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塵埃之路
第166章 帕特亞克樞紐
似乎也只能如此。
「確切地說，我的胚胎裏面，似乎有和它配套的另一個零件。」貝倫說道。
「不知道。」貝倫又說。
通知首席大人，不就等於通知了首席大人的弟子？
「當然有關係。」貝倫用肯定的口氣說道：「深淵領主。」
當然，首先要搞明白這個傢伙的來路，不然潘尼恐怕日夜食不飽睡難安。
潘尼背靠著牆壁陷入沉思。
從補眠睡醒之後，趁著詹華士出門參与研究傳奇法術的功夫，潘尼就在翻閱奪心魔的法術研究筆記。
潘尼點了點頭：「如果這個人會在南方長期停留，我認為我有必要避開他。」
「那個章 魚頭把這個玩意叫做『帕特亞克樞紐』，似乎是他們部族的研究品。」潘尼皺了皺眉：「這個奪心魔的部族已經被一群吉斯洋基人摧毀了，這件東西就落到了它的手裡，這上面倒是有些關於這件東西的記載。」
因此這本法術書內容略顯混亂，更非完全的奧術研究，相比人類施法者，顯然更適合有志於在深淵鑽研奧術的奪心魔。
但是按照紅袍法師的風格，找機會幹掉他才是最好的出路，而現在的潘尼也不排斥這種做法。
當然，它若是仔細閱讀，本能和源自潘尼靈魂賦予的法術知識還是能夠讓它看懂這些東西。
找不到答案的事情，多想也是浪費腦筋。
「那個年輕人？」詹華士皺了皺眉，很快知道了學生言中所指的是誰，因為昨晚符合潘尼描述的人只有一個：「他是利法爾奧德西隆，奈維隆大人的弟子，剛剛升階的紅袍，奧德西隆的核心血脈，即將成為南方軍團的後勤司務。」
「你要在那裡面尋找深淵領主？」法師皺了皺眉：「等到傳送門完全建立之後，我們可以偷著溜進去，不過，衡量一下我們的力量，希望我們可以找到合適的深淵胚胎。」
法師莫名其妙。
詹華士倒沒有深究，只是看著學生肢體完好，也沒有被動過手腳的樣子，有些放心地點了點頭，張了張口，有心詢問昨夜為何中途離席，但是最後搖了搖腦袋，覺得這種關切有些多餘。
……「你怎麼了？」過了一陣時間，法師沒有聽到貝倫的反應，有些困惑地反問。
「當然就是這樣。」法師歪了歪頭：「別小看這個，加入有人現在在三碼
貝倫不再說話，潘尼明顯地感受到它有些失望。
潘尼臉皮抽動了一下，這條路似乎行不通。
……
「一件零件。」貝倫沒頭沒腦地拋出一句。
……
他當然還記得他和那件事情有什麼樣的關係。
他能理解這種心情，因為它這個靈體狀態只有在與胚卵距離較近的時候才能活動，現在更要藉著潘尼的身體，才能使用部分類法術能力，而在遣散部下的情況下，如果離開潘尼，它甚至沒有能力自保。
沒有完整地參与餐會，他當然不會知道在自己離開之後發生的事情。
「很抱歉，有一個高階導師找我協助進行了一場實驗。」潘尼據實回答。
隨著對奧法的理解日漸深厚，潘尼已經把它放下很久了。
反正沒有參加餐會的法師肯定不只一個，說出來也不會有人起疑。
「那個奪心魔部族研究了它有幾百年的時間了。」法師看著筆記上的記載，哼了一聲：「但是他們顯然也沒有研究得十分明白，僅僅搞明白了幾種功用。」
因此它迫切地希望著能夠破殼而出。
「不過這和我們應該沒有關係。」潘尼攤了攤手。
「你……我進入深淵之後，第二次回到主物質界的時候。」貝倫想了想。
潘尼掂了掂這塊樞紐：「我們能夠利用這個東西整合周圍的能量流動，進而隱藏自己……」
「哦？」法師挑了挑眉毛：「你知道？」
對於潘尼而言，奪心魔的研究筆記很早就失去了作用。
他的語氣有些無奈。
「它能做些什麼？」貝倫沒有繼續跟著潘尼的視線翻讀奪心魔的記錄，因為它不是專業的法術或靈能研究者，讀這種東西對它而言有些困難。
用心靈驅使源力，需要極為強大的意志力，利用源海自身的規則觸發超自然力，運用的是思維與智慧。
「你要刺殺他？」貝倫說出了潘尼的想法。
讀到這裏，法師有些震驚。
「導師大人，昨天，和奈維隆大人一起的那個二十多歲的法師是什麼人？」他的學生卻
「它們的部族也一直在尋找……」法師皺了皺眉，合上了筆記：「只有這些。」
「呃？」法師傻了眼：「那是什麼？」
不得不說，他已經開始習慣紅袍法師這一套。
當然，他只說了事情的一小部分。
「有什麼特別值得注意的地方嗎？」詹華士的智力也並不低，他很快察覺了潘尼詢問的動機，表情有所變化：「你昨晚中途退場和他有關？」
導師表情由疑惑變成凝重，直到臉色沉凝如同沼澤的渾水。
「幾種功用？」
「用它可以屏蔽掉明顯不和諧的能量流，如果使用得當，可以利用它形成一個結界。」法師說著，嘗試注入一股靈能。
「唔，我當時也沒想到，這個東西能夠整理好我的腸胃。」它繼續說：「我在深淵中不小心吃了一些壞東西，接觸到那個零件之後，都轉化成了我能夠接受的力量。」
「封閉住了？」潘尼有些愕然。
「有把握嗎？」
避開這個威脅的方式不是沒有，如果是以前，法師會選擇逃避。
他怎麼會傻到自己送上門去？
「關鍵是要找到機會。」潘尼眉心緊鎖，手指在桌面上敲出有規律的聲音，他又沉思了幾秒，再次掏出那截深淵中找出的「黑炭」，翻了翻桌上那本筆記：「這個東西應該可以讓我悄悄地靠近他。」
只憑這一個零件，就可以吸取深淵力量的攻擊，那麼完全體又會是什麼東西？
「就這樣？」貝倫感到有些荒謬。
「那個魔物就附在他的身上，我能感覺到他有辨認出我的能力。」潘尼揉了揉太陽穴：「所以我不敢在那個地方停留。」
「恐怕是的，老師……」潘尼深吸了一口氣：「還記得你叫我去北地調查的那個魔物嗎？無心者教團的領袖？」
在以前翻閱的時候，潘尼對這些與奧法無關的內容並不重視，尤其是涉及到這種物品的記載，他沒有得到實物，自然也就沒有翻閱的價值。
法師點了點頭。
「天知道。」法師揮了揮筆記：「這個東西究竟是什麼，來自什麼地方，連奪心魔也不知道，至於帕特亞克，是這個奪心魔部落主腦的代號。」
在那塊黑乎乎的東西的掩蔽與他敏銳地感知能力之下，做到這樣的事情並
「你找到它的用法了？」藉著潘尼的視線看著那本奪心魔的記錄，貝倫來了些興趣。
「好的，其實，我倒有一個更好的方案……」潘尼皺了皺眉，抬起了頭，用很低的音調對貝倫說道：「如果我沒記錯，那個利法爾奧德西隆的身上寄居的惡魔，似乎也曾是一個深淵領主，我們是不是可以……」
「確實是這樣。」詹華士神情凝重地點了點頭：「不過，現在這裏被封閉住了，現在離開恐怕不是個好主意。」
「其實，這個封閉也不嚴格。」詹華士又攤了攤手：「昨晚諾斯諾亞大人就在通知奈維隆大人後離開了，大概是為了防止泄露給附近的別國間諜吧，只是想要離開，需要先通知首席大人，私自離開大概會引來監視和調查。」
「艾爾塔泊的研究所？」潘尼皺了皺眉。
「這應該是一個能量整合器。」潘尼皺了皺眉：「把混亂多元的能量整合起來，或許，可以換一種說法，這是一個穩流裝置。」
但是有潘尼在，它為什麼要費力氣做這種事情？
「一個傳奇法師。」他嘆息著，手指輕輕叩著桌面：「未必比力量成熟的深淵領主容易對付。」
至少，尋常意義上「強大」的魔物，不一定是他們的對手。
「不要耍我。」法師有些惱怒。
帕特亞克樞紐閃爍了一下，周圍沒出現什麼變化。
「利法爾奧德西隆。」重複了一遍導師說的名字，注意到這個姓氏，潘尼眉頭深深地起了皺紋。
他也非常奇怪，為什麼這個東西會自發地保護貝倫，而且這一小段時間攜帶這個東西，他發現，無論周圍如何變化，這件東西與魔法袋中的胚卵，總是連著一根若有似無的通道，十分詭異。
潘尼心中一沉，一個傳奇法師設置的封閉，他可沒什麼信心去挑戰。
而在源海分外混亂的深淵，就造成了奪心魔的法術研究筆記看來有些詭異。
可以肯定的是，他沒有能力和奧德西隆核心血脈抗衡，何況對方背後還站著一位傳奇法師。
「據它們的主腦推測，這應該是一件魔法器物的零件。」法師又翻了一頁，看到一行新的記載：「按照它的推斷，這東西的完全體具有很可怕的力量……」
「穩流
這是靈能和奧術最根本的幾個區別之一。
利法爾奧德西隆這個人的存在，對潘尼而言就是一個致命的威脅。
貝倫沉默了一陣，決定不再追究這個問題。
重啟布萊克霍爾之石。
按照奪心魔的記載，這個樞紐是它的同族在一個極偶然的情況下於一處星界廢墟中發現的，而且如果不是靈能湊巧觸發了它的異常，它們很可能忽略掉這個不起眼的東西。
「那堆東西……」從遙遠的記憶裏面掏出了那一幕，法師詢問：「和伊瑪斯卡有關？」
也幸虧是這樣。
「這確實是個好主意。」潘尼眼睛裏面的靈體影像語氣淡淡地說道：「那塊石頭至少連接了十層深淵，如果能夠完全開啟，每天可以傳送上百頭中高等惡魔。」
這麼獨特的東西出現在奪心魔的法師塔里，若說奪心魔對其一無所知，潘尼是不相信的。
紅袍法師都是隱秘自私的動物，大概沒人會過分關心別人的舉動，當然，在看到詹華士臉上的黑眼圈后，他覺得這個概念時而會出現顛覆。
「哦，就是這次研討會的主題……」詹華士開始了講解。
潘尼又搖了搖頭。
「星界……伊瑪斯卡？」法師擺弄著這堆零件，語氣中有了更多的疑惑。
「不知道。」貝侖說道：「以前吃下去的，我不知道它的名字。」
或許影響不大，但是能夠在冰冷的世界上多獲取一些關懷總是好的。
這是奪心魔啟動這個東西的方法。
「我想我可能知道這是個什麼東西了。」貝倫說道。
他顯然聽不懂異世界的詞語。
很多時候，它自己都難以分清發動一個法術時，使用的力量是來自意志還是思維。
他嘆了口氣，不難想象，如果他暴露在那個魔物面前，會弄出多大的動靜。
不過從深淵得到的神奇黑炭條讓他把這本筆記又翻了出來，他覺得有必要知道更多關於這件東西的信息。
雖然有些新誕生的深淵意志寄生體很弱，但是這個弱也是相對而言的。
「所以你先在這裏隱藏幾天吧。」詹華士挑了挑眉尖，看起來有些無奈。
如果論殺人，潘尼的底牌很多，貝倫的類法術力量，加上口袋裡的巴洛炎魔，如果經過合理的計劃，沒有他殺不了的費倫人。
「可能是為了防止大範圍的泄密。」詹華士嘆
「在哪裡吃下去的？」法師追問。
即使有人被他驚動到了，潘尼也不會知道，所以他也不去多想。
「這樣，我就可以嘗試靠近那個傢伙了。」他的目光閃爍了一下：「只要我做一點偽裝，那個惡魔分辨不出我的氣味，也就認不出我。」
對於有關深淵的信息，貝倫自然敏感得多。
雖然這個非原裝的巴洛魔頭腦很有些問題，但是力量確實貨真價實的。
因為奪心魔是一種天生的靈能生物。
「我們要試一下。」貝倫說道：「這是我唯一的機會。」
「看來你見機得夠快。」詹華士沉默一小會，似乎鬆了一口氣。
從法術書上閱讀到的記錄告訴潘尼，雖然一些小技巧對他有些用處，但是靈能與奧法本質性的巨大差異，決定了即使奪心魔研究奧術的時候，也會受到天賦靈能習慣的影響。
「就是擺在地上那一大堆東西裏面。」貝倫說：「我感覺到那個東西的材料有些與眾不同，所以就吃了。」
之後的事情，是永遠沉在腦海底部的秘密。
「哦，這麼說在深淵，它也是自發地用這種方式保護著我？」貝倫語氣困惑：「為什麼？」
「真是驚訝，你居然活著回來了。」天還沒有全亮的清晨時候，潘尼小心地摸索著找到了自己的導師。
潘尼不願意去想象，如果沒有對面這個中年人，他現在會是什麼樣子。
「對了，導師，傳奇法術是怎麼一回事兒？」沉思了一會兒無果之後，潘尼終於捕捉到詹華士話語中的一道信息。
而且這樣的深淵領主在深淵中也不多見，想要碰上，也需要一定的運氣。
就好像杜林梵登碰上貝倫一樣的運氣，當然，也有可能像他一樣變成厄運。
「他本身的力量並不高明，如果計劃得當，殺死他並不困難。」法師默默計算著，順便把自己的想法透露給急切希望出殼的貝倫。
筆記上的內容也沒有讓潘尼失望，翻閱了一段時間之後，他終於找到了有關這件東西的記載。
「你也不必這樣喪氣。」潘尼安慰著，他的語氣閃爍：「比起那些未知位面里的深淵領主，這個至少看得見摸得著，而且，從我的角度考慮，必須找個機會把他幹掉。」
詹華士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