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存亡續絕
第594章 李自成下落
赤格還是有些不滿意：「應山縣馬進忠一萬人，禮山縣牛有勇一萬人，後面還有馬光義三萬人防守孝昌縣，就算信陽的耿仲明南下了又有什麼關係？」
常德林呵呵一笑：「大順帝李自成的丞相牛金星，飛龍將軍不會不知道吧？李自成在信陽陷入四面埋伏，就是因為牛金星叛逃所致。這傢伙本來就是一個落魄書生，一個投機取巧的傢伙。」
二十四名神射手也沒有辜負赤格的期望，終於通過神乎其技的射術，把進攻的敵人集中到了山樑中段。
沈志祥也不是傻子，而是一個久經戰陣的高手。
「但是，兩位嫂夫人進行全城搜查的時候抓到了一個人，並且已經送到了承天府，這才有皇上立即進駐承天府主持大局，從而需要飛龍將軍改變作戰方向。」
自己身後突然出現數萬精騎，沈志祥一下子從極度興奮的狀態掉進了冰窟窿，整個人已經驚呆了。
可現在是一千六百步軍不約而同全部衝下去了，赤格當然不能把他們都抓回來殺掉。
山樑上突然出現滾木礌石，自己的進攻部隊頓時損失慘重。這一幕讓他心頭猛震，甚至有一種要吐血的衝動。
赤格命令二十四名神射手分別帶領一百二十名親兵各自為陣，分散在八個步軍小隊裏面充當狙擊手。
那員小將並沒有減速，同時高聲叫道：「末將常德林，奉皇上之命前來傳達緊急命令！」
赤格怒聲應道：「正是赤格在此！你是何人，竟敢放走敵人主將？」
這是臨時提升八個步軍小隊戰鬥力的有效辦法，赤格的命令沒有錯，可以說是恰到好處。
就在赤格緊了緊身上的盔甲，準備從烽火台最高處下來，指揮射聲
沖啊——殺啊——
沈志祥的另外一萬步軍組成一個巨大方陣隨後跟進，向著山腳下緩緩壓上來，赤格最擔心的局面終於出現了。
常德林搖搖頭：「不僅僅是飛龍將軍要立即掉頭東進，我帶來的兩萬精騎也要服從您的指揮東進。尋找高夫人不過是表面上的任務，也是為了吸引敵人的注意力，掩護我們的大軍南撤才是根本目的。」
口中說得冠冕堂皇，沈志祥的根本目的剛好相反。
好在身邊的副將沒有救援自己兒子的拖累，所以還比較清醒：「大人，再晚就來不及了，趕緊下令撤退啊。如果身後的敵人主力趕到，我們被堵在山腳下就全軍覆沒了！」
赤格大吃一驚：「大軍要南撤？為什麼？」
雖然軍令如山，但還有法不責眾的常例。
傳令兵還沒有把命令完全傳出去，沈志祥已經指揮三千中軍騎兵轉身逃跑。
常德林取下頭盔擦了一把汗，這才低聲說道：「飛龍將軍，皇上已經到了承天府，斥候兵發現飛龍將軍的射聲營奪取隨州城，當然也發現沈志祥全軍東進，但這都不是主要的。」
赤格長嘆一聲之後，被迫下達了破釜沉舟的命令：「命令游射隊放棄戰馬上山，一定要把南側的敵人反擊下去！」
沈志祥不僅沒有沮喪，反而興奮起來：「左翼方陣立即救援前方進攻部隊，右翼方陣讓開廝殺正面，全力搶奪山樑制高點！中軍騎兵營放棄一切輜重，一旦山樑被攻陷，就立
「大事去矣！」
常德林點點頭，隨即嚴肅地說道：「飛龍將軍過去幾天晝伏夜出，對外面的敵情不太了解，這情有可原。區區一個阿濟格帶來四萬精騎，當然不在話下。問題是東面耿仲明那邊出了狀況，需要我們調整作戰方向。」
這一百多人根本不可能防禦一千六百步的正面寬度，唯一的希望就是親兵營能夠把步軍營接應上來。
赤格搖搖頭，有些不以為然：「阿濟格算什麼東西，我當年出道之時還沒他呢。為什麼皇上還把他當回事，甚至不惜放過沈志祥？」
赤格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啊，我就說李自成一向多疑，怎麼會把自己的後方交給不知底細的人。那麼，皇上需要我接下來幹什麼？」
因為他們前不久接到的命令，就是不惜一切代價奪取山樑，然後立即增援隨州城。
沈志祥只能哀嘆一聲：「傳令下去：全軍脫離戰鬥，緊急後轉撤退！」
身後的敵人出現太突然，沈志祥的撤退命令當然顯得非常突兀，至少前方投入戰鬥的步軍就覺得非常突兀。
嗚嗚嗚——
沒想到敵人僅僅釋放了一批滾木礌石，就已經放棄山樑制高點全軍殺下山來。
「抓住李自成就是天大的功勞，孔有德想抓，耿仲明當然也想抓，阿濟格和多鐸也不敢掉以輕心。長公主莫九娘的暗線傳來消息，他們在雞公山一線發現了高夫人的健婦營女兵，並且解救了三十九人。」
赤格聞言一驚：「常德林？原來你就是赫連根的左翼先鋒常德林，皇上來了嗎？」
沒想到身後的敵人並沒有攔截沈志祥的這三千騎兵，而是往兩側一閃讓開了通道，開始
「很好，呵呵，很好！」赤格也看見了赫連根的紫色大囊，頓時笑道：「傳我命令：游射隊改為帶馬上山，準備圍殲沈志祥所部！」
敵我雙方在半山腰攪在一起，並不是你想脫離就能夠輕易辦到的。如果一方不管不顧單純後撤，一個不小心就會變成大潰敗。
烏合之眾就是烏合之眾。
常德林的臉色突然陰沉下來：「不為什麼，江南發生大事了。具體情況還不清楚，反正我們的戰線根本無法繼續向北發展。不僅不能向北發展，還必須立即退往江南。」
如果一兩個人違抗軍令，赤格當然可以讓親兵抓回來嚴肅軍紀。
盡量避免近身肉搏，這是赤格再三強調的戰術。
「我明白了。」赤格微微一笑：「皇上想讓我們射聲營掉頭東進，進入霍英山脈尋找高夫人是吧？」
「無須多禮！」赤格也翻身下馬：「早就聽說皇上在中都鳳陽城收了兩員小將，今天終於看見你了。你說傳達皇上的緊急命令，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隨著傳令兵拚命搖動紅旗，沈志祥身邊僅僅留下三千騎兵，左右兩翼分別衝出兩千人投入戰鬥，局勢瞬間演變成白熱化。
「最關鍵的是，滿清韃子的英王阿濟格率領四萬精騎，突然從從洛陽南下救援孔有德，現在已經到了樊城會合孔有德。兩家合兵一處，總兵力已經超過七萬人。」
「看來自己來得太快，敵人倉促應戰之下根本沒有準備更多的滾木礌石，所以現在只能衝下來近身肉搏，真是天助我也！」
一兩萬人不是一個小數目，當然不是你想離開就能夠離開的。
用兩千烏合之眾防守山樑，抵擋沈志祥的兩萬大
更加糟糕的是，敵人另外兩千人繞了一個圈子讓開混戰區域，直接在南側開闢通道向山樑衝上來。
赤格伸手遮額正在向遠處觀望，嘴快的傳令兵已經驚喜的叫道：「將軍：赫連根將軍，衝過來的是赫連根將軍的軍旗，我們的援軍到了！」
雖然急得直跳腳，但現在已經木已成舟，赤格也是無可耐奈何，只能高聲叫道：「弓箭手在原地監視敵人，防備敵人搶奪山樑防禦陣地。親兵營立即出擊，把步軍營接應上來！」
沈志祥看見一個巨大的紫色素囊出現在身後的大路上頓時就急了：「中軍騎兵不惜代價，立即衝破敵人的阻擊打開撤退通道，然後掩護大軍後撤！」
第一批三千人的進攻部隊，經過弓箭手、滾木礌石和步軍營的反擊三重打擊，現在已經損失殆盡，第一次進攻就折損兩千多人。
雖然經過了簡單重組，但是因為時間有限，好多事情沒有說清楚，一千六百戰俘臨時組建的隨州步軍營，還是一群烏合之眾。
「牛金星眼看李自成全面崩潰，就開始了叛逃謀划。他的目的本來是投靠恭順王孔有德，所以悄悄來到了隨州城。正是因為他的暗中策劃，而且以丞相的名義發號司令，所以襄陽城才會不戰而降。」
「根據牛金星提供的情報，當時分兵突圍的路線，應該是李自成和高夫人應該進入霍英山脈深處。因為牛金星把這個消息泄露出去了，所以孔有德才命令沈志祥立即東進。」
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古人從來都不會說錯。
常德林低聲說道：「信
如果敵人在山樑上準備了足夠多的滾木礌石，沈志祥認為自己根本沒有奪取山樑的機會，然後衝到隨州城把自己寶貝兒子救出來。
五百親兵揮舞腰刀殺向半山坡，山樑頂上就剩下二十四名神射手，再就是一百二十名射術高強的親兵。
就這個說話的功夫，白袍白馬的常德林已經衝到近前飛身下馬：「末將常德林，參見飛龍將軍！」
赤格什麼都想到了，就是沒有想到這一群大順軍根本就不是正規軍隊，或者說不具備正規軍精銳部隊的素質。
「哦，還有此事？」赤格若有所思：「婉瑩她們姐妹抓到了什麼人？」
敵人不是傻子，傻子也不可能變成敵人。
看見第一批滾木礌石把敵人砸成了滾地葫蘆，八個步軍小隊一千六百人竟然不約而同吶喊一聲，拔出腰刀向山樑西側山坡殺下去了。
赤格帶領游射隊兩千四百人殺下山來，看見對面赫連根的部隊竟然讓開正面通道放跑了沈志祥，頓時怒氣衝天。
恰在此時，一員小將拍馬飛馳而來，遠遠地就高聲叫道：「來的可是飛龍將軍么？」
赤格的五百親兵投入戰鬥之後，剛好沈志祥第二梯隊兩千人衝上來，接應步軍營重新回到山樑主陣地的計劃落空，雙方在半山腰打成了僵持狀態，這就已經足夠糟糕。
「飛龍將軍有所不知啊。」常德林悄聲說道：「薩胡爾將軍佔領了隨州城之後不久，婉瑩、婉青兩位嫂夫人趕到隨州城接替了防禦任務，讓射聲營重新機動出來，這都很好的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