,這裏就是匣坑!
周涵說,那就接著尿唄,反正再過兩三個小時天就要亮了,老子就不信大白天的這些鬼還敢出來害人!到時候咱們就可以找路回去了。
李雲濤也點頭稱是。
周涵嚇了一跳,以為他要犯傻,趕忙叫道,雲濤,你他媽嚇出毛病來了?跑不動……脫光了有個毛用啊?
李雲濤也頗為得意,笑道,哈哈,俺也是頭一回用,木想到還真管用嘞。
我和周涵對望了一眼,雖然將信將疑,但也沒有更好的辦法,於是也趕緊解了褲子「開閘放水」。
我躊躇道,你們敢出這個圈子嗎?再說萬一是鬼在引我們過去怎麼辦?那就是自投羅網了。
人在性命攸關的時候果然可以引發身體的潛能,雖然明明已經體力不支了,但腳下卻靠著慣性絲毫不停。我們堪堪跑了好幾百米,直到那團亮光的近處才停下腳步。
雖然我們早有了心理準備,但還是忍不住背脊發涼,種種跡象似乎在告訴我們,這個村子的人早在明朝初年就已經死光了,可我們先前看到的又是什麼呢?
他說著就自顧自的往臉和脖子上抹起來。我和李雲濤對望了一眼,只好強忍著噁心,把手伸向那灘早不知道是誰的處男尿泡過的泥湯,差點兒就當場吐了出來。
然而此時李雲濤卻突然說道,白動!這好像是假嘞。
抬眼一看,只見原來那是一座十分宏偉壯闊的古建築,屋頂飛檐翹角,門頭和正臉上全是精美的木雕、石雕,大門上方的匾額上寫著「吳氏宗祠」的四個大字。
可是從新郎家逃出來到現在我們已經折騰了將近一個小時,體力也消耗的差不多了。我這會兒只覺得自己那兩條腿像灌了鉛似的,速度早不像剛才那麼快了。
李雲濤吁了口氣,說怪不得一進來外面鬼的聲音就聽不見了,原來是被他們鎮住了。接著他告訴我和周涵,原來這兩個「人」是秦瓊和尉遲恭,是驅邪鎮鬼的神將,看樣子咱們還真來對了。
正在發愣,冷不防胳膊上被人捶了一拳,接著就聽周涵叫道,彬子,愣什麼呢?快進去啊!
周涵和李雲濤都叫了出來。我嚇得腿一軟,差點兒坐倒在地上,心想,完了,祠堂里果然有鬼,前有堵截後有追兵,這尼瑪該往哪兒跑?
周涵說,聽我喊「一二三」,然後就往那亮的地方跑,中間就是再累也別停下。
他接著飛快從背包里摸出手電筒,朝那邊照去,緊接著一個碩大而斑駁的木製屏風便出現在我們面前,剛才以為是鬼的兩個人形實際是屏風上的圖畫。只見這兩「人」手持長刀,身披鎧甲,怒目圓睜,作武將打扮,看上去倒有幾分像是年畫里的門神。
而在房間的正中則是一個大供台,擺著數不清的牌位,從上到下足有十幾排之多,不用說也知道這裏就是供奉祖先的祠堂正廳。
我們一路朝那點亮光處狂奔,耳聽得背後那陰測測的笑聲不斷傳來,只覺得頭皮陣陣發麻,但對方雖然緊追不捨,但似乎並不敢近身。
我們這才鬆了口氣,剛一轉身,卻冷不防看到兩個模糊的人影就站在離我們不到五米的地方。
就這樣玩了半天的貓鼠遊戲,我們的體力終於到了極限。李雲濤首先停住了腳步,嘴裏罵道,孬孫!逼……逼老子出絕招,跟你個狗日的拼了!
我們見這裏竟是「吳村長」口中的祠堂,都不由得吃了一驚。但它的現狀卻與先前的描述大相徑庭,因為這裏只能用破敗不堪四個字來形容,顯然廢棄已久了,絕不可能是每逢年節都有人祭祀的樣子。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周涵和李雲濤拽著朝祠堂衝去。我們跨過門檻兒,趕緊把大門重新關上,外面呼嘯風聲和尖銳的陰笑聲便聽不到了。
我們三個站起身來,都把手電筒掏了出來,四下里照去,只見屋內破破爛爛,到處都是碎磚爛瓦和蜘蛛網,十分陰森恐怖,不過既然有「神將」鎮守,心裏便稍稍有了點兒底氣。當下繞過屏風向後走,經過一個天井后,便來到了後面的屋子。
他說著就掏出煙來地給我和周涵,我擺擺手推了回去,轉頭看了看四周,然後問道,風這麼大,呆會兒要是把尿吹乾了怎麼辦?
他罵完之後便不再胡扯,口中喊出「一二三」,緊接著拔腿就跑。
正在六神無主的時候,我們身邊突然陰風大作,接著就聽到一個尖銳的聲音「唧唧唧」的在耳畔笑了起來。
李雲濤說,周哥,快著點兒吧,恁倆的尿真JB騷,俺都受不了了!
李雲濤這時已經把外褲褪了下來,伸手從內褲中掏出「水龍頭」就往地上撒起了尿,同時說道,周哥,恁不懂……俺聽俺爺說過,這處男尿是至陽嘞東西,老子撒個圈子,看這些……狗日的王八羔子還能進來不?恁也快點兒尿一泡。哦,要不是處男就算啦。
我頓時菊花一緊,周涵和李雲濤的臉色也都嚇得慘白,三人幾乎想都沒想,也顧不得什麼方向,發一聲喊,轉身撒丫子就跑。
周涵和李雲濤頓時愣住了,估計剛才光顧著高興,根本就沒想到這一層,現在也意識到情況比較嚴重。一時間我們三個都不說話,就坐在尿圈子中間獃獃的苦思對策,這感覺真是度日如年。早知道找寶會是這種結果,老子打死也不會來。
周涵提好褲子,往地上一坐,贊道,雲濤,關鍵時刻還得靠你啊。
跑著跟著,突然感覺有股冰涼的氣息噴在脖子上,我們都知道那可怕的東西就在背後,但對方似乎並不急於下手,只是陰測測的笑著。
周涵一拍大腿說,操!別亂猜了,要不咱們過去看看,說不定能找到出路,總比這樣等死的強。
周涵瞪著眼睛叫道,操!不這樣你有辦法嗎?還不快點兒自己再多抹兩把,那點兒能夠嗎?
周涵想了想,突然伸手在地上不知道抓了兩把什麼,然後直接抹到我和李雲濤臉上。
可是好景不長,我們三人臉上的濕泥被風一吹,漸漸開始發乾,尿騷味兒也揮發的越來越淡,很快就感到脖子後面又開始發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