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揚名立萬
第082章 蛛絲馬跡
因為張、司、司馬三姓人家居住在兩道溝中，又稱為三家溝。
彭婆鎮、九道山莊、水寨鎮剛好就是一個品字形。其中，彭婆鎮和水寨鎮在伊河以東，九道山莊在伊河以西。
雖然洛修沒有把想說的話寫出來，但是熊儲還是明白了一點。
莫九娘的軟劍非同一般，能夠對戰重達八十斤的獨腳銅人，這個熊儲是知道的。
咔嚓！
現在已經是黎明時分，東方已經開始發白。
這張床不僅鋪滿錦繡，羅帳高懸，而且四周牆壁還有落地窗紗，所以這間閨房布置得富麗堂皇。
這處狹縫並不是案發地點。
那個人女終於轉過身來，而且盯著熊儲。
落地窗紗本來是作為裝飾用的，現在卻變成了一道寒光，剛好擋住了莫九娘的軟劍。
「你說這句話沒用，除非洛修能夠活過來親口對我說。」
熊儲站在一處懸崖上放眼四望，四處荒山野嶺，溝壑密布，銀衣人已經不見蹤跡。
這個腳印很遠，距離狹縫有三丈多遠，而且是從山下上來的方向。
熊儲不得不停下來，就是這個男人的原因。
莫九娘口裡說很好的時候，就已經非常不好了，因為她的身體已經飛了起來。
洛修能夠在這裏寫字，說明當時這個地方只有他一個人。
銀衣人坐在墳頭紋絲不動，說出話來聲音低沉，正是熊儲在萬福樓聽到的那個聲音。
彭婆鎮和水寨鎮都在交通要道上，唯有西面的九道山莊深深地隱藏在山裡面。如果不是有心人，誰也不知道深山老林裏面竟然別有天地。
熊儲並沒有進入水寨鎮，他本來就是想進入水寨鎮了解
這裡是縱貫南北的交通要道，是從南方進入洛陽的必經之地，所以車馬行人南來北往，客商不斷，司馬溝附近出現了一個重鎮，這就是水寨鎮。
「好陰狠的婆娘！」
唐太宗李世民，在這裏打敗了竇建德。後來驅逐韃奴，建立大明，這裡是奪取洛陽的三個主要戰場之一。
「你能不能殺得了我，現在還很難說。就算你能殺我，那是沒有用的，因為我不可能殺了洛修。說不定殺了我之後，後悔的恰恰是你。」
這是一個二十多歲、不到三十歲的女人，長得並不十分驚艷，但是給人一種很耐看，越看越想看的感覺。
被一個成熟的女人盯著，而且還在評頭論足，大發感慨，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會不耐煩。
有時候能夠發揮想象不到的威力，甚至能夠消除一個人心中強烈的殺意。
微笑，尤其是女人的微笑，其實就是最好的武器。
一道銀色身影暴閃，然後穿窗而出。
「原來小兄弟如此年輕。」這個女人竟然微笑起來：「年輕真好！雖然少不更事，魯莽衝動，不知珍惜，但年輕就是好。」
半個時辰之後，熊儲已經來到當初發現洛修的那處山壁，黑魆魆的狹縫依然存在，彷彿吃人的怪獸張開了血盆大口。
「我知道肯定會有人追過來，以為是那個婆娘，沒想到是你。」
萬年童子洛修一瞬間被殺，這個銀衣人竟然藏在床邊的落地窗紗裏面，殺人兇手的罪名基本上可以坐實了。
銀白色身形穿窗而出的同時，熊儲的身子也飛了起來。
熊
可惜字跡並不完整，兩個十字下方還有一豎。
萬福樓已經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至於洛修的屍體，熊儲相信莫九娘不會怠慢。
在最後時刻，萬年童子洛修究竟想說什麼，僅僅是兩個十字和一豎，熊儲想破了腦袋也不明白。
並不是熊儲藝高人膽大，實在是那個銀衣人逃走的方向很古怪。
「我想給你講一個故事，可惜這個地方不好。」對於熊儲的反應，這個女人搖搖頭：「要講這個故事，最好是在三間小茅屋，有一間客廳，有一間卧室，還有一間廚房。」
在大多數情況下，如果一個人在說很好的時候，可能不好了。
殺意沒有繼續增加還能理解，但是熊儲竟然鬼使神差的，同意了這個女人的提議。
如果身邊有敵人的話，自然不可能讓他寫字。
但是朝陽的方位和熊儲現在看見的角度，因為光線折射的關係，剛好能夠發現冰棱下面有一抹暗紅色。
身體飛起來的一瞬間，熊儲左手一揮，臨街的另外一道窗戶已經變成粉碎，身體已經到了街上。
萬年童子洛修，究竟要去幹什麼，又在什麼地方遭了意外？
現在竟然在房間裏面出現了外人，頓時嚇了一大跳。
可是她現在凌空出劍，不僅沒有殺人，也沒有殺雞屠狗，而是一劍刺向空處。
「小兄弟果然年輕，沉不住氣就是年輕人的毛病之一。」這個女人一如既往的微笑著：「沉不住氣，很多時候就會造成極大的遺憾。
因為他穿著一身銀白色的勁裝，腰間竟然插著一柄長劍。
「女人很麻煩，這是對的，但是我並不想找麻煩。」這個女人搖搖頭，臉上的微笑沒有減弱：「因為我要講的故事，剛好就是這樣的環境才能說明很多問題。」
熊儲心裏很明白，這是一個沒有寫完的字。
這個腳印原本是看不見的。
「血債血償，天經地義。芳駕請試言之，如若不通，就請試劍！」
洛修來到這裏，身邊沒有敵人，那就說明他是逃到這裏，然後暈死過去了。
當初天色太暗，加上洛修命在頃刻之間，所以熊儲忙於救人，啥也沒有搞清楚。
當年跟隨逍遙子執行的第二個刺殺任務，就是到許昌殺人。完成刺殺目標以後返回來，就在這裏停留過三天。
熊儲雖然覺得眼前的這個女人非常麻煩，但是因為微笑，所以他的殺意並沒有繼續增加。
這個女人用很清脆的嗓音說出來的一句話，竟然和嚴二娘的聲音一樣動聽。
鐵的事實在眼前，熊儲知道自己的江湖經驗實在是太差了，警覺性也太差了。
一座墳，兩個人，讓熊儲不得不停下來。
熊儲按在劍柄上的右手，食指已經在隱隱顫動，彷彿隨時都會拔劍而起，然後就是雷霆一擊——一劍刺向太陽。
把胸中的鬱悶之氣釋放出去，熊儲的心情平穩了許多。
水寨鎮，熊儲並不陌生。
熊儲發現了第一個腳印，然後按圖索驥，用了兩個時辰的追索，才發現萬年童子洛修是從司馬溝
熊儲的眉頭已經皺起來，兩個瞳孔也開始收縮，然後聚焦在銀衣人的咽喉後面的風池穴之處。
「我不光追過來了，而且還準備做一件事情。」
這是一座剛剛經過修整的墳塋，墳頭有一株很靈動的紫草，還有香紙蠟燭。雖然只有殘灰，但是空氣中彷彿還瀰漫著裊繞的香煙，正在訴說著無盡的哀思。
而這個陌生的成熟女人竟然還劈頭蓋臉教訓自己一番，熊儲心裏開始不耐煩了。
司馬溝。
萬年童子洛修在自己暈過去之前，留下了字跡，可惜沒有寫完。
熊儲也很痛恨自己，這個節骨眼上竟然想到了一個不相干的人。
一聲長嘯發出，在清晨時分顯得更加高亢。
銀衣人盯著墳頭說話，而且沒頭沒腦，但是熊儲知道對方在和自己說話。
一身白色勁裝，外面罩著黑色狐皮大衣的那個女子，同樣沒有轉過身來。但是輕輕說了一句話，就讓熊儲不能不暫時停住手。
深吸了一口氣，熊儲把自己的身法施展到極致，朝著東南方追了下去。
一個大男人，被一個陌生的成熟女人盯著，本身就已經很難受。
空中留下這麼幾個字，彷彿是從喉嚨裏面吼出來。
一個人臨死之前如果想說話，那必定是至關重要的一句話，或者是一個字，可惜現在都不明白。
年齡和莫九娘相彷彿，比嚴二娘略大。似乎保養得很不錯，臉上沒有絲毫風塵之色，而且圓潤異常，白裡透紅。
亡羊補牢，猶未為晚。
莫九娘有事外出，所以安排熊儲睡在那天晚上稀里糊塗睡過一晚，而且嚴二娘第二天就不見了的大床上。
銀衣人彷
血跡，斑斑點點的血跡已經凝固。
熊儲原本因為萬年童子洛修被殺而自責，對於莫九娘突然飛身而起沒有反應過來。
洛修雖然死了，但是作案現場還在。
一劍攪碎窗棱的，正是短了五寸的潛龍短劍。在這個狹小空間，就需要這樣的短劍才能發揮作用。
「有人告訴我，女人很麻煩。」熊儲的眉頭已經完全皺在一起：「比女人更麻煩的，就是像你這個年紀的女人。」
第一縷陽光射向大地的時候，熊儲終於發現了一個腳印，一個帶著血跡的腳印。
莫九娘的這一劍，就是刺向臨街方向的落地窗紗。
兩個人，兩個坐在墳頭的人，一女一男，而且背對著熊儲。
這個提議，就是去找一個能夠讓她說故事的地方！
幾個時辰之前，熊儲就是背著萬年童子洛修從那個方向回來的。
寶劍可以殺人，也可以殺雞屠狗。
「他說話你不相信，這很正常。放在我身上，我也不會輕易相信。但是我說的話可能就不一樣了，或許你應該靜下心來聽一聽。」
盯著這個喜歡微笑，又極為啰嗦的女人，熊儲有些要崩潰的感覺。所以他的右手已經緊緊握住了劍柄，不知道是給自己打氣，還是給自己壯膽。
狹縫兩側的石壁上，布滿了暗褐色的血跡，這是萬年童子洛修留下的。
現在追人倒在其次，熊儲認為現在已經天亮，重回案發現場搜查一番，或許能夠有所收穫也說不定。
字跡，用鮮血留下的字跡，讓熊儲看得觸目驚心。
身體飛起來的同時，右手的軟劍已經彷彿毒蛇一般刺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