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 地下驚魂
第246章 共鳴
法師立刻集中所有精神，讓自己的注意力在這種飛速疾馳中保持清醒。
深水城是聞名整個費倫的大城市，二十多年前的時候，眾神之主曾在這座城市顯現蹤跡，修改神系的規則，從此之後這座城市的名聲越來越大，一直到傳遍多元宇宙的大多數位面。
隱隱可以見到遠處城市宏偉的輪廓。法師走出車廂，小女孩伸了伸舌頭，趁著巫師沒注意，收回正在把玩的危險玩具——那把可以幹掉龍的大玩意。
「總呆在一個地方是會膩煩的。」潘尼攤了攤手：「有機會出去走走總是好的。」
看來地下這顆能核的用處正是如此。
經過一段時間的考慮，潘尼也認為不妨去湊個熱鬧，對於他而言，能夠和深水城協會和銀月聯盟的人接觸一下，未嘗不能漲漲見識，在費倫，這兩個組織的首腦都是密斯特拉的選民，按照常理推想，他們應該是正統的奧術師組織，理應受到費倫所有奧術師的尊崇。
或許一些受到這樣困擾的巫師會選擇花費大量的物資和時間重塑方法論，不過很少有巫師成功過，因為要面對舊方法論的困擾，還要承受力量損毀帶來的巨大傷害，這種做法的風險非常之高。
而現在，兩顆密瑟能核之間的源力流轉，散逸出巨量的信息，顯然提供了一個絕佳的樣本。
不過他的疑惑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因為當兩顆密瑟能核的力量相互撞擊，他的意識開始昏亂起來。
而且他也好奇，密瑟能核如此瘋狂地異動，究竟是受到了什麼影響？
那樣的感覺他在耐色遺迹中已經享受過一次了。
他深吸一口氣，正要著手使用法術，密瑟能核的旋轉忽然開始加快，這讓他神經更加地劇痛，同時他感覺到自己的感知隨著思維被蠻橫地扯了過去，順著令他頭昏眼花的軌道，直接連著一條虛無的軌跡飛速前進。
「大人，你怎麼了？」奈菲絲兩隻眼睛水汪汪地盯著潘尼。
作為一名高階巫師，並且代表一位長老前來，潘尼的待遇相當之高，居然有一座設備完善的套房。
這樣的好處是不會再受到這個危險東西失控的困擾，壞處則是潘尼被打回原形，不能夠使用其中的力量。
沒有什麼其他的事情比解決自己的問題更重要了，這幾天里他能夠清楚地察覺到，密瑟能核的運轉不受控制的跡象越來越嚴重，雖然目前看來還沒有威脅到生命的跡象，但是潘尼敢肯定，如果自己再不好好找到辦法把它制服，遲早會弄出大事。
她聳了聳肩，轉身走進房間。
「喂
很顯然，這座城市裡面藏著某些讓密瑟能核產生異化的東西。
不過同行而來的巫師和深水法師協會的接待者顯然為這位巫師的惶急感到困惑：「親愛的米莉亞長老大人，不知道這位閣下……」負責接待的巫師穿著一身深水協會常見的黑色罩袍，他佩戴著一枚協會正式成員的徽章 ，面對旁邊的巫師打扮的老婦人，表情非常疑惑。
「幫我看好大門，不要讓任何人進出。」潘尼只能用簡短的語氣對奈菲下達指令。
與其說密斯特拉教會經營的手段不善，不如說她的神格對應的那群人都是一些很頑固的傢伙。
車隊緩緩行進深水城的城門，感慨于這座城市之廣大的同時，法師卻突然感到一股異樣，腦海中的密瑟能核忽然發出一陣劇烈的躍動，他面色一變，發動所有意志力配合伊瑪斯卡晶體進行壓制，才將這股異動壓制下去。
這種感覺有些類似於靈魂出竅，讓他感到很刺激，但也讓他知道，自己處在極為危險的狀態中。
在這樣的信息沖刷之中，修正方法論的方式，可以簡化成為簡單的「模仿」。
所以密斯特拉的選民雖然在多元宇宙各個角落留下無數傳說，但教會的規模卻一直不大。
而實際卻不是這樣，即使是一些弱小的魔法組織，也並不認為自己有必要跟在魔法女神的選民屁股後面亦步亦趨，儘管魔法女神的傳道者孜孜不倦地在費倫各地傳播法術知識，同時竭力說服巫師們皈依她的麾下，而大多數巫師對魔法女神仍然抱著不屑一顧的態度，比起密斯特拉的教會，現在費倫各地的施法者們明顯更加懷念古代的耐色瑞爾。
密瑟能核的異動越發強烈，迫使潘尼開始著手用一個不太想動用的方式暫時解決這個麻煩。
潘尼有一種感覺，似乎正在快速地接近答案。
「你說呢？」她調皮地眨眨眼睛。
潘尼曾有意前往燭堡，就是為了這個緣故。
但是面對這兩顆能核的共鳴超載，來自伊瑪斯卡的力量也有些無能為力。
要知道，作為一種近乎神器的奧術造物，密瑟能核其中蘊含的方法論，本身就相當於複數個大奧術師的結晶。
……
潘尼搖了搖頭，他並不關心這些，他的目的是尋找自己想要的資料，海岸巫師協會裡面的檔案解決不了他的問題，他只好求諸別方。
不過這些信息進入了他的意識，卻讓他有
雖然封印只是暫時的，但潘尼並不敢肯定他這幾天弄出來的法術是否有副作用。
然而值得慶幸的是，狀況惡化到了這個地步，似乎停止了繼續惡化的勢頭，也許兩顆密瑟能核的共鳴和交流到了一個頂點。
似乎很欣賞法師這幅氣急敗壞的表情。
在漫長的一段時間裏面，這座城市的權柄一直掌握在凱爾本·黑杖為首的委員會手中，就在他的好鄰居瘋法師海拉斯特黑袍因為意外去世的前後不久，這位密斯特拉的著名選民也在一場意外中身亡——他試圖讓一座精靈古城重現天日，結果卻遇上了莫名的災禍——死亡的具體原因現在還未查明。
然而在這個階段，每個巫師控制源力的手段，或多或少都會有一些缺陷，或許在這個時候難以發覺，但是在進一步提升層次之後，就會清晰察覺到其中的缺陷，以至於難以進一步晉級。
潘尼集中注意力，更加專註地觀察著兩顆密瑟能核的運轉。
如她所想，似乎深水巫師協會的號召力確實並沒有那麼強大。
「你看起來很不對勁兒。」跟著巫師進入房間，蘭妮皺著眉頭看著潘尼難看的臉色：「如果要死了的話，先通知我一聲，我得提早幫你準備好墓地。」
門帘被一隻白嫩的小手掀開，奈菲絲的小臉探進車廂：「大人，我們到了。」
因此他必須採取行動。
巫師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把視線轉向窗外，蘭妮有點兒不滿，從椅子上坐了起來，隨意整理了一下頭髮，又打了個呵欠。
潘尼努力集中意識逆流而上，回到自己的大腦，部分神經在密瑟能核的瘋狂運轉之下已經癱瘓，要想恢復行動力，就必須讓它停下來。
解決了租界的事情，西門的落腳地也算是安穩下來，至少一時半會兒，潘尼並不擔心會有什麼惹不起的龐然大物找上門來，也就有心思考慮一下肖勃朗所提起的研討會。
法師揉了揉眩暈的腦袋，密瑟能核的震動越來越強烈，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大腦似乎隨時可能爆炸。
而且與自己擁有的這一枚不同，這顆晶石的大小有一人多高，顯然是取自古代浮空城的完全版，它發出明亮的光芒，流入地面上的魔法陣，魔法陣的正中央，一個穿著樸素長袍的老者仰卧在閃光的地面上。
他知道密瑟能核的異動已經影響到了他的精神，如果他不能保持清醒，後果不堪設想。
但這個老頭又是什麼人？
他剛剛就察覺到，地面下有一股力量吸引著腦袋裡面的密瑟能核，現
繼續等下去絕不是明智的做法。
大量的信息流散逸出來，阻塞住潘尼的神經，這並不是伊瑪斯卡晶體的力量能夠阻止得了的。
「知道了。」米莉亞長老點了點頭，目送這位接待者轉身離去，卻並不急於進入房間，而是繼續觀察著來往的巫師。
隨著古耐色瑞爾的毀滅，漂浮在費倫中西部天空的浮空城和三座密瑟能核撐起的海底都市紛紛毀滅，不過其中的能核卻大多保留了下來。
「騙鬼吧你，我知道你是不喜歡我和希柯爾寶貝呆在一塊兒。」蘭妮不屑地哼了一聲，然後笑了起來：「你害怕我欺負她，是嗎？」
許多巫師因為這種缺憾，停留在了第七環的門檻上，無法更進一步，以至於天分再高，也只能無可奈何。
不用說像紅袍法師會或陰魂這種級別的龐然大物，就是劍灣北面的奧術兄弟會，不過一個不到兩百人的小型組織，都有膽量明目張胆與他們作對，可見密斯特拉的選民們力量並不及他們的名氣那般響亮，因此潘尼十分驚奇深水的巫師協會居然會有魄力在這個時候召集各個巫師組織進行學術交流。
他身高六尺上下，一頭夾著銀絲的黑髮，鬍子正中一道銀白色條紋，臉上皺紋並不明顯，可想而知活著時候必然非常精神。
「是這樣嗎？不過……大人，再過三天，就是研討會正式開始的日子，請您務必通知這位先生。」
因此他一直沒敢使用，而到了現在這個敏感的地步，似乎不冒險是不行的了。
而他還可以看到，在這種共鳴之下，安放另一顆能核的地下密室已經開始了震動。
他能夠認出來，這顆巨大的東西就是密瑟能核。
法師微微鬆了口氣，這似乎說明他只要堅持下去，等這兩顆能核交流完畢，就能夠安全了。
潘尼小心翼翼地開啟了奧術視覺，向內觀察著自己的頭腦，那一枚密瑟能核的光影在大腦中央飛速的旋轉，不斷有奧術力量被它牽引過去，奧術力波動引起的物質動蕩讓周圍的神經一陣一陣地抽搐——這也是他痛苦的源頭。
「哦，他是我們協會的新成員，一直有點神秘，或許是有些急事，你大可不必管他。」作為海岸巫師協會的一名長老，米莉亞並不如其他的女巫一樣喜歡打扮自己，讓外表看起來與年輕時並無二致，或許是這種做法在她看來很沒意義，也許是有過什麼特別的經歷，她從來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樣子
就在不久之前，潘尼運用真名驅使源力施放法術的技巧已經純熟，在他看來，自己已經有了進一步發展方法論的資本。
小女孩點了點頭，搬了個椅子坐到門邊，掏出一把巨大的魔能炮，警惕地盯著門口，蘭妮搖了搖頭，跳上法師身後的床上，同樣開始觀察窗外。
發出邀請的就是這個名叫提拉斯貝爾的巫師，據說他繼承了前城主那柄知名的「黑杖」。
因此在這個階段的巫師都會搜集大量的資料，並與其他巫師進行各種形式的切磋，對自己的方法論進行校正，使它更加契合源海源力運動的原理。
在密瑟能核的裹挾之下，他的部分意識進入了一個密室，他注意一看，奧術視覺之中，可以看到這是一間密室，一顆一人多高的發光晶體矗立在中央，這個發現讓潘尼大吃一驚。
從奧術師的正統觀念來看，奧術不應該摻入神權的成分。
他心中正在忐忑，視線卻豁然開朗。
從巨龍海岸經過西哈特蘭德而至劍灣，對於不用傳送術的巫師而言，也稱得上是長途了。
這一小會兒功夫里，受到接待的巫師大多來自一些小國的弱小組織，實力也是參差不齊。
雖然力量被百倍地削弱，但是能核的用處仍然不少，比如，它就很適合用來做支撐大型魔法的樞紐。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潘尼立刻想入非非，臉皮開始發黑。
法師臉皮抖動了一下，不再說話。
這些信息全部是純凈無暇的源力規則，在兩顆產生共鳴的能核之間流轉不休，極為純粹，而潘尼最近一些時候，就一直希望能夠歸納出源力運行的規則，作為自己方法論的理論基礎。
過了一會兒，一個笑容出現在她的嘴角。
他坐在薇卡為他準備的華麗馬車之中，思考之間並沒注意自己的動作，直到一聲因為痛楚而發出的呼聲，才讓他從出神的狀態里清醒過來。
這兩顆出自同樣工藝的奧法產物顯然產生了共鳴，無數巨量的信息通過中間的通道往複循環，法師的意識夾在其中，每秒鐘都受到無數信息沖刷，想要保持自我的意識，都變得極度艱難。
這種珍貴材料與強大奧術塑造出的神器般產物並不是那麼容易摧毀，只是隨著魔網規則的改變，它們能夠運用的力量逐漸減弱，部分密瑟能核由於長久得不到足夠力量補充，漸漸毀壞，但是有些能核卻被一些巫師或巫師組織珍藏了起來。
不過這件事情的過程
他深吸一口氣，呼喚伊瑪斯卡晶體的力量，試圖抑制住狂暴的密瑟能核。
他隱約感覺到，似乎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潛伏在城市之中，並且對密瑟能核形成了某種感召，讓他不得不分出所有的心神來壓抑它的異動。
巫師形成真名之後，開始構建屬於自己的施法能力，也就是方法論，最核心的部分就是對源力的操控，不同巫師由於研究方式路線的不同，各自擁有不同的方法，也就是各式各樣不同方法論的基礎。
肯響應召喚的組織又會有多少呢？
「到了？」巫師向車隊前方遠眺，雙目漸漸眯了起來。
能夠被安放在這座密室之中，身份一定十分尊貴，更令巫師驚奇的是，這具軀體明明是一具失去了生命氣息的屍體，偏偏仍能從中感到巨大的力量，這無疑讓潘尼感到好奇。
他深吸一口氣，沒有想到深水城的地下居然藏著顆真正的密瑟能核，難怪自己的大腦會產生這麼劇烈的反應。
這個老者面目蒼白，呼吸停止，難以察覺到生命氣息，顯然是個死人，不過其中卻散發出一股巨大的力量，讓潘尼的奧術視覺感到一陣陣的刺痛。
如果壓抑不住能核的力量，以至於身體周圍出現發光冒火之類的異狀，一定會吸引到相當多的眼球，潘尼可不期待這種事情的發生，因此他匆匆和同行的協會巫師打過招呼，就直接進入了分派給自己的居處。
「沒什麼？」法師搖了搖頭，說話的語氣有點兒勉強，馬車與目的地距離越近，密瑟能核的躍動就越劇烈，一直到進入了深水法師協會安排的驛站，還沒能完全停止下來，反而更加地刺激神經。
引導一個法術，利用伊瑪斯卡晶體的力量將密瑟能核與思維暫時隔離。
「拿開你的手。」那一雙美麗的眼睛帶著輕微的惱火瞪著巫師：「你抓疼我了。」
法師縮回爪子，蘭妮輕輕揉著胸口，那部分的鎖甲有幾片扣環已經被捏得變形了，露出的單薄內襯下面隱隱可以見到一點淤青，她不滿地瞪著巫師：「你的爪子比怪獸還堅硬，居然還用得著我來保護你？」
「喂，我才發現，你竟然沒有碰過她？她真是你的女朋友嗎？」
然而他卻很清楚若任由事態發展下去，結果必然會更糟，他不知道這兩顆密瑟能核經過交流之後會產生什麼變化，畢竟從這顆危險的東西進入潘尼的大腦以來，他從來沒有真正徹底地掌握住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