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關中地臍
第七十七章 瘋警官
客家嬤嬤搖了搖頭，說道：「老嫗早上起來后，還沒有過去東屋呢，小叔癱瘓在床，怎麼會突然就不見了呢？」
「昨天的那個齊警官，你還記得吧？」村長匆匆說道。
屋子窄，主就多，
※※※
大家點了幾柱香，燒了些紙錢，算是把李地水草草安葬了。
「好吧，帶老嫗去看看。」客家嬤嬤答應了。
磕著君子還好辦，
咚咚的鼓聲中夾雜著串串鈴音，有人在高聲說唱著，曲調優美而歡快：
客家嬤嬤點點頭。
「李大嫂，還要麻煩您走一趟萬金塔了。」溫局長抱歉的說道。
客家嬤嬤聞言心下已然猜到了幾分，於是說道：「村長，今天亡夫李地水下葬之後，老嫗可以即刻趕往縣城……」
「喂，老二，你給我醒醒。」村長使勁兒的搖晃著葛老二。
「什麼事兒啊，大清早的……」葛老二睡眼惺忪，接連打了幾個哈欠道。
「這就是老李家的祖墳了，大嫂就隨便挑個地兒吧。」村長嘆息著說道。
急診室內的值班醫生問明來意后，頗為不滿的說道：「那位警察病人不久前由其家人接回鄉下老家了……」
昨日，刑警隊前往靠山鄉妖窩鋪屯勘查命案現場，取證返回縣局以後，齊警官便開始在顯微鏡下觀察那條怪蟲。開始時，人們並沒有當回事兒，以為那隻不過是一條普通的寄生蟲而已，都各自去忙活著自己的那一攤子。
溫局長命手下開來一輛吉普車，客家嬤嬤先來到大門外，告訴騾車老闆兒可
「好，」村長點點頭，邊朝屋裡走去，邊扯起嗓子喊道：「李老爺子，你身子骨不方便，我帶嫂子去『林帶』啦。」
「是的，它是鑽入齊警官的體內去了。」客家嬤嬤肯定道。
葛老二氣力非凡，加上春天裡的土質特別鬆軟，不多時間便已刨好了一個大坑。嬤嬤輕輕的將罈子放入，嘆息了好一會兒，點了點頭，默默說道：「埋了吧。」
「葛老二，在這裏要做個記號，」村長吩咐著，同時轉過身來解釋道，「大嫂，你將來老了，合葬的時候好找。」
「齊警官現在哪兒？」客家嬤嬤問道。
客家嬤嬤微微一笑，未可置否。
客家嬤嬤放下手中的骨灰罈，拂去上面的灰塵，眼睛濕潤著輕輕說道：「地水，你來台灣后就一直夢想著回松花江邊的老家，如今終於遂你願啦，唉，你就好好的在這裏安息吧……」
沈才華點點頭，他知道，世間上，有些蟲子還是很厲害的。
屋子小，人也多，
「村委會今兒一大早就接到了縣公安局的電話，要求通知李家大嫂您儘快的趕去縣城，在我再三的追問下，他們才私下裡告訴說，原來是……」村長壓低了聲音，神秘的說道，「齊警官瘋啦……」
磕著碰著了不得，
「是啊，昨天來屯子里時還挺正常的
「是啊，太蹊蹺了……」村長蹙起了眉頭。
「李大嫂你好，我姓溫，」溫局長熱情的伸出手來握了握，隨即進入正題道，「據說您曾經從死者王老蔫的肚子里找出來一條奇怪的蟲子，是吧？」
溫局長皺了皺眉頭，儘管東北民間流行請仙兒跳大神，但齊警官畢竟是人民警察，也要注意群眾影響嘛。
此刻，沈才華聽著隱約覺得這聲音似曾相識……
「還在縣醫院急診室。」溫局長回答。
月光下，屯子里傳出來鑼鼓的喧鬧聲，隱約有人在合著「咚咚」的鼓點說唱著。溫局長不由得蹙起了眉頭，回身對後排座上的客家嬤嬤介紹說道：「東北的『跳大神』，也叫做『薩滿舞』，薩滿是過去滿族的巫師，『薩滿舞』就是巫師在祈神、祭禮、祛邪和治病活動中所表演的一種舞蹈，民間也稱『跳家神』或者『燒旗香』，其實完全是封建迷信活動，不過老百姓又很信這東西，要想完全根除和取締也不太容易。」
「喂，我問你，這李老爺子人呢？」村長問道。
推開房門后，村長「咦」了一聲，驚訝說道：「老爺子呢？」扭臉朝炕頭望去，見葛老二光著腚抱著被子在呼呼大睡，枕頭上流了一灘哈喇
客家嬤嬤淡淡一笑，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老嫗是不可能再回到這裏了。」
客家嬤嬤點點頭，道：「那就辛苦村長了。」
直到痕檢室里傳出了那一連串的怪笑聲，人們才知道出事了……
客家嬤嬤走出房門，平靜的問道：「出什麼事了？」
「師父，警察為什麼會發瘋了呢？」沈才華不解的問道。
騾子是驢馬交配而產下的後代，公馬母驢交配所生稱為『馬騾』，反過來則稱為『驢騾』。馬騾力大，驢騾善奔跑，它們雖然在遺傳上都已喪失了繁殖能力，但其拉車的氣力與耐久則遠遠的超過了馬和驢子。松花江邊上的妖窩鋪屯到縣城有近百公里，客家嬤嬤與沈才華帶著席子筒和大鸚鵡嘟嘟坐在了一輛馬騾車上，一路經靠山鄉、新農以及萬金塔等地，于黃昏時分趕到了農安縣城。
「做了心電圖、胸透和B超，也化驗了血常規，沒有發現什麼問題，病人家屬說既然醫院查不出來，就回萬金塔去了，要請個什麼大仙啥的。」醫生有些揶揄的解釋說道。
萬金塔鄉是由遼代遺留下來的一座半截磚塔而命名的，距縣城約三十公里，當溫局長找到齊警官老家時，已是夜裡八九點鐘了。
客家嬤嬤淡淡一笑，道：「師父曾經警告過齊警官，當心那條小『蠕頭蠻』，它是會害人的，誰讓這些警察們把師父的話當做耳邊風的。」
「您能把它弄出來么？聽說大嫂有辦法逼出那蟲子。」溫局長懇求說道。
這時，有人上
「可能。」客家嬤嬤平靜的回答道。
碰著小人犯口舌，
大家一看不對頭，趕緊將他擁上了車，送去縣醫院救治，而此刻，技術員才發現，那條奇怪的小蟲子不見了……
縣局值班室里，溫局長在焦急的等待著客家嬤嬤的到來。
「瘋了？你是說精神失常？」客家嬤嬤問道。
農安古城始建於兩千年前的古夫余國，歷經滄桑，遼滅渤海國后，改名為「黃龍府」，為遼代「五京二府」七大重鎮之一，南宋名將岳飛當年曾誓言「直抵黃龍府，與諸君痛飲耳」，便指的是此地。清光緒十五年（1889年）更名「農安縣」，一直沿用至今。
「您了解那是什麼蟲子么？」溫局長又問道。
次日清晨，村長一大早便來到了土房門前，扯起嗓子叫道：「出事啦……」
怕他說咱沒道行，啊哎咳哎咳喲啊……」
騾車直接停在了公安局的大門口，客家嬤嬤下了車，回頭對沈才華說道：「你們在車上等，師父去去就來。」
「『蠕頭蠻』，一種遠古時代遺留下來的生物。」客家嬤嬤回答道。
「胡說八道，炕梢哪兒有人？」村長「啪」的一巴掌拍在了葛老二的白腚上。
縣公安局位於靠近遼塔的一條老街上，暮色中，夜風微寒，行人寥寥。
「我怎麼知道？」葛老二不滿的嘀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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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衝進了痕檢室，發現齊警官正端坐在工作台前狂笑
村長所說的「林帶」是屯北後面的防風林，同時也是李姓家的祖墳所在，高大的白楊樹下，零零散散座落著數十個高高低低的墳頭，沒有碑石，荒草叢生，一片破敗蕭瑟的景象。
「接回老家了？醫生，那麼目前他的病情怎樣了？」溫局長不放心的詢問道。
溫局長接著詢問道：「這種叫做『蠕頭蠻』的怪蟲侵入人體以後，能夠令人發瘋么？」
回到了土屋，依舊是不見李地火老爺子的身影，村長憂心忡忡的對客家嬤嬤說道：「大嫂，你們還是先去縣城吧，公安局的同志看樣子很是著急，我讓村裡套輛騾車送你們進城。」
溫局長點點頭，於是將齊警官發瘋的原因詳細的講述了一遍。
車子停在了一家農戶的院外，隔著一肩高的土圍牆望進去，可以看見屋子裡面人影攢動，嘈雜之聲不絕於耳，連屋門和窗戶外面都站著有看熱鬧的村民。
「在炕梢呢。」葛老二看也沒看的回答道。
「我們懷疑，是不是那怪蟲鑽到齊警官的身體里去了，這條『蠕頭蠻』不正是從王老蔫的肚子里找出來的么？」溫局長敘述到最後，誠懇的目光望著客家嬤嬤說道。
在公安局食堂簡單的吃了晚飯以後，吉普車載著溫局長和嬤嬤一行朝著縣城東北方向的萬金塔鄉駛去。
「叫聲老鄉聽我說，
村長退出房門，問客家嬤嬤：「他大嫂，你知道這老爺子去哪兒了么？」
「記得。」嬤嬤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