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鐵雲補天
第二百二十九章 我們是竹子
「至於她的名字……」楚陽喃喃道：「只能在我心裏。」
「你是音樂大師，你能把你的心投入進去；這固然對一般琴師來說已經是登峰造極！但對你這位琴絕來說，卻還遠遠不夠！」楚陽慢慢地道：「阿麓，你要先感動自己……」
居然是一副在自己家裡的神氣，而且，搬出來了一副官僚的口吻。
若是一開始，楚御座就這樣子，絕對會被小麓姑娘直接趕出去。但現在這樣的開個玩笑，卻讓小麓姑娘咬著嘴唇恨恨地瞪了他一眼，隨即忍俊不禁的撲哧一笑，嗔道：「死相！」
「不謝！」小麓姑娘沉穩的道，隨即笑了笑：「我這可不是條件交換喔。」
「我明白了！」小麓姑娘歡喜的跳了一下，興奮得兩眼發光，道：「楚陽哥哥，謝謝你！」
「死樣！你想的美！」小麓姑娘氣的跺了跺腳，一扭頭，氣哼哼的走了，走出兩步，又轉過頭：「你等著，我給你沏好茶去。順便，再給您這位大少爺弄點酒菜，好不好呀？」
楚陽一開口，她就知道了楚陽要做什麼。
良久之後，小麓姑娘終於回過神來，輕輕坐下，神態恢復了鎮靜，輕聲道：「楚陽哥哥，你今天前來絕色樓，是有事情吧？」
「這第三個問題嘛……阿麓啊，你現在給我彈一曲《相見歡》如何？」楚陽咧嘴一笑。
「永遠沒有真正的巔峰……」小麓姑娘仔細地咀嚼著這句話，竟然痴了。
「嘿嘿……我可是聽說這裏既有好酒，也有好菜……還有好茶，
兩人同時笑了起來，氣氛頓時融洽之極！
一時間，忍不住眼波也瞬間溫暖了許多。
「嗯，這聲道謝我是接受的。」楚陽哈哈一笑：「你要記住，投入，跟深層次投入是不同的，深層次投入，跟靈魂心靈一起全部投入，那又是不一樣的！」
小麓姑娘為之動容，她能體會出楚陽說這句話的時候，是那樣的無奈與悲傷，這種深沉的情感，甚至能讓她感同身受！
「啊？！」楚陽頓時震驚！
「是。」
「呵呵……現在你該說了吧？」小麓姑娘輕輕笑了笑：「什麼事情要我幫忙？我考慮一下，能不能幫。」
「再超脫……」小麓姑娘徹底地愣住了。
這時候，她手中的筷子居然還沒有動一下！
「君麓麓……額，好名字。」
「全部投入之後的下一步……」楚陽緩緩的，一字一字地說道：「再超脫出來的話……那又是另一個境界了……」
她相信，這絕對不是假話！沒有人能夠這樣的說出假話！
「嗯，我還真不知道，你的全名呢？」楚陽苦惱的撓撓頭：「我這個當哥哥的真不稱職，居然不知道妹妹叫什麼。失敗呀……」
「嗯，非常好！這是我所聽過的，最棒的一曲！」楚陽含有深意的笑了笑：「這一曲裏面，是完整的！琴音、琴
「多謝！」楚陽真摯地道。
小麓姑娘笑彎了腰，感覺自己好久沒有這樣高興過了，嘟著嘴佯裝嗔怒地嘟囔著：「比人家還小，卻厚著臉皮自稱哥哥……真不要臉。」
小麓姑娘怔住，閉上眼睛，細細地回想了一遍，若有所悟地道：「原來如此……」
這速度……
「那有什麼不可以。」小麓姑娘歡樂的跳了起來，帶著滿臉的笑，做到琴案面前，嬌俏地笑道：「你可聽好了喔。」聲音里，有一種小女孩在自己大哥哥面前賣弄的意思。
小麓姑娘在這一刻，突然由衷的感到了一股親切！似乎面前這個男人，就真的是自己的親哥哥一般，無論自己做什麼，他都只會寵溺自己，慣著自己……
琴音歡快的響起，正是《相見歡》！
楚陽點點頭，坦然，道：「不錯，的確是有事情，想請你幫一個忙。」
彼此都覺得，已經相識了數十年一般的熟稔。
小麓姑娘充滿溫暖的笑了起來，心中的感覺，似乎真的有了一個呵護自己的親哥哥，那是一種幸福的窩心的感覺。
小麓姑娘雙眼一眨不眨的看著他，良久，微笑道：「我一定能做到的！」聲音堅決，斬釘截鐵，似乎是許下了一個承諾。
兩人同時哈哈大笑。
「好好好……」小麓姑娘用一種無奈的口氣，笑著道：「楚大爺，那我就好好的伺候伺候您……」
在彈奏的過程之中，小麓姑娘甚至閉上眼睛，嘴角含著甜甜
他呵呵笑了笑，道：「丫頭，現在你知道，什麼是魂音了么？」
「是！全部投入，我就是琴！」小麓姑娘眼中發出了光。
「是我的……一生之中最重要的人！」楚陽苦澀的笑，澀澀地道：「我希望，這幅理論能夠為你幫助，給你啟發，祝你登上那天下第一的寶座！也等於是……完成了我的心愿！」
也就是說，她一口都沒吃，酒也沒了，菜也沒了，茶也沒了……
「沒有問題！」小麓姑娘肯定地道：「我們雖然不準參与下三天的爭霸；但替你打打掩護這樣的事情，還是輕而易舉！諒第五輕柔也不敢對我們怎麼樣！」
「哈，你就會作怪！」小麓姑娘歡快的笑了笑：「我叫君麓麓！你可記住了？」
琴音流暢，透露出無比的歡快，似乎正有一對知己好友久別重逢，都有說不完的話，高興得都不能遏制的樣子……
「這才像話！」楚陽鼻孔朝天，不可一世的道。
「或者，到那時候我才需要你的幫忙，但卻需要你從現在就開始籌備。」楚陽慢慢地道：「到時候，我們會在中州相見；我需要你給我準備幾個可以隱藏和利用的身份。」
「我們是竹子……楚陽哥哥，你知道竹子么？」小麓姑娘俏皮地歪著頭。
「你幫了我一個大忙！」小麓姑娘平靜地道：「不管你讓我幫你什麼，只管說。」
「嗯。」
「這位朋友是你的……」
「好一
「怎麼樣？」小麓姑娘驕傲地挺起了胸膛。
「別……您千萬別，您要是常來，我們這絕色樓非得被你吃的關門大吉不可。」小麓姑娘舉起手，做個投降的姿勢。
「哎，這等官家飯，怎麼比得上自己小妹的好吃？」楚陽感嘆一句，道：「看來以後我要常來，反正我現在已經是貴賓了。」
「嗯，明年六月，你要去中州吧？」
「嗯？」
「不！」楚陽搖搖頭：「我沒有幫你的忙！以你的悟性，你遲早會悟到這個道理。」他舉手止住了小麓姑娘即將出口的話，沉沉道：「而且，就算我幫了你的忙，我也不會是來與你交換條件的。」
「多謝！」楚陽鄭重地道。國事，自然不能隨便。絕色樓的支持，將關係到此行的成敗！
「楚陽哥哥，那，第三個問題呢？」小麓姑娘說這句話的時候，連自己也沒有覺察到，自己的口音之中，已經隱隱有了一絲撒嬌的意思。
乓的放下，抹了把嘴，滿足的嘆息道：「過癮啊……不愧我連早飯都沒吃，就等這一頓呢……」
「哈哈……」楚陽笑了起來，忍不住颳了一下她的鼻子，道：「你這丫頭！」
「這樣的交換，就算我幫了你的忙，也是對音樂的侮辱！也是對我的侮辱！」楚陽神色之間，露出一絲悵惘和凄迷，緩緩道：「這是我最親近的一個人的觀點，也不是我的；她不在這一世……，所以，我想要她的理論能夠震動天下，凌駕于所有人之上！
「嗯，這個第三個問題嘛……需要好茶啊……好酒哇，還有嘿嘿嘿……」楚陽往後一倒，翹起了二郎腿，晃了晃，道：「這個問題，是很難辦的丫……」
走了出去。
小麓姑娘還未來得及動筷子，桌上已經是一片狼藉，到得後來，這位楚御座一隻手拿筷子，一隻手舉酒壺，乾脆又將筷子扔在一邊，直接端起小碟子往嘴裏倒；『啾』的一聲，酒壺裡的酒已經是點滴不剩；隨即端起茶壺，嘴對嘴一陣狂飲！
「琴藝武藝，這世間不管是哪一個領域，都是永無止境的！」楚陽緩緩道：「在這世上，永遠都沒有真正的巔峰！」
「全部投入，你就是琴！」
這種感覺，無關於男女之情，卻比男女之情更加的有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
一曲終了……
不大一會，香茶酒菜陸續而上，異常精緻的八個小碟子，一小壺精緻之極的酒，楚陽食指大動。毫不客氣，連吃帶喝，如同風捲殘雲。
「我說……御座大人，莫非陛下都不管你吃飯的？」小麓姑娘瞠目結舌的叫了起來。
「從這一點上來說，反而是你幫了我的忙！」楚陽苦澀地道。
「別！千萬別！」楚陽驚恐地搖著手：「我我……我還沒找媳婦……」
小麓姑娘看著面前八個空空的碟子，實在是比細心的洗刷之後還要乾淨；目瞪口呆，瞠目結舌！
「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短；哎，既然也吃了也喝了，拍拍屁股就走那可就有些說不過去。」楚陽裝模作樣的嘆口氣：「這第三個問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