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凌晨一點的郵件

周濤教授和劉毅坐在後排，馬六甲開車，林雪婉坐在副駕駛上指點道路。

他們這次來的匆忙，本以為見了教授就能得到有用的信息，然後回濟南邀請幾個幫手，踏上一段追蹤父親腳步的探險之路，誰曾想謎團接踵而至，也不知道在青海地區要呆多長時間。現在的劉毅都考慮，這次找到柯克木之後，是不是要就地採購一些裝備。

如果羊頭皮地圖被你無意間扔進垃圾桶，又或是被人偷去，這都不要緊。你可以去尋找青海昆崙山下可可村村民柯克木，他將會帶你穿越森森白骨，踏過無邊沼澤，在兇惡赤水上漂流，在神的指引下，抵達一個我曾抵達的地方。

劉毅點點頭：「但願如此吧！」

青海民族大學的學者們鑒定完水晶羊首的真假，又用不同顏色的光線對水晶羊首進行照射，希望通過水晶羊首自身的折射發現裏面隱藏的信息，但投影幕布上除了折射出了顯眼的「七星狀橫紋」，然後這個橫紋被各類色彩包圍之外，沒有任何有用信息。

兩人簡單洗了把臉，退了房，在路邊一家戶外用品商店，一人購置了一身迷彩服，換下了自己的大褲衩子短T恤，一股腦裝進登山包，趕到了青海民族大學正門。

這個郵件的標題是一串阿拉伯數字，但內容卻讓劉毅大吃一驚，竟然是父親發來的，發送日期顯示是在凌晨一點。

周濤教授決定第二天去尋訪當年告訴他「七星水晶羚羊首」傳說的那個人—柯克木！

聽了周濤教授的話，劉毅心往下一沉，這件事貌似變得越來越複雜了，政府已插手，對自己而言卻不知是好是壞。且水晶羊首被他們帶走，萬一丟失，自己豈不將唯一的線索丟掉？擔憂歸擔憂，但他還是默認了既定事實，將筆記本電腦打開，遞給教授，讓他看一下父親發來的郵件裏面有沒有隱藏什麼特別信息。

如果劉毅父親說的是事實的真相？那麼貌似劉毅家族和古羌人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哦！這麼說來，我們這一趟並不一定能找到柯克木？」

相比于周濤和劉毅的沉默安靜，馬六甲和林雪婉兩人倒相談甚歡，加之馬六甲曾在可可西里進行過反盜獵志願活動，整得自己跟土生土長的青海人兒似的，吹起牛逼來如同喜馬拉雅山高不可攀，讓林雪婉不時的掩嘴驚呼，而後者的驚嘆呼叫，更讓前者吹興大發。

這個問題劉毅解答不了，只好默不作聲。

他看完了郵件，也如同劉毅剛看完郵件時那般疑惑。

當周濤教授看到「可可村柯克木」這幾個字時，「咦」了一聲，道：「看來你父親知道的信息不少呢？為什麼不全部告訴你？可可村又在那裡？」

他想了半天不得要領，索性閉上眼睛，假寐了起來。昨晚熬夜鑒定水晶羊首，也讓六十多歲的他體力不支。

眾人匯合之後，互相做了簡單介紹之後，就上了一輛塗有「青海日報社採訪車」字樣的北京老式破吉普。

如果能輕易得出裏面的秘密，憑父親的智慧，定然早已破解裏面的信息，並成功達到他的目的。估計父親定然是對此束手無策，但這水晶羊首卻又對他尋找的秘密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才會將這個東西處心積慮留給他，希望劉毅能繼續查下去。

他們這一覺就睡到了八點，如不是周濤教授打電話喊他們起床，估計這倆小子得睡到自然醒。劉濤聽周濤要去找的人竟然是柯克木，一句話就讓他睡意全無。

他只覺得自己腦袋如裝了漿糊，這一天所獲得的信息在腦子中粘成一團，絲毫捋不出什麼頭緒來。感覺腦袋很疼，像是要爆炸一樣。

但是，現在的劉毅對父親在尋找什麼一無所知，他曾查遍了父親卧室每一個角落，甚至每一本書都一頁頁翻過，試圖尋找父親留下的隻字片文，結果當然是徒勞的。

那姑娘一身戶外裝扮，沐浴在初昇陽光中，如同一朵盛開雪蓮花，臉上掛滿微笑，明媚了整個秋天。

周泰教授微微一笑，繼續往下查看郵件：「穿越森森白骨，踏過無邊沼澤，在兇惡的赤水上漂流……」他輕聲念出了郵件中的這段內容，若有所思，低聲自語：「這說的是哪裡？青海省這樣的生命禁區僅是在可可西里就數不勝數！」

馬六甲整理完信息，差不多已是凌晨一點過一刻，這個時候，他發現電腦桌面右下角有一封新收郵件，於是招呼劉毅道：「你有一封新的郵件，請注意查收！」

截止到這封郵件發送這一刻，我已經整整尋找了近十年，或許會更久。這是我的宿命，也即將成為你的宿命。

這台筆記本電腦是劉毅的，只要開機聯網，便會自動登錄自己的郵箱。

「也不一定，當時他受傷很重，在保護站住了很久，那裡的工作人員很有可能知曉他的下落？」周濤教授說道。

劉毅嘀咕道：「這麼晚了誰會發郵件給自己！」他邊說邊走到電腦旁點開了郵箱。

「難不成這又是父親搞的定時發送不成？」這樣想著他便認真的看起了郵件，馬六甲也甚為好奇，將大腦袋湊過來觀看，只見郵件正文這樣寫道：

周濤教授明白他的意思，說道：「雪婉只是對這件事好奇，時機不到不會報道出去，而且發現七星水晶羊首這件事，青海民族大學教授已上報到了市政府，這件事被列為機密，不得外傳。另外『青海古羌文化研究會』已派出專家學者，攜水晶羊首去了四川地區，那裡的羌人大都是漢時青海西羌人，移民過去的，看看能不能在那裡找到一些關於水晶羊首的傳說和線索！」

父親話裏面，最讓劉毅感到莫名奇妙的是，水晶羊首關係到自己家族是否能夠延續下去？而且說「尋找」是自己的宿命？這到底意味著什麼？

「當年我遇到柯克木的時候，是在索南達傑保護站。他被盜獵分子打傷，被保護站的人救下。我們兩人挺聊得來，也是在那個時候得知了水晶羊首的傳說！」

他擔心的看了周濤教授一眼，道：「如果水晶羊首這件事報道出去不太好吧！」

他現在很後悔，當年在做「田野調查」時，聽那人說起「水晶羊首傳說」只是做了簡單了解，並未深入詢問更多的信息。

當你收到我這封郵件時，我可能正在某個深山老林里，又或是在某個古老的地宮裡。

青海地區海拔比較高，晝夜溫差較大，在西寧市區穿個T恤或長袖就行。但出了西寧市就要做防寒措施了。

在世界舞台上，曾有一名美籍華裔物理學家丁肇中憑直覺發現了「J」粒子，並因此獲得了諾貝爾物理學獎。我們有理由相信，教授們的直覺有時候是正確的。

馬六甲見他這個樣子，走上前關上電腦，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早了，先休息吧。明天咱們就去找那個叫柯克木的人！」

他們下了計程車，大老遠就看見周濤教授正和一個漂亮姑娘聊著天。

這姑娘是周濤教授好友林陽的女兒，南方移民，小家碧玉型，名為林雪婉，目前供職于青海日報社，聽她父親提起水晶羊首的事情，覺得很有新聞價值，決定跟蹤採訪掌握第一手資料。周濤教授正好缺一名嚮導，便答應下來。

外面的羊頭皮是一副地圖，而裏面的水晶羊首關係到咱們家族是否能繼續延續下去。所以你要慎重保存，且一定要解開水晶羊首的秘密。

劉毅對林雪婉的出現，不甚樂意，雖然目前他還不了解水晶羊首的價值，但隱隱感覺如果水晶羊首的事情經她報道出去，定會引起軒然大波。到時候這個秘密就成為公開的秘密，不知道會有多少「所謂知情人」加入到爭奪的行列。

在那裡，或許會有我沒見到的奇迹在等著你。就寫到這裏吧，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我能留給你的線索，只有這麼多了，不要挂念，相信你老爹，不會那麼輕易的死去，我們劉家的錚錚男兒，一定會將困難踩在腳下。

劉毅得知專家團並未通過水晶羊首獲得什麼有用的信息時，也沒有奇怪。

劉毅看完這封郵件，對父親預測羊皮地圖會丟失的未卜先知極為佩服。但是，父親越是說自己不會輕易死去，他越是擔心，看來父親一定是經歷了許多危險。

他疑惑地看了周濤教授一眼，問道：「你去找柯克木竟也不知道可可村在哪兒？」

吾兒劉毅，想必你已收到我寄給你的包裹。

他抱著自己的腦袋晃了晃，表情很痛苦。

最後他們得出了一個結論，只要能確定這塊水晶羊首所屬的部落，然後想法找到他們的後裔，通過後裔族人中的祭祀師用「通靈之術」和水晶溝通，就有可能獲得一些有用的信息，這屬於神學範疇，卻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

「也只能如此。」劉毅嘆了一口氣，疲憊地倒在床上，也許是這一天精神高度緊張，竟然很快就睡了過去。

……

雖然現在還不確定當年守護水晶羊首的那個部落就是古羌人，但憑他的直覺，這水晶羊首一定和古羌人有關。

雖是如此，劉毅也沒有灰心，只要尋找父親這件事有一絲可能性，他就會繼續尋找下去，他很想當面問問父親，到底是什麼讓他走上了一條拋家舍業探尋未知秘密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