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公墓看大門》第八卷

第一章 昏迷

第八卷

第一章 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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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忙回過去,加快步子跟上前去,可眼淚還是止不住的向下流著——我知道從現在開始,自己又失去了一個可以性命相托的好朋友,那是一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悲痛。
我此刻也顧不上那許多,馬上走過去問道,老圞,雲濤他到底怎麼了?為什麼到現在還不醒?
老O別說回答了,連眼睛也沒眨一下,就好像根本沒聽見似的。
就這樣在荒山野嶺間走一段停一段,我早已經迷失了方向,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肚子餓得咕咕直叫,體力也快耗盡了,不禁想起老O曾經在片刻之間便把我帶到千里遙遠的地方,可這會兒為什麼不用,偏偏要累死累活的走山路呢?
老O說,別問了,快去帶上他!
沒多久,車子便來到了醫院,老O和我直接把李雲濤送到了急診挂號大廳,值班醫生粗略的看了一下他,然後又抬頭用好奇的眼神兒看了看我們,接著便讓護士先把李雲濤送去急診病房觀察,但具體問題出在哪兒,要等全面檢查后才能確定,然後就讓我們去叫押金和住院費用。
幸虧這次老O沒有再去買車票,不然我真的要瘋了。
不過從另一角度來看,老O剛才的話也很有道理,周涵和「韻兒」的故事在這裏開始,又在這裏結束,儘管並不是完滿的結局,最後終於能夠在一起,也未嘗不是一種幸福。
又翻過三四個小山頭之後,我們終於找到了一個小村子,於是趕緊奔了過去。
回到堂屋裡,只見主人家已經收拾好桌子去休息了,而老O卻仍然一動不動的站在門口,雙眼凝望著外面已經開始昏黃的天空。
我長嘆了一口氣,架看昏迷不醒的李雲濤跟了上去。但在走下石台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又回頭向那件玉鐲看去。
老O俯下身去,將那隻玉鐲輕輕放在腳下的青石板地面上,然後就輕聲說了句,走吧。
本以為到了這裏,老O會歇口氣,卻沒想到這傢伙馬不停地又買了兩張去附近一座城市的車票,然後帶著我們上車又行。
我這才意識到問題嚴重了,當即扔下碗勺,跑了出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中被人推醒了過來,我睜眼一看,外面已經天光大亮,而老O卻已經不在了!
老O並不沒有掙脫,也沒有轉頭,眼睛仍然望著外面,隔了幾秒鐘才輕聲說道,一切只能看天意,你去收拾一下,我們現在馬上走。
說起李雲濤,情況就更加奇怪了,自從被老O救出來之後,就一直處於人事不知的狀態,雖然知道這肯定跟自己所用的法術以及那個貌似老O的「人」有關係,但一來老O並沒有說什麼,二來其間我也曾經多次試過他的鼻息和心跳,並沒有發現任何生命垂危的徵召,感覺就是昏迷而已,應該很快就能蘇醒過來。
也不知是巧合還是怎麼的,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遠處竟然來了一輛長途車。
老O倒也爽快,二話不說就去交了錢,然後就和我一起病房外的休息區等待檢查的結果。
回到門口一看,只見老O已經站在了外面的小路上沖我招手。
我心頭突地一跳,下意識的問,走?去哪兒?
然而還沒等開口,老O卻上前替我架起李雲濤,然後繼續向走。
我見他竟然要把這號稱天下至陰的邪物隨意丟下,當即忍不住問道,老圞,把這鐲子留下豈不是又要害人?而且周涵他們……
我登時語塞,而老O也不再言語,轉身走下了石台。
直到天邊泛白的時候,才看見那座標誌性的石橋,但令人驚訝的是,小河的對岸並不是公路,而是另一片荒草地!遠處側可以看到連綿起伏的群山。
我剛跨出了一步,隨即又想起了什麼,於是從上衣內兜里摸出錢包,隨便拿了幾張出來放在桌子上,這才出了門,然後和老O一起攙著李雲濤離開了村子。
我也只得作罷,加上一天多的舟車勞頓,坐在椅子上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我早就餓得發昏,此刻看到香噴噴的吃食自然是食指大動,當即連聲稱謝,便狼吞虎咽起來。
我此時仍然猜不到老O到底想去哪兒,但也知道從他口中問不出任何答案,於是只好繼續默不作聲。
我一聽這話,頓時緊張起來,當下不敢再問,反身又跑回隔壁房裡,匆忙收拾了一下,然後架起李雲濤就往外走。
當然,我嘴上雖然那麼說,心裏卻知道老O肯定是在注意什麼,或者在思考著什麼,這時候最好還是別去打擾他,等回頭再問,於是飛快的塞了個飽之後,又跟主人家要了一碗米粥,就跑到屋裡去喂李雲濤吃。
我心中頓時一沉,暗說他不會又打算一個人就此離去吧?不行!這次說什麼也得攔住他。
這顯然不可能,只是猜想不透他究竟為什麼要急著走,而目的地又是哪裡。
想到這裏,我不禁后怕起來,甚至懷疑其先前吃下去的那些飯菜是不是有問題,只覺得一陣噁心,但轉念一想,老O剛才就在旁邊,總不可能親手把我親手領進鬼村,然後眼睜睜的看著我中招吧?
大約走了半個鐘頭的時間,終於來到了一條鄉村公路上,此時天已經暗了下來,老O卻聽下了腳步。
在路上折騰了大半夜,我們才到了地方,只覺得頭昏腦脹,身上疲倦的要命。
我當時就急了起來,上前一把扯住他的風衣說道,老圞!你別老是這個樣子好不好,就算有天大的事情又怎麼樣?求求你說句話呀!
一路無話,大約兩個小時之後便抵達了當地縣城。
當然,這年頭只在心中一閃而過,因為我真的老O這麼做肯定有他的理由,自己根本無需多問。
我不禁打了個寒顫,原來打從一開始我和李雲濤就被重重的幻境所迷惑,假如沒有老O在身邊的話,單憑我們兩個即使想逃也逃不出去,只有等死的份兒。
老O停下腳步,轉過身來淡淡地答道,不用擔心,那東西魘邪之氣已盡,現在跟普通的玉石沒什麼兩樣。況且這裏清靜,絕不會再有人來打擾他們了,這不是很好嗎?
老O當即招手叫司機停了下來,然後和我一起把李雲濤架了上去。好在這輛車並不擠,一多半的座位都是空的,我們馬上補了票,就坐到了後面。
期間我忍不住又問起李雲濤的情況,而他卻始終不願觸及正題,只告訴我這裏最安全,一切也許幾天之後便有分曉了,現在先不要管那麼多。
我不禁又是一陣驚訝,心說難道老O特意這麼急著趕路是要把李雲濤送到醫院治療嗎?但仔細一想,又覺得事情絕沒有那麼簡單。
可是從匣坑村出來到現在,少說也有大半天的時間了,又在山路上折騰了那麼久,他居然一點兒要醒的跡象都沒有,而此刻我端著米粥喂他,更發現這小子居然水米不進,費了半天勁,居然連牙關都撬不開,怎麼搖也搖不醒,假如不是這小子還有呼吸的話,簡直就跟死人沒什麼分別了。
我不由得笑了笑,然後便跟了上去,和他一起攙扶著李雲濤。
在老O的帶領下,我們又走了好一陣子,路上誰也沒有說半個字。
只見它孤伶伶的躺在冰冷的青石板上,此刻在皎白的月光下,非但沒有任何可怖之處,反而有種說不出的美麗。
我這下可是大出意料之外,看著他的背影,不覺發起呆來,忽然發現眼前的老O和從前相比好像不太一樣了,雖然還是那麼神秘莫測,讓人捉摸不透,但卻似乎有了那麼一點兒普通人的情感,這是以往從來沒有過的。
出了車站之後,老O攔了輛計程車,然後讓司機把我們送到該市最好的醫院。
可是老O卻表現的很奇怪,連坐也沒坐,整個人就靠在門板上,雙手抄在胸前,面無表情的盯著遠處發獃。我和主人家叫了他幾次,這傢伙只是不應,最後我只好陪著笑臉說自己這個朋友這兩天遇到點兒不順心的事兒,心情不好正在慪氣,請多包涵,好在那主人家脾氣極好,當下也不介意。
我頓時便傻了眼,這次出來根本沒帶多少錢,之前又留了幾百塊在那村子里,現在身上這點兒銀子連張車票都買不起了,哪夠住院看病的啊?而李雲濤的錢包早就不知道哪兒去了,沒辦法,只好又像老O求助。
這時,老O指了指左前方,然後說,從這裏走,先找個有人的地方,然後再想辦法回去。
只是希望他們真的能這樣永遠相守,再也不要被任何人打擾。
這皖南山區雖然交通閉塞,但人卻十分淳樸好客,村民們見到我們兩個的衣著打扮就知道外鄉人,對昏迷不醒的李雲濤也沒有多問,馬上遞茶遞煙,熱情的招待我們,又扶李雲濤先去屋子裡躺下,然後又端上了一桌飯菜款待。
我心裏很是納悶,既然天已經快黑了,李雲濤又是這個樣子,我們幹嘛非要這麼急著跑出來?難道剛才那個村子也有什麼不對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