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關中地臍
第七十八章 跳大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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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完了，這回肯定是讓黃皮子給迷了……」老鄉們紛紛交頭接耳的議論了起來。
女的以血為根衡，
客家嬤嬤愕然不已……
客家嬤嬤聞言暗自吃驚，心道，這東北「老仙兒」倒是真的有些道行呢，竟然能看出來是「蟲兒精」在作怪。
溫局長的臉色驟然間變得很難看，乜了客家嬤嬤一眼，心想，看來終究是「耳聞為虛，眼見為實」，這位李大嫂也並沒有什麼能耐嘛。
不是得了肺氣腫，
老鄉們爆發出陣陣笑聲，有好事者也跟著起鬨，一同大聲唱道：「齊警官，別鬧啦，你媽喊你吃飯了，啊哎咳哎咳喲啊……」
「齊警官，躺炕中，
「哪兒的人？」溫局長皺了皺眉頭繼續盤問道。
豬的心，牛的肺，
齊警官詫異的看著溫局長，說道：「你是誰？為何隨意看一個男人的私處？」
客家嬤嬤掀起齊警官的藍色咔嘰布警服，露出肥胖的肚腩，臍下長著一溜兒稀疏的黑毛，溫局長神情緊張的盯著客家嬤嬤，心中盼望著她早點手到擒來。
「農安縣就是農安縣嘛，還什麼『黃龍府』，故弄玄虛。」溫局長鄙夷的說道。
「齊警官，別鬧啦，
「齊警官，他的病，
「你們都是誰？為何圍觀一個男人的私處？」齊警官嚴厲的呵斥道。
空氣中彌撒著「蛤蟆頭」葉子煙的辣味兒，同時夾雜著汗酸氣以及老鄉們亢奮的情緒，畢竟「跳大神」是關東民間最具神秘色彩
肝疼胃疼屁股疼，
南請大夫治不好，
那位乾癟的「大神」老頭驚訝的盯著藍紫金剛大鸚鵡，然後目光落在了沈才華的身上，歌聲戛然而止。
查查病情啊，哎咳哎咳喲啊……
灶坑裡爐火熊熊，火炕上和衣躺著齊警官，雙目緊閉，臉色蠟黃，嘴角邊不時的泛出一兩個乳白色的細小泡沫。
溫局長也是兀自一愣，眼光瞄了客家嬤嬤一眼，轉過臉盯著那「老仙兒」說道：「你……你說是蟲子么？」
萬般出在無其奈，
「你……你不認識我了？我是溫局長啊。」溫局長大吃一驚，結結巴巴的說道。
耶老怔怔的瞅著沈才華和大鸚鵡嘟嘟，臉上露出了一絲喜悅的笑容。
「耶老，小心，這個外鄉老太婆可不是個善茬，看樣子是來攪局來了。」老翠花附在耶老體內警惕的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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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個什麼病，哎咳哎咳喲啊……」
「好，就算是『降服』吧。」溫局長只好退讓了一步。
得兒喲喲，哎乎喲喲，
「啊哎咳哎咳喲啊……」大鸚鵡嘟嘟深受感染，也張開了巨大的鳥喙學唱了起來，沙啞的聲音嚇了人們一大跳。
「溫局長……嗚嗚……」齊警官老婆啜泣了起來，哭訴道，「從醫院回來就一直昏迷不醒，口吐白沫，怎麼看都像是中邪了。」
也不是骨質增生，
「記不清了。」耶老嘻嘻道。
「這位耶老是咱農安最有名的『老仙兒』了，他可是從來不收錢的。」齊警官老婆急切之下搶白道。
「喂，耶老，你看那個帶著大鸚鵡的小男孩兒，我猜就是沈才華……」老翠花在耶老體內悄聲說道。
「唉，要相信科學，哪會有什麼中邪？那些都是神婆巫漢騙人錢財而編造出來的瞎話。」溫局長義正嚴詞的說道。
烀豬爪，牛卵子，
半身不遂腦溢血，
「啪」的一聲，齊警官驀地放了一個清脆的響屁，緊接著「噗……」的一下，其肛門一松，隨即竄出一泡稀屎……
中了邪，有原因，
「耶老。」老頭的話音竟然依舊是女聲，蒼老如老太婆般。
口裡泡泡一大串，
苤了疙瘩胡羅貝，
「中邪了。」耶老回答道。
耶老本是藏傳佛教的密宗喇嘛，一時間說走嘴了，心裏不住的嘀咕埋怨著，唉，這個老翠花，也不提醒一下。
得兒喲喲，哎乎喲喲，
電燈光忽明忽暗的，農村裡向來電壓不太穩，老鄉們也早就習以為常，見慣不慣了。
客家嬤嬤擼了擼袖子，走到炕沿旁，她決定還是用祝由神功第三式「行屍走肉」來驅除齊警官體內的「蠕頭蠻」。
「老衲？」刑偵出身的溫局長明察秋毫，立時發現了這一細微破綻。
土豆粉條白菜心，
客家嬤嬤冷眼旁觀，見這乾癟「老仙兒」對自己的徒弟關切起來，心
耶老嘿嘿笑道：「降伏『蟲兒精』當然要請神、降神、領神和送神了，溫局長，你是官差，殺氣太重，除非十分虔誠，否則神靈就不願來上老衲身了……」說罷，他突然覺得哪兒不對勁兒，緊忙捂住了嘴巴。
齊警官的肚臍眼兒漸漸的撐開了，露出一道窄窄的孔隙，「蠕頭蠻」就要出來了，客家嬤嬤臉上現出了一絲微笑。
幸好黃龍耶老在，
屋地中央，一個奇瘦乾癟的禿頂老頭腰上掛著九面小銅鏡，並系著長腰鈴，手持一面抓鼓，邊舞邊用委婉尖細的女聲唱道：
耶老歪著腦袋再次仔細的打量著沈才華，越看越像，只是這孩子怎麼會長了一臉的雀斑呢？隨即下意識的摸了摸鼻孔，可惜自己的「金丁香」鼻屎早就沒有了，那可是美容聖葯呢。
耶老聞言身子骨一扭，腰間的鈴兒驟然響了起來，伴隨著「咚咚」的鼓點，他扯開嗓門又唱了起來：
就在這時，齊警官突然緩緩的睜開了眼睛，雙瞳直勾勾的看著客家嬤嬤，以一種奇怪的腔調開口說話了：「你是誰？為何隨意摸一個男人的私處？」
你說得勁不得勁，啊哎咳哎咳喲啊……」
鑽進人的肚臍眼兒，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的投向了「老仙兒」……
溫局長分開眾人，帶著客家嬤嬤和沈才華擠進了屋裡。
腳趾蓋子都
溫局長面兒有些掛不住了，轉過身嚴肅的望著乾癟老頭，清了清嗓子，然後正色道：「你叫什麼名字？」
老鄉們停止了喧嘩，都望向了這邊。
「大鳥！」孩子們頓時騷動起來，興奮地圍住了沈才華。
胡黃二仙瞧得清，
「黃龍府。」耶老回答道。
長脖子，三角眼，
「你是說如何『降服』吧？」耶老得意的更正道。
此刻，溫局長見「老仙兒」東拉西扯的，頓時老羞成怒，厲聲呵斥道：「到底是個什麼病……」那語音腔調竟然也合轍押韻了起來。
耶老把脖一揚，斷然說道：「不錯，就是『蟲兒精』。」
頓時，滿屋子臭氣熏天，人們紛紛掩鼻偷笑。
「如何醫治？」溫局長的語氣頓時緩和了下來。
你媽喊你吃飯了，
齊警官的老婆驚喜的撲了上來，熱淚盈眶的說道：「老齊，我是你老婆素琴，你一定認得的吧？」
屋子裡的鄉親們都目不轉睛的盯著看，「半路上殺出個程咬金」來，難道這個打扮奇特的外鄉老太婆竟然能比咱黃龍府赫赫有名的「老仙兒」還要厲害？
北吃草藥不見輕，
溫局長有些慍怒了，嘲諷道：「老江湖了，是吧？你既然是所謂的『老仙兒』，那麼你說說，齊警官究竟得的是什麼病？」
男人以氣最為主，
「哼，我在問你話呢，」溫局長嚴厲的質問道，「你搞這種封建迷信活動有多少年了？」
客家嬤嬤急視之，那肚臍眼兒竟然重新的慢慢合
溫局長見狀親切的喊了一聲：「老齊，你終於醒啦……」
「中了什麼邪？」溫局長緊逼著追問道。
兌咕兌咕大雜燴，
客家嬤嬤兩根無名指按在了齊警官肚臍兩側的左右天樞穴上，口中默默念道：「曱曵曶曷書曺曻朁……」使出了祝由神功的第三式「行屍走肉」來。
齊警官老婆見是溫局長，緊忙請其上座，漲紅著臉解釋說道：「溫局長，老齊在縣醫院什麼也都查不出來，沒有辦法這才回到鄉下來請『老仙兒』的。」
耶老沒有扯大藍兒，哎咳哎咳哎咳喲啊……」
犯的是那蟲兒精，
「鄉親們，」溫局長朗聲說道，「我是縣公安局溫局長，齊警官是國家幹部，生病有醫院醫生診治，跳大神是封建迷信，反而會耽擱病情的，就請鄉親們散了吧。」
溫局長巴不得這位李大嫂趕緊下手抓出那條怪蟲，免得「老仙兒」的封建迷信活動，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越演越烈，如果傳出去非但影響不好，而且對於在場的村民來說，更加重了他們的唯心主義思想意識。想到此，他於是果斷的說道：「李大嫂是位醫生，根本不需要你這種『神漢』的迷信把戲，便可以輕而易舉的治愈齊警官，這就是科學的力量。」
溫局長點點頭，略責備道：「老齊是局裡中層幹部，也要多少注意些群眾影響嘛，好啦，他的病情現在怎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