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劍》第三卷 北擊陰山

第298章 尷尬使者

第三卷 北擊陰山

第298章 尷尬使者

萬練給大家把酒杯斟滿,同時笑著說道:「少莊主此話何意?難道你認為我們除了建一座山莊以外,還應該做點什麼其它的事情不成嗎?」
正常人不能想到的事情,一般叫做怪事。
世界上的事誰也說不清楚,世界上的人更是千奇百怪。
「原來是少國師和少莊主聯袂駕到,熊儲真是幸何如之!」
正是因為蒲昌年要組建軍隊,所以到處誘騙比較有前途的少年兒童進入九道山莊。
陰差陽錯的是,正在逃荒要飯的熊儲和嵐兒就被騙進去了,然後就發生了許許多多不堪回首的事情。
三個人又互相吹捧了一番,給人的感覺真的就是多少年沒見面的老朋友,然後進入中軍大帳。
但是,一同過來的另外一個人,你就算是打死熊儲,他也不願意接受。
因為耶里察台和他的師傅耶律望,都是林丹汗的座上客,而且耶律望還是林丹汗的第一任國師。
讓熊儲感到氣餒的根本原因,就是眼前的這兩個人,就算是打破他的腦袋,他也絕對不會想得到會是這個樣子。
「事情是這樣的。」熊儲顯得有些不好意思:「我是一個被朝廷追殺的人,在關內沒地方藏身了,所以才跑到關外,沒想到在這裏遇到了粆圖台吉的部下將士。」
真要說起來,熊儲帶著嵐兒從大別山北面的信陽州逃到洛陽境內,就一直處於蒲昌年的陰影之中。
比如說熊儲不僅不聽從命令,還在一個月當中逃跑三次,這不是一個合格的士兵,所以九道山莊當做奴隸給賣了。
這句話熊儲就不愛聽了:「那是當然!就憑粆圖台吉手下不到三千人,要想進攻殺胡口,除非是我們大明全部死絕了。但是少莊主以前也算大明人,應該知道我們大明的人還沒死絕!」
為了追殺這個耶里察台,熊儲、黃妍瑩、方千尋、夏芸、霍連山一直追到風陵渡。
這個人其實才是熊儲真正的故人,可以說是比故人還故人,化成灰了都能認識。
可是,當他看見身前出現的兩個人,熊儲只能承認為自己實在是不值一提。
萬練的意思很清楚:大家都是蒙古大夫,誰也別想開偏方。你們過來是客,所謂行客拜坐客,有話就趕緊說,別在這裏探聽我們的口風。
後來熊儲重出江湖,結果進入彭婆鎮就和蒲昌年有一次產生了交集,不過熊儲當時不知道而已。
這個人就是九道山莊少莊主:蒲昌年!
既然叫山莊,招待客人也不能太寒酸。
剛剛送走蒼巴戟這個怪人還不到一個時辰,更大的怪事又發生了。
熊儲能夠一眼就認定這個三十四五歲,和烈火銀刀獨狼差不多年紀的傢伙就是耶里察台,就是因為熊儲首先看見了蒲昌年。
故人,就是應該認識的人,這就分為三類:朋友、路人、敵人。
現在林丹汗的弟弟粆圖台吉在這附近,耶里察台突然出現,熊儲還能夠勉強接受。
在九道山莊經過一段時間的考驗,確認能夠聽從命令的人,就可以進入青龍寨當兵。
熊儲聽得微微點頭:耶里察台果然不是好相與的人物,這一番話以退為進。首先承認這裡是敬德山莊的地盤,這就給了自己一個台階。然後才提出自己的要求,可謂是仁至義盡。
如果不是這個耶里察台,熊儲也不可能這麼快捲入一大堆麻煩之中,到現在都還沒有從漩渦中走出來。
「原來你就是名震黃河兩岸的鎖喉劍八郎,真是如雷貫耳!」耶里察台呵呵一笑:「想當初,我能夠提前半步從風陵渡逃脫,當時還很不甘心。後來聽到你的一連串豐功偉績,我算是徹底死心了。不過,你說九公子是少莊主,這是怎麼回事呢?」
如果僅僅過來了一個耶里察台,熊儲心裏還能夠承受得起。
既然心裏對這兩個人談不上究竟是恨還是不恨,熊儲也沒有繼續深究,而是很大度的一擺手:「不知有貴客駕到,熊某有失遠迎,還望海涵。兩位,裏面請——」
「是這樣,我們的確是奉命而來。」耶里察台放下酒杯說道:「我們的都統領粆圖台吉原來放在這裡有一個百人隊,沒想到這裏竟然是敬德山莊的地盤。所以我們今日過來,就是想把那些人帶回去。」
「好好好!」耶里察台鼓掌叫道:「今天真是個好日子,洛陽兩大青年俊傑,我竟然都見到了,真是三生有幸,好!」
酒過三巡,熊儲終於開口問道:「不知兩位今日大駕光臨,究竟有何指教呢?」
在座的四個人都不是凡夫俗子,對於過去的種種糾葛也沒有絲毫遮掩,都當做笑話說出來,算是另外一個下酒菜。
「來來來,我給兩位介紹一下。」熊儲衝著萬練右手一擺:「這位就是我的師爺,大家親近親近。師爺,我給你介紹一下這兩位:耶里察台和蒲昌年,他們可是了不得的青年才俊。」
兩個人因為立場不同,所處的位置也不相同,所以才會變成糾纏不清的敵人。
不僅熊儲沒有想到,黃妍瑩、嚴二娘、嵐兒也沒有想到,因為這根本就不是一個正常人能夠想到的事情。
但熊儲心中對眼前的蒲昌年一點恨意都沒有,或者說從來都沒有恨過這個人。
「八郎兄弟別生氣,我是口誤,完全是口誤!」蒲昌年呵呵一笑:「我的意思是,粆圖台吉屯兵在此,其實還有另外的一層意思。如果八郎兄弟能夠和我們聯起手來,就可以在這裏干出一件大事。不知道八郎兄弟有沒有興趣?」
其實這個人對於熊儲來說,根本不是故人,而是一道無法祛除的陰魂,所以才會有陰魂不散這個說法。
既然不是個人之間的血海深仇,所以熊儲覺得在不同的條件下,和耶里察台周旋一番也未嘗不可,心裏自然就沒有太大的抗拒。
「結果一仗打下來,損失戰馬一百多匹,現在我還真的沒辦法賠償。不過兩位放心,粆圖台吉的一百多位將士一根毫毛都不少,兵器盔甲自然也不少,兩位隨時都可以帶回去。」
熊儲發現裏面就剩下軍師萬練,知道嵐兒她們已經提前從後面溜走了,也算是眼不見為凈。
好在萬練對於各方面的物資準備比較豐富,所以時間不長就已經擺上了一桌酒席。
同時,耶里察台的話裏面還透露出另外一個意思:兩家之間並沒有敵對的因果,所以不應該變成敵人。
蒲昌年既然是一代妖孽,現在已經說破了,當然沒有藏著:「少國師,在下就是洛陽九道山莊的蒲昌年。唉,先前你看到我的那副悲慘模樣,全部都是拜鎖喉劍八郎所賜。因為實在是太丟人了,所以沒好意思說實話。」
雖說耶里察台是熊儲單獨行走江湖遇到的第一個敵人,但是熊儲還從來沒有和這個敵人見過面,所以說熊儲根本不認識耶里察台。
蒲昌年天生一代妖孽,七歲組建暗河殺手集團還不滿足,竟然組建了一支四千人的軍隊。
對於草原人來說,一百多匹戰馬雖然不是個小數目,但是一百多人更加重要。聽說自己的人沒事,耶里察台的臉色頓時開朗多了:「熊大俠說哪裡話來,誰沒有一個缺長少短的時候呢?馬匹的事不值一提。」
無賴軍師就不一樣,一開口就把皮球給踢回去了。
說是故人太好聽了,顯得不合適。
「可是事情出了意外,科爾沁的先鋒大將赫連根竟然帶領大軍過來了。我們不過是一幫山野村夫,沒兵沒將,更沒有馬匹兵器,所以就把粆圖台吉將士的戰馬借用了一下。」
說實話,熊儲一向認為自己不算太笨,甚至還有些小聰明。
既然連面都沒見過,熊儲和耶里察台之間根本不是個人恩怨,也就談不上什麼血海深仇。
熊儲把什麼都想到了,就是沒有想到自己兩個死敵會同時出現。
熊儲突然想起來,無塵子曾經說過,蒲昌年在粆圖台吉那邊並沒有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而是弄了一個九公子的名號。
如果不是因為蒲昌年大半夜跟蹤運送萬年童子洛修棺木的馬車,熊儲還不知道自己身邊就有一個最大的敵人。
熊儲知道,這兩個人絕對不僅僅是為了一百多人過來的,真正的肉戲來了。
「有些話,我們少國師不好明說。」蒲昌年點點頭:「八郎兄弟應該也看出來了,粆圖台吉雖然駐紮在這裏,但是並非真的要進攻殺胡口。」
熊儲看了軍師萬練一眼,萬練不著痕迹地點點頭。
耶里察台,這是逍遙子死了之後,熊儲重出江湖的第一個敵人。
熊儲一瞬間把自己最近幾年的經歷想了一遍,結果自己碰到的所有事情,都和這個蒲昌年脫不了干係。
只有想不到,沒有不發生的怪事,沒有不出現的怪人。
「咳咳!」蒲昌年輕咳一聲,然後微笑著對熊儲說道:「八郎兄弟,我們是老朋友了。俗話說:當著真人不說假話。難道八郎兄弟來到塞外,僅僅就是在這裏建立這麼一座山莊嗎?」
其實,邱柏明進來報告的一點兒沒錯,來的這兩個人還真的都是熊儲的故人。
這個意思也很清楚:就按原定方案執行,暫時沒有必要把事情鬧僵。
正因為如此,四個人推杯換盞,倒也融洽得很,絲毫沒有如臨大敵的感覺。
耶里察台的身材和獨狼差不多,但是顯得比獨狼壯實,臉盤和蒲昌年一樣英俊,果然是人中龍鳳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