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丹傳奇》浴火玄羅

第二回 碧海潮生(二)

浴火玄羅

第二回 碧海潮生(二)

只見這二人竟是一男一女,女的相貌美麗不可方物,穿著一身火紅的狐裘,在雪地中彷彿一團烈烈燃燒的火焰,但是表情卻是冷了些,給人一種拒之千里的感覺。
只是這月落莊園深處雪峰山深處,此時又是大雪封山的時節,便是原本雪峰山中零星出現的獵戶們也一早絕了痕迹閉戶不出,這兩個冒著大雪寒風趕路的人,在鍾離絹看來絕不是什麼尋常的來路,她最擔心的是這兩個人多半是奔著月落莊園來的。
謝驚濤是過來人,知道女兒心底深處怕是已經對那個救了她的臭小子產生了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本來這件事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這時鐘離毫才走到謝驚濤身前行禮道:「主人,莊園外來了兩個陌生男女,說是要拜見月落莊園的主人。」
羅血荷的目光剛剛觸及到千葉手上的這塊令牌,便再也無法將視線移開。
山巒深處月落書院門前。
文房四兄妹中的老么鍾離絹正拿著一根掃把,仔細的掃掉院門外台階上的積雪。
鍾離毫好容易擺平了自己的這位小妹,這才心急火燎的拿著那塊令牌往莊園的後院去了。
「我依照主人的吩咐推脫了一番,但是來人卻不肯走。」
羅血荷這邊暗自盤算著,另一邊左護法千葉已經拿出了白袍人遞給她的那塊令牌,雙手呈遞給了羅血荷,說道:「宗主,那個救下了屬下的白袍人,說是想要來拜見宗主您,並且交給了屬下一塊令牌讓我轉交給您,說是宗主看到了這塊令牌后自然會有決斷……」
鍾離毫手裡握著藍衣男子遞上來的令牌看了一看,只覺得這令牌做工精細考究非是等閑尋常之物,看那藍衣人的神情也不似作偽,猶豫了一下,朝著兩位弟弟鍾離硯和鍾離墨吩咐了一句,手裡拿著令牌把小妹鍾離絹拽進了莊園中。
等到又過了半晌,鍾離絹徹底收拾好了月落莊園大門外的積雪,那兩個影子也瞧得真切了些,這一看卻是駭了鍾離絹一大跳。
文房四兄妹雖然跟著謝驚濤和許清璇學了幾手粗淺的功夫,但是卻不是謝驚濤和許清璇的弟子,四兄妹實際上在月落莊園中一直是管家和僕從這類身份。
白袍人手中的那塊令牌上面篆刻的是一個古體的『天』字,這藍衣男子手上的一塊令牌正中篆刻的卻是一個古體的『緊』字……
甚至於她現在已經有些後悔冒冒失失的把三位哥哥叫出來了,要早知道風雪中走來的竟是這樣一位男子,她一定先回房梳妝打扮一番才好見人的。
說起來這也當真怪不得鍾離絹,莊園門外那陌生男子的容貌和氣質都可以說是自成風流,若是放在江湖上不知要迷倒多少深閨少女,鍾離絹此時正是二八年華情竇初開,常年窩在雪峰山,平日里除了蕭萬山一家外,便只得見到自己的四位哥哥,當真是寂寞難耐。
可是謝驚濤那一天可是瞧出了,蕭遙這臭小子和那日與漠北八刀同來的那個少女之間有些故事的,這還不說那臭小子身邊的羅姑娘怕是也早情牽一線了。
許清璇點了點頭,拉著女兒謝清蓮先回屋去了。
即使那人重出江湖又怎麼會出現在自己大馬群山一帶,要知道那個人和不動冥王的關係可以說沒有絲毫緩和的可能,現在玄羅神教大批潛伏在大馬群山之中,以那個人的才智絕不會不知道……
倒是許清璇這個做母親的十分想的開,並不似謝驚濤這般苦悶,娘兩個是不是的避著謝驚濤說些悄悄話。
還是大哥鍾離毫看不過眼,似乎覺得自己的這位小妹有些失了月落莊園的顏面,一把把鍾離絹拽到身後,大聲道:「兩位冒雪如山想來定是有所尋求,只是這一次兩位怕是尋錯了地方,這處莊園只有我們兄妹四個隱居,並無旁人在此,在下也並不記得有和兩位相識。」
自己這古靈精怪的小妹今天也不知怎麼了,若是留她在外面,自己離開的這段工夫不知要弄出什麼事情來,門外的兩人身份不明敵我不清,要是真被對方瞧出什麼來,中了對方的奸計,那麼謝驚濤和許清璇兩位主人責怪下來可是不好承擔。
鍾離絹見到藍衣男子漏出的微笑,魂都彷彿要飛了一般,下意識的便想要點頭應下來。
鍾離絹被大哥鍾離毫一把拉到身後,一下子看不到那位藍衣公子似乎是有些急了,這時聽得那藍衣公子開口相詢,而自己大哥卻用話搪塞對方,心中更是惱怒就要上前拆穿,鍾離墨與鍾離硯兩人好容易才拉住了自家的這位小妹。
天空中依然飄著鵝毛大雪,寒風吹得鍾離絹眼睛都有些睜不開,白蒙蒙的雪霧中,隱約透露出兩個朦朧的影子。
被鍾離絹火辣辣的目光注視著,藍衣男子似乎也並不十分在意,他一生在江湖上沉浮,像是鍾離絹這樣女孩家的目光也不知遇到過多少,淡淡的微笑道:「小妹妹,我們有事拜訪這月落莊園的主人,勞煩四位代為通傳一番。」
鍾離毫剛從懷裡掏出那塊令牌,謝驚濤只是看了一眼已是顏色大變,急忙上前將那塊令牌拿在了手裡仔細翻看……
若是血荷宗左護法千葉在此,看到那藍衣男子遞上的令牌一定會驚呼出聲,只因為這塊令牌與她接過的那白袍神秘人的一塊,樣式大小花紋材質都可以說是一模一樣,只是令牌正中篆刻的文字不同罷了。
他可不想把自己的寶貝女兒也給搭進去。
謝驚濤朝著許清璇遞了一個顏色。
那藍衣男子似乎早就料到鍾離毫會有這樣的說辭,從懷裡掏出了一塊令牌來交到了鍾離毫的手上,溫聲道:「在下和貴莊主人乃是舊識,這番前來月落莊園實在是有要事相商,小哥若是不信,可將這塊令牌交到山莊主人的手裡,主人看到了這面令牌自然會來相見。」
鍾離絹瞧著情況不妙,又不敢貿然去打擾謝驚濤夫婦,便一口氣把自己的三個哥哥鍾離毫、鍾離墨、鍾離硯都給叫了出來。
可是據她所知,那個人當年和不動冥王吳冥鬧得很僵,幾十年前便被玄羅神教打壓的沒了聲息,又怎麼會這個時候再度現身??
若是來人就是奔著月落書院來的,那麼兄妹四人就要好好應對一番了。
只是謝清蓮卻有些心不在焉的摸樣,時不時的向父親謝驚濤詢問些什麼。
再去看那男的,相貌更是十分的俊秀,額頭正中稍稍凸起了幾分卻絲毫不損那份風流,披著一件湛藍的大氅,臉上似乎永遠帶著一抹讓人舒心的微笑。
等到千葉說到自己求死不能,眼看著要被玄羅神教的人擒住,卻被一個忽然出現的白袍人救下時。
鍾離絹這句話雖然說是二位,但是眼睛卻始終沒有從那俊秀男子身上離開,看也沒有去看那位女子,顯然是被男子俊秀的容貌以及那身上透露出的風流吸引住了。
鍾離毫將小妹拉進了天井,不准她再去大門處裹亂,讓她自己先回房去,鍾離絹神色不愉,和大哥鍾離毫鬧了一番,眼見自己大哥神情正中終是拗不過他去,只得憤憤不平的甩手回了閨房。
心中不禁暗自納悶,自家小妹今天不知中了什麼邪性。
猶豫了一會兒,羅血荷還是讓左護法將那個白袍人引了進來,這時她的心中對於來人的目的已經有了幾分模糊的猜測。
先前那兩個朦朧的影子又哪裡是什麼野獸,分明就是兩個冒雪趕路的人。
文房四兄妹這邊一個個盤算對策,那邊風雪中的兩個人卻是終於走到了月落莊園門口。
她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多長時間沒有見到這樣的令牌了,看著那令牌上古樸的花紋,以及那一個篆刻的古體『天』字,一時間彷彿又回到了幾十年前的那段崢嶸歲月。
血荷宗宗主羅血荷不由的心中一動,如那白袍人這般打扮的人,在武林中著實不多,而她羅血荷卻偏偏認識其中的一個,難道這一次真的會是那個人么?
雪峰山,終年籠罩山體的皚皚白雪,彷彿一身雪白的衣裳披在雪峰山的外面。
此時玄羅神教前日聖謝驚濤和前月聖許青璇,正在莊園的後院陪著愛女謝清蓮嬉戲。
而謝驚濤每每聽到女兒的詢問,總是會露出一抹苦笑來,這時距那臭小子離開已經有快一年的時間了,可是自己這寶貝女兒卻總是對那臭小子念念不忘的。
鍾離毫一五一十的回答了,隨後掏出了那一塊令牌恭敬道:「對了主人,那個藍衣男子交給了我一塊令牌,讓我轉交給主人,說是您看到后便會知曉。」
這月落莊園的後院一向是謝驚濤一家居住的地方,鍾離毫等兄妹四人平素不得呼喚也不敢踏入。
不過鍾離毫這麼一走,也從另一面承認了這莊園中另有他人這件事。
謝驚濤詢問了鍾離毫那兩人的穿著容貌。
兄妹四人各自拿了兵刃,護在月落莊園大門外,只等著那雪中的兩個人影離得近了盤問一番,若是真是恰好路過月落書院又或者在山中落難的尋常百姓,倒也還罷了,小妹鍾離絹心腸最軟,說不得還會留對方休息片刻。
謝驚濤搪塞了女兒謝清蓮幾句,一扭頭便看到了鍾離毫走進了後院來。
好半天羅血荷才回過神來,不過對於來人的身份卻是再無懷疑。
這時于漫天風雪之中,驟然看到這般風流俊逸的男子,一顆心撲通撲通的亂跳著,彷彿要從腔子里跳出來一般。
文房四兄妹中的老三鍾離硯剛要喝問,小妹鍾離絹卻是先他一步開口道:「此乃雪峰山深處月落莊園,不知二位冒雪前來所為何事。」
等到鍾離絹掃到最後一級台階時,突然往遠處看去。
初時鐘離絹並不以為異,只當是兩隻雪峰山上的野獸罷了。
這一次鍾離毫直接來後院尋他,顯然是出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