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塵埃之路
第120章 展現
「自然之力，有趣的想法。」
不過他有信心！
這個戒指上固定了及其高等的位面法術。
儘管在眾目睽睽之下，他的手心已經沁出了汗水。
他的臉上仍是那副嘲諷的樣子，不過卻比初始的時候更深了幾分。
法師們看著這位年輕的代言人，如果潘尼拿出的東西不能令人感到驚艷，那麼結果也就不會出現意外了。
鬥爭、陰謀、權勢、力量，每一個活躍在塞爾政壇上的紅袍法師，人生中都不可缺少這些東西，作為一名合格的塞爾人，德爾松帕亞沉迷其中。
不過德爾松帕亞的高調張揚對比弗拉斯的沉默，大多數紅袍法師都早早地有了傾向性的判斷。
尼茲·奧德西隆嘴巴一張，點燃的煙斗掉落在了地上，散落出幾點煙灰。
周圍五六尺高的人在這個巨大的機械體審判彷彿貓狗一般渺小，即使是那個浮在半空中的影鋼魔像，也不過剛剛到達它的腰部。
是一條位面通道。
與奧術的領域之中，實踐永遠比理論重要，所以他們更期待看到成品。
「這樣一隻怪物，應該可以輕鬆屠殺上千人的軍隊吧。」嘆息聲從一位法師口中傳出來。
他抬了抬手，這隻影鋼魔像就在評審台前起舞，它的身軀忽而隱藏在陰影中，雖然在日光下效果並不好，但也顯出了這種能力，又忽然以極快的速度左右晃動，爪刃一探，就深深地陷入了大理岩質的地面。
在塞爾生存了如此多年，他或許沒有特別高的奧術造詣，但他很有自知之明。
觀眾們不停地發出讚歎。
被數百道震驚目光洗禮著，德爾松帕亞的臉上，終於出現了得意的笑容。
這位大法師長相讓人不敢恭維，因為線條剛硬的眼眶和微微有些漏風的唇齒加上上翻的鼻孔，讓他即使在面無表情的時候，看上去也充滿了諷刺意味。
「它……它好大！」觀眾席上，大
潘尼撫摸了一把這隻巨獸冰涼的軀殼，看了一眼呆若木雞的德爾松帕亞，心情再次變得放鬆了。
這確實是了不起的成就，因為這種魔像至今沒有一個完好可供研究的樣本，出沒于各類遺迹古墓中的影鋼魔像，在寄生的元素靈魂枯竭或是遭遇不可抗力破壞之時，都會自我消抹掉身上大部分魔法痕迹，所以後世的研究者，就只有憑空去揣測它的原理。
嗡！
雖然早已知道了德爾松帕亞將以影鋼魔像技術參加評選，不過到了現在，兩方的人才把設計圖以及文案交上去，單單是影鋼魔像的設計圖，書卷就達到了半人高的一疊，如此長篇大論，即使是巫妖想要解讀，也要花上很長的時間。
這說明了這個傢伙貨真價實，並非一個空殼子。
轟隆！
一道強光過後，一個巨大的物體出現在了露天大廳正中！
然而這樣的光芒卻出現在了薩扎哈總督身旁的老法師眼睛里，他微微抬起頭，帶著磷火的幽碧色目光在那巨大機器人身上上上下下的掃量著，越來越亮。
然而震撼著在場法師的不僅僅只有這一個原因。
觀眾席上發出一陣驚呼，幾乎所有參觀的法師都睜大了眼睛。
這個魔像是漂浮在半空中的，移動時候聲音輕微，任何在古代帝國陵寢與遺迹之中探索的冒險者，往往都在這種近乎寂靜之中，喪生於突然出現在背後的幽暗刀刃之下。
這隻影鋼魔像不是一般的嚇人。
會廳裏面，五百多名來自塞爾各地的中高等法師的目光，投注在了這個裂開的位面通道上。
剽竊？一切只是手段……
因為超越了中型的元素生物，自我意識已經變得相當之明確，不可能再像低階元素體那樣容易控制，唯命是從
「啊～」評審席正中，主持評審會的巫妖張了張乾枯的下巴頦，聲音不知從那個角落的魔法裝置中放了出來，打破了這一片寂靜，他似乎還保持著一些人類的語言習慣，在一個語氣助詞之後，停頓了一下，才揮了揮乾枯的爪子：「那麼現在就開始吧，帕亞，你可以展示一下你的成果。」
「十分榮幸得到您的誇讚。」高等環之導師行禮道。
他搖了搖頭，想要判斷出這位的想法與心情，本來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個接近五十尺高的巨大機械體出現在了會場中心，地面上的大理石板紛紛開裂。
以他的天分，在奧術這方面不太可能更進一步了，剩餘有限的時間，都投入了對權柄的追求之中。
這個影鋼魔像，居然高達二十英尺！
「哦，這樣一個低階的後輩，竟然也有膽量對我如此凝視，難道他不覺得逾越么？」德爾松帕亞皺了皺眉，感到有些不悅。
所以一些關鍵的步驟，必須請更高等的大法師幫忙。
「這這這……」一個高等環之導師結巴著說道：「這隻有大型元素靈魂才能驅動，瑞姆出血本了嗎？」
薩扎斯坦依舊瞌睡般地半眯著老眼，張了張嘴，吐出一口氣來。
「唔，果然是了不起的造物，這已經不僅僅是技術的複原了。」巫妖一邊說著，一邊扶回有點脫落的下頜骨：「涉及到原物品的改造，擴展，是比複原更高層的奧秘，德爾松，你和你的家族確實讓我大開眼界。」
潘尼深深吸了一口氣，這個巨大的影鋼魔像，確實考驗到了他的神經。
德爾松帕亞表情正肅地朝評審會行了一禮，伸手在虛空中一揭，他手指上的戒指就散放出一道光亮，好像拉開幕布一樣，將空白處的背景扯開，露出一片空
一聲並不很明朗的風聲，一個渾身黝黑的機械構裝體就出現在了德爾松帕亞身旁，這件渾身由黑色金屬組成的構裝體擁有著流線型的消瘦形體，光線照上金屬表面那些複雜的魔法銘文，好像被一股力量反射扭曲，這使它看起來好像通體包裹著一層幽暗的光影，介於虛實之間，似乎隨時可能在這個界域中消失。
這一刻，他享受著所有人的驚嘆。
他朝身後的奧瑟亞點了點頭，女性高階環之導師閉上眼睛，短暫地詠唱了一陣咒語。
提方特洛彭斯點了點頭：「那好吧，讓我們拭目以待。」
失落了幾千年的技術，在這一刻真實地重現了。
這麼一隻怪物，確實已經是構裝技術的高峰了。
不過，能夠從理論上複原出這種魔像技術，也已經是非常了不起的一件事情了。
安克特林蘇爾一副老年痴獃的表情，磷火的光芒都已消失不見。
「唔，我想一定會給你一個驚喜。」一個微笑出現在安德雷亞的臉上，同樣的微笑也在瑞姆的大法師臉上浮現。
製作頂級魔像，所需的一些奧術成分深入到魔網第九環，是七、八階的高等環之導師力所不能及的。
「那麼……」巫妖的目光落在了右邊的潘尼·西恩身上。
老總督細細地觀察了這個老法師一陣，過了好久，仍然看不出來薩扎斯坦的情緒。
所有人的視線，都被一個超大型的影子阻擋了一下，一瞬間，視野狹小了幾分，會場原本寬大的空間，彷彿也不那麼寬敞了。
尼茲·奧德西隆瞥了一眼安克特林蘇爾，鼻腔裏面哼了一聲，很顯然，他現在心裏有些不爽。
同樣落在這個年輕紅袍身上的，還有觀眾席上那數百道視線。
那略帶粗糙的金屬表面反射出一片片耀眼的光澤，倒映著一片鴉雀無聲的觀眾們的眼睛里，每一雙都瞪到幾乎凸出眼眶。
「這是影鋼魔
並非因為他們看出了這台怪物技術多麼高超，而是一種對巨大物對人類造成的本能刺激，比如活人見到巨龍時的震撼。
周圍的法師也是一片震驚莫名的樣子，就連尼茲·奧德西隆也是瞠目結舌。
看台上，無論大法師，高階環之導師，環之導師紛紛因為這個巨大怪物的出現，而進入了木然獃滯的狀態。
坐在繆爾斯坦圖斯旁邊的老法師眯著眼睛，靜靜地盯著評審台下右邊站立的少年法師，而他注視的對象，目光卻落在另一邊的德爾松帕亞的臉上。
這是真正的影鋼魔像。
他心裏有著足夠的勇氣，也必須有勇氣。
潘尼倒是沒什麼別的想法，他現在代言著一位和對方地位不相上下的高等環之導師，弗拉斯家族的力量站在他的背後。
評審席上的五位大法師里，提方特洛彭斯看著這隻巨大的影鋼怪物，嘴角的笑為他這張嘲諷臉添了幾分姿色，而安德雷亞·弗拉斯的表情也變得有些凝重了。
潘尼能夠認得出來。
在所有的底牌都沒揭開之前，一切都只能憑空揣測。
「不過，不知道你們這回拿出的技術又是什麼呢？」提方特洛彭斯似乎也有些好奇：「似乎……一直到昨天為止，你們才拿出一個確定的方案……」
他聽到安德雷亞的詢問，眉尖一挑，臉上的嘲諷表情似乎更濃了：「哦，是的，要不然，他自己可沒有能力做出這種東西。」
在如此簡短的評選之中，當然是沒有那麼多時間給評委們慢慢審稿的。
潘尼的眼睛，也專註地注視著那裡，那片空洞之中，浮出一片幽暗的反光。
它橢球形的腦袋前端鑲嵌著一顆眼睛般的黑色寶石，人形的上半身有著兩條手臂，手臂尖端，是鋒銳的刀爪，下半身則徹底深藏在黑暗之內，只
能夠把這樣一個元素體剝離靈魂禁錮到構裝體內，技術難度高的不是一星半點，何況大型元素體，本來就很難作為魔像的動力。
這是一個從異位面召喚特定物品的法術。
換言之，這就是一張典型的嘲諷臉。
「聽說，他們製造出的影鋼魔像樣品，可是羅伯斯·瑞姆大人出手特製的精品。」看台上，布瓦爾大法師安克特·林蘇爾不緊不慢地說著，似乎是自語，不過旁邊的人都知道，他是說給另外一邊的大法師聽的：「弗拉斯能拿出什麼來我不知道，不過我還記得他們家族的那些核心技術裏面，能觸到這個層次的很少，希望他們不會輸了本錢，又什麼也沒撈到。」
粗壯略帶臃腫的巨大方形身軀，和巨大的雙臂，展示出巨大的力量。
「喔～據說帕亞閣下設計成功之後，曾經找到貴家族內的羅伯斯先生親自出手製作？」評審席上的安德雷亞·弗拉斯做出一副故作好奇地樣子，詢問著那位一直面帶譏誚的咒法系大法師提方特洛彭斯。
尼茲·奧德西隆連續冷笑了幾聲，不予理會，從袋子中取出一個煙斗，裝些精緻的煙絲點燃，深深地吸了一口。
法師們都是高素質人才，塞爾的紅袍法師亦同，所以評選正式開場之後，氣氛一直很安靜。幾秒鐘之間沒有人說話，會場又變得高度沉默。
因為好奇，四周的席位上發出一陣陣屏氣時的吸氣聲。
這台怪物有足足有四個成年男子那麼高！
「哦，我想二位都已經準備好了……那我就不廢話了。」半徑三十多碼的圓形露天的大會堂里，那個身著盛裝的巫妖坐在正中的評審席上，翻動著眼前的一疊資料，那一雙眼睛里中釋放的磷火光芒照在羊皮紙張上，上面的信息順著巫妖特有的視覺進入了他的靈魂。
所以超大型魔像的成本是尋常體積魔像的數倍乃至數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