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九 星空舞台
第339章 布置
隨著伊爾明斯特的敘述，欣布緊鎖的眉頭漸漸舒展，她恍然似的點了點頭，心裏贊成了伊爾明斯特的計劃。
面對欣布的怨念，伊爾明斯特只能無奈以對。
「閣下……」羅本表情有些僵硬，他本不願暴露這裏的具體位置，但很遺憾欣布並非善男信女，至少這個女人為了達到目的並不忌諱使用一些非常規的手段，以她的強大法力，讓這個對奧術一竅不通的老頭子就範實在是再容易也不過了。
「聽起來確實是個問題。」欣布抬起了眉毛，不過卻已經將步子踏了進去：「但我們必須進去試一下。」
「莫林！」羅本認識這個人：「我的小姐怎麼樣了？」
感知到眼前奧術迷鎖的複雜，伊爾明斯特眉心深鎖，定神盯著濃霧中若隱若現的通道，考慮著該如何通過這些古代奧術布置下的封鎖。
身處遺迹主控室的中央，就在有人試圖侵入外圍迷鎖的時候，潘尼馬上察覺到了端倪，他走到那個最外延的水晶球之前，看清楚裏面的景象，托著下巴垂眉沉吟起來。
這位忠心的管家只能愣愣地隨著從他腦子裡掏出足夠多信息的風暴女王和陰影谷大賢者到了他所知道的遺迹入口。
聽到巫師的吩咐，莫林揮了揮手，身體變化成一隻黑色的烏鴉，飛進了城牆下的傳送陣，消失在一片光芒之中。
這個水晶球對應著黑色宮廷的城頭，喊出的聲音能夠清晰地讓正在城牆上安置的守墓者們聽到，聽聞了潘尼的指令，所有人立刻恭敬聽命。
「艾拉絲蘭！」欣布說出這段話的過程中，伊爾明斯特的乾咳就沒停過，幾乎欣布每吐一個詞，他就咳嗽一聲，但是最後也沒有喚醒這位巫術王后的理智。
「不過，你就這樣肯定，這兩個法師一定會按照你的劇本走？」
他搖了搖頭，心裏卻並非十分意外，因為女神的選民就那幾些人，陰影谷大賢者找來哪個都不足為奇。
「你是說菲娜？她還好，長老正在救治她。」莫林看著羅本，皺了皺眉，見老者因為他的回答而鬆了口氣，才轉向欣布和伊爾明斯特，恭敬地欠了欠身：「兩位尊貴的來客，我們的長老已經預見了你們的到來。」
正是這股遠超過其多數姐妹的戰鬥慾望，讓她能夠在阿格拉隆地區力抗紅袍法師數百年，
「很遺憾，似乎不行。」莫林表情冷淡：「長老不會允許外人進入我們的禁地，你們都知道裏面藏著什麼。」
「這群藏頭露尾的蠢貨。」她冷哼一聲：「伊瑪斯卡果然盛產地老鼠和機器人。」
他們只需要趕跑龍巫教和陰魂就足夠了，當然，如果能宰掉一兩個那就更好。
「喔？伊爾明斯特，這位先生似乎並不信任我們的魔力。」欣布瞄了老羅本一眼，語氣中的輕描淡寫表示她並不把羅本的告誡當一回事兒。
想到這裏風暴女王身體周圍的源力一陣震顫，心中充滿了戰鬥慾望。
「如果可能……」巫師皺了皺眉：「我想放他們進入遺迹的更深層，村落的位置，這樣，當另外兩批敵人突破重重迷鎖到達那裡的時候，正好能夠遇上他們。」
「別理會這些了，你該慶幸他們一直守著這裏，不然今天的麻煩事會提前發生好幾百年。」伊爾明斯特聳聳肩，摘下了煙斗，長長地吐了一口煙霧，低頭看著身材相比他略顯矮小的德魯伊：「你們的長老應該知道，這裏馬上就會有大麻煩。」
聽到欣布的詢問，他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遠在黑色宮廷中的潘尼透過寶珠看到事情的進展，微微皺了皺眉。
這裏距離守墓人小村的距離並不近，甚至可以說是非常之遠，遺迹的最外圍同樣兇險萬分，在往常的時候，都是一個守墓人出來，將他們從這裏引入村落。
他也想不到居然能夠如此輕易地通過這些迷鎖，要知道，一路走過來，這兩位名揚費倫的強大施法者甚至連像樣的法術都沒有使用過幾次。
「沒必要這樣是哪樣？」欣布不耐地回頭。
……
所以他也沒有生氣之類的情緒。
羅本的表情也是困惑非常。
這個出乎他意料的來客讓他表情開始抽搐，他至今仍然記得在塞爾南部那一場激戰，那是他第一次親身體驗傳奇施法者的偉力。
「我只想說，相信二位不希望『它』重新出現在世界上。」莫林微微躬身，無奈驅使巫師通知他這樣告訴兩個女神選民：「至於我們，請原諒我們不能違背幾千年來的規矩，所以很遺憾……」
據潘尼自己推斷，現在這座控
所有的守墓者，從小都被灌輸了觀念：他們是為了守護世界而生的，自然明白遺迹深處的那股毀滅性的力量。
他變成了一隻烏鴉，遙遙地飛遠了，消失在一片迷霧之中。
「正因為如此，所以長老才會容許二位毫無遲滯地通過外層遺迹。」莫林低頭說道，懸挂著的寶珠頸飾內部流轉著難以發覺的光輝：「不過我們不可能向任何外人開放更深層的遺迹，自古以來都是如此，二位，你們能夠接觸的更深的地方，就是我們的村落，如果你們願意幫助我們對抗外敵，我們會在事後給予豐厚的報酬。」
「好吧，伊爾。」她深深吸了口氣，但仍然握緊了拳頭：「不過事情完了之後，我一定要搞清楚，這群藏頭露尾的混蛋背後究竟是誰。」
何況有著深伊瑪斯卡遺民指引，潘尼很相信陰魂的女人對遺迹而言是個嚴重的威脅。
「但他們對遺迹應該不會有覬覦之心，我將他們引過來，是想藉助他們的力量。」潘尼笑了笑：「他們就是傳說中的正義使者，和覬覦遺迹那兩批人都是仇敵。」
居然是伊爾明斯特先到，另外……旁邊那個女人。
莫林的話語讓她感到十分之不舒服，這說明自打進入遺迹以來，她和伊爾明斯特一直處在被監視的狀態之中。
若非凱爾本遺體被盜，恐怕萊拉·銀手現在仍然安靜地呆在深水城的府邸之內，繼續持續著自丈夫死後就開始的完全歸隱的生活。
對他而言，做事是最重要的：「我們在這裏的名氣沒外面那麼響亮，得不到信任也是正常的，不過他說得對，我們不能讓上古邪物重現於世。」
「或許我們應該來點輔助的東西。」巫師想了想，對著一個水晶球說了兩句話。
這當然不是守墓人用來在山中穿行的秘門，作為守墓者的外部部門，丹林頓的人更不可能對遺迹內部的道路瞭若指掌，否則就像剛才那樣，一個法術就能讓有心人得知一切。
「他們是誰？」一個聲音傳入潘尼的心底，他心中一動，知道安森菲雅可能在監視著自己。
暫且不論資歷名望，單論這個能力，已經足夠讓所有的守墓人收起心中的不恭。
所以伊爾明斯特將欣布找來，似乎也不是什麼值得稀奇的事情，要對付薩馬斯特，自然要最強大的施法者出馬，這個瘋女人的戰鬥力有多強，整個艾博爾托瑞爾都知道。
心中的高傲與被玩弄一般的憤怒讓她豎起了眉梢：「回去告訴你的長老大人，既然需要幫助，就不要用這樣的態度，欣布和伊爾明斯特不是雇傭兵，你們得給我點尊重。」
塔樓里的潘尼也鬆了口氣。
當下一批不速之客進入迷鎖之時，通過水晶球傳遞的影像，潘尼大驚失色，少有地心中生出一陣不知所措的感覺。
「唔～確實，欣布，看起來這裡有人控制著。」伊爾明斯特抬起煙斗：「難道是對我們的特別優待嗎？」
而且守在遺迹入口等待龍巫教和陰魂，似乎也不是什麼好主意：誰知道這兩伙人會不會從這個入口進入呢？
他的語氣非常實誠，做出這番勸說的動機倒也不全是害怕麻煩，而是這兩位強大非凡的施法者救過他的生命，出於感恩的心理，羅本自然不願意這兩人和守墓者產生誤會。
「竟然是這樣。」安森菲雅恍然：「你準備怎麼做？」
有人闖進來了。
「好主意……」安森菲雅贊同巫師的意見。
這當然不會讓人感到多麼愉快，欣布的脾氣也遠遠算不上好。
遺迹最外圍迷鎖並沒有內層的那麼嚴格，為了方便守墓者村民出入，這些迷鎖內的大部分大威力機關是可以在遺迹中心進行控制的，控制者有意放水，並不觸動那些威力特別巨大的裝置，以伊爾明斯特和欣布的力量，當然可以輕易地突破。
「這裏就是遺迹所在？」面對眼前這一片迷幻般的景色，欣布的眉毛翹得很高。
如此的乾脆讓羅本口呆舌結，就連伊爾明斯特也擦了擦額角的汗水，在欣布進入遺迹之前扯住了她的手：「等等，我想我們沒必要這樣。」
「艾拉絲蘭！」伊爾明斯特咳了一聲，這樣尖銳的語氣不討人喜歡。
不過很快發生的事讓他知道，現在鬆氣還早了一點兒。
這些年費倫變故頻出，凱爾本·黑杖死亡前後，七姐妹也開始凋零，現在仍然活躍的，也不剩下幾個了。
「好吧，我們這些尊貴的客人完全得不到信任。」欣布朝陰影谷大賢者攤了攤手：「似乎我們沒有得到應有
在德魯伊和隨潘尼行動的那些獵人的宣揚之下，這些人都知道這位新上任的首領很有一些真材實料：那位石巨人巫妖的厲害幾乎所有守墓者都心知肚明，巫師能夠以絕對優勢將其消滅，其力量可想而知。
「我們的目的不在於遺迹，只是為了阻止薩馬斯特和陰魂。」伊爾明斯特看了看周圍，在欣布耳邊低聲說：「他們如果要進入遺迹，十有八九也要經過這裏，我們可以用一個傳奇隱蔽術穿過這層遺迹，然後等待著他們過來，通過這一層迷鎖之後，他們必然消耗巨大，我們只要狙擊了他們，也就達成了到來的目的了。」
欣布意圖出手擋下變形的德魯伊，但卻被伊爾明斯特攔住了：「冷靜點，艾拉絲蘭。」
伊爾明斯特眨了眨眼睛，有些無奈地將煙斗叼在嘴裏。
理論上來說這種源力的震顫並不能被普通人感知，然而羅本卻感到一瞬間從欣布身上散發出來的強烈威懾力，頓時雙腿一軟，差點坐倒在地上。
這並不值得奇怪，畢竟安森菲雅和潘尼只是第一次接觸，即使有著迪爾普爾和海拉瑟的關係，又怎能肯定他就一定是可以信任的？
隨著道途的深入，兩個女神選民的表情越來越困惑。
但總算是讓她暫時按捺下了怒氣。
當一個女人進入不可理喻狀態時，大概等待她自己冷靜下來才是最恰當的做法。
這位巫術王后的脾氣果然名不虛傳，不是一般的火爆。
「但我們得理解他們。」伊爾明斯特聳了聳肩，漫長的冒險生涯中，他受過的委屈和冷遇不在少數，因此對莫林的無禮表現得安之若素。
「別害怕。」伊爾明斯特抿了一口煙，取下煙袋，俯身笑容可掬地拍了拍老羅本的肩膀：「我們是來幫忙的，並非覬覦古帝國的遺產，龍巫教和陰魂的人恐怕就在附近，這裏並不安全，你要留著……還是一起來呢？」
「預見？」欣布抬了抬眉毛，拍拍長袍破爛的下擺，嘴角勾起一個嘲諷般的笑容：「預見，那麼我該欣喜於你們終於想到要來接待我們這些客人了嗎？」
「呵，你們居然如此肯定我們不是為了遺迹而來？」欣布抬了抬眉毛。
「唔，欣布，我想說要通過這裏確實不容易。」伊爾明斯特乾咳一聲，視線從遺迹上移開：「如果我們
所以伊爾明斯特很輕鬆就通過了一層迷鎖，雖然遇上了一些麻煩，但是沒有一處能夠對他形成致命威脅。
擁有半神教主和亡靈龍的邪教也差不到哪去。
安森菲雅的進一步詢問讓巫師皺起了眉頭。
這並不是巫師心理陰暗，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作為一個守墓者，這樣的做法是必須的；如果不採取這種做法，只能說明這位守墓者的智能有些問題。
這種情況下，他覺得有必要將自己的計劃部分透露給這個守墓人：「兩個多管閑事的傢伙，雖然和我不是一路人……但卻是我將他們引到這裏來的。」
「兩位，兩位大人！」羅本連連揮手，心中的無奈迫使他做出徒勞的最後努力：「奉勸你們不要打這裏的主意了，你們進不去的，這裏面十分地危險，幾千年都沒有人突破過，輕舉妄動只會白白丟掉生命。」
守墓人的村落離遺迹中心還遠，但是距離遺迹入口也不近，內部還有一些防護工事，這兩位魔法女神的偉大選民，應該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尤其是對欣布而言，事實證明，伊爾明斯特的做法很明智，過了片刻，巫術王后臉上的怒火與不滿漸漸消退。
「這兩個施法者的力量已經對遺迹形成了巨大的威脅。」感應到迷鎖反應回來的信息，又聽到巫師的話語，安森菲雅的語氣帶著一些不滿。
「看那裡！」欣布一抬手，其他兩人的視線順著她手指處望去，一隻烏鴉從天而降，變成了一個中年男人。
這當然是太奇怪了。
她的語氣更加不悅。
「所以就這樣被一個面都沒見過的傢伙當成傻子戲弄？」欣布反唇相詰。
過了一會兒，這兩位果然感到有些奇怪了，因為他們輕易地通過了七八片險惡的地帶，完全沒有遇上什麼像樣的陷阱機關。
老羅本渾身仍然僵硬，乾澀的思維運轉一陣，迎著伊爾明斯特的老臉傻乎乎地點了點頭。
「這不對頭。」欣布轉向身後亦步亦趨的老羅本：「這個遺迹怎麼會這麼不堪一擊？難道剛才我們感知到的危險和你的警告都是小兒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