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橫四海
第四回 倭寇犯邊（二）
戚家軍軍帳大營中：
「明朝的兵士作戰勇猛的程度尚要勝過咱們的武士，他們的鋼刀比我們的更鋒利，他們的火槍比我們的射程更遠，哦，尤其是那可怕的火炮，中村一式的大船隻挨了一下便支離破碎，更不要提他們那些層出不窮的奇怪兵器，我們的武士根本無法招架。」
黑田孝高這才如蒙大赦站起了身，將水袋繼續遞了過去。
戚繼光這時默不作聲的走出軍帳，站在帳外往東眺望。
戚繼光略一思忖道：「張參將，你這就從神機營中調集一些伶俐的兵士，晝夜監視山東沿海以及那仙泉門和熔爐堡的舉動。」
黑田孝高被豐臣秀吉威武的神色一逼，嚇得退後幾步，跪倒在地倒頭如蒜。
好半天參將張頜才勸道：「將軍，聽聞廣東一帶倭寇肆虐尤勝北方，朝廷將您調往廣東坐鎮，正好趁機將這些蠻夷一網打盡，等到廣東倭情平復，您再上表來山東抗倭，料想聖上必定恩准。」
豐臣秀吉一邊說著，一邊霍然起身，拔出了腰間的倭刀。
張頜苦笑道：「將軍您只怕不能在山東久留了。」
山東沿海一處荒島上，幾隻殘破的大船靠在岸邊，幾十名受了傷神色慌張的扶桑人，正在各自包紮傷口。
頓了頓繼續道：「對了將軍，這熔爐堡過些時日聽說又有新的神兵問世，山東一境的百姓對此事已經傳的沸沸揚揚的了，您看會不會？」
這時黑田孝高的眼中卻仍有一抹散不掉的恐懼。
戚
豐臣秀吉將水袋擰好這才道：「信長大人的決定是無比正確的，腐朽的明王朝早已衰敗不堪，咱們派遣了許多部隊前往明朝沿海，哪次不是大有斬獲，那些懦弱的明朝士兵，只能在我們的武士刀下瑟瑟發抖。」
張頜道：「回稟將軍，這些浪人雖然受豐臣秀吉的驅使，但是於此行的目的也不甚了了，只是說于山東當地的江湖勢力有關。」
戚繼光皺眉道：「號稱什麼？」
戚繼光嘆道：「張大人這次剛剛病逝，這些跳樑小丑便忍不住跳出來張牙舞爪，我大明的大好河山遲早要毀在這些奸佞弄臣手中。」
戚繼光道：「這次的倭寇兵器精良來去如風，若不是遇到了咱們戚家軍，只怕別的地方守備還奈何不了他人，自然不是一般的流寇，張頜你查到了這伙倭寇的幕後指使究竟是誰。」
戚繼光沉吟道：「武林勢力？這山東一境有哪些大的江湖勢力。」
張頜回答道：「回稟將軍，山東沿海防禦工事古來有之，只不過年久失修不堪使用，工程營的弟兄已在日夜趕工，不日就能修繕完成。」
戚繼光仍不放心道：「狼筅和戚家刀的製作使用之法都傳下去了么。」
黑田孝高道：「豐臣
清水順著他滿是血污的臉龐留了下來，等到滴落在地上時，已經和鮮血沒什麼分別了。
其中一個神色威嚴的中年人一看就是頭目。
怒氣平息了一些這才問道：「那豐臣秀吉這次派遣手下前來犯邊的目的查出來了沒有。」
豐臣秀吉聞言怒喝道：「混蛋，你竟然懷疑論織田信長大人的決定，我看你是活夠了。」
這柄倭刀比中原武者使用的尋常鋼刀要更長，刀身狹窄而堅固，豐臣秀吉這把『鬼鳴』更是倭刀中的佼佼者。
隨後不等戚繼光發問便繼續道：「魯東仙泉門乃是江湖上有名的門派，門下弟子習練劍法，在這山東一境風評甚佳，此番倭寇犯邊，仙泉門門下弟子多有抗倭之舉。」
又過了幾日，戚家軍終於開拔，從山東往南向廣東的方向去了。
只見黑田孝高走到豐臣秀吉面前遞上水袋用東瀛語道：「豐臣秀吉大人，明朝的火器實在是太厲害了，咱們根本不是對手，織田信長大人的決定是不是錯誤的，咱們根本打不過那些人。」
張頜道：「山東一境民風剽悍江湖勢力林總不可勝數，但是真正上的了檯面的也只有魯東夫子山仙泉門，另外也就是魯南熔爐堡劍家。」
問道：「山東沿海的防禦工事修建的如何了。」
想了想又補充道：「還有你去打探一下，那熔爐堡這次煉製的是什麼兵器，是否觸犯刑律。」
山東一境能否抵禦倭寇，還要看朝廷以及濟南府的意思，但是這些都不是他能夠掌控的了的了。
戚繼光放下卷宗道：「快讓張將軍進來。」
張頜跟著戚繼光走出軍帳，看到戚繼光往東眺望，知道戚繼光心中所想，只能暗自嘆了口氣。
張頜道：「這熔爐堡劍家乃是當世有數的鍛造名家，現今江湖上傳說的許多神兵利刃便多出自這熔爐堡劍家之手，劍家鍛造之法不同於朝廷的工匠，有些地方甚至尤有勝過之處。」
張頜道：「狼筅和戚家刀的圖紙用法，末將都已經使人交與了濟南府大人請放心。」
看到戚繼光皺眉，急忙道：「您忘了，前些日子內閣首輔張大人病逝，給事中張鼎思趁機向聖上進言，說您滯留北方已久於國不利，聖上已經下旨將您調往廣東，這次山東倭寇犯邊事態緊急，聖上才特旨讓您親自率兵平定，但是戰事已畢須得立即動身往廣東。」
戚繼光拍案而起怒道：「什麼！區區東瀛蠻夷，竟敢口出此等大逆不道之言。」
戚繼光離座將張頜扶起道：「張將軍不必多禮，可是這次出去巡查有了什麼收穫么。」
但是此時『鬼鳴』狹窄的刀身上已經遍布傷痕幾近這段。
戚繼光正在帳中翻看戰報，突然一名在帳外值守的戚家軍的軍士走入軍帳行禮道：「啟稟將軍，
戚繼光說完，卻見參將張頜面露難色，問道：「張將軍還有什麼事么？」
戚繼光突然收回了目光，最後道：「張頜，你去聯繫一下山東當地靠得住的江湖勢力，把咱們探知的倭寇情形，透露給他們的頭目知曉，讓他們能有些防備。」
還是覺得不夠周全，最後道：「等到那熔爐堡劍家開爐之日，你帶些兵士隨我一同前去瞧瞧吧。」
這個身材魁梧的東瀛浪人名叫黑田孝高，乃是豐臣秀吉的一名家臣，生得孔武有力武藝精湛，平素一向眼高於頂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
戚繼光如何不知道張頜這些話只不過是安慰他，但是戚繼光一生忠君愛國，現在聖上的旨意已經下了，他無論如何都得往廣東去了，只是這山東一帶的情況終究放心不下。
張頜回答道：「回稟將軍，末將已經派人詢問了本地往來東瀛的商人，那豐臣秀吉是扶桑國大名織田信長的手下大將。」
話音方落，便有一個一襲戎裝，面目堅毅的漢子走近了軍帳，單膝跪下向戚繼光行禮道：「末將張頜，參見將軍。」
戚繼光沉吟道：「這豐臣秀吉是什麼人？」
隱約遙遙可見倭寇燒殺搶掠留下的民居殘骸，不由的心中大為悲痛。
張頜道：「啟稟將軍，前些年扶桑國內亂四分五裂，有幾十個地方勢力並存，這織田信長便是這些勢力中最強的一個，幾年下來幾乎一統扶桑國內部，還號稱……」
戚繼光此時心知，雖
只見他眉頭緊鎖，定定地看著東方。
豐臣秀吉這才將『鬼鳴』收了起來，嘆道：「你站起來吧。」
張頜道：「那織田信長號稱天下霸者……」
張頜道：「依照大人的吩咐，末將已經命人在碼頭港口等地修建了炮台，十二樽虎蹲炮均已就位，只要地方守備忠於職守，小股的倭寇再難踏上山東沿海半步。」
張頜點了點頭，回答道：「將軍果然料事如神，這次山東倭情，表面上看來不過是東瀛流竄于沿海一帶的流寇浪人，其實背後果然另有主使。」
一個身材魁梧渾身是傷的東瀛浪人拿著一個水袋，朝中年扶桑人走了過來。
張頜恭敬道：「末將依大人的吩咐，將俘虜的東瀛浪人分開嚴刑審訊，果然有人熬不住了招了出來，原來這伙東瀛浪人乃是奉了豐臣秀吉的命令，來我山東沿海一帶窺視，恐怕此後還有動作。」
戚繼光微微頷首，又問道：「虎蹲炮之事辦的怎麼樣了。」
豐臣秀吉結果黑田孝高遞來的水袋，打了開來，狠狠的喝了幾口。
戚繼光道：「這個織田信長又是什麼人。」
戚繼光這句話說得已經十分逾矩幾近大逆不道了，所幸這參將張頜對戚繼光忠心耿耿，但是這時卻也不敢接嘴。
戚繼光點了點頭道：「難得這些草莽之輩也曉得忠義，那個熔爐堡劍家又是個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