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天地玄黃
第一百九十七章 茅山綠蠅
衛道長鬆了一口氣，收起「茅山火鐮筒」，轉身走進了木屋內。
「老尼，不要啊……」茅大茅二在木板牆外面悲愴的喊叫著，但卻又都不敢進屋來。
峨眉老尼根本未予理睬，而是直截了當的問道：「邢書記，告訴我，這『鬼壺』究竟是個什麼寶貝？」
衛道長的這把菜刀乃是從一家老字號飯館里弄來的，斬肉剔骨無數，血腥氣十足，作為驅邪攝魔的法劍再好不過了。
峨眉老尼眉頭一皺，伸手奪過『鬼壺』，朗聲說道：「請諸位師兄先出去，老尼有話單獨與邢書記說。」
衛道長尋思了片刻，緩緩說道：「看來，只有請出『茅山綠蠅』來追蹤老尼的下落了。」說罷，蹲下身子，拉開帆布旅行袋，從裏面取出一個小木匣來。那木匣呈青黑色，像極一具小棺材，上面鐫刻著總召符一道。
「兩位師弟，你們可有老尼身上的物件？比如衣物、飾品等，只要上面有老尼的氣味即可。」衛道長問道。
五老峰方圓2000平方公里，有大小36座奇峰，12個岩洞和9大泉源瀑布，數不清的修行者在山洞里或是在林中搭間簡易的木屋，便開始了清苦的修行。有的人因種種原因，離開了山洞或木屋，就會有後來的修行者佔據。所以，峨眉老尼在五老峰之間漫無目標的找尋著，最後終於在太乙峰下覓到一間空置的簡陋木屋，屋內還遺留有一些簡單的生活用品和一小袋米面，料想對付幾天絕無問題。
邢書記感覺到有些反胃，嗓子眼兒不自然的吞咽了幾口唾沫。
「唉……」峨眉老尼長嘆一聲，緩緩走下了天柱峰。
「唉……可惜那只有法力的『鬼壺』了，」老尼無比惋惜的嘆了口氣，並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胸部和腹部，嘴裏疑惑的嘀咕道，「奇怪了，肚皮上怎麼濕乎乎的呢……」
清晨時分，他們繞到了太乙峰下，一團團濕冷的霧氣在山谷間彌散著，茅山綠蠅則徑直朝著谷底小溪邊上的一座木屋飛去。
「咦，我的『鬼壺』呢？」她扭頭四下里看了看，驀地彷彿想起了什麼，隨即現出極驚恐之色，嘴唇哆嗦著囁嚅道，「邢書記，他……他是個怪物！」
「茅大，你偷了老尼的內褲……」茅二臉色脹得通紅，憤怒的指責道。
「貧道這裏……」茅大臉一紅，嘴裏吞吞吐吐的囁嚅著，為了儘快找到老尼，他也顧不了許多了，自懷裡緩緩拽出一條粉紅色帶花蕾邊的三角內褲來……
大凡修行學道之人，對怪異靈氣之物無不趨之若鶩，就連衛道長也不例外，聽得老尼說這骷髏頭如此奇特，也禁不住的好奇心大起，把「茅山綠蠅」慘死之事拋到了腦後，忙湊上前來一觀這隻神奇的「鬼壺」。
「天地自然，穢氣分散，洞中玄虛，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靈寶符命，普告九天。干羅答那，
衛道長沉吟道：「這就要看那位遠古祝由巫師的法力如何了。」
衛道長自視輩分最高，遂率先邁步走出了木屋，茅大茅二在老尼的怒目注視下，也不得不悻悻的退出房門，屋內就只剩下了老尼和邢書記二人。
衛道士手握「王麻子菜刀」，緊張的瞄著緩緩飄移過來的半透明乳白色大泡泡，他瞧見了薄壁內扒著十余條粉紅色的小蟲，那些小東西的臉上都呈現出亢奮焦灼之色，三角眼期盼的盯著衛道長，一副霍霍欲試的樣子。
「就是么，這分明是個還未出生的嬰兒骷髏頭，只有邪教才搞這種傷天害理的事兒。」茅大幫腔道。
邢書記本身不會武功，見老尼驟然出手而不知躲閃，「噗」的一聲，天突要穴被點了個正中……
「兩位師弟，你們在幹什麼！」衛道長望見茅大兩手正按在老尼的胸脯上，茅二則一頭拱在了她的下腹處，頓時勃然大怒的厲聲喝叱道。
邢書記伸手拾起「鬼壺」揣進懷裡，斜眼乜了下茅大茅二，「嘿嘿」的冷笑了兩聲，兀自一哈腰，邁步出了房門。
老尼驚愕駭然，面如死灰，喉頭咕嚕著發出了一聲尖細的慘叫，身子往後便倒，「噗通」一聲摔在了木板床上，登時昏厥了過去。
邢書記吃驚的看著這隻綠蠅，然後又將目光瞥向了衛道長。
「吱吱吱……」粉紅色的蠕頭蠻幼蟲們發出一陣纖細的慘叫聲，隨即冒出幾縷青煙，統統化為了灰燼。
「嗡嗡嗡嗡……」茅山綠蠅圍著老尼的頭來回盤旋著，示意已經找到了目標。
「大師兄，貧道這裡有老尼的頭髮……」茅二頗自豪的說道。
「老尼！你怎麼了？」木屋門「嘭」的撞開來，茅大茅二一頭沖了進來，但隨即便驚呆了，怔怔的望著邢書記說不出話來。
「老尼，為何殺貧道的『茅山綠蠅』？」衛道長痛苦的問道。
「你倆都給我閉嘴！」老尼衝著木板牆厲聲吼道。
峨眉老尼獃獃的站立在小木屋廢墟前，她不知道，木屋早已被賈屍冥付之一炬，而如今，眼前唯見幾根燒焦了的木頭和一堆灰燼。
「咦，老尼的小木屋怎麼燒掉了？」茅大望著那片廢墟驚詫的說道。
茅大茅二無奈只得撤下身來，「師兄，我們正在想方設法的救醒老尼呢。」茅大悻悻的說道。
衛道長問兩個師弟：「峨眉老尼知不知道這木屋已經燒毀了？」
※※※
「誰？」峨眉老尼聞言大喝一聲，自床上一躍而起。
邢書記聞言淡淡一笑，未可置否。
「
「咦，茅二，不對吧？這兩根是……」茅大眼尖，立刻發現了其中有兩根毛髮較短，而且尾部還打著卷……
邢書記「嘿嘿」冷笑了兩聲，緊接著雙手伏地，身子弓起，四肢用力一撐，「唰」的一下蹦出兩丈開外，然後接連數下，竄入樹林之中不見了蹤影。
茅大緊張的搓了搓手掌，口中喃喃說道：「大凡人暈厥之際，需要立即進行體外心臟按摩復甦術，貧道為救老尼，也就顧不得別人家說閑話了……」說罷，毅然挺身而上，手掌撳在了老尼高聳的雙乳之上，輕柔的按摩了起來……
「且慢！」峨眉老尼搶先將『鬼壺』抓在了手裡，嗲聲嗲氣的說道，「呦，邢書記，老尼看這『鬼壺』像是一個不足月的胎兒骷髏頭，您祖上不會是個什麼邪教吧……」
「這麼大的綠豆蠅子啊！」邢書記嘖嘖稱奇道。
※※※
「是么……」峨眉老尼嘻皮笑臉的打斷話頭，突然間食指暴漲，閃電般的點向了邢書記喉頭下的天突穴……
屋外面立即鴉雀無聲了……
「說呀，老尼問你話呢……」茅大茅二異口同聲的附和說道。
木屋外，衛道長舉起菜刀，正欲劈碎大泡泡，可轉念一想，不對，那些粉紅色的幼蟲急切的想要「破繭而出」，自己萬一招惹弄上了身，可不是好玩的……他撇下菜刀，自懷中摸出一支細細的小竹筒來，拔出竹塞兒，湊在嘴上對準了大泡泡用力的一吹，「呼」的一下，竹筒內噴出一團熾熱的火焰來，瞬間便點燃了那個泡泡……
「他人呢？」老尼心有餘悸的問道。
峨眉老尼察言觀色，見到邢書記喉頭蠕動數下，心中暗喜，哼，看來面前的這個男人也對自己垂涎三尺了。
那綠蠅的「嗡嗡」聲吵醒了峨眉老尼，她驀地睜開了眼睛，瞧見了這隻討厭的大綠豆蠅，於是伸出雙手「啪」的一聲脆響，竟然將茅山綠蠅拍在了掌心裏。老尼翻過手掌，厭惡的抖掉了掌心上那團綠色的肉泥殘肢……
「是啊，老尼的丹田氣海若是憋悶得久了，可能會影響她日後的生育能力呢。」茅二尷尬的解釋道。
邢書記低下碩大的腦袋，兩隻圓圓的眼睛死死的盯住了老尼，並慢慢的張開了血盆大口……
這是一個質地緊密不規則的骨質球體，如鵝蛋般大小，中間是空腔，表面有六孔，可以看出上面是兩隻眼窩、鼻腔、口腔和雙耳道。
「呦，幹嘛這麼緊張嘛？」老尼扭捏作態的說道，「老尼自嘆此生紅顏薄命，有如落葉之飄零于塵世，你都看見了，茅大茅二如此猥瑣之人始終糾纏不已，一個弱女子縱有文姬才西施貌，在這個弱肉強食的男人世界里，又如何沖得出藩籬呢？直至遇見了邢書記，你那偉岸的身材，博大的
「老尼，你一個女同志，怎麼能隨隨便便的偷人家東西呢？」邢書記嚴肅的訓斥道。
與此同時，清涼的月光下，衛道長、茅大茅二和邢書記已經連夜登上了天柱峰頂。
衛道長口中念起了茅山咒，然後對著匣子內的綠蠅吹了一口氣……那綠蠅幽幽醒轉，睜開了兩隻碩大的複眼，一拍薄翅，「嗡嗡嗡」的飛出了木匣，落在了道長的鼻尖上。
這大概是胎兒的骷髏頭……不然怎麼會這麼小呢？老尼想著，但她始終不明白，骷髏頭裡面怎麼會有兩股溫涼不同的陰陽之氣發出來呢？老尼苦苦思索著，太陽落山了，她也渾然不覺，月上東山，木屋內朦朧一片。
茅山綠蠅輕盈的落在了內褲上，嗅了嗅，似乎感覺到那氣味兒有些不適，身子晃了幾晃，又凌空飛到了茅二手掌托著的毛髮上面，盤旋了幾圈之後，一頭扎向了那兩根打著卷的短毛上，六隻觸手將其輕輕的捧起，探出口器不住的舔吸著，似乎很陶醉般……
茅二自懷中摸出個小布包來，一層層的打開，裏面又是一個黃色的紙包，再次打開過後，終於露出來十余根一尺多長、烏黑鋥亮的頭髮……
「老尼，可找到你了！」茅大激動的破門而入。
「咯咯咯……」老尼未言先笑，火辣辣的目光直視著邢書記，隨後幽幽問道，「邢大哥，你覺得老尼人如何呀？」
※※※
老尼伸出白嫩的手臂，搭住邢書記的粗腰，趁勢在其臀部掐了一把，口中「咯咯」的笑道：「邢書記，老尼雖非黃花大閨女，但也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良家碧玉，現在，這具潔白之身就託付於你了……」
「呦……」峨眉老尼像小女孩兒般的「咯咯」笑了起來，柔媚的眼神兒瞟向了邢書記，口中嗔道，「原來這個小骷髏頭叫『鬼壺』啊。」
「快跟上它！」衛道長匆匆吩咐道，拎起了旅行袋一路追蹤下去，邢書記望了一眼茅大茅二，也緊隨其後。
衛道長輕輕的抽開木匣蓋，裏面睡著一隻碧綠色的蒼蠅，有半寸大小，發出輕微的鼾聲……
衛道長走到峨眉老尼身前，考慮到男女有別，授受不親，所以便伸手自衣袋內摸出一隻自來水筆，以筆桿重重的點了一下她的人中穴，老尼隨即悠悠醒轉……
清涼的月光下，茅山綠蠅渾圓的尾部發出一點冷幽幽的熒光，如同螢火蟲一般，在幽暗的山谷和林間穿行著，衛道長率眾人亦步亦趨的緊緊跟隨在後面。
世界之大，真是無奇不有啊，邢書記心中感慨不已。
「貧道瞧瞧……」衛道長伸手拿過『鬼壺』，果然掌心勞宮穴處感受到了溫涼兩股不同的氣場，他沉吟了片刻，然後緩緩說道，「據聞，遠古時的氏族部落里，有祝由巫師瀕死之際能
「好像已經燒了很久了。」茅二嗅了嗅鼻子，補充說道。
「大師兄，你說的祝由巫師骷髏頭，可有什麼法力么？」峨眉老尼誠懇的詢問道。
眾人放輕腳步，躡手躡腳的走近了木屋，一起扒著木板牆的縫隙往裡瞧……一縷晨曦自木屋天窗透下，峨眉老尼正和衣側卧於一張木板床上酣睡，呼吸有度，身線苗條，姿勢撩人，把個茅大茅二看得直咽口水。
「胡說八道！」衛道長心裏明白，這兩個傢伙是乘人之危的正在揩油呢，於是忿忿的罵道，「你們簡直就是茅山派的恥辱……」
「老尼，還我『鬼壺』！」邢書記忿忿不已的叫道。
邢書記冷漠的瞅著衛道長，緩緩張開嘴巴，「啵」的一聲，朝著衛道長吐出一個大泡泡……
邢書記聞言臉色驀地一板，正色道：「老尼同志，請你自重，邢書記乃是一名作風正派的共產黨員，這在黃龍府是有口皆碑的，況且，我已經成家有了愛人，又豈能違反黨紀與其他女同志通姦呢？」
天突穴，陰維、任脈之會，亦稱「玉戶」，乃人身九大死穴之一，老尼突下重手，料那邢書記非死即殘，那隻神奇的「鬼壺」，她是勢在必得的了。
衛道長氣得眉毛擰成了一團，大聲呵斥道：「難道除了內褲，就沒有別的了么？」
「還有魔教。」茅二補充說道。
茅二頓時面色緋紅，支支吾吾的答不上話來了。
老尼坐在木板床上，掏出了那顆奇怪的骷髏頭。
「咯咯咯……」邢書記的脖頸處突然發出了一陣脆響，緊接著他的脖子竟然慢慢的抻長了，足足有兩米之多！
「我們都不知道。」茅大茅二搖著頭回答道。
衛道長淡淡道：「那是『蠕頭蠻』，附在他身上的邪物。」
峨眉老尼嘿嘿冷笑了兩聲，口中說道：「邢書記，這骷髏頭內發出一溫一涼兩道真氣，真的是匪夷所思，你家這東西里肯定隱藏有什麼秘密。」
峨眉老尼終於支持不住，手握著骷髏頭，慢慢的閉上眼睛睡去了。她做了個夢，天空深藍近於黑色，大地呈現一片土黃，平原上旌旗獵獵，號角嗚嗚，戰鼓咚咚，殺聲震天，有無數披掛著獸皮的士兵手持矛戟在曠野中相互廝殺著。不知從哪兒跑出來一群熊、羆、貔、貅、貙和老虎等野獸，也加入了戰團，一時間殺得屍橫遍野、血流成河。突然，平地里狂風大作，天昏地暗，濃霧迷漫，雷電交加，什麼也看不清了……
茅大悻悻的將那條粉色內褲重新揣回懷裡，茅二則傲慢的瞥了茅大一眼，然後小心翼翼的包好毛髮，塞入貼身衣袋裡，兩人一前一後的下山去了。
「『蠕頭蠻』？這就是那邪物！」衛道長負手站在屋外，愕然的望著邢書記的長脖子，口中驚詫道。
邢書記鄭重的回答說道：「『鬼壺』是我家祖上傳下來的東西，對邢家人來說，自然是寶貝，可是對外人來講，則一文不值。」說罷，彎腰伸手去床板上拾骷髏頭。
衛道長解釋說：「這可不是普通的蒼蠅，乃是茅山蠱術專門培養的追蹤蠅，無論目標躲在哪兒，它都能找得到。」
「呸……」邢書記惱怒至極，正義的呵斥道，「你想以色相來引誘國家幹部么？告訴你，一個真正的共產黨員是絕不會……」
衛道長手指著老尼的內褲和毛髮，嘴裏又嘟囔了幾句咒語。
此刻，茅山綠蠅振翅騰空飛起，「嗡嗡嗡」的在衛道長眼前晃了晃，然後徑直的朝山下飛去了。
在中原，政府一直施行嚴格的刀具管制，以往道家隨身攜帶的金屬寶劍，如「七星劍」、「令劍」等都屬於兇器，故不得使用。無奈之下，衛道長便找來了一把破舊的「王麻子菜刀」，用以替代道家法劍。民間有雲，「南有張小泉，北有王麻子」，這王麻子菜刀始創于清順治八年（1651年），歷史悠久，刀口鋒利且不卷刃，北方百姓喜用之。
茅二在一旁面紅耳赤，輕輕咽了口唾沫，上前匆匆說道：「人若是休克的話，氣血循環不暢，丹田內必然憋悶之極，貧道救人要緊，只有為老尼先行通氣……」他的個子很矮，雙手掀開老尼的上衣，剛好將腦袋拱在其肚皮上，用力的嘬起她的肚臍眼兒來了……
木屋內，峨眉老尼仰臉倒卧于床鋪之上，人事不醒。
清晨，一縷陽光斜射在天柱峰頂，山峰間雲霧繚繞，清風颯颯。
「老尼一定就在那木屋之中。」衛道長肯定的說道。
「不可！」待衛道長開口阻攔時，已經來不及了，自己培養了多年的「茅山綠蠅」，竟然就這麼輕易葬送在了峨眉老尼的掌下。
「茅山綠蠅，它是……雄性的。」衛道長顯得十分尷尬，不好意思的說道。
「哈哈……」邢書記朗聲笑道，「不錯，本人就是蠕頭蠻，小小茅山道士竟敢來驅我，簡直是『班門弄斧』，不自量力。」
「那邪物現身之後，邢書記已無法再繼續隱瞞下去了，所以，他已經不辭而別了。」衛道長回答道。
衛道長臨危不亂，驀地飛起一腳，將旅行袋踢起，右手極迅速的從袋子里抽出一把透著冷光的京城「王麻子菜刀」來……
此刻，邢書記清清楚楚的看見了「鬼壺」就擱在木床板之上……
邢書記愣了一下，警惕的回答道：「幹什麼？」
「老尼，你好讓人牽挂……」茅二熱淚盈眶的緊隨其後。
「拿出來。」衛道長吩咐道。
峨眉老尼嘴巴一撅，像是個受委屈的小女孩兒般，楚楚可憐的說道：「這個『骷髏頭』就做為我倆的定情信物好了，老尼願意隨時以身相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