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塵埃之路
第117章 內幕
現在這種情況，也已經不允許他置身事外。
走上長長的樓梯，這個位面空間在法師面前顯出了真容。
第一眼掃視得到的印象，這是某種很精深的研究筆記。
或是一個高段的位面法術，或是某件魔法器具。
潘尼臉皮連續抽搐了幾下。
似乎是利用某種方式，把一個半位面鑲嵌在了主位面上。
潘尼頓時感覺到深深的莫名其妙與不知所措。
似乎也容不得他拒絕。
潘尼摒除了雜念，翻閱著那些書卷，一邊思考，一邊喃喃自語。
「這樣？」潘尼眉心深鎖。
這回可不是偷偷摸摸地陰人，而是扯起旗幟擺明車馬的正面對抗。
師長剽竊弟子的研究成果，在塞爾也稱得上是夠檔次的醜聞。
潘尼心裏一陣不舒服，可以想見，做了這件事情之後，就等於與瑞姆家族成了敵人。
「你不是需要一個拿得出手的研究成果去參与競選嗎？」奧瑟亞翻動著書卷，如此說道。
「我明白了。」潘尼無語之間，也只能點頭：「奧瑟亞大人。」
奧瑟亞從書箱中搬出兩大堆書卷，粗粗一看，大概有幾十卷的樣子，她把這些書卷搬到一旁的桌子上，轉頭輕輕看了一眼因為她的問話面帶窘迫的後輩：「唔，看來詢問了你不想回答的問題。」
一張光鮮的檯子下面，彼此下著黑手，手腕高明者取得勝利，失敗者帶著一身傷痕忍氣吞聲默默收斂爪牙，如此而已。
「可是……」潘尼皺了皺眉。
奧瑟亞帶著他進入了一間擺著許多書架的房間
轉而心裏生出一種渺小的感覺，在如此強大浩瀚的力量面前，他終究是個小人物而已。
而且如果這是真的，奧瑟亞的丈夫死因也充滿了蹊蹺。
好吧，想想這位高階導師與詹華士那種有些奇特的態度，知道潘尼和希柯爾的關係不足為奇，但是她怎麼連這麼私密的事情都知道？
事已至此，弗拉斯和瑞姆因為達倫摩爾的競選針鋒相對，上層之間的敵對，蔓延到下層也是遲早的事情。
說到底，通過合法方式取得公正，在塞爾是一件挺困難的事情，哪怕你是高階環之導師。
以潘尼目前的水準，也就只能看看。
「可以說是這樣。」她的臉上忽然出現疲憊的神色，手輕輕地撫摸著落著灰塵的書卷，仰視著散放著奧術光輝的天棚，用追憶的語氣說道：「這是我丈夫的遺物，他是個天才，和你一樣的天才……」
無論哪一種，涉及到的法術成分，最低階的都在第七層魔網上面。
這句話引申進去的含義讓潘尼大為愕然，瞠目結舌之下，半天說不出話來。
在薩諾芬呆了短短不過幾天時候，通過對這場「競選」的所見所聞，潘尼對紅袍法師會內部的政治風氣，有了一個直觀而深刻的印象。
憑著這些東西，就可以抗衡影鋼魔像？
「小？」一個怪異的笑容出現在奧瑟亞的臉
「和希柯爾一樣，叫我姨媽就可以了。」奧瑟亞翻著落滿灰塵的書卷，表情很平靜。
很顯然，不管是不是趕鴨子上架，這都是他必須要做的事情了。
他低頭看著那一堆資料，開始不自覺地頭暈。
果然比想象的還要近得多。
經常與來自不同位面的存在打交道，偶爾也要借用位面的規則進行旅行，精通咒法系的召喚師們對位面的熟悉通常都在其他類型施法者之上。
首先，怎麼應付這個玩意，就是個巨大的難題。
「大人……呃，姨媽，這是什麼？」
雖然同時他在弗拉斯，尤其是奧瑟亞和嘉斯蒂瑞這一系人裏面，會因為這件事情獲得更深厚的歸屬感，不過想起來又多了一家權大勢大的敵人，他就感到頭疼。
這可真是一種驚世駭俗的說法。
終於明白了詹華士在集會上把自己推出來的原因，潘尼恍然大悟之餘，也皺了皺眉頭：「可是，既然有這些東西，為什麼……」他疑惑地看著奧瑟亞：「我們可以讓自己家族的人參與競選……」
「那個位置要平衡各個勢力的利益，太浪費精力了。對於我們而言，鑽研奧法才是最重要的，你要記住！不要讓權勢利益分散了你的精力！」
沉默之中，只聽見高等環之導師翻著那一大堆蒙塵書捲髮出的沙沙聲，潘尼大著膽子湊近過去，略
古代帝國最高端的構裝技術之一。
從奧瑟亞的聲音中聽出几絲不善的語氣，潘尼皺了皺眉：「這麼說，那門技術是瑞姆家族從我們這裏剽竊去的？」
「那麼吃驚做什麼？這種手段在法師會裡面很常見。」奧瑟亞淡淡地說道：「或者你以為影鋼魔像這門技術，真的就是德爾松帕亞那個蠢貨自行研究出來的？」
「呃……」短暫的錯愕之後，潘尼終於搞清楚這個人與自己的關係。
可不是隨隨便便什麼貨色都能應付得了的。
他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不過沒有切實到足以一發擊倒對方的證據，受害者也沒什麼好辦法，尤其是在受害者已經死了的情況下。
她用柔和的視線掃視了一眼傾聽的後輩。
「這些魔像資料裏面，大多數無法與影鋼魔像匹敵，不過勉強可以拿來應付一下的，倒也有幾種型號。」奧瑟亞沉吟著說道：「如果能夠表現出讓人眼前一亮的價值，再配合著弄一些檯面下的手段，也許就能讓瑞姆的人無功而返。」
「幫手？」潘尼皺了皺眉。
「實際上，說影鋼魔像是德爾松帕亞的原創，這裏的研究資料，足夠讓他抬不起頭來了。」這位端莊的高等導師忽然笑了起來：「這些卷冊裏面記錄了八十幾種魔像的製作方法和運作原理。影鋼魔像只是其中之一而已，不過，早在幾年前，就被瑞姆家族的人拿走了。現在被他們拿出來參与評選，他們真的以為，當年
事實上，雖然許多紅袍法師熱衷權勢帶來的利益，然而鑽研奧術始終是首位。
不過到了這個地步，想那些事情也是多餘。
潘尼的臉皮抽搐了一下。
「不不不……家族連我在內只有十個高等環之導師，本職工作已經很忙了，都不太願意去坐那個位置，法師都是些自私的傢伙。」奧瑟亞搖了搖頭。
條件越發地完備了。
這句內容詭異的話語立刻讓潘尼全身石化。
「所以，其實是我讓詹華士向三席大人提議的。」奧瑟亞表情嚴肅了起來：「親愛的潘尼，我不希望那個人用我丈夫的心血為自己攫取利益。」
「這一條的真實性你不必疑惑，因為德爾松帕亞就是我丈夫的導師。」奧瑟亞諷刺地冷笑一聲：「他的七環奧術是使用祈願術捲軸強行提升上去的，除了會耍些心眼之外在奧術造詣方面乏善可陳，只是一個欺世盜名的傢伙而已。」
魔像工藝倒是沒什麼問題，問題是，製造魔像需要幾個魔法，但是……都是他沒有力量施展的。
這可不是一般的作弊了。
面對敵人，他可以毫無畏懼，不過一個長輩用「今天你吃了么？」這樣的語氣詢問這樣私密的話題，讓他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們會提供給你幫助……包括那幾個魔法。」奧瑟亞知道潘尼在想什麼：「還有那些材料，你只需要盡你所能去做就好了……還有，我會給你一批幫手，希望能夠幫上你的忙。」
一個高等環之導師，能
當然，如果一個法師被認定前景有限，或是出於某些特別的目的，一心鑽營權勢，也是比較常見的事情。
潘尼心中一凜，低下了頭。
也就不需要奇怪，為什麼奧瑟亞言語間會有如此巨大的怨氣。
「所以說，你不要把她當成小孩子看待。」奧瑟亞嘆了口氣：「我知道你是這麼想的，但你應該清楚，她是你的妻子。」
以後他的名字，大概就會出現在瑞姆的黑名單上了。
經過大量來自源海信息的洗禮，潘尼對奧術運作原理有了一種超乎尋常的本能認知，雖然他無法用語言描述這種感知力的運作原理，但是透過清晰可見的魔法源線脈絡，他不多時就察覺出了這個半位面的運作方式。
潘尼忽然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
「呃？」
「影鋼魔像……」
「很……抱歉。」法師尷尬地擦了一下額角的汗珠：「她的年紀還小……」
「可是你知道，在研究奧術的過程中，隨時可能會遭遇各種各樣的致命危險。」奧瑟亞嘆息一聲：「許多時候，祈願術和復生術也救不活奧術實驗中崩潰的生命。那天，我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來晚了一步，這些資料只取回了一部分，另外一部分，我一直在尋找，但我真的沒想到，瑞姆那些人居然這樣迫不及待，現在就把事情露了出來。」
潘尼目瞪口呆，如果是真的，那就太驚人了。
潘尼的心情立刻嚴肅了起來。
這麼說，倒是盧森迪爾自己湊了過來，正好迎合了弗拉斯的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