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南天風雲
第514章 女人心思
黃妍瑩畢竟是一個有擔當的女孩子，一個人枯坐大半個時辰，自以為想明白一些問題，所以思路很快就轉到了另外一個方面。
安民校尉阿措日則、蕩寇校尉威史俄里，帶領部隊從順寧城趕過來匯合，已經是第二天清晨。
雖然在別人面前沒有表現出來，實際上她心裏已經背上了一個巨大的包袱。
由此可見，無論什麼王朝，搞成國中之國的結局誰都明白，削藩是事在必行的強國之路。
正是因為致命隱患事先就留下了，所以阿錯日則、威史俄里的蕩寇營這一去，就出現了不可挽回的巨大問題，留下了讓人痛不欲生的遺憾。
換句話說，護軍將軍黃妍瑩、鎮軍將軍夏芸，都已經被排斥在「熊儲女人」的範疇之外。
隨著時間的推移，事實上已經驗證了黃子澄當年的斷言是對的，燕王朱棣就是大明朝的國賊。
沒有錢發軍餉，所以大明軍隊只能逐年縮減，結果就是放棄了長城之外的所有主權。不僅放棄了，朝廷每年還需要補貼白銀給那些割據一方的逆賊。
雖然想極力忍住，但眼淚還是不聽話流了出來，順著黃妍瑩的雙頰滾落。
軍餉可以不發，王宮不能不修，這就是朱棣留下的政治遺產。
當然，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因為熊家軍都是一幫子少年男女組織起來，根本沒有單獨帶兵作戰的經驗，更沒有經歷過大戰的洗禮，所以處理事情起來自然丟三落四。
即便如此，曹翠雲畢竟也是女孩兒家，對於女孩子的神情儀態當然有獨到的認識。
黃妍瑩顧全的
黃妍瑩雖然年輕，但是她的祖宗一生都在追求大明一統，恢復大明朝往日的榮光，這是根深蒂固的觀念，或者是遺傳因子，誰也無法改變。
如果不是從小就開始經歷江湖上的各種磨練，說不定萬練回來的那一天，黃妍瑩就會當眾哭出聲來。
可是，或者是黃妍瑩實在是太想有所建樹，或者是她真的疏忽了很多事情，反正就留下了致命的隱患。
其實，黃妍瑩糾結的問題根本不在本質上，熊儲故意疏遠黃妍瑩是因為另外的原因。
曹翠雲親自帶著三十多名女兵守在山下，開始進入自己這個護軍營主將的角色。
心病只能心藥醫，解鈴還得系鈴人。
「師兄故意疏遠我，也故意疏遠夏芸，這究竟是為什麼啊？」
其實也想得不多，因為目標就在一個人身上：熊儲。
但是黃子澄並沒有放棄，而是秘密籌建軍隊，準備繼續討伐逆賊朱棣，最後被燕王朱棣殘忍的全身凌遲而死。
大明朝兩百多年來，屬於世界上最富有的國家，這是沒有爭議的。
當萬練軍師從衡陽王城返回鎮南州，然後介紹了那邊的基本情況之後，黃妍瑩心裏就像開了鍋一樣。
因為未來的敵人在西南面，可是眼前的黃將軍去獃獃地看著東北方向，簡直南轅北轍。
剛好碰到熊儲同樣繼承了祖宗的血統，從來都是不溫不火，更不想走極端，兩個人之間的性格差異就越來越突出。
「片帆不得出海」的閉關鎖國政策、「不得更改祖宗成法」的禍國政策，這都是燕王朱棣留下的遺命。
兩個人都不是神仙，站在自己的觀念上都有道理，最後誰也沒有說服誰，隱患就埋下了。
黃妍瑩的確有心事，不然的話，她也不可能吃過晚飯以後，一個人來到中軍帳後面的小山上。
「兄弟們辛苦了，今天休整一天，明天一大早出發。」黃妍瑩一臉心事，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似乎不想說太多話。
「師兄對我本來就有意見，而且慢慢不喜歡我了。這一次南征戰役我一定要有所作為，絕對不能被夏芸搶走了風頭，到時候我就真的沒有翻盤的機會了。」
夏芸，東路大軍的統帥，現在已經拿下了臨安府、交關、馬關，吸引了南方各部落的注意力，立了一大功。
萬練軍師雖然有七竅玲瓏心，但是他一心想著南征戰役，也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妥。
黃妍瑩痛恨燕王朱棣一脈當然也情有可言。
燕王朱棣勸降沒有絲毫結果，黃子澄反而咬破舌頭，破口大罵燕王朱棣是不忠不孝的國賊，完全就是只求速死的模樣。
「黃將軍這是怎麼啦，也不像思考戰局的意思。」
黃妍瑩想得很多的並不是人，而是很多事情。
「曹翠雲，傳達我的命令，阿錯日則和威史俄里的蕩寇營，明天四更吃飯，五更天出發！」
其實，黃妍瑩和熊儲兩個人都是為了顧全大局，根本說不上誰對誰錯。
原來，聽說衡陽王城那邊統一設定了軍隊管理體制，而且嵐兒、嚴二
當聽說老夫子苗三冠被提拔為定國將軍、左軍師，沈惜月被提拔為護國將軍之後，黃妍瑩當時就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之所以守在小山下，而不是近身護衛，就是因為曹翠雲發現黃妍瑩已經坐在一塊石頭上，雙手托腮獃獃的望著東北方向。
女孩子就是女孩子，黃妍瑩也無法擺脫這個毛病，考慮問題又變成了一根筋。
可惜解鈴的人遠在萬里之遙，所以黃妍瑩只能一個人在這裏發獃。
這三個人都有一個共同特點：她們是和熊儲有婚約在身，或者是有夫妻之實的人。
她的祖上黃子澄向建文帝進言削藩，完成真正的大明一統。後來燕王朱棣造反攻破南京城，建文帝不知所蹤。
黃妍瑩因為家仇，對於打擊燕王朱棣血統非常激進，和熊儲「韜光養晦，平靜一生」的思想觀念格格不入。
剛才是在心裏和那個「不識好歹的師兄較勁」，現在才多大一會兒，黃妍瑩較勁的對象又轉到夏芸身上去了。
這是一個無解的話題，沒有人能夠回答黃妍瑩心中的疑問。
黃妍瑩現在的行為，絕對不像思考正事兒的模樣，這一點還是可以肯定的。
要說因為拖欠軍餉而發動兵變的次數，大明朝那是開了歷史先河。而且從朱棣開始就已經有所顯露，後來更是一發而不可收拾。
黃妍瑩不喜歡打噴嚏，所以把部隊停留在雲州城西門外十里，因為她要等自己的開路先鋒過來，才能繼續執行下面的戰役計劃。
一
雖然有些不明所以，那也只能在心裏納悶，曹翠雲可不敢當面問出來。
在雲南的時候，嵐兒、嚴二娘兩個人沒有軍職，黃妍瑩認為那是因為要回到永州大觀堡整合其他的人，所以留待下一步。
不管熊儲事實上竟究如何考慮，但是黃妍瑩和夏芸第一個想法就是這個樣子。
可是無論如何裁減軍隊，因為大片的國土都是那些藩王的，而且根本沒有人給朝廷納稅，所以朝廷仍然沒有錢養少得可憐的軍隊。
雲州城、順寧城、右甸城黃妍瑩都沒有進去，因為裏面充滿了血腥氣。
因此，明朝國庫是最窮的，這也被無數事實證明，同樣沒有爭議。
可是，作為一個方面軍的統帥，黃妍瑩就沒有想過一個最重要的問題，就是把先頭部隊的將領找到一起，仔細謀劃一下戰鬥展開的細節問題。
要知道，軍師萬練專門強調過：阿錯日則、威史俄里這兩個傢伙雖然不怕死，但都是有勇無謀之輩。亡命的衝殺是沒有問題的，要說到使用計謀那就別提了。
熊儲顧全的大局，卻是因為大明朝四面皆敵，局勢已經岌岌可危，自己絕對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添亂。
曹翠雲雖然已經十六歲了，可是過去的日子里一直在和不同的敵人作戰，心裏想的就是如何生存下去，所以從來沒有什麼兒女情長的心思，當然不明白自己的統帥究竟在想什麼。
知道黃妍瑩心思的人只
黃妍瑩這段時間想了很多，同樣想了很多的還有一個人，那就是東路大軍的主將：夏芸。
如果這十六萬人能夠打仗也行，問題是這十六萬人還是個虛數。能夠集中起來的僅僅五萬於人，其中都是老弱病殘。
「嵐兒、嚴二娘、袁鸝卿她們雖然都很好，可我哪裡趕不上她們了？」
但是大明朝的所有財富，都集中在藩王手中。所以藩王一個個富得流油，看看那些大肆營造的王宮就明白了。
現在這三個人都沒有在軍隊掛職，黃妍瑩頓時明白了熊儲的心思：自己的女人今後不插手軍隊裏面的事情。
建文帝朱允文不知所蹤，但是齊泰和黃子澄剛好就知道。
阿錯日則很簡單彙報了一下作戰經過，再也沒有多話。
「攻打三座城池用了半個時辰，其實沒有攻打就進城了。但是清理孟蛟、孟烈、左豹的餘孽，卻用了一夜半天。這三個家族的人並不多，大大小小頭人倒有七百多個，所以我們這一夜殺了一千六百多人。」
這一次衡陽王府已經完成部隊整編，嵐兒、嚴二娘、袁鸝卿這三個人還是沒有軍職。
正因為如此，黃妍瑩看見大明朝越來越亂，局勢一天不如一天，當然憂心如焚，所以在熊儲面前說話就更加急切。
到神宗皇帝時期，除開所謂「半農半軍」的衛軍，堂堂大明朝的常備軍隊竟然只有區區十六萬人。
黃妍瑩帶領西路大軍的中軍，第二天下午趕到雲州城西門外，結果發現北門和西門的城牆上掛滿了人頭，濃烈的血腥氣讓她直打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