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太平間的女鬼

「你的死不會有他有關嗎？」

「老林今天晚上休息，由我值班。」

女鬼朝朱九戒走了幾步，鼻子嗅了嗅：「你……你身上也有一股鬼氣？你不是人？」

外面的太平間門口圍了不少的人，付院長居然也在。

「鬼有什麼可怕的？」

「這麼說你已經死了？」

朱九戒說：「世上有那個鬼不曾是人？」

「唉，說來話長。」

「你笑什麼？」

朱九戒在外面逛了一圈，熟悉了一下A縣的環境，找了家飯館，吃飽喝足，然後回到醫院太平間值班室，呼呼地大睡起來。這一覺，朱九戒一直睡到半夜。

「朱九戒？林老頭呢？」

一群醫護人員中間，站著一個手持桃木劍的道士。

「鬼？哈哈。」朱九戒笑了，恐怕他最不怕的就是鬼了。

朱九戒正迷迷糊糊地睡著，被一陣吵鬧聲擾醒。他睜眼一看，天色已經大亮。

「我的身子被火化了，魂魄只能藉著太平間的陰氣凝聚成形，我除了在這裏出沒，哪裡也去不了，對了，你是怎麼重生的？」

「是啊。」

「就是付院長。」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是怎麼死的？」

女鬼似乎在想著久遠的往事，一時沉默不語。但是，朱九戒看得出她此時非常激動，因為她的胸脯在不停地起伏著。

「好，好，我不說，你是怎麼死的呢？到底有多冤。」

朱九戒走出太平間，關了門，然後回到值班室，繼續睡著。

「來這裏？」

「你有什麼冤？」

「我一開始也鬧不清，現在想想，因為我的魂魄伏在一個和我姓氏相同、年齡相同，甚至出聲月份時辰都相同的人身上，所以才能不分日夜，出出進進。」

朱九戒取了鑰匙，來到太平間里，喝道：「誰？」

說著，方瑤身子散成一縷煙霧，走了。

方瑤嘆道：「算算，我們已經兩世相隔三年了。」

「你為什麼不去找付院長報仇？」

「謝謝你，朱大哥，天快亮了，我該走了。」

「我向法院遞了訴狀，可人家說沒有證人證據。」

哭聲頓停。

「我叫方瑤，本是沙三的妻子。」

「你嘆息什麼，難道你比我還冤？」

那女子長發后的眼睛幻著碧光，慢慢地抬起胳膊，冷森森地說：「你是誰？」

「沙三是我丈夫，他的證詞不算數。」

朱九戒目光如炬，在太平間內掃視著。

「我的仇也不想報了，只求見見沙三，你讓他到明天晚上來一下好不好？」

「我是朱九戒。」

「付院長？」

「我一時想不開，覺得對不起沙三，就爬上醫院大樓，從上面跳了下來，死後冤魂不散，聚成了人形。」

突然，一陣嗚嗚的哭聲傳來。

「沙三呢，難道他不算證人？」

「哇，付院長這麼色？你沒向官府告狀嗎？」

「什麼事？」

朱九戒笑道：「那你試試能不能殺了我？」

那白衣長發女鬼喃喃地低語，突然惡狠狠地說：「鬼自然可怕，因為鬼可以殺人。」

朱九戒居然在太平間里遇到了一位女鬼，頗有些意外。

「是啊，鬼有什麼好怕的。」

「就因為沒告倒付院長，你就自盡了？」

「不錯，付院長是個披著羊皮的狼，我和沙三戀愛時，有一天我來找他，被付院長看到了，付院長假意要請我們喝酒，沒想到付院長在酒里下了迷藥，他強暴了我……」

「沙三？這名字似乎聽過。」

這一覺，朱九戒睡得好香，夢中忽而和常娥在一起，忽而又換成了常月，忽而又成了白靜，最後居然成了方瑤。

「他是外科醫師。」

「不許你說他的壞話。」

「喂，你能讓我看看你的臉嗎？」

朱九戒笑道：「我見你身材纖細，定時一等一的美女。」

「幹什麼？」女鬼喝道：「你為什麼要看我的臉？」

朱九戒坐了起來，摸著黑走出值班室。傾耳聽去，那聲音似乎來自太平間里。

從輪廓上看，這應是一個身材非常好的女子，卻不知她的長相如何。

「你不怕鬼？」

「朱大哥，我求你件事好不好？」

「我試試吧。」

驀地，他看到牆角處站著一個白衣長發的女子。

「哦。」朱九戒想起來了，那個一見面就攬著自己肩頭的男人就是沙三。

女鬼嘆了一聲：「那又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