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古惑群體》第四卷 本是同根生

第十五章 一場飯局

第四卷 本是同根生

第十五章 一場飯局

一直沉默不語的金良這時終於發話,喊了一聲好,說到,敖傑兄弟,這幾年不見酒量真是他媽見長啊,喝白酒跟喝礦泉水似的,手黑哥,你看敖傑喝的怎麼樣?
我執意不準備給手黑好氣,說到,手黑哥,今天兄弟們喝個酒你老說這事有什麼意思?我操,一個傻逼就讓你這麼興師動眾的拿出來說,你這又算是個什麼意思?那老西是個什麼東西,他要真是你親戚他還能去吉光那裡鬧事?再說了,不就給他弄醫院了么?別說我和吉光和你手黑大哥是兄弟,就是他老西在我和吉光不認識你的時候提你手黑大哥的名字,你以為我和吉光就不弄他了么?
之後的酒場終於正常,我認為這一天大家要說些什麼,但是這一天大家就像說好了一樣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喝酒,而且喝酒的程度加重,一杯一杯的喝酒。我記得這天晚上金良和我喝了至少三杯酒,還是和手黑的見面禮之後的三杯酒,喝完就往頭上倒,一滴也沒有剩下,再後來吉光問我,敖傑,你他媽跟金良喝酒的時候,到底說什麼了?
手黑挑起這件事之後我心裏也有點不舒服,說到,手黑哥,道理就是這個道理,道理說到底,也沒什麼道理,到最後還是那個叫幾把什麼老西的傻逼有問題,不他媽好好在東區待著,三更半夜跑到西區得瑟個逼。我估計他平時也總把你掛嘴邊,不知壞了你多少名聲臭了你多少回,這種小弟活該挨收拾。你不收拾我和吉光就替你收拾。我都覺得那天打的他輕了,說話還他媽能兜風,他以為他敞篷車呢?就該把他打成漏斗,把他嘴打稀碎。看他往後還敢滿嘴的牛逼。
這時我正陷於悲痛的悔恨中,恨不得撕爛自己的嘴。倘若手黑真的因為我這句話翻臉六親不認,這不就給吉光攤上大事了么?老驢這個台階來的正是時候,比電梯還他媽管用,我抓緊跑幾步下了樓梯,從身邊找了個茶水杯,小飛已經準備好白酒,嘩啦啦倒了一杯,我站起來,看著手黑還有點愣,說到,手黑哥,昨天那事到底吉光還是有錯,他今天沒來,這樣,你敖傑兄弟喝上兩杯先給你賠個不是,回頭再讓吉光親自找你負荊請罪。說完也沒等手黑髮話,三口並作兩口,皺著眉頭咬著牙,自己先弄下去一個。
我說這句話的時候小飛仍舊在低著頭吃冷盤,這時桌子上仍舊是冷盤,熱菜還沒來及上,小飛撿了個冷盤量比較大的菜一個勁埋頭苦吃。這個菜當然是老醋花生米。我和手黑爭論的時候小飛是一個花生豆一個花生豆的吃,這時我斜眼瞄他一眼發現他正一勺花生豆一勺花生豆的在吃,一盤子花生豆已經下去了半盤,看的我很心急,因為我也喜歡在喝酒的時候吃老醋花生米,要不是現在正忙著和手黑鬥嘴,我都恨不得把小飛的勺子奪下來,自己舀上一勺放嘴裏,然後邊嚼花生豆邊沖他怒吼一聲,我操,能不能別吃得這麼下作,能不能給我也留點。
我的第二杯,大家的第一杯喝下去之後,小飛繼續用他的右手拚命的握著我的腿,這時我的腿有些顫抖,也不知是因為酒精的作用還是情緒的作用,我的兩條腿一直在顫抖,這種顫抖,是小飛用他溫暖的手再上溫暖的撫摸,得以克制。
大刀這時也站起來,往一個茶水杯里到酒,邊到酒邊笑呵呵的看我,說到,來,敖傑,第二個賠罪酒我跟你一起喝。
我的第二杯酒,就這樣仰著脖子咽了下來,咽下去的一刻我有點想吐,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喝酒,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用命來喝酒。
雖然小飛吃花生豆的速度迅猛,但心思似乎也沒在這豆上,期間一直在桌子下面用他的腿碰我的腿,尤其是在我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小飛手腳並用,一隻手在端著勺子吃花生豆。一隻腿在碰我,另一隻手伸下去抓我的大腿,這要是個女人,此時我應該已經承受不住要去廁所換內褲。只是話如潑水,出去了就說不回來,誰也攔不住,說完我馬上就覺得舒服了,舒服完我就覺得後悔了,我覺得我說的這幾句話有問題,不光話有問題,說話的方式和態度也有問題,這讓大家很容易錯誤的理解了我最近的心理狀態,大家一定會認為,我操,敖傑現在跟著吉光,越來越牛逼了,誰他媽也不放在眼裡了,不光誰也不尿了,都變成看見誰都要解開褲腰帶尿了。
手黑說到這我真有點煩了,好好的酒還沒來及喝就先來了場嘴官司,這樣下去這酒喝不成辯論會也得喝成相聲大會。喝酒的時候,就怕抬杠。自己人喝酒就是喝酒,外面人喝酒就是談事,現在自己人喝酒變成了談事,還他媽有什麼意思?
手黑的嘴一直都很笨,只能跟個蛤蟆一樣在一邊氣呼呼的,自己給自己較勁,琢磨了半天,估計自己沒較過自己,越想越不爽,於是端了杯酒一飲而盡,梆的一下把酒杯拍到桌子上,聲音很大,說到,敖傑,你扯那淡我他媽一句也聽不進去,操,什麼叫我不收拾你和吉光替我收拾,我操吉光大爺的,就是他媽我不收拾也輪不上你們收拾吧?
這時我再次陷入悲痛的悔恨中,我剛才說的先喝上兩杯其實就是我平常說話的習慣用語,我喝一酒杯的時候,我也說先喝兩杯,喝一壺的時候,也說先喝兩杯,可見做人有風險,說話須謹慎,這五千年的大國可不是鬧著玩的。哪句話說不好就讓人給封貼了。
手黑自從上次被小貝劈的差點送了命之後脾氣也有所增長,其實算起來那次在BOX酒吧鬧事的時候吉光也沒有給手黑的面子,本來想談判了事,結果演變成一場大爭鬥,還把手黑牽扯進去,只是那次形勢緊迫,並且後來的形勢對鋼叔也很有利,手黑才忍住沒有發作,但是種子總會發芽,這次一個芝麻大的事手黑也拿出來說說,看來這顆種子這時已經長成了小樹苗,有茁壯成長的可能。
那一刻我的胃裡如同火焰在燃燒,那一刻我的意識幾乎處於一種恍惚的狀態,我醉眼朦朧的看著每一個人,他們都在忘情的喝酒,一杯一杯的喝酒,包括小飛,小飛從開始到最後只有隻言片語,在喝酒的方式上卻沒有絲毫的欠缺,但是我記得,他從我和手黑鬥嘴的那一刻開始,小飛的右手,就沒有從我的腿上離開過,我知道,小飛是害怕,還怕他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在某一刻,就突然的爆發了。
大刀說什麼都這杯酒里的時候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因為我看到了大刀眼睛里閃爍的淚光,這種淚光,比任何電視劇,比任何電影,比任何小說,比任何來源於生活卻又高於生活的東西來的都要真實。我看到大刀的眼淚,在舉起這一杯酒的時候,無聲的落了下來,我不知道這代表了什麼,同時,我也不想知道這代表了什麼。
大刀一動員,其他人都積極響應起來,分別往玻璃茶杯里倒酒,大刀站起來,總結性發言到,這麼多年過去,什麼事也經歷,話說多了無用,這樣,我們幹了這杯酒。什麼也不用說,什麼也別多說,就在這杯酒里,好么?
我喝下去的這一個口杯少說得有二兩,讓手黑一口氣喝下去都費勁。混的牛逼又比較能打的大哥普遍都比較容易原諒人,我喝完把杯子往頭上一翻,一滴未漏,我也問道,手黑哥,怎麼樣?
手黑這時早就把剛才我的話拋到了腦後,馬上和我站到同一戰線。說到,我操,牛逼,真牛逼。好兄弟,敖傑真是黑哥的好兄弟啊。
手黑被我說的一下黑了臉,怎麼著也是個響噹噹的大哥,論地位,我也就是個差著輩分的小弟,論場景,就相當於小紅在飯莊對我這麼講話,但是話又說回來,小紅在飯桌上對我這麼講話,我馬上可以給他辦住院手續,但是我在飯桌上對手黑這麼講話,手黑又能怎麼樣呢?前者是一個單位的,是上下級關係,後者這時已經是並列單位的,說好了是兄弟關係,說不好馬上就能沒關係。性質是決然不同的。
混的牛逼又比較能打的大哥普遍腦子都不那麼快,比如大刀大剛手黑這些人。像我這種混的不牛逼打架又不行的人大部分時間就只能用嘴,於是語速較快,這邊說完了手黑那邊還沒有聽完,但是除了金良以外桌子上的其他人臉色都已大變,老驢很快做出了反應,怒目瞪了我一眼,罵道,敖傑,你他媽吃槍葯了吧,大小王都分不清,怎麼跟手黑哥說話的?還不趕緊喝一個?
我說,吉光,我和金良喝酒的時候,到底什麼也沒說,就他媽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