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苦海彼岸
第七十一章 有人故意捏造的夢
「快走……快走……」看著徐晨，黎明聲音沙啞道。
就好似頭頂的這片天，它支撐著人的世界，容納著人的一切，卻鮮有人懂得去感恩它，而是覺得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樣子。
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地魔臉上微微變了色。
或許是有人故意捏造的夢。
這一次，黎明去得似乎有些久，徐晨看不清戰鬥的情形，除了海風，她聽不到任何戰鬥的聲音，這讓她愈加感覺不安起來。
掏出身上的手帕，徐晨開始小心翼翼地替黎明擦拭著臉上的血跡，而地魔卻沒有對她動手的意思，站在一邊，饒有興趣地看著發生的一切。
半夜，相對無眠。
所以，她也就沒注意到，在地魔的拳頭真正要近她身體的時候，原本已經死得不能再死的黎明突然活了過來，而且幫她扛住了那一拳頭。
隨著「嘩」的一聲，地魔和玄龜出現在了他面前。
昏昏沉沉中不知何時睡去的，只是知道，在朦朧中，感覺到一陣衝撞，待她清醒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在黎明懷裡了。
終於，她放下了手中的漿。
「快呼吸啊，快呼吸啊，你這個王、八蛋快呼吸啊」
穿雲弓，穿雲箭，全部被她扔在了地上。
在此時，她更希望，黎明身上能夠多出一個傷口，再度出現在她身邊。
她從來沒有如此感覺到無助和孤獨過。
數十次之後，黎明身上已經傷痕纍纍。
便在這時，他身旁的海水開始滾動起來。
過了許久，她才想明白，他缺了一個能牽著他的手，與他一起走的人。
言罷，地魔提起左手，在徐晨震驚驚恐的目光中，猛地砸向黎明的胸口
徐晨身上開始散發出淡淡的光華，那股光華變得越加明亮，越加刺眼起來，與此同時，一對透明的羽翼在徐晨身後生長了出來。
下一刻，當地魔再度出現在徐晨面前時，他已經距徐晨近在咫尺。
趁機掙脫開來的徐晨趕緊衝到黎明身邊。
地魔想要躲避，想要逃，因為他已經能夠預測這個拳頭的力量，和對他所能產生的創傷。
說完，黎明揮起重劍再度向黑暗中衝去。
而他整個人看上去神采奕奕，好似根本沒有受到一點兒傷一樣。
但她馬上反應過來，自己又開始沉淪了，但不知為何，她卻十分喜歡那種沉淪的感覺。
不知過了多久，徐晨終於把黎明臉上的血跡擦拭乾凈了。
黎明把她放到一邊的岸邊，對她說道「在這裏不要動」
聽到地魔的話，徐晨緩緩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但很快再度飛了回來。
黎明死了，她要殺死他，然後追隨黎明而去，不讓感到孤獨。
徐晨正欲開口，就被黎明伸手攔住了。
可，這個世界，永遠只有事實，沒有假如。
她很希望自己能夠成為那個人。
讓她的心不由得揪了一下的是，黎明，沒有一點兒氣息地被地魔環腰夾在腋下。
走到船頭，輕輕摩挲著黎明的臉頰，眼淚終究還是流出來了，輕輕道「你怎麼這麼傻，你覺得這樣做了，我會獨活嗎」
言罷，地魔將黎明摔在了地上。
轟地一聲，地魔落到島上。
駕著小船不知在海上漂流了多久，天依舊沒有亮開的跡象。
緊接著，黎明揮起重劍，再度衝進黑暗中。
這樣，至少，
「怎麼？心痛了？」地魔露出猙獰的笑意「要記得，他的死，都是你造成的。若不是為了保護你，以他的能力，輕輕鬆鬆躲過我，很簡單，至少不用喪命」
還有，既然她的天都垮了，那她還能活下去做些什麼呢？
他，真的，回不來了。
可就在這時，地魔的身影瞬間消失。
徐晨捂著嘴哭了一聲，就強忍著，再未哭出來。
雨，瓢潑的大雨，在這一刻傾瀉而下。
徐晨沒有說話，緩緩站起身，看向地魔。
徐晨努力地看向那黑暗中，她已經認為自己的視力很不錯了，但在黑暗中，她依舊是什麼都沒看到。
坐在岸邊上，徐晨不由得蜷縮起身體，雙手環抱著膝蓋。
身上也再度多了一個傷口。
「剛才你用拳頭結束了他的生命，現在，我就用同樣的一拳頭還給你」說著，徐晨緩緩提起自己的拳頭。
剎那之間，徐晨就感覺自己的天都垮了。
在地魔拳頭落到身上之前，徐晨便昏厥了過去。
而若是天真的倒下的時候，人不知會變成怎樣的一種樣子。
假如，能夠早一些明白過來，她不像是那樣意氣用事，或許就會是另外一種結局。
地魔露出血腥的笑意「是我大意了，剛才你沒死得徹底，這一次，我就讓你死得乾乾淨淨」
然而，當徐晨向他衝去的時候，伸出手，直接穿透了那個盾牌，直接抓住了地魔的喉嚨。
徐晨還未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但還是點點頭。
剛才的那一招，幾乎耗盡了徐晨所有的力量，此時的她也顯得十
可地魔反應更快，一提一收，兩隻腳就避開了。
徐晨趴在帳篷中，透過帳篷露出的一個極小的縫隙，看著帳篷外面，黎明光著腳丫在沙灘上，沿著自己所走的腳印，來回地走著。
這一切的源頭，都是因為那個人沒有再出現在他面前。
她不知道這個世界是怎麼了，或者說她究竟是怎麼了。
「你……」
但徐晨卻是知道，她的天，真的是倒下了。
心跳，呼吸，脈搏，靈力波動……真的沒有了！
真的死了！
她一直以為，自己最愛的是林宇，所以她不惜一切地想要追隨林宇的腳步，可惜到現在，她才明白過來，一直以來，那個他不曾注意到的小屁孩，一直在時刻關心呵護著她，她也總是以為這種關心呵護理所應當，於是總也在他的世界里發泄一切的不滿，大吵大鬧，但他卻一直寬容著她，容納她的一切。
地魔愣了一下，不過旋即恢復了平靜，掄起拳頭「這一拳是我還給你的，就讓你們一起去地下做鴛鴦吧」
徐晨好似還未從剛才的事情中反應過來，黎明不是死了的嗎？怎麼又活了？
可，不知為何，黎明的雙眼總是合不上。
她實在是太累，太累了。
聽到地魔的話，徐晨看向地上一動不動的黎明，凄慘一笑，逐漸放棄了抵抗，手上的穿雲箭，也放鬆了下來。
「你，你——」
雖然很短暫的時間，但她卻是知道，就算是很短暫的時間，除了半點的異常，對於和地魔的戰鬥，都會出現瞬息萬變的變化。
如此反覆。
徐晨趕緊走了上去，脈搏，呼吸，心跳，靈力波動，全都
而在此之前，徐晨已經帶著黎明離開了小島。
若是之前她還在遲疑，那麼到後來，她明白過一些事情的時候，為何她還是選擇了孤注一擲？
但像是被一股無法言喻的力量牽引，他逃不掉，也移動不了身形。
「是誰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會允許有人傷害於你」
循著聲音看去，不知何時，地魔已經出現在了船頭。
但徐晨卻不想因此而放棄，使勁地往黎明嘴裏吹氣，然後按壓心臟。
他雙臂合十，擋在胸口，緊接著一個以魔氣凝結而成的盾牌擋在了他面前。
隨著咔嚓兩聲，整個小島分裂得四分五裂，隨著地魔一起沉入了海底。
「這話說得不錯，你確實應該去死了」
地魔的一隻眼再度被徐晨射瞎，整個人也在穿雲箭巨大的力量推動下，後退了兩步。
然後猛地跪倒下去。
但片刻之後，黎明整個人便飛了回來，在其胸膛上，一個大口，血液正在汩汩地冒個不停。
眼淚在那一刻，不由得歇斯底里地流了出來。
「是不是……他？」徐晨試探性問道。
徐晨抬起頭，看向地魔，輕輕一笑「謝謝你」
全都沒有了！
這才伸出手，覆蓋在黎明的雙眼上。
一手掐在徐晨的脖子上，地魔面目猙獰道「怎麼？你現在才想起為他報仇？你早幹嘛去了？不說你報不了仇，就算是報了仇又怎樣，他能夠復活嗎？人類總是這樣的虛偽，總會為了自己所謂的一些什麼真理而去放棄許許多多的人，或物，到後來等到失去的時候，又哭了個昏天黑地，才知道後悔」
然，她終究沒有勇氣跨出那一步。
「真是痴情漢啊！」
亂石飛濺，黎明身子下方直接下陷成了一個巨大的凹槽，而黎明胸口的窟窿更是讓人觸目驚心！
那張臉，昨晚還對他有說有笑的，可這天還未亮，他就再不能哄她開心，哄她笑，對她做不出任何的表情了。
或許真的是夢。
黎明轉身，拔出重劍，便衝進了黑暗中。
噗！
猛地扔出。
便在這時，黎明猛地彈跳而起，一個掃堂腿打向地魔。
剎那之間。
徐晨俯下身，輕輕在黎明面頰親了一下，然後站起身來，拿出穿雲箭，架在弓上，指向不遠處的地魔。
兩隻膝蓋猛地壓在黎明的胸口，一口鮮血頓時從黎明口中噴了出來。
再看向那張滿是血跡的臉，還有睜開的雙眼。
「不——」
「別傻了」地魔一手拔掉了眼中的箭扔到一旁，向徐晨走來「他的靈體都被我砸碎了，你覺得他還能夠活過來嗎」
徐晨的拳頭很樸素，並沒有什麼絢麗的場景蒲墊，但在她拳頭落下的剎那，地魔所有的眼神中都同時出現了驚恐之色。
看著黎明一個人玩得興高采烈的樣子，但她卻總覺得似乎缺少了些什麼。
半空，當地魔還未來得及做出應對措施的時候，徐晨已經來到她的上方。
但黎明依舊忍受著身上的傷勢，擋在徐晨面前。
第二天早晨，風和日麗，小島上的一切如常，昨晚所發生的一切，就好似一場夢境。
她後悔了，她真的後悔了！
徐晨猛地提起手中的穿雲箭，一箭射出。
剎那之間，莫大的悲痛湧上心頭，她不知哪兒來的勇氣，讓她有勇氣與地魔對峙。但此刻的她，心裏確確實實只有一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