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公墓看大門》第八卷

第七章 怪聲

第八卷

第七章 怪聲

想到這裏,我也不覺得有多害怕,只要那東西沒法下手,等我回到九霄宮裡就萬事OK了。當下便拎著煤油燈走上兩步,伸出右手猛地拽開房門,緊接著就張開手掌向外照去。
我不禁又驚又奇,暗想在這休仙學道的九霄宮地盤上怎麼也有鬼怪作祟?這不等於是貓窩裡住了只耗子——作死呢!
我只覺得頭皮一炸,霍然轉過身去,雙眼盯著門外,這次同樣聽得很清楚,那聲音竟是從房外傳來的!這才知道對方並沒有離開,而且看樣子是打算纏上我了,這事兒可有點兒麻煩,不過現在有「殺手鐧」,心理上比之前好過多了,心說既然你這死鬼居然還想纏著老子不放,到時候被打的魂飛魄散,永不超生的時候可別怪我。
就在這時,煤油燈突然閃了一下。
我也懶得去管它那麼多,當下就繼續朝正前方的院門走去,然後只走了幾步就停了下來,因為我發現那出口的地方似乎和我來時所見的似乎有些不同,準確的說,是那扇紅漆的大門竟然憑空消失了!
想到這裏,我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就轉向右手邊的那堵牆,只見上面那扇窗戶不光十分窄小,中間還豎著幾根窗欞。先不說自己能不能順順噹噹砸開它們爬出去,就算能行,外間那傢伙會眼睜睜的看著卻不動手,乾等著我跑掉?這顯然更是痴人說夢。
如此一想,膽氣頓時又壯了不少,當下不管三七二十一,提著煤油燈就朝下走。
然而就在我稍稍松下一口氣,準備推門出去的時候,那低沉的聲音卻猛然間又響了起來!
可這次又是為了什麼呢?又是要向我昭示某件事情的真相嗎?
出人意料的是,在我起身之後先前走之後,那聲音便突然憑空消失了,就好像真的在畏懼我掌心的「舍子花」一樣。
一股涼風「嗖」的吹了進來,我頓時打了個冷戰,外面果然還什麼都沒有,而說話聲也戛然而止了。
只見那屋子靠牆的床上竟然盤膝坐著一個人,那團泛白的熒光就是從他身上冒出來的!
我心中一凜,隨即醒悟剛才那個怪聲很可能並不是害怕我掌心的「舍子花」,之所以時有時無,又不停地變換位置,目的是想把我指引到某個地方去。
我剛開始還以為自己眼花了,或者天太黑看不清楚,於是趕緊走近幾步,再仔細望過去,沒錯!那裡的確是一道完整的宮觀后牆,卻哪裡還有門在?
終於來到近前時,我的心都快從嗓子眼兒里跳出來了,一時間竟不敢去推門,於是戰戰兢兢的挪到窗口處,偷偷向裏面望去,頓時就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
我不禁越來越怕,甚至有點兒後悔,先前一見情勢不對,幹嘛還要硬頂呢?哪怕再說兩句軟話,指不定那小王八蛋就帶我回到宮觀里去住了,何至於一個人留在這種鬼地方?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眼下更不是埋怨自己的時候,最要緊的還是得想辦法趕緊離開這裏才行。
正在這時,那個聲音突然又響了起來,這次是在背後,而且位置稍稍有些遠。
當然,也有另外一種可能性,那就是這間破院子是山上歷代的死鬼道士聚集的地方,自家人當然不管自家人事兒了。不過就算是什麼道士的鬼魂,也不可能會認識我啊,這尼瑪到底是鬼東西?
這次倒有些奇怪,我都轉過樓梯一半的轉移平台了,那聲音卻還沒有消失。而我此刻幾乎已經沒有任何恐懼,聽著對方一聲接一聲,像叫魂似的喊著,只覺得煩不勝煩,真恨不得破口大罵回去,讓那個死鬼住口。可是想想老O之前帶我經歷那些險境的時候都是千叮嚀萬囑咐,讓我一定把嘴巴緊緊閉著,輕易不要說話。儘管我不懂其中的用意,但想來多半是為了護住陽氣不至外泄,現在雖說暫時沒有什麼危險,但還是小心些為好,於是便忍住了。
我只覺得頭皮發麻,一種不祥的預感立刻涌了上來,當下也不顧上許多,邁開步子就沖了上去,到了近前提著煤油燈仔細一看,只見那牆面到處坑坑窪窪,十分破爛,不禁心中大奇。這九霄宮裡的建築雖然都有些年頭,但維護的還不錯,除了我現在所呆的這套破院子之外,其他地方都還算整齊,白天我進來的時候還曾注意過,這堵牆只是舊,可絕對沒有如此破爛。
我那顆心瞬間就提到了嗓子眼兒,不用問也知道自己肯定是又遇上什麼邪性事兒了,心中把那個小道士的十八代祖宗罵了個底兒朝天,為了那點兒破事兒,居然就把老子帶到這種「不幹凈」的地方來,真他娘的不是東西!以後甭管誰說得再好聽,就算拿八抬大轎來請,老子也絕對不會再上這九霄宮來了。
我登時便醒了,一骨碌直起身來,趕忙凝神側耳聽去,感覺那聲音低沉渾厚,似乎是個上了年紀的男人,但絕對不是我所認識的人,而且那聲音離得並不遠,聽起來竟是從外面那間破屋子傳過來的!
一路提心弔膽的走過去,離得越近,那屋子裡的光就越是清楚,看上去就像鬼火一樣觸目驚心。
我頓時渾身一緊,要知道人在這種恐怖幽閉的環境中心理最容易崩潰,而一點兒亮光卻能讓人不至於絕望,要是在這種緊要關頭燈突然滅了,那這間屋子裡就再也沒有一絲光亮,到時候不被嚇死才怪。
我呲牙咧嘴的搓了搓手,掌心裏那朵「舍子花」圖案隨即映入了眼帘,不禁暗罵自己傻X,有這麼厲害的「武器」居然總也想不起來用,眉頭一皺,當即有了主意,稍稍平復了一下緊張的情緒,便輕輕跳下床來,左手拎起那盞煤油燈,右手五指張開,將掌心沖前,然後一步步的向外間走去。
我努力安慰自己說與過往那些兇險的經歷相比,目前這點事兒還算不得什麼,然後便開始思考對策。
我吁了口氣,心說你他媽還真是陰魂不散,好,既然如此,老子就要走出去給你看看,誰怕誰?
我不由得吞了口唾沫,心裏鬥爭了半晌,最後還是決定過去看看,反正現在也出不去了,而且就算真有飛檐走壁的功夫跳到屋檐上估計也是枉然。
我稍稍頓了頓,便一步跨到門外,朝左右看了看,也沒發現有半個人影,漆黑的走廊在昏黃的煤油燈映照下,顯得異常恐怖。
但奇怪的是,這那聲音卻突然不再言語了。
再仔細看了看,我竟然那牆壁上還有一個奇怪的現象,在本來應該有門的地方所用的磚與其他地方顏色並不一樣,而且看起來也要新得多。
我幾乎想也沒想,下意識的就把右手伸了過去,誰知剛剛觸到燈罩就忍不住「啊」的叫了一聲,條件反射般的縮回了手,原來那盞煤油燈點了這麼久之後,外殼已經熱得滾燙,簡直像塊烙鐵一樣。
我有恃無恐,於是舉著右手掌對準樓梯口的方向,腳下加快步子,轉眼工夫就來到樓下。
我心頭一喜,不禁信心大增,於是繼續保持著當下的姿勢繼續向前走,很快就來到了外面的房間。這裏果然什麼都沒有,我還是不放心,又舉著右手掌朝前前後後的角落裡照了一遍,也沒有發現有什麼異常,看來那東西果然對老子手上這玩意兒很忌憚,這時候八成兒已經跑掉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那個小雜種趁這段時間把門偷偷堵上了?這顯然不可能,退一萬步說,即便是他們搞得惡作劇,也無法解釋宮觀后牆突然變得破舊不堪的原因。種種跡象似乎在告訴我一個事實——我可能又被捲入了一個可怕的幻境中了!
可就在我剛剛走到樓梯口的時候,「伊曉彬……伊曉彬……」的叫聲又響了起來,這次聽起來竟像是在樓下!
那聲音仍然不斷地傳來,「伊曉彬」三個字聽在耳朵里只讓人汗毛直豎。
我不敢託大,舉著掌心的「舍子花」又對四下里照了照,確定沒有什麼異狀后就準備下樓。
我猛地轉過身去,只見對面一樓的一間破房子有些奇怪,透過窗口望過去,裏面竟隱隱有陣白瑩瑩的光,但卻十分微弱,若不是我現在注意力異常集中的話,估計根本不會注意到,而一聲聲「伊曉彬」的叫聲正是從那房間里傳出來的。
此時窗外一片漆黑,只有箱子上的煤油燈還亮著,屋子裡的光線雖然昏暗,但仍能看到那裡除了一張破桌子以外什麼東西也沒有。
我又下了幾級台階,離樓梯出口越來越近,那聲音也開始發生變化,雖然沒有消失,但卻能明顯感覺到對方的位置在向旁邊的不遠處移動,像是刻意在跟我保持著距離似的。
就現在的情況來說,對方是什麼來歷我完全不清楚,更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麼,但可以肯定的是想輕易脫身恐怕沒那麼容易,而且假如從正門衝出去的話,勢必要經過外面那間屋子,這豈不是自投羅網?
只見外面夜空晴朗,皎白的月光照在院內的幾棵大樹身上,在荒草和碎石的地面上投下婆娑的影子,一陣微風拂面而來,若不是身處這種恐怖的氣氛之中,這會兒竟讓人有點兒愜意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