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塵埃之路
第122章 勝利
廉價，高效，實用！
旁邊一陣低沉嘶啞的笑聲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側目相望，見到薩扎斯坦的目光一直集中在那個少年法師身上。
不僅僅是陣容傾向的問題，這位大法師已經被巨神兵折服了。
在場的法師紛紛點頭。
按照他的預計，本來是影鋼魔像一亮相，評比立刻毫無懸念，哪裡想得到會出現巨神兵這樣的怪物？
這本來就是一件極為了不起的事情。
不只是科恩菲爾斯，觀眾台上的幾個高等法師也紛紛點頭，這個東西意義一目了然，必須要保密。
評審台上，科恩菲爾斯骷髏眼眶中的磷火長時間保持著平靜燃燒的形態，骷髏手指輕輕叩擊著桌面，似乎是在深思。
隨著潘尼敘述深入，德爾松帕亞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這顯然是他留作紀念的一些生前的語言習慣。
安德雷亞心裏大為舒坦，他嘴上客套著，卻始終留出一部分精力，落在不遠處的潘尼身上。
作為紅袍法師會中規模最大、人數最多的魔法學派，塑能系一共有六位大法師，雖然是末席，聽起來不起眼，但即使他列席末座，也是個貨真價實的大法師。
科恩菲爾斯拿出一根羽毛筆，一面在一個小本子上記錄著什麼，一面開口……
眾多法師紛紛點了點頭，不得不說，潘尼的話十分討巧，讓他們感到很舒服。
有些組織或國度或許擁有與席位議會、八大首席不相上下的頂端施法者，比如卡林杉的糾纏印記和重現費倫不久的陰魂城，不過他們的中端低端力量與塞爾比起來規模堪稱可憐。
他暗暗搖了搖頭。
他們最多只會相信這是弗拉斯家族新開發的高等技術。
這很符合塞爾的奧術理念啊！
另外一些以魔法知名的組織，比如哈魯阿和銀月聯盟、深水城，但是論及規模，也都和紅袍法師會相差太遠。
這麼一種巨型怪物如果真的投入戰爭，破壞力不亞於純肉體的巨龍。
和巨龍相比？！
不過無論是實際性能還是後來的辯論，瑞姆都可以用一敗塗地這個詞語來形容。
觀眾台上的一眾法師開始交頭接耳。
許多法師都被這個說法嚇了一跳，不過想了一想，也就變得釋然了。
「這台巨神兵在製造的時候，由一位大師幫助，使用了幾個大型的變化法術。」潘尼攤了攤手：「不過
沒有人質疑潘尼語言的真實性。
聽到這樣的話，除了一些偏向十分明顯、或是對這種奧術機械雜燴技術不感冒的法師之外，大多數法師都點了點頭。
受了後輩的吹捧，這群紅袍再看巨神兵，心中的傾向更明顯了，雖然他們無權決定評審會的意見，但是這種氣氛，卻給予德爾松帕亞和提方特洛彭斯巨大的心理壓力。
聽到這些話語，許多法師眉心深鎖了起來，開始有些明白了潘尼的意圖。
人們會敬畏一種高不可攀的神秘力量，但是一旦有人告訴他們：這種力量你們也能擁有，他們自然會心生這種感覺。
已經有了結論，就沒有必要再浪費時間了。
費倫上規模最大的法師團體，沒有之一！
這玩意和一般巨龍的體型也差不多了。
「當然有，大人。」潘尼·西恩微微組織了一下言詞，流暢的言語從口中響亮地一詞一詞吐出：「首先，我也要承認，影鋼魔像是了不起的尖端技術，但我並不認為，巨神兵與之相比，價值會有所遜色！」
塞爾常年處在內鬥外戰的環境里，這個國家所有統治者，對於有關戰爭的信息極其敏感。
近在咫尺的權柄與榮耀，失之交臂。
許多法師啞然失笑。
但是德爾松帕亞也沒辦法。
奧瑟亞的眼睛里和潘尼的心裏同時閃爍過一線鄙夷。
唔？
提方特洛彭斯和德爾松帕亞臉上同時出現冷笑，不過心情仍然凝重。
「等一下！！！」
潘尼笑了笑：「何況我們可以用巨神兵配合法師進行戰鬥，讓法師去對付那些可能損傷到巨神兵的危險法術，比起魔法師，哪個國度敢十分篤定地認為自己能和塞爾抗衡呢？」
巫妖音調低沉但是聲音明亮的話語鑽進了潘尼和德爾松帕亞的耳朵。
老總督咀嚼了一下薩扎斯坦的話語，抬頭看著潘尼，良久，也皺起了眉頭。
他甚至有點後悔了，早知道了這巨神兵的設計，弗拉斯家族肯定不會將它拿出來參与競
畢竟這個坐在總督身邊的老頭太不起眼了。
更加讓他感到火上澆油的是，評審團中的另一個巫妖，來自奧德西隆家族的塑能系末席米爾隆開口說話了。
眾多法師的議論和爭辯傳進提方特洛彭斯的耳朵里，他已經看到旁邊的科恩菲爾斯開始點頭了，心裏大感不妙。
「你們介紹一下各自技術的優越點吧。」他用骷髏手指了指兩人：「你們認為，你們的東西有什麼優點，值得紅袍法師會將達倫摩爾的主席位置交給你或你代言的人。」
他皺了皺眉，但沒有說話，良久，這個老巫妖停止了笑聲，他吐了口氣，轉向老總督：「繆爾，這個孩子前途無量。」
觀眾席上，繆爾斯坦圖斯兩撮白眉毛緊緊地扭曲了起來，良久，他微微地嘆了口氣。
「前途無量？」老總督還未答話，薩扎斯坦的身影晃動了一下，就在座位上消失了，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塵埃即將落定！
他將昂首接受屬於自己的勝利。
當然，沒有人知道這件神兵是出於一個四階後輩之手。
與之映襯，是德爾松帕亞臉上的灰敗失色。
它絕對有資格作為一個宗族的核心技術。
汗水出現在他的手心，他露出一絲縫隙的眼瞼中不斷釋放著陰暗的氣息，一向殭屍般木無表情的臉變得扭曲。
相對的，他們對影鋼魔像，就生出幾分疏遠。
這句話一出，全場一片嘩然，這是典型的自曝其短，這些法師看著潘尼，表情均是疑惑不解，他們大都不淺薄，並不因此而生出輕視的念頭，而只是覺得奇怪。
眾人的目光挪向評審台，落在了發言的提方特洛彭斯臉上。
評審台上幾個評審一愣，然後紛紛點頭，這確實是個不容迴避的問題，機械生物的性質和構裝生物不太一樣。
提方特洛彭斯表情一僵。周圍因為這位大法師的話心中產生質疑的人聽到這句話，大部分也搖了搖腦袋。
瑞姆家族的人大多精於買賣，很懂得宣傳技巧，聽到德爾松帕亞如此說，評審台上的大法師提方特洛彭斯眼中閃過一線不滿。
許多法師打個冷戰，與一大群巨龍般的機械怪物作戰，這簡直就是所有敵人的噩夢。
這個後輩前途無量，是個百年難遇的人才，必須重點照顧。
說罷，他還
任何技術都有缺陷，忽略這個機械人的優勢，專一針對短板進行攻擊，確實是不客觀的。
他這樣想著的時候，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
所有人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到了潘尼身上。
「大人，試問有什麼樣的機械體可以對付具有針對性的高階法術呢？」潘尼說道：「即使是魔像，面對力場法術和解離法術，恐怕也是一樣的束手無策吧。」
「而且，如果時間充裕，我們可以用更廉價的魔化金屬製造巨神兵的身軀，進一步削減造價成本。諸位大人，一個六階的法師就能主導製造的巨型兵器，一旦投入軍事用途，會是什麼樣子！」
或許他有別的話要說。
這句簡短的話語在身畔響起，話還沒出口的巫妖手中的筆記頓時停下了。
而且造價低廉，製作簡單，如果成群地出現在戰場上面……
「不錯，菲爾斯閣下，比起奧術，我們更應該從應用方面考慮。」米爾隆幫腔道：「低廉的造價和淺顯的魔法成分，能夠達到這樣的效果，這本身就是技術高明的一種體現，而且更符合我們紅袍法師的觀念。」
無論這個技術多麼粗糙，誰都改寫不了的事實是：這個重量以噸計算，高達五十英尺的大金屬塊動了起來！
驚詫的心情再一次進入在座一眾法師的心裏，這樣一個鐵怪物，已經很嚇人了，居然還有進一步提升的空間。
許多目光長遠的高階法師，已經開始想象，這個東西的出現，會為絕境東域甚至整個費倫帶來多麼巨大的改變。
「這是無可置疑的事情。」提方特洛彭斯如此說道。
許多法師恍然地點了點頭，他們大多沒有製造影鋼魔像的能力，聽到潘尼這番話，對巨神兵無形中增添了一些親近感。
他終於徹底的失態了。
實在是浪費。
這台巨神兵的設計圖，是這個後輩法師，在半個月中構思出來的。
他的表情已經變得十分猙獰，心中的暴戾一展無遺。
「總之，巨神兵的用途很多。」潘尼開始總結，總結之餘，也不忘順道攻擊一下敵人的作品：「影鋼魔像確實是高精尖的奧術產物，但大家都知道，它的力量在日光下就會大打折扣，大多數被古代帝國的法師們用於陵墓和遺迹的守衛，我們用一
「哦～」巫妖不置可否地輕輕點了點頭，又轉向潘尼：「你呢？你有什麼話，想要為你所代言的那位大人演說？」
「首先，從技術角度分析，對於帕亞大人的影鋼魔像，我雖然了解得並不十分清楚，但想必一定應用了許多九環法術吧。」
該展示的都展示了，他自己對影鋼魔像技術的了解也並非十分深入，能說的都說了，能做的也多做了，再畫蛇添足，恐怕露出馬腳，於是只好自吹自擂一番。
何況還有更令人心神震撼的巨神兵。
但他卻是明白的！
大多數認為這個四階的小法師，只是弗拉斯的傳聲筒。
白白浪費了一個宣揚自己的好機會。
不過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誰能想象它一出現在紅袍法師面前，就造成了如此的震撼效果呢？
安德雷亞皺了皺眉，不知道潘尼為什麼在這裏自述其短，而潘尼的下一句話則讓他更加不愉：「事實上，這一方面，巨神兵確實遠遠不如。」
「那就這樣吧。」沉默了一陣，科恩菲爾斯眼中的磷火微微晃了晃，發出一串清嗓子的聲音。
有些法師心裏已經有了反駁提方特洛彭斯的話語，只要肯費心在這個鐵傢伙身上準備幾個法術護壁，這個問題不就解決了？
多年邊境生涯使他養成了一種明銳的戰爭嗅覺，這個巨神兵的出現，讓他這種感覺更加明顯了。
就連不知情的一些法師都暗暗搖了搖頭，這幾句話可謂是和沒說一樣。
「我覺得，用現有的條件複原出古代的尖端技術，這已經足夠表現出我的學術水準了。」促不及防之下，德爾松帕亞想了一陣，才如此地說道：「我想我可以勝任那個位置。」
雖然潘尼說得尖酸刻薄，對影鋼魔像的缺點有些放大，但不容質疑的是，影鋼魔像許多力量取自陰影界面的負能，就如同亡靈與陰影生物一般，在陽光下，這個構裝體的戰鬥力確實大打折扣，「是啊，特洛彭斯大人，你們做這個玩意出來，難道是準備給某一位大師看守墓地？！」安德雷亞不懷好意地調侃著面色鐵青的提方特洛彭斯。
「不知道帕亞大人的影鋼魔像最大可以擁有怎樣的戰鬥力呢？」潘尼也放開了，看了看泛著黝黑光色的影鋼魔像：「但我可以相當肯定
雖然影鋼魔像同樣給予他們不小的震撼。
德爾松帕亞從鼻孔裏面哼出一聲。
言下之意，他很欣羡弗拉斯家族能夠拿出這樣的技術。
這一點，紅袍法師們是很有自信的。
「實戰？」評審台上的提方特洛彭斯忽地發出一聲冷笑，經過對巨神兵的一番觀察，他又找到了一個弱點：「這種大型機械體的結構和構裝生物完全是兩回事情，大部分魔像能夠免疫或者具有極高抗力的法術都可以對它產生作用。把它投入實戰，簡直是個笑話。」
而身為傳奇強者，似乎有很多種超凡脫俗的本領，比如讓人刻意地忽略……
在巨神兵出現之前，弗拉斯的主流意見，只是想當一根攪屎棍子噁心一下瑞姆的人而已。
他們都想知道，這個小法師想說什麼。
比如說，用「高等解除魔法」這類的大型反魔法法術，對魔像產生不了作用，不過解除了這個巨神兵身上的奧術場，那麼失去了自動化能力的大塊頭就是個不能動的靶子。
外人不知道這門技術的背景。
潘尼西恩一臉坦然地面對著評審台。
這種幾乎超越了奧術極限的造物，沒有人不為它而折服。
而那邊，潘尼繼續進行著他的「自述」：「大人們，值得多嘴一句的是，我們提供的『巨神兵』，技術還很不成熟，還有許多值得改進的地方，功能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
這樣一個人才，怎麼會被政務廳流放到那種地方去？
勝利屬於巨神兵，實至名歸。
「所以，我不知道帕亞大人的影鋼魔像造價幾何，我也不敢確定，用精金冰鐵構成的巨神兵究竟是否比影鋼魔像造價低廉。但我可以肯定地說……」潘尼朝評審台一點頭：「製造一隻巨神兵的難度比影鋼魔像低得多！」
身為奧德西隆的成員，米爾隆的話當然不可能讓瑞姆家族的提方特洛彭斯感到高興：「哦，我看不錯，這個巨神兵的技術應該列入軍部的嚴格保密序列，這一點我會在席位議會上提出來。我有預感，它一定會成為軍團的新標誌。」
這些組織里，也只有密斯特拉那一群煩人的選民能夠與塞爾的魔法力量相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