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南天風雲
第513章 突襲順寧
夏芸的東路大軍隨後長途奔襲拿下了交關、馬關，處決了臨安府（今綠春縣）的叛逆，佔領了居高臨下的制高點，取得了兩路進兵的隘口，達到了先聲奪人的目的，同時吸引了整個南方的注意力。
聽得越多，萬練的臉色就越陰沉：「你覺得我們這次南征，對地方上應該採取什麼策略？」
中路大軍的後衛，是司馬承和莫東年統帥陷陣營，兵力三千六百人。赤格和薩胡爾統帥射聲營，兵力兩千七百人，承擔機動作戰任務牽制敵人。
這兩支部隊正在執行殲滅沙定州的掃尾人物，現在還沒有歸建。
部隊調整完畢，接下來就是你死我活的血戰，所以萬練召開軍事會議就說了一句話：「曹宇鑫，介紹一下這裏的詳細敵情。」
新地盤地方行政上應該如何處置，那就是鎮南省總督張毓秀、鎮南省按察使侯銘德、楚雄知府孫學易三個人的事情。
其實，司馬承的陷陣營突襲沙定州中軍大營的前一天晚上，萬練軍師的中路軍、黃妍瑩西路軍就已經連夜開拔了。
黃妍瑩西路大軍的開路先鋒蕩寇營，主將是安民校尉阿錯日則，副將是蕩寇校尉威史俄里，下轄騎兵八百人、孔明弩箭車八百人、鳥銃兵八百人、步兵一千二百人。
「據可靠情報，緬甸東吁王朝的餘孽，現在就盤踞在阿瓦宣慰使司，還有主力部隊三萬餘人。這個東吁王朝的餘孽絕對不能留下，所以是你們第二階段的主要作戰對象。」
「這是以往的慣例，每一次官軍打過來他們都投降。等到官軍一走，他們就殺掉漢人官員自立。每次都這樣，從來沒有改變過。」
大軍休一天的同
沙定州的老巢覆滅、后軍和老婆一起覆滅、副將王翔的中軍隨即覆滅，連續三個惡劣至極的消息，很快就通過周老四的斥候營傳了出來。
當然，這也是因地制宜的措施。因為最精銳的騎兵部隊，都是當年從北方帶過來的。
黃妍瑩西路大軍的後衛，是楊虎和那力布賴統帥驍騎營，兵力三千六百人。
喪家之犬人人得而打之。
「霍連山帶領西路軍步兵三千人，明天同時出發。你的任務就是隱蔽西進，突然出現在右甸城下，迫使孟烈投降。後續處理辦法，參照順寧城和雲州城執行。現在都下去準備，明天中午同時出發。」
兩路大軍的第一個目的地，就是瀾滄江北岸的神仙渡。從這裏渡江以後，和新科武舉之一，征南校尉曹宇鑫會和，然後開始兵力展開。
萬練軍師統帥大軍從景東軍民府借道西進，進一步迷惑了敵人的視線。數萬大軍彷彿一夜之間就渡過瀾滄江，到了曹翠雲的白刀山，距離雲州（今雲縣）、順寧府（今鳳慶縣）已經不到八十里。
「現在我命令！」萬練突然站起身來：「西路軍先鋒蕩寇營，明天打著永昌宣慰司的旗號下山，入夜時分突襲順寧城；中路軍先鋒平南營，明天打著永昌宣慰司的旗號下山，入夜時分突襲雲州城。」
平南營主將段鵬，副將曹宇鑫，擔任中路大軍的先鋒，下轄騎兵八百人、孔明弩箭車
「他的弟弟孟烈是右甸城土千戶，手中有常備軍一千二百人。順寧府的同知叫左豹，是左氏家族的頭人，坐鎮雲州，手下常備軍一千八百人。」
與此同時，沿著南盤江三十里的河沿上，一共樹立了一百二十面大旗，目的就是招降納叛，因為大旗上白底黑字寫得明明白白：投降者免死！
這一戰前後用了十二天時間，射聲營自然沒有損失一人一騎，反倒是抓捕俘虜兩千三百餘人。
萬練點點頭：「你說的有道理。我們拿下這裏的地盤以後，應該如何管理？」
這一次，軍師萬練反其道而行之，最精銳的騎兵部隊全部變成了後衛。
萬練千叮嚀萬囑咐，可是有些事情卻不是他能左右的。
南蠻之地山谷縱橫，河汊遍地，開路先鋒必須是這裏的本地人才行，否則連路都找不到。
萬練微微一笑：「如果明天下午下山，晚上能不能攻進雲州城、順寧城？」
「只要你們能夠不辭辛勞，採取連續作戰的動作一口氣拿下四座關城，奪取麓川宣慰司、孟養宣慰司、木邦宣慰司不是很困難。更加艱難的地方，就是合兵一處，南下奪取阿瓦宣慰司（今曼德勒南）。」
赤格當然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普服遠集中全力殺向沙定州前軍大營的時候，射聲營突然動了。
「進入城池以後，一定要態度和藹，消除對方的敵意。然後採用商量的口氣，讓孟蛟、左豹把重要的人都召集起來開會，理由就是商量接下來的管理事宜。接下來應該怎麼做，你們心裏就明白。」
「末將覺得，每
不是赤格決定來真的，而是北面的普服遠來真的了，所以他也必須來真的。
「那裡有一所公署，是控制勐廣、勐密、勐曲的交通要道。拿下天馬關之後，你們距離麓川宣慰司就只有六十里，必須一鼓作氣拿下之後調頭向北，猛攻孟養宣慰司（今密支那）。」
「另外一路，就是從鎮康縣出發南下，突然襲擊八里關並佔領之。因為這個地方距離南面的木邦宣慰司（今新街）就不遠了，只有一百六十里。而且是居高臨下，順河突襲。」
曹宇鑫的妹妹，十六歲的平南校尉曹翠雲女兵，整編為一千二百人的護軍營，划入黃妍瑩的西路大軍，承擔中軍的護衛任務。
正是因為路途最艱險，所以他們的兵力相對少了很多。除了必備的地雷以外，沒有攜帶大口徑火炮，而且孔明弩箭車的數量也少了四分之一。
「拿下漢龍關之後仍然不能休息，還必須用一天一夜的時間奪取西邦欠山上的天馬關。天馬關極為關鍵，而且關城基座周長二十六丈，高度二丈三尺，城樓高度四丈四尺。」
南盤江一線反覆遊行的赤格射聲營，最後終於來真的了。
不過赤格並沒有命令部隊過江，而是利用自己快速機動的優勢，在南盤江西岸、南岸展開游擊，對沙定州所部渡江的部隊全部進行「半渡而擊之」。
「這裏都是崇山峻岭，大江大河，壩上平地很少。傳承千年的漁獵生活，養成了這裏民風彪悍，不服王化。奸詐狡猾
曹宇鑫是當年永昌三衛的叛軍後代，過去一直承受著官軍、景東軍民府、順寧軍民府的三面圍剿。
「他們兩大家族分別控制了雲縣、慶甸縣、施甸縣、鎮康縣、雙江縣，也就是瀾滄江、怒江之間的廣大區域，擁有總人口大概五、六十萬人。」
車裡宣慰使司、木邦宣慰使司先後叛變以後，雲州平緬宣撫使司、順寧軍民府投靠了叛軍，對於曹宇鑫的壓力稍微小了一些，這才有了一段時間的恢復期。
曹宇鑫沉思了一下，有些不能確定：「末將以前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一下子說不上來。不過，只要把孟氏家族、左氏家族全部殺乾淨了，他們手下的兵丁倒是可用。」
散會以後，萬練把黃妍瑩和曹翠雲兩個人單獨留下：「明天的戰鬥沒有什麼值得操心的，曹宇鑫所說的情況和周老四他們掌握的差不多。把你們兩個人留下來，我是想說另外一件事情。」
兩支部隊主要是黃妍瑩的西路軍，因為萬練軍師的中路軍都還在後面和沙定州交戰。
最關鍵的是，這一次南征戰役，主要目的是佔領地盤，而且永遠佔領，所以先頭部隊必須有大量的步兵，中軍更是由步兵組成。
曹宇鑫也沒有廢話：「順寧府土知府孟蛟就是孟氏家族的頭人，父親孟廷瑞就是上一任土知府，萬曆二十五年（一五九七）被朝廷教訓過，手中有常備軍兩千五百人。」
「西路軍下一步的目標，是突然佔領鎮康御夷州，然後兵分兩路。其中一路向西佔領隴川縣，奪取隴川宣撫司章鳳鎮虎踞關，接著南下搶奪芒棒山的漢龍關。」
普服遠最憎恨的對象就是自己的母親
這一次對付沙定州沒有動用黃妍瑩的西路軍，就是因為接下來的戰鬥，最艱苦的就是他們。
「從唐朝開始到我們大明，每一次都只能安撫一代人，下一代長成人之後就必定反叛。所以說，安撫之策對這裡是沒有用的，必須誅盡餘孽，改天換地才行。」
消息一出來沙定州知道了，普服遠當然也會知道，而且似乎還先知道。
曹宇鑫恨聲說道：「末將認為，要想讓這裏長治久安，孟家、左家必須十族誅盡，一個不留。不然就會重複過去近千年的教訓，不出二十年必反，孟廷瑞和孟蛟父子的教訓就在眼前。」
此前半個月，萬練軍師動用一萬多人兵分三路在東邊大打出手。而且最後徹底覆滅了沙定州，收取了蒙自縣全境，解散了所謂的軍民府，廢除了數千年的奴隸制。
當沙定州拔刀自刎之後，赤格就知道自己的作戰任務已經結束。
現在沙定州已經變成了沒有老巢的喪家之犬，正是全力以赴痛打落水狗的好時候，只要是帶兵的人都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車裡宣慰使司叛亂以後，孟蛟、孟烈、左豹他們全部投靠，把順寧府、鎮康御夷州裏面的漢人官吏斬殺一空。可以這麼說，除了我們之外，瀾滄江和怒江之間的這片區域，現在沒有一個漢人。」
曹宇鑫搖搖頭：「對於這裏的人我清楚得很，不需要強攻。只要我們打著朝廷官軍的旗號突然兵臨城下，他們就會開城投降，根本沒有必要勞民傷財。」
至此，南盤江以南的廣大區域，全部划入到了鎮南省的範圍，掃清了南征戰役的後院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