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關中地臍
第八十六章 熊大海
那民警面如土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客家嬤嬤搖頭嘆息了一聲，在刻不容發之際身子驟然間彈起，躍出了圈外，真的是人在江湖，任何情況下都大意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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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捉到了『人形蠕頭蠻』？」上官縣長欣喜的說道。
「也許當夜其他人不方便下手吧。」客家嬤嬤推測道，其實她也不清楚。
「在下是靠山屯熊大海。」那壯漢答道。
「小子，你在念經么？老子可沒時間陪你玩兒，告辭了。」說罷，拔腿轉身就走。
「嘩啦」一聲響，土塊崩落，一個身高一米八十多的彪形大漢破墓而出……
熊大海按照沈才華的想法又鑽回到了墓穴，當他只剩下兩隻腳還露在墳塋外面的那一刻，齊隊長才猛然間反應過來，於是一個箭步衝上去，雙手死死地拽住了「蠕頭蠻」粗壯結實的腳踝，一面高聲叫喊著幫忙。眾警察們一擁而上，扒土的扒土，扯腳的扯腳，硬是把熊大海一點一點的從墓中拖了出來，隨即趁他精神恍惚之際，將其按在了地上，迅速的套上了麻袋紮緊袋口，成功的捕獲了這條強壯生猛的「人形蠕頭蠻」成蟲。
嬤嬤見狀大驚，這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急切之下，一掌拍向那壯漢的後腦，不巧那腦袋轉了一周又回來了，張著大嘴便「喀嚓」一聲咬下。
「我們是縣公安局的，不許動！」一年輕民警手握鐵鍬，試探恐嚇著揮舞了兩下。
「媽呀，詐屍了！」兩名警察臉色蒼白，面面相覷的往後
上官縣長點點頭，不無欽佩的說道：「不錯，還是你老邢考慮的全面啊。」
「曷曷拏，闍羯奣奣叵……」沈才華也沒回答，只顧個的念起了「豬油神功」第一式「鬼打牆」來。
「是。」溫局長挺直了身子答道。
說罷，兩人相視一笑。
「熊大海，28歲，死於1970年夏天，靠山鄉東排木人，生前是當地有名的通臂拳師，」齊隊長望著手中的本子說道，「已經死了12年，不知道還在不在墓穴里了……」
慘白的月光下，但見此人衣衫襤褸，頭顱似斗，一臉的絡腮鬍鬚，雙目炯炯有神，肌肉虯結，正驚訝的望著四周持槍的警察們。
那壯漢詫異的低頭望著這個小不點的男孩，也抱拳回禮，江湖規矩是不可不遵守的。
民警們哪見過這陣勢？個個都兩股戰戰，無人敢上前。
關押好「蠕頭蠻」后，布置了荷槍實彈的警衛，齊隊長隨即駕車與客家嬤嬤返回縣城報捷。
齊隊長佩服的點點頭，警察們迅即拿來了麻袋和繩索，準備下手生擒這條人蟲。
天亮收隊時，齊隊長又抓獲了兩條不太成熟的「蠕頭蠻」，其智力相當於幼兒園的小朋友，哭哭啼啼的被塞進了麻袋裡，抬去了囚車上。
其他的幾隊人也各自捕獲了一兩條，智力從嬰兒到成年人不等，其中還有一名古稀老者，統統集中到了一塊后，押往了伊通河邊「閻二鼻子」水灣的秘
「鬼打牆」是抵禦敵人進攻時，在自己四周形成一道無形的磁場牆，阻斷和瓦解進逼的對手肢體內神經信號，令敵人的手腳一進入氣場牆便頃刻麻軟掉了。不過，對手若是還未實施進攻的話，則顯示不出絲毫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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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這條最有價值。」齊隊長抹去臉上的汗，興奮異常的說道。
唉，小孩子的想法總是有些孩子氣，客家嬤嬤哭笑不得的望著沈才華尋思著。
熊大海臉色驟變，詫異道：「你怎麼會知道的？」
「齊隊長，你就準備麻袋裝『蠕頭蠻』吧。」她說道。
嬤嬤招呼沈才華上前，輕聲道：「才華，這是一次難得的實戰機會，你用師父交給你的『鬼打牆』與他過過招。」
熊大海轉身回到了墳塋上，大大的伸了個懶腰，然後伏在墳包上雙手扒土，大頭衝下的又鑽回到墓穴裏面去了……
「不忙嘛，等明後天所有的墳墓全部挖掘完畢，將『蠕頭蠻』登記造冊，咱倆『近水樓台先得月』，審一審這些千年不遇的怪物再說。你想，如果現在就彙報到省里去，他們肯定即刻就來接手過去了，連我們都會排斥在外的，功勞成績可就要大打折扣嘍。」邢書記拍了拍上官縣長的肩膀，穩重的回答道。
「此地風水不錯，『蠕頭蠻』發育理應能快些。」客家嬤嬤站立在小山頂上，眺望四周景緻，感嘆的說道。
「你是『蠕頭蠻』么？」沈才華接著問
熊大海的墳冢距伊通河岸約有四五里，在一個向陽的小山凹中，背後有靠，兩側護砂，遠觀伊通河在月光下似一條玉帶環繞流過。
「李大嫂，『蠕頭蠻』不都是找青壯年男子下手的么？怎麼也有老傢伙？」齊隊長不解的詢問道。
齊隊長和眾警察吃驚的望著這一幕，一個小孩子嘴裏念點經，竟能輕而易舉的制服這隻「人形蠕頭蠻」，均感匪夷所思，不可理喻。
齊隊長趕緊一擺手，民警們紛紛掏出武器圍住了墳冢，有花牌擼子，五一式手槍和兩把日軍的王八盒子炮，當時的縣局配備的都是一些雜牌槍。
沈才華點點頭，將吸子筒撂在了腳下，大鸚鵡嘟嘟則飛上了半空里觀戰。
「是的，在縣委縣政府、邢書記和上官縣長的正確部署和親自領導下，我縣公安機關發揚了『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大無畏革命精神，一舉擒獲了十條『人形蠕頭蠻』。當年，日本人做不到的事情，國民黨做不到的事情，如今我們人民公安做到了，多年的無頭積案終於水落石出了……」溫局長激動地彙報說道。
客家嬤嬤看在眼裡，心中禁不住的暗自苦笑，這孩子還未真正在實戰中硬碰硬的對敵過，所以，他不知道什麼叫做「適時出手」。
齊隊長知道有事了，緊忙和嬤嬤跑了過來，而此刻，墳冢里已經探出來了兩隻長長的手臂……
熊大海是一條剛剛破棺而出的成蟲，並不是人，但是當年郭璞悟創「祝由神功」的時候
此刻，熊大海正在琢磨面前的這個孩子，很有可能是弱智，所以並無出手要強行進入氣場牆的意思，因此神秘莫測的「鬼打牆」神功也就用不上了。
半空里傳來了「咯咯」的笑聲，那是嘟嘟，它也看出苗頭來了。
邢書記站起身來，嚴肅的說道：「好，同志們辛苦了……溫局長，望你們再接再厲，將所有的『人蟲』一網打盡！所有參与『春季嚴打行動』的幹警都將受到立功和嘉獎。但是要記住，絕對不要對外面泄露一個字，不攝影、不拍照，一切聽從縣委的進一步指示。」
「完了，完……了。」嘟嘟嚇得一閉眼睛。
客家嬤嬤立時大為讚歎，這孩子可以根據戰場的實際情況，靈活運用所學的這兩式祝由神功，極富應變能力啊，到目前為止，她也只傳授了孩子這兩式。
溫局長等人走了后，上官縣長說道：「老邢啊，你看我們要不要馬上去省里當面彙報『農安蟲人』的情況？」
他走上前去，面不改色的站立在了壯漢的面前，雙臂一抬，拱了拱手……
「我是沈才華，你是誰？」沈才華抬起小臉問道。
兩名警察拎著鋤頭和鐵鍬走到了墳墓前，突然止住了腳步，凝神傾聽著，他倆感覺到了墳包下面似乎有什麼動靜……
淡淡的月光下，一隻粗壯有力的大手輕輕的自土壤裂隙中伸了出來……
說時遲，那時快，客家嬤嬤早已凌空躍起，閃電般的一指戳向那壯漢頜下任脈廉貞要穴，料想可輕易一招制敵。不曾想，手指戳中其皮膚時，此人脖子突然360度逆轉，腦袋朝向身後，竟然輕而易舉的將客家嬤嬤的手指甩開了……
「喀嚓……」地下的響動聲越來越大，最後墳包表面的土壤也慢慢的鬆動開裂了。
縣委會議室，邢書記和上官縣長等候在那裡。
眾人一時都呆怔住了，手足無措。
「哈哈，想抓老子？沒門！」那大漢驀地大喝一聲，猱身上前，胳膊暴漲，劈手奪下了鐵鍬，迅雷不及掩耳的輪圓了切向那警察的脖子……
「別開槍，要捉活的！」齊隊長急忙喊道。
壯漢熊大海雙臂環抱著，迷惑不解的望著沈才華，心想，這孩子八成魔怔了吧？
熊大海驀地停住了腳步，緩緩的迴轉身來，雙眼直勾勾的看著沈才華，流露出迷茫之色。
客家嬤嬤深為自己的徒弟而自豪，瞥了一眼齊隊長，心道，怎麼樣？老嫗帶的一個小小孩童比那一群的警察都強……
「那就抓緊干。」齊隊長吩咐手下立刻開挖。
「曱曵曶曷書曺曻朁……」沈才華見壯漢要走，心中一急，竟然改口念起了第三式「行屍走肉」來，左右手無名指伸出，指向了熊大海。
「行屍走肉」為祝由神功第三式，發出的巫咒和肢舞功力，可以暫時阻斷對方大腦邏輯思維，喪失分辨能力，並依照施術者的意願而行事，比起「鬼打牆」只針對手腳神經傳導來說，則高級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