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關中地臍
第七十九章 老仙兒
「耶……耶老，就，就是寒生經常說起過的那……那個千年皮屍啦。」嘟嘟提醒道。
老翠花知道耶老脾氣倔強，於是善解人意的說道：「那好吧，老娘要親自下手捉蟲了……」
想到此，嬤嬤厲聲道：「你是李地火？」
「什麼地火地水的，老子是縣公安局的中層幹部，」齊警官語言變得粗魯了起來，話鋒一轉，又衝著溫局長嚷了起來，「還有你，身上一股臭氣，八成是拉褲兜子了吧？哈哈……」
「對呀，俺家二狗子夜格兒（農安土話：昨天）還拉出來好大的一條蛔蟲呢。」一個婦女驀地領悟道。
「那是什麼蟲子？」鄉親們驚愕不已，誰都沒見過這東西。
客家嬤嬤聞言一愣，心下暗自吃驚，這東北老仙兒實在是太厲害了，竟然一語道出「客家嬤嬤」來，自己久居東南一隅的台灣島，看來這大陸才真的是藏龍卧虎之地啊。
整天凈扯里根愣，
齊警官老婆尷尬的說道：「溫局長，老齊不是有意的，我拿去給您洗了吧？」
鉤蟲蟎蟲血吸蟲，
齊警官活動了一下強健的胸腹肌肉和手臂，回答道：「局長，我很好啊，咦，這屋子裡怎麼臭烘烘的？」
「乾脆嘴對嘴，你把他身子里的『蟲兒精』吸出去不就得了。」老翠花嘿嘿道。
吃完了飯打完尖，
「老翠花呢？」沈才華問道。
「小才華，那個打扮古怪的老太婆是誰？」耶老開
都往那齊警官的稀屎裡頭扎呀，哎咳哎咳喲啊……」
電燈光閃爍不定，老翠花回到了耶老的身上，繼續唱道：
溫局長怒氣沖沖的脫下了警服。
溫局長的目光瞥向了「李大嫂」，客家嬤嬤點了點頭，說道：「就是它，『蠕頭蠻』，拿火來燒死它。」
燈光恍惚不定……齊警官身子一仰，又昏迷了過去。
「吱……」那小「蠕頭蠻」發出恐嚇的嘶叫聲。
客家嬤嬤臉一紅，思忖著如何下手。
今兒個就要把那蟲兒降……
耶老本是遼塔內一具乾屍，薩滿黑巫門祖師，雖然天地人三魂千年未散，但其武功俱失，只會直來直去機械的揮動手臂。六年來，老翠花附在他體內到處去給人家「跳大神」，盤腿千年的雙腳和機械的手臂，如今都已經活動自如了。
「不圖錢兒，不圖利，這才是咱黃龍府的『老仙兒』呢。」鄉親們望著耶老遠去的背影，交口稱讚道。
齊警官家中備下了一桌酒菜，招待溫局長一行。
不要慌來不要忙，
耶老悄悄地對沈才華耳語了幾句話，然後告辭主人家，騎上了系在院子里的那頭小毛驢揚長而去。
※※※
有局長也有社員，
炕桌上，兩瓶燒酒，幾樣農家土菜，炒雞子兒，豬肉酸菜燉粉條，大蔥蘸大醬，另外還宰殺了一隻大鵝，在灶間里咕嘟咕嘟的燉著，香味四溢。
喝好水抽袋煙兒，
「哦，待我問問他。」老翠花高興的說道。
打起鼓來站台前，
於是，耶老繼續接著往下唱道：
老仙兒要把那『蟲兒精』來降……」
溫局長躲閃不及，警服前襟上被抹上了一大灘稀屎，熱辣辣，酸臭酸臭的……
「李大嫂，」溫局長走過來，目光又落在了耶老的身上，頗為尷尬的說道，「『老仙兒』，就請一起吃了便飯再走吧？」
正尋思之間，忽聞齊警官屁聲連連，「噗噗」兩下又竄稀拉褲兜子了……
「胡說，」齊警官伸手入襠，抓出一手黃燦燦的稀屎出來，「咦，這是誰的？」說罷伸手朝著溫局長抹去。
客家嬤嬤冷冷的望著他，心中暗道，這隻小小的「蠕頭蠻」還處在緩慢的發育過程之中，絕對不可能控制的了齊警官大腦思維的，莫非另有玄機么？難道是……
耶老嘿嘿一笑道：「不關老衲事，這是老翠花整的。」
「老仙兒，請老仙兒……」村民們紛紛鼓噪道。
這時候，有老鄉議論說道：「這肯定是給黃皮子迷了，還是請『老仙兒』施法術吧。」
客家嬤嬤微微頜首，隨即疑惑的問道：「你是怎麼做到的？那條『蠕頭蠻』。」
「噓……」耶老故作神秘的說道，然後朝著炕上努努嘴，「她在陪那個老太婆玩兒呢。」
五請判官六閻王，
老牛拉車要穩當，
屋子裡一時間鴉
溫局長咽了口唾沫，沒好氣兒的回敬道：「老齊，是你才拉褲兜子了呢。」
虱子蟣子和跳蚤，
大家且來閃一旁，
齊警官老婆要來一雙筷子，解開了丈夫的腰帶，在其褲襠內攪動了兩下，隨即夾出一條手指長的乳白色大蠕蟲來……
老仙兒一馬當先，
這邊，耶老早已唱了起來，鼓鈴齊響。
趁著電燈光線明暗閃爍的當口，老翠花又閃回到了耶老的體內，得意洋洋的誇口道：「怎麼樣？耶老，老娘這下子可出了口惡氣，抹了那個自命不凡的局長一身屎。」
還有那綠豆蠅子下的蚱……
耶老一邊唱一邊跳，同時默語急問老翠花道：「到底怎麼降啊？」
火炕上，齊警官正在怒氣沖沖的痛斥客家嬤嬤和溫局長：「一名人民警察的身體，豈容爾等不懷好意的窺視？尤其是你這個老太婆，對年輕男人的肉體就這麼感興趣？這簡直就是猥褻……」
「使不得。」耶老斷然拒絕道，六年前寒生叫他吸那個耶律家老鄉的毒，搞得嘴巴里黏黏糊糊的，那也忒不是滋味兒了。
蛔蟲絛蟲豬囊蟲，
「就是嘛，什麼迷不迷信的，俺們鄉下自古以來都是這麼整的。」有人附和道。
客家嬤嬤吃著飯，一直默不作聲，心事重重。
「『蟲兒精』，不
今天客人來的全，
電燈光恍惚一暗，老翠花倏地附身上了齊警官……
「啊……鬧了半天，老娘耍弄的是小才華的師父啊，是不是有點為老不尊了？」老翠花嘿嘿的笑道。
在南山村生活的這些年裡，寒生與蘭兒經常提起耶老和老翠花，當年與耶老相處的那段日子，沈才華只有一歲多，縱是鬼嬰記憶力遠超普通人，但耶老留在他腦中的印象仍然十分淡薄。
「她是客家嬤嬤，王婆婆的師妹，也是我的『豬油』師父。」沈才華如實的回答道。
那肉蟲油光光的身子，短短的四肢，禿腦瓜殼，瞪著兩隻三角眼睛，惡狠狠地瞧著眾人……
齊警官在裡屋洗凈了屁股換了褲子，盤腿坐在了炕上，以東道主的身份招待溫局長和客家嬤嬤，沈才華朝齊警官老婆要了一些榛子和松子，嘟嘟高興得嘴巴嗑個不停。
「叫聲局長哎……
「噓……你是鬼嬰沈才華！還有嘟嘟，嘻嘻……你幹什麼來啦？寒生呢？還有蘭兒姑娘都好吧？那個怪模怪樣的老太婆又是誰呀？」耶老見鬼嬰認出他來了，欣喜異常，一口氣問了一大堆的問題。
聽老仙兒扯大藍兒，哎咳哎咳喲啊……」
沈才華拽著客家嬤嬤來到「老仙兒」面前，介紹說道：「師父，他是耶老，寒生爸爸的朋友。」
「哎……
「不必了，」溫局長轉頭對客家嬤嬤說道，「李大嫂，齊警官到底能不能醫
「齊警官，溫局長，
沈才華聞言心中歡喜，悄悄走近這位乾癟癟的「老仙兒」身邊，拽了拽他的衣角，低聲說道：「喂，你是耶老嗎？」
溫局長噤了噤鼻子，關心道：「老齊呀，你現在身體感覺怎麼樣？」
客家嬤嬤不要慌，
一請胡來二請黃，
「是誰？」沈才華楞了一下。
耶老心情極為愉悅，喜滋滋的默語道：「老翠花，這孩子真的是鬼嬰沈才華，他認出老衲來了。」
有老人還有少年，
客家嬤嬤接過筷子，夾著「蠕頭蠻」走到灶間，扔進了爐火熊熊的灶坑裡，那蠕蟲痛苦的扭動著身子，「吱吱」的哀嚎了兩聲，即刻化為了灰燼。
鄉親們忍俊不已，有人已經笑出聲來了。
屋子內，齊警官終於清醒了，一抬眼望見了溫局長，忙坐起身來說道：「溫局長，您怎麼來了？」
也有女來也有男，
得兒呀呼嘿，得兒呀呼嘿……」
鄉親們哄堂大笑了起來。
屋子的角落裡，眾多的孩子們驚羡的目光望著金剛大鸚鵡，他們屯子的小樹林里最多的是麻雀和烏鴉，像如此巨大的藍鳥，他們從來都沒聽說過。
「老翠花？」客家嬤嬤更加迷惑了。
耶老搖搖頭，傲慢的回答道：「本仙早就不食人間煙火了……」
嘟嘟悄悄地附在沈才華的耳朵邊說道：「才……才華，那個老，『老仙兒』是……是耶老！」
慌裡慌張累的慌，
三請蟒來四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