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費倫歷險記
第二十七章 全面襲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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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由於兩個傭兵團的普通成員都已經傷亡殆盡，銀髮精靈開始將注意力轉向戰場上剩餘不多的傭兵強者。此時，他正在配合兩名精靈遊俠，對付「蒼狼之爪」的團長施里芬。
無論是秦倫，還是艾德琳和梅農等精靈長老，都低估了精靈們的強大戰力。當然，這也跟來襲的盜賊團沒有高階武力和精銳裝備有關，普通的人類強盜在精靈們的精準射術下，實在沒有反抗能力。
一千米之內，秦倫能夠看清兩隻蜻蜓的交配。五百米內，風元素可以將任何異常反饋到他的耳中。
在戰場的其他區域，這種強者一般都是某位長老級的精靈法師，而在秦倫這片區域，顯然他代替了高階法師，成為這些精靈們的核心。
……
一看之下，格雷姆頓時臉色大變，他這才發現附近已經不剩多少「吸血之刃」的同伴了。
與戰場上的其他精靈不同，這個銀髮精靈在戰鬥期間，臉上始終洋溢著溫和的微笑，平靜無波的眼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漠，讓雙手血腥的格雷姆都感覺心底發冷。
問題是穿透箭消耗巨大，即便是高階獵手也無法連續使用。哪怕是秦倫，以及失落新人團的那個精靈女弓手也無法免俗，他們倒是沒有不在乎體力的消耗，可使徒技能同樣有冷卻時間的限制。
另外一個原因是秦倫的戰鬥模型和弱點準星技能。穿透箭確實有相當長的冷卻時間，幾乎達到了30秒。在瞬息萬變的戰場上，30秒足以讓襲擊者衝到秦倫面前。
這場戰鬥到現在不過小半個時辰，而且即將結束。得手的人類盜賊團不再留戀戰鬥，沒有得手的盜賊團則大多覆滅在此。
他所在的這輛篷車附近聚攏了一百多名精靈，大多數是老人和婦孺。他們雖然也有一定自保能力，但是在這種大規模襲擊中，圍繞著某個強者抱成一團才能最大限度地提高生存率，這也是部落長老們之前商議好的對策。
不過，這還不是六環法師最鬱悶的地方，每當法師想要一鼓作氣動用五環，甚至六環魔法解決兩個精靈遊俠時，銀髮精靈就會動用穿透箭打斷施里芬的施法，讓他受到法術反噬。
出於前幾次襲擊的經驗，這次來襲的強盜們大多裝備齊全，雖然不如正規騎士團那樣武裝到牙齒，但是沖在最前方的賊人大多裝備了圓盾和皮甲。少數比較富裕的還在身體要害綁上了護心鏡之類的東西，就算沒有條件的賊人，也身體外面套了數件厚棉襖，要害處襯了
格雷姆喘著粗氣，一個小跳躲開熊爪的撲擊。隨即右腳一蹬，掄起手中的雙手大劍狠狠斬在面前黑熊的手臂上。只是熊臂上立刻就泛起一層土黃色的光芒，大劍如中敗絮，只是斬進半寸便被黃芒給反彈了回來。
然而，僅僅相隔一天後，精靈們就受到了重大挫折。同樣是針對遷移隊伍的末尾，另外一支兩百餘人的人類傭兵團得手了。
「蓬蓬蓬」弓弦有節奏的響聲猶如一曲優美的交響樂，伴隨著空中每一道黑色流光的閃耀，必然有一個身著黑斗篷的人影仆倒在地。
「吸血之刃」的團長腦海中，隱約有一個讓他自己都不敢置信的猜測。圍繞著這輛精靈篷車所形成的屍堆，應該都是這名銀髮精靈的「傑作」。他一個人就射殺掉了「吸血之刃」和「蒼狼之爪」半數的普通成員。
想到這裏，格雷姆再不遲疑，口中一個唿哨，給剩下的「吸血之刃」傭兵發了個暗號，自己轉身就跑。撤退之際，他回頭朝那名銀髮精靈看去，彷彿要將他的影像印在腦海的最深處。
實際上，格雷姆心中隱隱感覺對面的德魯伊實力還要超過自己，對於戰鬥也不算陌生，施法動作很熟練，唯一的缺點可能是缺少對付人形生物和格鬥武技的經驗。
秦倫放下橡木長弓，他的腳下並排放著九個箭筒，其中八個已經空空如也，最後一個箭筒也只剩下十余支精鐵長箭。這其中只有三個箭筒屬於他，另外的箭筒都是其他精靈主動交給他的。
格雷姆很罕見地看到施里芬身上套著兩層魔法罩，雖然說弓箭手職業對魔法師有一定的克制，但是六環法師的魔法罩其實已經足夠防禦下大部分精靈獵手的穿透箭。
在他附近的這片區域，「吸血之刃」和另外一個傭兵團「蒼狼之爪」的傭兵們屍橫遍野。特別是左側兩百米外的一處戰場，那裡一共有一百五十多具屍首，組成了一道長三百寬五十米的怪異圓弧。
這一次的教訓讓精靈們刻骨銘心，隊伍里的法師和德魯伊不再吝嗇法力。即便是在一片黑暗的夜裡，法師們也堅持在隊伍外圍放置法師之眼，而德魯伊們則分批變化成飛禽，輪流上天負責預警原野上的異常動靜。
儘管也留下了五十多具屍體，但是顯然觀察過上一次戰鬥的強盜們，這一次學聰明了。他們驅趕從平原鄉村裡採購的牛群，衝擊精靈們的隊伍。自己則躲在牛群之後
然而，物極必反，正如秦倫當初提醒得那樣，精靈們的防禦措施做得越好，那麼就等於在逼迫人類的盜賊團、傭兵團和黑暗組織團結起來。從小股變成大股，從騷擾性的小隊伍變成高侵略性的大部隊。
「精靈里怎麼會有這種人？」格雷姆大感吃驚。
銀髮精靈的箭矢不急不緩，射速並不算很快。但比較怪異的是，銀髮精靈似乎能在魔法罩隨後盪起的漣漪中找出元素共振頻率，平均三箭就能射穿一層魔法罩，而且還不是用穿透箭。彷彿銀髮精靈能夠用肉眼看穿魔法罩波動時最為薄弱的一點，然後給予恰到好處的打擊。
秦倫望著那個跟受驚的兔子一樣倉惶逃竄的傭兵劍士，無奈地摸了摸臉，自己有那麼恐怖嗎？
讓他沒想到的是，那名銀髮精靈似乎感受到了他的視線，微微側過臉，朝他眨了眨眼睛，讓格雷姆又是一陣背脊發涼。
其實這伙強盜已經很聰明地只針對遷移隊伍的末尾，不過，這裏的四十余名精靈只是三輪齊射，就把他們中的大部分人給永遠地留在了這片土地上。
作為盜賊團的團長，他曾經在那些散塔林會的邪惡法師眼中見到過這種眼神，那是將所有生命都視為螻蟻，看成家畜的冷酷。在這種人眼裡，不存在任何憐憫和同情。
運用戰鬥模型和弱點準星，秦倫通過散射和速射技能射出的每一支精鐵長箭，幾乎都具備了穿透箭的小半威力。雖然尚不足以射殺鬥氣護身的盜賊強者，但是對於普通賊人，那肯定是一箭一個，弦響人滅。
再近一點到一百米內，已經處於偵測光環的範圍，除了A級以上的潛行技能或者傳奇階的感知壓制，秦倫不認為還有什麼人能夠躲開自己的探測。
幸好現在隨著劍士的逃跑，伊利斯汀算是騰出了手，加入了對法師的圍攻。這下子就算沒有他，這個人類法師也死定了。
以施里芬的實力，對付兩個精靈遊俠綽綽有餘，只是由於那名銀髮精靈的存在，卻讓他寸步難行，狼狽異常。
在這個屍堆圓環的對角核心是一輛精靈篷車。此時，篷車周圍已經聚攏了上百名精靈，他們大多數是老人婦孺。篷車上面站立著一個身穿綠色皮甲的銀髮精靈，手中持有一把土褐色的橡木長弓，射箭動作帶著一種行雲流水的優雅美感。
這次不再是隊尾，或者隊伍的哪一個局部，人類強盜對精靈們展開了全方位的襲擊
秦倫站在一輛篷車的頂端，拉車的大角鹿已經被卸下韁繩，跪著縮到了篷車的後方，以免受到流矢的誤傷。在青年身前，兩個面容有些稚嫩的精靈少年各自舉著一面橡木盾，掩護他的安全。
在這種狀況下，實力高的不一定就有更好的結果，身體羸弱的法師可不是什麼逃跑健將。在兩個精靈遊俠的糾纏下，他一旦耗干法力，必定死於箭下。有那個銀髮精靈在，施里芬連施展底牌的機會都沒有。
雖然這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勝利，但是依然鼓舞了所有人。這個時候，即便是最穩重的梅農大祭司也開始憧憬全滅襲擊者，自身毫無傷亡地到達安克森林了。
在遷移隊伍走出瓊達爾森林的第四天清晨，人類盜賊團的第一次襲擊終於到來。這是一個百人規模的盜賊團，幾乎都沒有衝到遷移隊伍的跟前，就已經覆滅，最後只逃走了寥寥數人。
附加了土系和木系魔法的大體型獸變，讓德魯伊成為最優秀的肉盾之一。附加嗜血狂暴魔法后，中體型獸變，又讓德魯伊有不錯的攻擊和速度。最讓人頭疼的是，德魯伊還有不錯的療傷魔法和阻敵魔法，持續力極佳，足夠磨死敵人。
「施里芬完了！」在觀察了幾眼之後，格雷姆馬上就得出了這個結論，心中不由升起一絲幸災樂禍。「蒼狼之爪」在與他們談判的時候，施里芬憑藉高他半籌的實力，可沒少盛氣凌人。
這片死亡領域堆積的屍體，幾乎佔據了兩個傭兵團的一半人手。
自然之愈、樹蔓纏繞、野生召喚……作為「吸血之刃」傭兵團的團長和高階劍士，格雷姆從剛開始交戰的興奮，慢慢到現在的無可奈何，算是徹底見識了德魯伊這個職業的難纏之處。
德魯伊這種施法結合物理攻擊的職業，是所有近戰職業最為頭疼的交戰對象。在等階相差不大的情況下，這樣一個德魯伊簡直就是一塊討厭的牛皮糖，攻擊力不算強大，但是層出不窮的輔助手段足以讓人感到崩潰。
施里芬是一名達到了六環巔峰的中級法師，而且距離高級法師也只有半步之遙，實力比格雷姆這個高級劍士其實還要強一些。這次與「吸血之刃」聯手襲擊月精靈遷移隊伍，還是以「蒼狼之爪」為首。
格雷姆看得膽戰心驚，這種作弊一樣的弱點射擊太可怕了，難怪施里芬要布下兩
不過，即便是這個缺點也在這段對決中慢慢得到了彌補。打了十幾分鐘以後，格雷姆終於心生退意。儘管無暇注意周圍的情況，但是經驗豐富的盜賊團長依然通過越來越少的戰鬥聲音，感覺到了情況不妙。
別看秦倫站在篷車上，既顯眼又騷包，但是還真沒有什麼攻擊能夠傷害到他。威力再大，速度再快的箭矢，如果在數百米之外就被人看破了軌跡，那麼這種攻擊還有什麼意義。
甘尼特斯的左眼、風元素親和、時鐘之眼、偵測光環，四種能力外加上戰鬥模型，讓秦倫建立起了一個立體型的防禦圈。
沖向他這個方向的襲擊者和黑斗篷，大部分都是剛踏入秦倫的內層防禦圈，就捂著穿透咽喉的精鐵長箭仆倒在地。在一百到一百五十米這個距離，襲擊者的屍體分佈成了一個弧形的環狀，好像一個死神劃出的死亡領域。
在這種限制下，精靈遊俠和獵手一般在四五箭之後，就不得不與襲擊者進行近戰。整個戰場上，除了高階精靈法師所在的區域，唯一能夠拒敵于百米之外的精靈獵手就只有秦倫一人。
說是盾牌，其實這種橡木盾也就是掏空了樹心的橡木樁而已。不過，橡樹的表層堅硬如鐵，防護比滲油的藤盾還要好，基本不怕一般的箭矢刀劍。
儘管隔著兩百多米，格雷姆依然能看到「蒼狼之爪」團長額頭滿布冷汗，臉上帶著見到鬼的驚駭之色。
即便是高階獵手的附魔箭矢也無法一箭射穿這種魔法護罩，不需要特地消耗魔力布置下兩層魔法罩。不過，格雷姆只看了兩眼這場戰鬥，便理解了施里芬的做法。
而弱點準星就不一樣了，本質屬於射擊單元測算的這個被動技能既沒有精力值消耗，也沒有冷卻時間，只是在使用時，需要填入環境和風力因素。這個對於有很高風系親和的秦倫來說，完全是小菜一碟。
「喝！」格雷姆的雙手大劍泛起濃烈的白芒，奮力向前一斬，一道巨大的半月形劍氣豎直斬向巨熊德魯伊。而他自己則借力一躍，拖著雙手大劍向後退去，眼角的餘光掃向兩側，觀察盜賊同伴們的戰況。
縱觀整個戰場，秦倫的殺戮效率幾乎是其他精靈遊俠和獵手的十倍以上，這倒不是他比那些資深的精靈遊俠和獵手厲害多少，而是他的獨特性造成的。
秦倫很務實，他不像某些騷包的精靈遊俠，射擊專門找敵人的眼睛，也不去攻擊可能佩戴了護心鏡或者破鐵片的敵人心臟，他的射擊點只有一個
盜賊們很有趣，他們在衝鋒時，哪怕提著圓盾，也會隨著胳膊的擺動，露出咽喉。而且他們很喜歡大聲吼叫，好像這樣能夠讓自己神靈護體。每當這種時候，秦倫都會微笑著將箭矢送進他們的大嘴，讓他們重新吞回自己兇狠的怪叫聲。
在距離納迦湖渡口不到百里的第六天下午，襲擊者們終於放棄了小打小鬧的騷擾。十余只盜賊團集結在一起，總數達到兩千人的強盜團伙，氣勢洶洶地朝著精靈遷移隊伍撲來。
秦倫沒有拒絕兩個精靈少年的自發行為，即使他並不需要他們的掩護。精靈獵手傳承的蘇醒，讓他的月光精靈血統的潛力得到了徹底開發。
到了兩百米處，時鐘之眼形成的感知線相當於某種無形的觸角。處於這個距離的敵人，秦倫甚至感覺自己可以伸手就觸摸到。
可惡！格雷姆暗自咒罵了一聲，卻又有些無可奈何。他面前高達四米有餘的巨熊可不是野獸，而是貨真價實的精靈德魯伊，而且等階似乎還不低。
造成這種獨特現象的原因有兩個，一個人秦倫精確的打擊選擇，在強大偵測能力的幫助下，他對來襲者的實力基本都能做到心中有數。他只攻擊那些低階和身手普通的盜賊，故意漏掉實力高強的襲擊者。
那些實力高強的襲擊者自然會有其他人解決，別忘記秦倫身邊還有一頭七階的暗影疾風豹，還有一個實力不俗的伊利斯汀。而滅掉大部分普通盜賊之後，甚至連附近的精靈遊俠也下意識地開始解決秦倫故意漏過來的少數強者。
秦倫扭頭四顧，打量起整個戰場的形式。然而，正當他轉頭看向自己右側的時候，突然心中一悸，警報大作，一股巨大的威脅感驟然浮上心頭。
他的腳下放著三個箭筒，其中一個箭筒已經變空，另外一個也只剩下了一半箭矢。居高臨下的開闊視野，精準的速射箭法，讓秦倫看起來猶如一台高效的殺戮機器，不斷噴射出死亡的箭矢。
被他殺掉的人類盜賊可基本都是普通傭兵，至於那個等級比較高的法師，他其實也只有牽制的力量，想要真正擊殺，恐怕要磨上好長一段時間。
當然，這樣的防護只夠防禦普通精靈的骨箭，高階遊俠和獵手的精鐵長箭，甚至附加了鬥氣的穿透箭是無論如何也擋不住的。
鮮血沿著稻田間的溝壑匯聚成細流，又慢慢滲入金色麥浪下的土壤，得到了滋養的金麥稻穀越發生機盎然，在晨風中發出沙沙的聲響，宛如在慶祝這場意外的「加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