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囊屍衣2·鬼壺》第一卷 風鈴偈語

第十二章 噴丹田

第一卷 風鈴偈語

第十二章 噴丹田

兩位護法沒有理睬道長的反對,一人按住他的身體,另一人手持剪刀「咔嚓嚓」將道長胯間的陰毛全部一掃而光。
沈才華挽起了袖子,手裡握著剪刀,目光落在了道長黝黑的屁股上,可是一時間卻犯迷糊了,產道呢?道長的產道在哪兒呢?
安息長老愣住了,猝不及防的變故令他瞠目結舌,眼睜睜的看著那孩子嘴裏咬著老乞丐的肚皮,整個人緩緩的漂浮了起來,小身軀還在不斷地扭動著。
「他大概是餓……餓了。」嘟嘟回答道。
※※※
嘟嘟趕緊扇動翅膀飛起,落在了沈才華身上,悄悄地將黑蛋蛋塞進了他的衣袋裡,探了探,那枚蟒蛇大牙還在。
此刻天色昏暗,雷電交加,大雨如注。
再回頭看那老乞丐,已經軟綿綿的躺倒在了石床上,神秘的梵音也漸漸的消失了。
穿過數不清的黑暗甬道和石洞,最後從鞋山七層磚塔的地宮內鑽出了地面,來到了普陀寺大殿內,殿外已是黃昏時分,天空中陰雲密布,鄱陽湖水黑沉沉的,山雨欲來。
燭光下,靈胎睜著一雙白矒矒的眼睛,似有一層白膜,細看之下,雙瞳呈現出玻璃花狀,原來是個瞎子,先天性失明。
「好吧,老衲知道賈道長法力高深,我們就在殿外候著,靜待靈胎降生。」說罷,安息長老揮揮手,與彭長老和兩位護法一同離開了大殿,來到了寺門外。
沈才華和嘟嘟相對一視,作聲不得。
賈道長接過靈胎,犀利的眼光剎那間變得柔和了,一種強烈的母愛油然而生,他伸出了嘴唇,輕輕的在靈胎的額頭上親吻了一下。
賈道長點點頭,回答道:「這個自然,靈胎降生就可以遙感預測了。」
兩位護法撂下熱水盆和剪刀面面相覷,目光瞅向了安息長老。
安息長老俯下身來,從自己的頸上取下那支灰白色的骨質瓶,鄭重的托在了手上,骨瓶比彭長老的那支大了兩倍有餘,顏色也潔凈了許多,同樣的,骨瓶上面也雕刻著一個「卍」字元號。
安息道長一聽急了,「走,快去看看。」說罷起身正欲與彭長老離去,回頭望向了石桌上仍昏迷不醒的沈才華,又不忍單獨撇開他,於是雙手抄起孩子,大踏步的朝甬道深處走去。
不料,沈才華嘴巴咬的極緊,竟然拽不下來。「大鳥,這是究竟是怎麼回事兒?」安息長老急忙問嘟嘟道。
就在這時,驀地耀眼白光,一道閃電撕裂了天空,緊接著「咔嚓」一聲炸雷在耳邊響起,鄱陽湖上回蕩著一串隆隆聲。
「哦,你說道長他怎麼了?」安息長老未及作解釋,便徑直問道。
「道長他……難產了。」彭長老沮喪的說道。
安息長老等人暗自里吃驚,這賈道長原來並未失明,竟然是偽裝成瞎子的……
「嗯,老衲明白了,五代南唐譚峭在《化書》中解釋說道『楓柳木,歲久則生癭瘤,化為羽人,亦曰楓柳鬼。二鬼媾合而生靈胎,聞雷電即長,遇人即縮依舊。』賈道長本應數日後臨盆,因雷鳴閃電之故而早產。」安息長老頓悟道。
就在此刻,道長使出「丹田九式」中的最後一式,名為「噴丹田」,隨著一聲凄厲的慘喝聲,雙手一齊向前猛推,「啵」的一聲,一個小如寸許的黑影自肚臍肉洞內被擠飛了出來……
沈才華後退了兩步,眼睛盯在了道長鼓起的腹部,原本小小的肚臍眼兒漸漸的脹大了,內里呈現出粉紅色。須臾,那圓圓的肚臍中間出現了一個小肉洞,緊接著洞口變得越來越大,最後宛如碗口一般,裏面則漆黑一團,看不見內臟……
靈胎白色的眼珠轉了轉,突然間口眼歪斜「嘿嘿」的傻笑了起來,同時口角還流下了口涎。
「竟然是個殘疾!」彭長老失望的瞥了一眼依偎在草堆上,帶著墨鏡彷彿虛脫了的賈道長,說道,「這肯定是遺傳。」
「無需剃毛的……」道長忍著疼痛擺了擺手。
就在這時,石廳的側面黑暗的甬道內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肚臍乃是人身肉眼可見最大的穴位,名「神闕」,亦稱氣合穴、命蒂穴,肚臍區域周圍丹道家則謂之曰「丹田」。
六年前,黃建國儘管吸去了祝由真氣,但隨即被第二世大寶法王噶瑪拔希佛珠內的「退魔咒」鎖住了喉頸,切斷了經絡,以至於他的腦顱內無法生長出祝由舍利,否則舍利與真氣合為一體,便斷難取回了。
「可以了,」沈才華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吩咐道,「拿熱水來,清洗產婦的屁股。」
沈才華體內的祝由舍利爆發出強大的磁場,與黃建國陰脈氣海內的「祝由十八式」相感應,祝由真氣源源不斷的從陰人的肚臍眼兒里逃逸出來,進入了小才華的體內……
「快給我看看……」賈道長有氣無力的請求道。
「哎呦……」隨著雷聲響起,賈道長的肚子忽悠一漲,立時呻吟之聲不絕。
※※※
「道長,我們已經準備好了熱水和剪刀,」彭長老迷惑的說道,「可是大鳥也說得對,靈胎從哪兒出來呢?」
「哇……」隨著一聲新生兒的啼哭,靈胎降生了。
賈道長雙目緊緊地盯著安息長老,兩名護法手拿著濕毛巾,輕輕的揩拭著他額頭上、腹部以及肛門四周沁出的汗液。
沈才華此刻突然冒出了一股江湖俠義之心,扶危解困濟世之義,他堅決的搖了搖頭,不由分說的說道:「道長爺爺,你是個盲人孕婦,一個人生孩子不方便,還是由我來接生吧。」
賈道長沒有理睬他倆的胡言亂語,兩隻手掌先立於左右胯旁,手心向上,慢慢抬升到胸前交叉,右手疊放於左手之上,然後長長地吸足了氣……
賈道長伸手摘去了墨鏡,雙目籠罩著一層翳白,但隨即眼珠一轉,露出了黑森森的瞳孔,目光銳利無比。
「住手!」安息長老終於反應過來,知道這中間肯定是出了什麼差錯,於是趕緊撲過去,伸手抓住了孩子的雙腿,準備拖他下來。
「哎呦……不好,貧道要生啦……」賈道長呻吟著,但隨即牙關一咬,憋得面色通紅,口中一字一句的說道,「不,老和尚,你先將東西給我,否則貧道寧死不生。」
賈屍冥道長的全真玄天氣功中有一名為「丹田九式」的功法,此刻他真氣正運行於任脈,任脈是奇經八脈之一,起於會陰,上出毛際的深部,沿腹內上過關元穴到咽喉至頦下,走面部深入眼內,為人體「陰脈之海」,全身陰經皆會於此。他先行抱丹田,隨後轉、晃、操、擊、折、搓、提丹田,周身真氣充盈,連身旁的乾草葉都被陰風吹起,在半空里旋轉著。
「唉,道長這又是何苦呢?老衲豈非言而無信之輩,好吧,老衲這就給你……」安息長老嘆息著說道。
嘟嘟擠上前來,歪著腦袋瞅了一眼,瞧見了靈胎胯間長著個小雞雞,於是自言自語道:「是……是個男的。」
沈才華愛不釋手的摸摸靈胎光滑的小身子,說道:「道長爺爺,現在可以向它提問題了么?」
嘟嘟奇怪的側過腦袋,朝著道長的屁股眼兒看了看,嘴裏輕聲的嘟囔著:「從什麼地方出來呢?難道屙出來么?」
「老和尚放心,貧道拿去是要做一件天大的善事,」賈道長一把拿過骨瓶,攥在了手心裏,隨即高聲說道,「你們都到大殿外面去吧,貧道要自行分娩。」
「噗通」一聲,沈才華從石床上滾落下來,結結實實的摔在了地上。
賈道長心想,反正是一個不懂事的鄉村小孩子,索性就隨他去了,於是開口說道:「好吧,你們且閃過一邊,貧道要開始運氣了。」
「賈道長,老衲言而有信,苯教的『返魂水』就交給你了,但是希望你能用它來行善事,萬萬不可害人。」安息長老叮囑道。
安息長老點點頭,安慰道:「請道長放心,老衲絕不食言。」
「老和尚!快將東西給貧道。」賈道長氣急敗壞的叫道。
大殿外面等候的眾人聽到了嬰兒的初啼,都跑了進來,彭長老點燃了蠟燭,大家圍在水盆邊驚奇的望著這個奇異的小人。
「貧道自……自有辦法。」賈道長喘息道。
道長躺在乾草堆上,雙腿弓起,褲子褪到了膝蓋處,正在痛苦的呻吟著。
「怎麼回事?」安息長老嚴厲的目光掃向了兩位護法和彭長老,「不是說靈胎降世需要幾天么?」
就在這時,沈才華幽幽的醒轉,睜開了眼睛。
他扔下剪刀,趕緊上前拾起靈胎,入手溫玉,但仍是粘嗒嗒的,於是小心翼翼的將嬰兒放入溫水盆內,輕輕的洗去其身上的污物。
彭長老低頭看了看額頭上冒著冷汗的道長,分析著說道:「師父,昨夜靈哥與靈姐才暗合,本應該在兩三天之後分娩的,不曾料賈道長的玄天氣功煞是渾厚,靈胎髮育十分迅速,才一天時間,便已觸摸到了胎動。」
「壞了!是個痴子……」彭長老驚呼道。
「師父,道長他……」進來之人光頭皂衣,正是彭長老,他一眼瞥見石桌上的沈才華和站在一旁的「神鳥」嘟嘟,驚奇的說道,「咦,這孩子怎麼會在這裏?」
「沒有產……產道,可能是屙,屙出來的。」嘟嘟眨著眼睛分析道。
「你們這樣接生不對,先要將道長屁股上面的毛統統剪掉……」沈才華步履蹣跚的走上前來說道,他自幼在南山鄉村醫院里,見識過寒生爸爸如何處理那些難產的孕婦。
靈胎落在了乾草堆上,渾身濕漉漉的,一道閃電劃過黃昏的天空,大殿內瞬間亮如白晝,沈才華清清楚楚的看見,那靈胎如同一個小人,手腳齊全,面色紅潤,白白胖胖的十分惹人喜愛。
沈才華大喜,忙清了清喉嚨,緊張的小聲問道:「靈胎,靈胎,你知道墨墨她在哪兒么?」
「師父,大概是早產。」那位瓮聲瓮氣的護法推測說道。
沈才華小心翼翼的用雙手掌捧起靈胎,遞到了賈道長的面前。
沈才華茫然的凝視著空中,雙眸顯得異常的深邃,六年前被擄走的「祝由十八式」真氣重又回到了軀體內,漸與腦顱之內的祝由舍利融和為一體,這些他自己並不知道,只是卻感到了精神飽滿而有氣力。另外,體內的深處,當年鬼嬰的野性卻也不知不覺的在恢復著……他伸出小舌頭,舔了舔嘴唇,然後爬了起來。
神闕者,神之所舍其中也,如門之闕,神通先天陰脈之海,那裡正蟄伏著從小才華那兒偷走的「祝由十八式」真氣。
「轟隆隆……」一連串悶雷劃過了長空。
「老和尚,貧……貧道一鬚眉男兒,如今遭此大罪,你可別忘了事前的……約定,否則,貧道寧可胎死腹中,絕不將其產下!」賈道長痛苦的說道。
安息長老放沈才華平躺在石桌上,撓了撓光光的頭皮,奇怪之極……想來想去,百思而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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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息長老趕緊彎腰抱起才華,發現孩子牙關咬合,雙目緊閉,面色忽紅忽白忽青,忙搭其脈,洪大而有力,如波濤洶湧般,一浪接似一浪。
賈道長望了望沈才華和嘟嘟,伸手摸摸自己光溜溜的胯間,苦笑了一下,說道:「唉,貧道沒料想分娩靈胎竟會如此般遭罪,否則的話早就另想辦法了……你倆也出去吧。」
嘟嘟在一旁冷眼旁觀著,一面探出爪子,將地上的「斷腸毒母」黑蛋蛋悄悄的抓了回來,它很喜歡小主人撕咬那老乞丐的姿勢,認為模樣很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