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丹傳奇》縱橫四海

第十四回 忠良之後(五)

縱橫四海

第十四回 忠良之後(五)

這客棧中熟睡的客人們,任誰都沒法想到,就在這短短的三個時辰中,蕭遙和張翼德這兩個看起來並無特殊之處的客人,已經將開元寺探了個徹徹底底。
他們二人雖然藝高人膽大,但是此刻深入虎穴龍潭之中,四周儘是說不清的鐵甲衛士錦衣衛高手,心下也不禁瑞瑞不安。
南天霸冷笑道:「張公子,本將軍要是想取你的小命易如反掌,我再說一遍,蔣大人不計前嫌禮賢下士,只要你肯歸順東廠,將那些逆賊的藏身之處說出來,本將軍立刻就能放你出去,到時候榮華富貴加官進爵也不是不可能,但你若是依然這般冥頑不靈,一旦蔣大人耐心耗盡,發下雷霆之怒,你只怕到時候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那南天霸突然想起,這張敬修乃是班王爺和蔣精忠用來釣江南群豪以及平丐眾人的誘餌,要是張敬修這時候死在了他的手裡,萬一蔣督工的計劃因此出了什麼岔子,他南天霸即便再多長十幾個腦袋也不夠砍得。
正在這時,先前張翼德和蕭遙見過的南天霸,出現了張翼德的視線內,將身後的錦衣衛侍從支開后,獨自走到了那被綁著的人面前。
張敬修方才被南天霸手掌捏住頸骨幾乎斷氣,這時得到放鬆,劇烈的咳嗽起來,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蕭遙聽張翼德說完,開口道:「這麼說來,張敬修便是被困在那座大殿之中了。」
張翼德看到這番景象,嚇了一跳,正準備不顧一切跳下去救人的時候。
張翼德出身良門,這種事本就是拿手的本事,蕭遙反倒落得個輕鬆自如。
只是那屋外掀開的縫隙有限,張翼德雖然瞧見有人被綁在哪裡,卻只能看見那人頭頸以下的部位,殿內是不是另有埋伏守衛卻也無法瞧見。
南天霸交代完了事宜之後,這才從大殿中退了出去,屋內的錦衣衛侍從等到南天霸走後便又各自躲了起來。
這大殿不知在開元寺中不知道是何用途,修的甚是高大堅固,兩人跳到屋頂。
等到蕭遙和張翼德回到城東客棧之時,雄雞初鳴。
張翼德這才注意到,這大殿之中的各個角落之中竟然也躲藏著不少錦衣衛。
只見何處是圍牆,何處是庭院,兩座高塔的位置,藏書閣的大體形貌躍然紙上,不一而足。
蕭遙看著張翼德的傑作,幾乎說不出話來,緊緊這一張圖就幾乎把他們兩人一晚的所有斬獲囊括了其中。
張翼德聽這被綁之人自稱張某人,心中一動,對於屋內之人正是他們要找的張敬修的把握頓時大了許多,後來見此人如此的硬氣,也不禁暗自點頭:「原本以為這位張公子,只是沾了乃父張居正的餘蔭,至多不過算是個忠良之後罷了,本身說不定只是一介腐儒沒什麼可取之處,但是當此大是大非面前能如此堅決的,便足以稱得上英雄好漢這四個字了。
張翼德回到客店之中第一件事卻不是睡覺,反是掏出了紙筆,在這客房的桌子上開始塗塗抹抹了起來。
又沿著樹林,回到了鎮國塔那邊。
南天霸卻是再不理他,轉身往張敬修另一個方向走去。
但是張翼德和蕭遙兩人顯然並不准備罷手。
張敬修不過是個文弱書生,即便公平一戰也絕不是南天霸鐵掌的對手,更何況此時人被鐵索綁在柱子上更是掙扎不得。
張翼德和蕭遙等著大殿外,巡弋的兵士在此交叉的空隙,這才雙雙從大殿房頂飄落了下來。
張翼德心念一動,指尖運力將那瓦片的縫隙抬得大了些,只見南天霸走到這大殿的一側。
張敬修劇痛之下幾欲昏厥,咬牙道:「狗賊,你殺了我吧,我張某人就是死,也絕不和你們這些閹黨為伍。」
「但是你們這些罪臣眷屬卻不免要遭那份活罪了,張府中人被充作官妓奴僕的可不再少數,張公子只是被判了個發配邊疆,已經是當今聖上仁愛無疆了,但是張公子你不但不念皇恩,反而秘密聯絡叛賊逆匪密謀不軌,實在是不應該啊……」
不光這些,甚至在開元寺中守衛的錦衣衛和朝廷兵士的布防,也被張翼德一一在圖上標了出來。
只見偌大的殿堂之中,密密麻麻的放滿了各式各樣的書架,顯然這座大殿是開元寺中存放典籍之處。
南天霸站在張敬修面前,被他一口吐沫吐到身上的鎧甲上,竟然沒來的及逼開,又聽這張敬修死到臨頭還敢對他百般辱罵,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上前一步一隻手掌猛的捏住了張敬修的脖子,喝道:「我是閹黨弄臣,你們張家是大大的忠臣,我倒要看看是我這個閹黨先死,還是你這個忠良之後短命。」
此處已經屬於開元寺的邊緣地帶,守備比之藏經閣那邊自是大大的不如。
這時只聽南天霸冷冰冰的說道:「張公子,你父親張居正乃是亂臣賊子,妄圖擾亂朝綱干擾朝政,只不過天佑大明,你父親的奸謀最終還是被當今天子識破,也算他走運,沒等下獄便病死在家中,倒是免了一番皮肉之苦。」
張翼德看到此處知道張敬修暫時還不會有什麼聲名危險,悄悄地將幾塊瓦片重新放好,將他先前的縫隙堵死。
「等到你十指盡碎的時候,便是張公子你上路的時候了。」
蕭遙和張翼德兩人,探明了張敬修確實在這開元寺中已是大功一件了。
卻是左手的小指已被南天霸大力捏碎了去。
張翼德這時才騰出功夫將自己先前在藏經閣屋頂上透過瓦片縫隙看到聽到的事,說給了蕭遙知曉。
等到兩人將這開元寺摸的個七七八八了,這才心滿意足的從開元寺中退了出來。
蕭遙看到他的手勢,知道張翼德只怕是發現了什麼,但是二人這時身處險地,這大殿四周守衛眾多,自然是不便久留。
張翼德點了點頭道:「當是如此不會有錯,好在聽那南天霸的口氣,這些人一直想要將張敬修拉攏進東廠,實現什麼陰謀,這件事沒有辦成之前,短時間內咱們的這位張少爺想必性命無憂。」
想到此處不由的冷靜了下來,鬆開了卡在張敬修脖子上的手掌。
南天霸獰笑道:「張公子,這不過是點開胃的小菜罷了,明天這個時候我再過來一趟,再問你降還是不降,你若還是這般的不識時務,我便再捏碎你一根手指。」
只有張敬修奄奄一息的被綁在柱子上。
此時那些書架卻被人堆到了大廳四周,剛巧將大殿的窗戶全部堵死,而大廳正中的頂樑柱上,一名文士打扮的青年被人用鐵索捆在此處。
這才朝身邊的蕭遙做了手勢。
何處有暗哨巡邏,何處有軍士把守,一一的記了下來。
蕭遙臨走前,朝那大殿正面看去,只見昏暗的風燈照耀下,隱約可見那大殿的牌匾寫的是藏經閣三個篆體大字。
張敬修喘息了一陣子,這才稍稍有些力氣,怒道:「我們張家只有堂堂正正的男兒,沒有卑躬屈膝的奴才,你讓蔣精忠那個狗賊死了這條心吧,這閹狗作惡多端天理不容,早晚會有報應的,你們這些人為虎作倀也絕不會有好下場。」
到了此處,兩人才來的及稍稍舒一口氣出來。
南天霸怒極反笑,突然走近了張敬修的身旁,伸出手去握住了張敬修的左手小指,手掌用力。
張敬修狠狠的衝著南天霸吐了一口吐沫:「呸,我父生前貴為當朝首輔,一心為國鞠躬盡瘁,沒有半點私心,此忠天地可鑒日月可表,只可惜當今聖上被你們這些奸佞蒙蔽,才會冤屈家父,有朝一日聖上定能醒悟,將你們這些閹黨弄臣殺個一乾二淨。」
只聽那被綁之人怒氣沖沖道:「我張某人堂堂七尺男兒,既然中了兒等的奸計,落入了你們的手中,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想要讓我投靠東廠,出賣朋友那時萬萬不可能的,別說你們困住我三五日,便是再困上三五十年也是白費口舌。」
張翼德害怕屋裡另有高手,動作十分的輕微生怕發出響動,只是微微的掀開一條縫隙,將眼睛貼到縫隙上往大殿中看去。
南天霸這時修習鐵砂掌已有成就,張敬修左手小指被他握住,只覺得一股鑽心的劇痛傳來,不由的慘嚎出聲。
張翼德這一番塗描直用了小半個時辰才停了下來。
張翼德領著蕭遙,沿著二人先前的來路退到了樹林中。
張翼德伏在瓦上,悄悄的輕輕掀起幾塊瓦片,從露出的縫隙中往殿內張望。
張翼德此時拿著筆畫著的竟然是他們二人方才剛去過的開元寺的布局圖。
蕭遙一時好奇,湊過去一看,不由的大吃一驚。
兩人又把這開元寺的布局大體的了解了一番。
趁著此時離天明還有一段時間。
蕭遙則警惕的看著四周把風守衛,防止兩人暴露被人偷襲。
此次谷有道想要派人來夜探開元寺,本來就是為了查明忠良之後張敬修,是不是被人劫持到了這開元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