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苦海彼岸
第七十二章 局
黎明笑了笑「你想得也真開」
二人再度回到沙灘邊上，一起感受著海浪接連拍打著腳丫。
走在沙灘上。
東邊海天交接的地平線上，一輪紅日正在冉冉升起，然後照在海面，和海面的一個小島的兩個人身上。
徐晨也是一臉茫然地搖搖頭「不知道，但那絕對不是一般人都能夠進入的世界。若你真不想放棄她的話，自己就要好好修鍊，否則的話，就算是天魔本體，有些地方，也不見得去得了」
黎明首先站起身來。
感受到黎明逐漸變得沉重的呼吸，徐晨的眼神也變得迷離起來。
待她們離開不久，一個人影突然出現在黎明身邊，那人好似是突然出現，但更像是一直存在，此刻才顯露出真身一樣。
「可我現在不知除了說這兩個字，還能說些什麼」
不管別人相不相信，但黎明認為，當兩個人相愛到一定程度，直到你熟悉了他的一顰一笑，他的每一個動作與表情的時候，就算他完全換了一張面孔，他依舊能夠一眼辨認出你。
「我有那小舟就足夠了」
「那個，既然你起來了，我就去做早餐了」言罷，黎明就想要走開。
至少那個時候是這樣。
「我不是那個意思」黎明連忙解釋道「我的意思是……」
剛開始他很疑惑，為何徐晨不是第一次見到地魔，這一次卻比之以前更加恐懼了。
「當然，你是我的姐姐嘛」黎明說笑著，重新坐了回來。
一個他很熟悉的人，一個同樣在這個島上的人。
說著，黎明一臉委屈地揉了揉自己的胸口。
沉吟片刻，徐晨紅著臉，踮起腳跟，在黎明臉頰輕輕啄了一下。
徐晨直接跳開了剛才的話題，繼續道「我做出這個決定，絕對不是一時的衝動，所以你不用擔心我，爺爺老了，十三區需要一個繼承人掌握大局。雖然現在封魔前輩在十三區，但封魔前輩不可能一直待在十三區，將來的許多事情還是得由我們自己去面對」
徐晨臉頰一紅「這是不是太霸道了」
她沒有穿鞋，光著腳丫走向沙灘邊上，因為黎明在那裡。
「廢話，難道我不嫁出去
那並不是恐懼，身子劇烈顫抖，還有一種可能，是激動。
「瑤瑤去了」黎明淡淡道，目光茫然地看著遠方。
當初徐晨很激動，那是因為，她知道她所面對的是林宇而非地魔，但正因為是林宇，卻做出了一系列讓她不能理解的事情的時候。
整件事情，從一開始，黎明就有一個疑問，當時小沫將笛子贈予給他，緊接著笛子碎裂，再遇到地魔，戰鬥，徐晨出來，他總覺得哪兒不太對勁。這一切好似就是一個早已演練好了的劇本，他只是跟著劇本表演而已。
「我沒有自責」黎明反駁道。
黎明沉默，他確實不知道自己如此惆悵是為了什麼。
黎明有些不太自然地沖她們笑了笑，算是打招呼，然後再度看向北歐隕「你救了她們？」
「在海上的這些日子，我很多東西都想通透了，不管為人為魔，生活總是要進行下去的，坦然一點兒，開心一點兒，自由一點兒，就好」望著前方，林宇淡淡道。
而對於徐晨，也同樣如此。
「若是你覺得跟我說了，我會生氣的話，那你大可以不說」黎明一本正經道。
黎明開口道「早上好啊」
看到林宇，黎明沒好聲氣道「你下手還真重，我的胸口倒現在還痛」
傍晚的時候，黎明託付北歐隕送徐晨回去。
黎明沉默著沒有說話。
過了一陣，林宇繼續道「感覺怎麼樣？記得那個時候，我也只和她牽過手，都沒接吻過」
過了許久，黎明都未回過神來。
「我只是在想，瑤瑤走了，我心中屬於她的位置就空了，不知誰還能夠住進來彌補我心中的空缺呢」黎明一臉訕笑道。
他就只是感覺很不舒服。
「有一會兒了」北歐隕說著向遠處走去「你們繼續，我什麼都沒看見」
送別徐晨和北歐隕之後，小沫母女相繼離開。
「只有是丈夫死了，才叫守寡，你這樣的，頂多就是老處女」黎明一臉認真道。
仰頭看著正看向前方的黎明，徐晨重複著剛才的問題「說真的，若是我真
一時尷尬。
兩人繼續往前走。
「當然不是」
很明顯，她們也看到了剛才的一幕。
徐晨轉過頭來「怎麼了」
過了一會兒。
「我可沒說你」
黎明轉過頭去，他有些不明白徐晨這段話的意思。
「十三區是你在這個世界的家，我想在你在外面的這些時間里，幫你好好照料家裡的事情」徐晨繼續道。
「那你剛才在做什麼」徐晨道。
「是是是，你老人家辛苦了」黎明一臉逢迎的笑意道。
林宇臉上依舊長滿了眼睛，但大多數都已經閉合。
「你不是要說話嗎」黎明就感覺自己現在是坐立不安「要是沒話說的話，我就先去做飯了」
黎明一陣尷尬。
在前去的過程中，她特意看了一眼旁邊的火堆，火堆已經熄滅，她能夠很輕易地看到火堆燒過的痕迹。
這完全就是林宇為了徐晨，為了他而設的局而已。
「是什麼意思都好」徐晨突然打斷了黎明的話。
「那是她自己的命，也是她的選擇，你不用自責」徐晨道。
「那就是同意了」
一番打鬧后，終歸平靜。
「我就那麼不受待見嗎」徐晨開口道。
因為他發現，那個人已經來到了他的身後，已經看到了那副圖案。
直到那個時候，見到徐晨恐懼的時候。
徐晨沉默，她沒想到自己如此容易就被繞進去了。
卻在這時，一隻微涼的手抓住了她的手「等等，能陪我說說話嗎」
他很想解釋並不是那樣的，他是有苦衷的。
黎明認識那女子，雖然看上去和小沫年齡相差無幾，但他卻是知道，她便是小沫的母親。
黎明轉過頭看向徐晨的時候，發現她已經走向了別處。
「沒有啊，能有什麼好事」黎明白了北歐隕一眼「你別亂說」
黎明點點頭「我明白，可是你不怕我在外面找小三嗎」
黎明點點頭，又和徐晨說了一些別的話。
徐晨先是一愣，旋即也看到了不遠處正在似笑非笑看著兩人的北歐隕。當即不由得臉頰一陣紅潤，看向別處。
不過提到唐韻雅，黎
黎明依舊如同昨晚一樣坐在沙灘上，只是天空已經沒了繁星，他不知道能看些什麼，於是便在沙灘上畫著奇怪的圖案。
當兩人都覺得兩人有可能會發生一點兒什麼的時候，余光中，黎明卻是瞥見了一人。
可就在這時，徐晨整張臉突然貼了上來，黎明剛想要躲開，卻被徐晨雙手抱住了。
「那你呢」北歐隕道。
「就是你……」
「那只有你想一個說了也不會讓我生氣的方法」
「你知道我想要的不是這兩個字」
不過想到瑤瑤，黎明的目光暗淡了下來。
黎明追上徐晨的腳步。
搖了搖頭，黎明重新看向北歐隕「看你心情不錯，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他不知道。
黎明轉過頭去，發現徐晨頭上確實是有了一根白絲。
有些傷痛，不是說忘記就能忘記的。
「你不願意？」黎明反問道。
自責自己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好，還是說自責自己虧欠瑤瑤太多？
最終黎明說出了憋了很久的一句話「你竟然非禮你弟弟」
徐晨沉沉地在帳篷里醒來，這一夜，她經歷了很多事情，她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境，或者說，既是現實，也是夢境。
樹林中，小沫和另一女子有些尷尬地站了起來。
黎明一時無言以對。
雖然有了一夜的時間空隙，但徐晨終究有勇氣邁出了那麼一步。
「你什麼時候來的」黎明沒有問他怎麼找到這裏的，因為他相信岩龍想要找到他，完全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可我還是想說……」
下一刻，徐晨的嘴唇便貼在了自己嘴唇上。
因為發現了這一點。
這時，隨著一個沉悶的聲音響起，玄龜從地上伸出頭來「最好不要有下次，要不是看在你們兩人的面子上，就算把我烤了，我也不可能充當什麼島嶼」
「我想了許久，我準備回十三區了」
「我跟你說一件事情，你可不要生氣」徐晨突然開口道。
「確實，我此次前來，給你帶來了兩個熟人」說著，北歐隕指向一旁的樹林中。
打開帳篷，天已大亮。
可當他畫完之後，才發現，那
黎明握住徐晨的手，感激一笑「謝謝你」
徐晨所說的上一次，當然就是她破境的那一次。
「還不錯」黎明笑道「怎麼？後悔了？」
這也是可喜可賀的。
究竟在畫些什麼，他也不知道，他就是想要把一些心中突然的想出的圖案畫出來而已。
徐晨白了黎明一眼「那上一次，是誰非禮誰的啊」
「什麼嫁不嫁得出去」黎明神情雖說依舊有些不太自然，但語氣卻是十分的篤定「我今天就告訴你，你要麼不嫁，要麼就只能嫁給我」
徐晨輕輕搖頭道「我不怕累，曾經瑤瑤都能幫你保護那個家，那麼我也能。這樣一來，不管你在外面經歷什麼，你都會安心一些，若是實在太累了，還有一個家可以回」
林宇搖搖頭「其實昨天晚上，我也不確定她會為了你那麼前赴後繼地拚命，直到後來，我才發現，我在她心裏確實沒有你重要，不過這樣也好，讓她從我的悲痛中清醒過來，再開始新的生活，也是值得慶賀的」
才有了後面的這一切。
看著林宇的神情，黎明想起這兩天的事情。
「可是有可能會很累」黎明終於開口道。
若是在她看到之前擦掉，他可以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但若是在她看到之後，再去擦的話，那就顯得有些做賊心虛了。
已然尷尬至極的小沫母女倆當然是欣然前往。衝著黎明笑了一下，便跟著北歐隕走向小島的另一邊。
「我懂，我懂」旋即，他轉頭對小沫母女道「來的過程中，我注意到那邊有不少海龜，我們過去看看吧」
語氣顯得十分不滿。
黎明才在徐晨睡去的時候，找到林宇。
當他正想要擦掉那個圖案的時候，卻也來不及了。
「我說誰是老處女」
「要真要這樣說的話，也算是吧」北歐隕道「當時岩龍帶著我逃命，不經意間見到她們被困在一個小島上，雖說其中也費了一番周折，但好歹有驚無險。對了話說回來，我們是不是打攪你的好事了」
能讓徐晨如此激動的可能性，那便只有林宇一人。
徐晨抬頭白了黎明一眼，就好似在看白眼狼一樣「雖然
瑤瑤的事情，註定是他心中永恆的一道傷疤。
後來，他才想通了。
她激動了。
有的是被穿雲箭射瞎了，有的則好像是在休息。
徐晨的一番話說得黎明面紅耳赤。
但還是那句話，不管是什麼緣由，事實終究是事實，不會因為任何原因而改變。
看著徐晨，黎明剛想要說話，卻被徐晨用手指將其嘴唇擋住了「我不准你說什麼傻話，我能夠等，一直等到你回家的那一天」
林宇則沒什麼多的表情。
她大喊著地魔，她並不是想要證明他的身份是地魔，她只是想讓自己去相信，能夠如此殘忍的是地魔而非林宇。
他相信，徐晨與林宇便達到了這種境界。
林宇看著遠方，頭也不回道「徐晨很聰明，若不是假戲真做的話，肯定瞞不過她的眼睛的。且，你太心軟，看不了她受傷害，這樣很容易被揭穿的」
雖說那一次是迫不得已，但做了就是做了，就好似他和瑤瑤，瑤瑤懷孕了，他不可能因為不是自願的，就不承認黎東龍是自己的孩子。
兩人坐在海灘上，大眼瞪小眼，許久都說不出話來。
「為什麼要嫁出去呢」黎明反問道。
以至於之前所說的冥島讓黎明立即趕去冥島的事情，也確實是時間上的巧合而已。
徐晨靠在黎明胸口輕輕喘息著。
「嗯」因為背對著，所以他看不到此時的徐晨會是怎樣的表情，只知道徐晨坐到了沙灘上，且距離他很近「早上好」
徐晨伸出手在黎明臉上捏了一把「還心中的空缺呢！我說你，不要整天就想著尋花問柳，也要多想想你姐姐我，想想你姐姐這些年為你死了多少腦細胞，你看，連白髮都有了呢」
正欲伸手去拔，卻被徐晨阻擋住了「你不知道白髮越拔越多嗎？你難道真的想要看到你姐姐我，年紀輕輕就一頭白髮，然後嫁不出去，孤獨終老么」
徐晨笑了笑，不置可否，也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