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堂王妃》第二卷 廟堂風雲

第188章 嬌客到訪

第二卷 廟堂風雲

第188章 嬌客到訪

可是,她卻敲碎了她少女懷春的美夢,讓她回到現實中來。
田青梅又是羞愧又是憤怒更多的是傷心,待要離去,偏又捨不得,雙腳更是有自己的意識,牢牢地釘在原地,挪不動分毫。
可惜,她就是她,永遠也不可能變成田青梅。
「是的,我很喜歡你……」如玉嘆了口氣,執起她的手合在掌心,溫柔地輕撫:「但是,我不能娶你。」
田青梅猶不肯信,眨著眼睛,弱弱地反駁:「我不信!你沒耳洞,胸也是平的。」她是軍醫!軍中那麼多男人,她混在裏面,怎麼可能不被發覺?最重要的是,自己怎麼可能愛上一個女子?
「快說!」不給她思考的時間,田青龍惡狠狠地逼問。
見如玉探出身子,她立刻似受了驚的小兔掉頭就走。
花滿城向來把這裏當成自家後院,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從來也不曾著人通報,自然不會是他。
「你沒聽錯……」如玉苦笑,摘下帽子,抽走束髮的玉簪,任一頭烏黑的長發披下來:「我,是一名女子。」
他在罵她誒,居然還笑得出來?也太沒臉沒皮了吧!
如玉一驚,意識到不妥,漲紅了臉強調:「孫將軍並不知我是女兒身,他對我只有同袍之義……」
「龍兒,我們走!」田青梅不再看她,拉開門走出去。
「姓喬的,」田青龍卻不肯進門,仰起粉妝玉琢的臉蛋看著她,劈頭就問:「你到底喜不喜歡我姐,給句痛快話!」
「不必了……」田青梅心中酸苦,語中已帶了哭音。
「她怎麼說?」田青龍狐疑地回頭看一眼如玉,轉過身邁著小短腿追上去問:「你打算怎麼辦?你們到底有沒有商量出結果?」
「有什麼話,進來再說。」如玉心中有數,溫言相勸。
事實上,她僅憑著一時的熱血,鼓起勇氣來找她,心中卻殊無把握,對未來,更是全然沒底。一方面不願意委屈自己嫁不愛的男人,極力想爭取愛情;另一方面,卻也沒有大胆到跟他私奔的地步。
一句話,點醒了田青龍。他瞪著圓溜溜的眼睛,極不耐煩地逼問:「你還沒回我話呢,到底喜不喜歡我姐!」
「快去快去!」田青龍把她推進門,咣當一聲把門關上。
如玉避之不及,被她摸個正著,登時俏臉血紅,「呀」地一聲低叫,忙不迭地撥開她的手。
「客人?」如玉低喃著重複了一遍,偏頭想了想,臉上不覺微微變了色。
如玉微仰起頭看她,表情迷惘。
直到此時,她才恍然明白,顏嬸說有客人來訪時,眼神為何會如此古怪!
「喬某句句發自肺腑,絕無半字虛詞矯飾。」如玉幽幽一嘆:「若我身為男兒,蒙小姐垂青,闖刀山下火海也要娶小姐為妻……」
如玉低嘆一聲,暗暗做了決定,走過去牽了她的手。
如玉不說話,只溫婉沉靜地瞧著她。
如玉被罵得很無辜,沉默了一會,問:「田小公子到這來,相爺知道嗎?」
「田小姐,」如玉微微一笑,重又握住她的手,將她帶到桌邊,按在椅中坐下:「你勇敢,率直,活潑,聰明,我非常非常喜歡你。」
「呃?」如玉愣住。
她本來想問田青梅是否知情?想了想,覺得不妥,臨時改了口。
喜悅從眼中褪去,俏臉瞬間變得煞白:「因為孫逐流?」
「那……」田青梅咬了咬櫻唇,臉紅得似要滴出血來,雙手緊張地絞著衣帶,那句「帶我走,離開京城。」終究是不敢說出來。
如玉神色鎮定,熟練地挽起發,重新將簪子插入,再把帽子戴上:「戴罪之身,何敢欺瞞小姐?」
「有客人來了。」
生恐越描越黑,如玉不敢辯解,望著她,苦笑。
如玉駭了一跳,三步並做兩步走到門邊,拉開門一瞧——門後站著一抹纖細的身影,一襲翠色鶴氅將她從頭到腳包得嚴嚴實實,只餘一雙黑如點漆的眼睛在暮色里,楚楚可憐。
話雖這麼說,臉上表情到底和緩了許多。
他們,會幸福的吧?
田青龍極為不滿,小嘴一張,嘰哩呱啦數落了一大堆:「說實話,逐流哥哥比你強了一百倍!我真不知道大姐到底看上你哪一點?酸不拉嘰,扭扭捏捏,沒半點男兒氣概!」
「進來坐。」如玉笑了笑,側身示意他進來。
「呸!」田青龍朝地上啐了一口:「本公子沒吃過點心嗎?」
田青梅不理他,低頭疾走,眼底有淚痕一閃而過。
有時候,她真希望,自己可以象她一樣,坦誠地面對自己的感情,率直地說出心中的感覺,勇敢地追求自己的幸福。
「巧言令色……」田青梅不屑地撇唇,待意識到她說了什麼,似被雷劈中,猛地一震,驀地轉過身來,錯愕地瞪著如玉:「你,你說什麼?」
「無所謂……」如玉輕聲道:「我是真心喜歡田小姐,希望你和逐流可以幸福快樂一輩子。」
她這一生已註定得不到幸福,不能再因為她,讓田青梅和孫逐流的生活蒙上陰影。
如玉微微偏過頭來看她,神色溫柔:「我何必騙你?」
所以,她這次來,與其說是要一個結果,倒不如說是來圓一個夢。
「哎呀!」田青龍急得直跺腳:「大姐,你不是有好多話要跟喬大哥說嗎?快進去,我給你們望風!」
「對不起……」如玉又羞又怯,慚愧地垂下頭。
田青梅被她看得一陣臊熱,也不知從哪來的力氣,猛地站了起來,衝到她身前,不由分說就往她胸口摸去——觸手綿軟如絮,不禁倒抽一口冷氣。
「田小公子?」如玉愕然地瞠圓了眼睛,卻,悄悄鬆了口氣。
「喬彥,你給我滾出來!」顏嬸還未來得及回話,一道矮小的身子隨著稚嫩而蠻橫的童音躥到了她的跟前。
奇怪了,明明知道她是個女子,為何還這麼心酸,這麼心痛?
她怎麼得罪他啦?來勢洶洶,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龍兒!」田青梅羞臊之極,提高了聲音喝叱。
「哼!」田青龍鼓著腮幫氣呼呼地瞪著她:「不然,你以為是誰?」
「大人,有客人來訪。」顏嬸輕敲房門后,推門而入,臉上表情很奇特。
夜幕初臨,庭院的樹木花草還沒有褪完落日的餘輝,有風兒拂過樹梢,發出簌簌的聲響,積雪碎屑似的紛紛揚揚地飄下來。
新年第一天,這是唱的哪一出?
「算了,別為難喬大人了……」一個羞怯的,象線一般微弱的聲音細細地響起。
如玉默默地站在院中,任暮色褪去,黑夜將她籠罩。
「田小姐,請坐。」
如玉暗暗嘆息,放柔了聲音道:「田小姐,天寒地凍,院中風大,進來喝杯熱茶,暖暖身子吧。」
「你倒是很關心孫大哥。」田青梅冷笑。
「這……」如玉蹙起眉尖,顯得左右為難。
如玉好脾氣地笑了:「田小公子教訓得是。」
「田小公子……」如玉神色尷尬。
「我,真是有眼無珠……」田青梅明白過來似的,羞憤得顫抖了起來,漂亮的臉上,顯出震驚且憤怒的表情,直直地瞪著如玉,咬死了下唇:「你,就不怕我告發你?」
田青梅輕咬唇瓣,並不吭聲。
對著如玉,心思複雜而多變:既恨她的隱瞞,害自己錯付一片芳心;又不得不感激她冒死對自己和盤托出真相。
「你還好意思笑?」田青龍氣得跳起來。
「居然,」田青梅呆若木雞,踉蹌著退了一步:「真的是女人?」
田青梅輕哼一聲:「你不是他,怎知他心裏怎麼想?」
「不,不,這不可能!」田青梅不敢置信,往後退了兩步,腳下一軟,咣地一聲靠在了門板上。
「逐流哥哥的花轎就要上門了,你還害什麼羞?」田青龍跑過去,死拖活拽地把她往這邊推,老氣橫秋地教訓:「錯過了今天,可再沒機會了!到時後悔一輩子,我可不管!」
若是孫逐流,顏嬸不會稱為客人;楚臨風絕不會主動登門,而爹……她拉都不肯進門,除了柳青娘之外,她還真想不出這位不速之客會是誰?
「真,真的?」這話顯然大出田青梅所料,她愕然地抬起頭,粉面含羞,驚疑不定地看著她。
如玉坐在窗下,膝上擺著一本書,燭光搖曳,淡淡的葯香飄浮在空中。
田青梅不料她如此大胆,一驚,條件反射地把手縮了回去。
「田小姐?」如玉實在太過驚訝,忍不住脫口喚道。
「逐流的確是個優秀的男子,他才華橫溢,風趣幽默,最難得的是沒有驕奢之氣。」如玉眼光溫和清潤,平淡的語氣里,不難聽出隱隱的驕傲和信賴:「我相信,他絕不會辱沒田小姐,一定可以帶給小姐幸福……」
「這麼快就走了?」田青龍跳起來。
田青梅滿面通紅,手足無措地站在門邊,可憐兮兮地瞅著如玉,眼淚不停地在眼眶中打轉,搖搖欲墜。
事實上,遠不止是喜歡,還很羡慕。
「顏嬸,拿點點心上來。」如玉定了定神,柔聲吩咐。
「夠了!」田青梅又氣又惱,尖聲打斷她,用力推開如玉,拎起裙擺往外沖:「不喜歡我就算了,何必虛詞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