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囊屍衣2·鬼壺》第三卷 天地玄黃

第一百九十八章 贈壺

第三卷 天地玄黃

第一百九十八章 贈壺

「什麼地方?」郭儒昌不動聲色的問道。
「就在這風陵寺內白果樹上。」郭儒昌微笑著回答。
「你爹爹李地火已經死了……」郭儒昌難過的說道。
「如此,可兒便能與邢書記長相廝守于地下了。」郭可兒聞言頓時興奮不已。
邢書記更加愕然了,緊張的目光警惕並猶豫不決的盯著郭儒昌。
「他是寒生爸爸。」沈才華介紹道。
清風拂過,一道身影倏地站在了郭儒昌的面前,微笑道:「想必這位就是『關中地臍』裏面的那個郭儒昌老爺子吧?」
「我要為爹爹報仇!」邢書記咬牙切齒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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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咯……」郭可兒發出柔媚的笑聲,朗聲道,「小女子兩百多年前曾是乾隆朝和珅大人的外妾,如今棲身於河東農夫的體內,邢書記自然是看不出來了。」
「墨墨不哭,我們再想辦法……」寒生安慰著說道,伸出手來替她揩拭眼淚。
「才華,你要好好的想想,我娘也還在等……」墨墨幽幽說道,已有淚水緩緩淌出了眼眶。
寒生點點頭,解釋說道:「聽聞京城有一個『蠕頭蠻』盜取了『鬼壺』,極有可能前往『關中地臍』,因此我們日夜兼程的趕來此處,未曾想在這兒遇見了郭老爺子。」
「李地火。」邢書記答道。
邢書記聞言愣住了,吃驚道:「蠕頭蠻不是很長壽的么?」
墨墨自衣袋內掏出小手帕,忽聞「啪」的聲響,一隻小石匣骨碌著滾落到了地上……
此刻,藉著淡淡的月光,他上下打量著郭儒昌父女,口中說道:「哈,你這老鄉真逗,不但裝束怪異,而且講起話來更是文縐縐的。我嘛,是縣委的邢書記,您老是本地人,想向您打聽一處地方。」
「老爺爺,你的眼睛怎麼了?」沈才華走上前來,望著郭儒昌緊閉著的雙目,詫異的問道。
「誰在喊老夫?」郭儒昌頗感疑惑道。
「爹爹,時間不早了,我們還是趕緊走吧。」郭可兒催促著說道。
「這『鬼壺』……你是從何處得來?」郭儒昌謹慎的問道。
邢書記抬頭一看,一隻巨大的藍羽毛大鸚鵡正盤旋在他們的頭頂上……
「哼,」郭儒昌鼻子撇了下,傲然道,「李地火是老夫的兒子,而老夫則是當今世上蠕頭蠻的祖宗……」
「『鬼壺』?」郭儒昌大吃一驚,急忙接過到手裡,輕輕的撫摸著那骨質光滑的小骷髏頭,心中疑惑不解。他儘管看守地臍地宮已逾兩百五十年了,可從來都沒有進去過密室,也沒看見過「鬼壺」的真面目,原來竟是這麼一個小小的骷髏頭么?此刻,郭儒昌的雙手摩挲著這枚鵝蛋大的骷髏頭,感受到了那兩股奇特的真氣。
「小女子郭可兒,見過賢侄,」郭可兒目光瞥向了邢書記,遂走近前來莞爾一笑,雙手指相扣置於左腰側,彎腿屈體深深道了個萬福,「賢侄好個一表人才,不遜於先夫和珅。」
「多謝郭老爺子,我們取到『鬼壺』之後,要做的第一件事兒,便是釋放中國遠征軍五萬將士的魂魄返回家鄉……」寒生感動道。
「五行之音,天地自然運化之聲啊……」寒生悵然長嘆一聲,眼中噙滿了淚水。
「你是……」郭儒昌臉上現出疑惑之色。
「婺源朱寒生。」寒生微笑著說道。
郭儒昌急忙道:「幸會,幸會,你們千里迢迢到風陵寺來,可是有事么?」
「地臍的入口在什麼地方?」邢書記問道。
「世間,天地人合一,是為大自然,角、徵、宮、商、羽五音,暗合木、火、土、金、水五行,並對應肝、心、脾、肺、腎五臟,則生怒、喜、思、憂、恐五志。風吹『鬼壺』,內生五音,實乃天地之造化,真的是匪夷所思啊……」寒生感慨不已的解釋說道。
「是我,爺爺,還有才華。」墨墨回答說道。
「爹爹,再不走,天就要亮了。」郭可兒望著天空,萬分焦急的催促道。
「尋人。」邢書記察言觀色,覺得自己問對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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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寒生老弟,奇怪了,你難道能辨識出這『鬼壺』之音么?」郭儒昌驚訝的望著他說道。
郭儒昌將骷髏頭遞到寒生的手裡,正色道:「當年先祖郭璞遺訓,凡後世祝由傳人入地臍取得『鬼壺』者,當擁有此聖物,懸壺濟世,造福蒼生。小主人沈才華乃當今世上唯一祝由傳人,『鬼壺』應該屬於他。」
「哦……難道是小主人回來了……」郭儒昌立刻聯想到了沈才華和他的那隻藍毛大鸚鵡,於是驚喜的說道。
「他在地臍內被人殺死了。」郭儒昌回想起來不免有些黯然。
「郭……郭老爺子……」就在這時,夜空中突然傳來了一句結結巴巴的叫喊聲。
「喵嗚……」大黑貓「小翠兒」在墨墨的懷中叫了一聲,與郭儒昌打著招呼。
「爹爹……這東西就是和珅夢寐以求的郭家寶物么?」郭可兒在一旁驚奇的問道。
郭儒昌搖了搖頭,忙說:「萬萬不可,那孩子是郭璞先祖的祝由傳人,所以,也就是我們的小主人……」
「是誰殺了爹爹?」邢書記恨恨問道。
郭儒昌聞言一愣,隨即呵呵笑道:「你們來的正是時候,喏,『鬼壺』在此。」說罷,將手一攤,掌心裏正躺著那顆鵝蛋般大小的骷髏頭……
「那好吧,」郭儒昌答應著,同時留戀的對墨墨和才華分別說道,「妮子,爺爺走了……小主人,你要刻苦讀書,將來金榜題名,也好耀祖光宗啊,老夫告辭了。」說罷,帶著郭可兒和邢書記沿著山坡攀入風陵寺內,再由白果樹榦上的入口進入了關中地臍,自此以後,他們再也不曾出來過地面了。
寒生大驚,忙凝神靜氣傾聽,起始聞見細微如胚芽破土而出的「角調」,即簡譜中的3(咪),此為春音,屬木,主萬物萌生;繼而聽到「噼啵」修竹拔節之聲乃「徵調」,簡譜中的5(嗦),夏音,屬火,主成長;之後又隱聞得雷鳴之音,是為「宮調」,簡譜中的1(唗),為長夏音,屬土,主化;接著蕭瑟秋風驟起「商調」,即簡譜中的2(唻),秋音,屬金,主收穫;最後聽到的則是冰封之音的「羽調」,為冬音,簡譜中的6(啦),屬水,主貯藏。
「『關中地臍』,您老知道嗎?」邢書記試探道。
黑暗中,兩條瘦小的身影驀地出現在了風陵寺山門前,來者正是沈才華和墨墨。
「京城,毛澤東主席紀念堂……」邢書記把自己到京城開會後的一連串遭遇,詳盡的對郭儒昌敘述了一遍。
「尋什麼人?」郭儒昌詫異的問道,心想地臍地下除了自己以外,並無其他人啊。
「如此說來,你是李地火在關東黃龍府產下的102名子孫中的一個了?」郭儒昌點了點頭,算下來,這位邢書記是自己的孫子輩兒。
「找『關中地臍』作甚?」郭儒昌心中一動。
山門前,郭儒昌與邢書記相對而立,他的鼻子輕輕翕動著,眼睛雖然暫時什麼也看不見,但其心中已感應到了寄生於對方體內的蠕頭蠻……
「奇怪啊……」郭儒昌自言自語道,「難道小主人入得地宮取出『鬼壺』后,又遇上了什麼麻煩,從而又將其丟失遺落了?」
「妮子?」郭儒昌聞言大吃了一驚,隨即眼眶濕潤了,口中喃喃道,「孩子,真的是你么?」
邢書記聞得女子嚶嚶之聲竟然出自面前這個光頭農夫之口,不由得大為驚訝,竟語無倫次的支吾起來:「你……你是……」
「一個名叫沈才華的小男孩兒。」郭儒昌回答道。
凌晨時分,天邊殘月斜射風陵寺,遠方村莊已聞雞鳴之聲。
「爺爺……」墨墨上前輕輕的拉住郭儒昌的手,親切的說道。
「不相信,是么?」郭儒昌冷冷的一笑,隨即脖頸「咯咯咯」發出一串暴響,瞬間便抻長了兩米多,居高臨下的說道,「晚輩,還不過來拜見老夫么?」
淡淡的月光下,兩條長長的脖子緊緊貼在了一起,相互依偎摩擦著,纏綿而悱惻……
「唉,老夫久居地底,見不得亮光,昨夜在郭家老宅為暗器所傷……」郭儒昌一面解釋著,同時高興的問道,「你們倆怎麼回來啦?」
邢書記彎下長長的脖子,將頭湊在郭可兒宿主郭二喜的臉孔前,瞪著眼睛看了半天,仍面現疑惑之色。
邢書記默然了……許久,他從懷裡掏出「鬼壺」,說道:「爺爺,這隻『鬼壺』是孩兒準備孝敬李地火爹爹的,現在就送給您吧。」
「咯咯咯……」他也晃動著腦袋,慢慢的將脖子抻長了。
遠處村莊里的公雞又在啼叫了,東方地平線上已隱約現出了魚肚白,天就要亮了,郭儒昌與邢書記各自縮回了脖頸,大家準備入寺。
邢書記自離開太乙峰后,便一路南行奔河東而來,兩日後的深夜,他終於來到了黃河故道邊上的千年古剎風陵寺。
「奇怪,是一隻藍色大鸚鵡。」邢書記回答。
「才華……小主人?」郭儒昌喜極而泣。
此刻,邢書記已不再懷疑,一時間滿身熱血沸騰,淚水撲簌簌的淌下了面頰,在這茫茫的人世間,終於遇到了自己的同類,就像是失散多年的孩子見到了娘,失去聯繫的地下黨員歷盡艱險尋找到了組織一樣……
「那好,反正我在人世間也會遭到政府的通緝追捕的。」邢書記欣然應承道。
邢書記聞言大吃一驚,怔怔的望著郭儒昌,嘴裏喃喃說道:「你怎麼會曉得的……」
天色朦朧,此刻正值黎明前的黑暗,一陣清風自黃河故道邊吹來,穿過「鬼壺」上面的孔洞,竟然隱約發出五行之音……
「應該是了。」郭儒昌回答說道。
「這是老夫的愛女郭可兒。」郭儒昌微笑著介紹說道。
「哦,原來如此……」邢書記尷尬的笑了下,靦腆的抬起了脖子。
「邢書記,」郭儒昌不知道「書記」乃是一官職,以為就是他的名字,遂讚許著說道,「你將『鬼壺』送與老夫,足見孝心可嘉,乾脆你就與我們一同下去地臍裏面吧。」
風陵寺外,寒生望著郭儒昌遠去的背影,兀自嘆息不已,蠕頭蠻雖說是一種遠古生物,但比起世間某些達官貴人,畢竟還是忠厚善良了許多呢。他低下頭來,長久的注視著這顆五千年前祝由鼻祖風后的骷髏頭,掌心感受到了那兩股溫涼奇異之氣,心中想起了湘西老叟的話來,「『鬼壺』必須要以祝由巫咒來開啟」的話,於是對沈才華說道:「才華,你所知道的祝由巫咒中,可有開啟『鬼壺』的么?」
沈才華凝神想了老半天,最後還是搖了搖頭,說道:「寒生爸爸,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