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二 藍焰之年
第418章 真相
在進入傳奇領域之前潘尼就明白，傳奇法師也有強弱之分，就比如薩扎斯坦的奧術造詣遠遠強過其他任意一位首席，這是全塞爾乃至整個費倫都公認的事實，很明顯，如薩扎斯坦，海拉斯特，伊爾明斯特，還有眼前這位神秘莫測的大先知的奧術水平，在傳奇法師中都屬於上層次人物。
但是如果事情到了眼前而他又猝不及防的話，事情就有些嚴重了。
卡爾薩斯意圖用自己的方法論駕馭魔法女神的神格，更是不會被神力允許的作為，哪怕在那個法術生效的時刻，卡爾薩斯確實釋放出了無比強大的力量。
「讓伊瑪斯卡帝國變成托瑞爾帝國。」大先知語氣平淡地說道。
但這又有什麼用？
他在腰間掏了掏，掏出一個被幾道表面繪製著光亮符文的封條纏住的小盒子。
到現在，他也僅僅是知道這場災難將要讓神祗隕落，讓大陸崩潰而已。
這確實是非同凡響。
「當然要。」一個充滿金屬質感的聲音自巫師身後傳來，菲娜聞聲轉頭，看到一個高大的男子走了過來。
他又想到了以往和薩扎斯坦接觸時的每一個場景，如此驕傲的巫師，會甘願受到上古邪物的擺布？或是對這種計劃全無懷疑？
「跑路。」潘尼毫不猶豫。
如果薩扎斯坦真的本體的意志決定執行這個計劃，或者徹底地被上古邪物腐蝕，那麼在那一天就不會和潘尼羅嗦那麼多話，還在潘尼賭博式的一聲呵斥下精神分散。
「這就對了，它的力量非常不可思議。」大先知喝了口茶水：「擊倒一個上古邪物完全不成問題。」
說著潘尼想起了卡爾薩斯，對
「不是人，是神。」大先知淡淡地說：「小子，這回可不是一個化身法術那麼簡單了，有神要動真格的。」
他的表情嚴肅起來，不再是那副神思飄渺的模樣，不過臉上那兩個污泥爪印，讓他看上去有些滑稽。
好吧，十二級的傳奇奧術，他或許很偉大。
雖然不知道大先知為何問這個看來和話題不太搭調的問題，但潘尼仍舊還是經過思考後很認真地給出了答案，因為他相信他想要的答案就在這個答案裏面：「從對高階法師不利的角度來考慮，它限制了源海力量的輸出，即使是傳奇法術，在這樣的桎梏之下也難以發揮出極限的力量，不過反過來說，這也維持了托瑞爾的力量平衡，不會讓過於強大的法術引發巨大的災難。」
潘尼萬分地好奇地，想要聆聽上古帝國的巨大野心。
對於大災變的預言，他已經聽過無數次了，雖然海拉斯特黑袍曾在他耳邊屢次提起，但是大多數時候，潘尼都沒往心裏面去。
巫師的心臟頓時打了個突。
潘尼接過來，在大先知眼神示意下掀開盒子，裏面是一段黃色的晶體，不用多說，他就知道這是什麼了。
潘尼心臟咚咚直跳：「它究竟是什麼？」
大先知點了點頭，似乎並不意外：「好吧，其實你還有一個選擇。」
「中肯的回答。」大先知點了點頭：「那麼，如果魔網毀滅了，會出現什麼後果？」
「魔網毀滅了？」潘尼皺眉思考：「那麼……對於巫師而言，所有施法方式對魔網
「知道得還真不少，做個總結來說，上古邪物就是一些擁有神的力量的不是神的玩意，當然，這定義也不準確，但足夠了。」大先知聳了聳肩：「一旦出現，就會對托瑞爾造成毀滅性的重創……當然，也可能是別的，比如我們當年的目的。」
如潘尼這類初入傳奇的施法者，即使思維經過蛻變變得非同凡人，但思維域也不過是眼前這位大先知的三分之一大小，相信薩扎斯坦和眼前這位大先知的奧術水準相差彷彿，加上墮落之後擁有的上古邪物之力，潘尼就更加遠遠不是敵手，若是遭遇，能夠全身而退，就算是很幸運的了。
但是若是一個神要殺死另一個神……
「小巫師，你認為『魔網』的存在有什麼意義？」大先知揮了揮手，一個放著水壺和麵包架的烤爐被傳送到了幾人身旁。
「非常正確。」大先知點頭。
預言大多不可靠，這是眾所周知的。
由此可見，薩扎斯坦的意志並沒有完全被上古邪物蠱惑，至少還存留著困惑。
而在接觸到真正的傳奇之道后，潘尼對傳奇法師強弱的分野就更加清晰了：一個傳奇法師能夠施展出多強大的奧術，取決於法師的思維力量。
潘尼搖了搖頭，他只知道，自己不會是薩扎斯坦的對手。
「
他想要說下去，卻在醒悟之後閉口不言，沉默了片刻，說道：「有人要重複卡爾薩斯做過的事迹？」
「它是什麼？」大先知抬起頭，看著天空，神色忽然變得有點恍惚：「……它是什麼？……它是帝國的奧術領主們，耗費幾千年時光，創造出來的……上古邪物。」
因為當時的潘尼實力弱小，很有自知之明的他自認為不可能對這種攪動世界變化的大事起到什麼作用，大災變又不是世界末日，地殼漂移引發個幾場地震，也傷不到他這個飛天遁地的大法師，頂多拖家帶口躲到異界去，死幾個神又不是讓他去死，和他有什麼關係？
更何況那時候的他大部分時間處在重重麻煩之下，怎麼會顧得上這個看起來有些神棍的預言？
更何況還和薩扎斯坦的事情一起招呼過來，事態就更加複雜。
潘尼暗想，這個破綻，也不是總能利用上的，何況已經用過一次了，再用的時候，難道薩扎斯坦不會防備么？
潘尼早醒悟過來，面現驚色：「這……除非密斯特拉被……被……」
總而言之，即使是對魔法女神很不認同，認為魔網讓巫師束手束腳的奧術師，也不認為卡爾薩斯那種做法很聰明。
「什麼目的？」
潘尼大大地吃了一驚：「創造……上古邪物？」
聽著大先知的敘述，潘尼頓時心驚。
「你是指伊西爾亞倫之鑰？」潘尼挑眉：「是了，薩扎斯坦似乎也在找它。」
雖然現在還不知道大先知的身份，但是他過往的一些困惑，卻在這先知的口中一層一層地揭開，這讓他追問下去，恨不得在心中
「而且比起兩大古帝國時代的奧術環境，魔網讓巫師們施法成本與難度大大降低，也無形中降低了人類成為巫師的門檻，說實話，現在的法師，雖然尖端人物比古帝國時代稀少很多，但總體數量還是不少的……」潘尼說道：「當然從反面來看，這也使奧術理論在古帝國時代后發展緩慢甚至停滯不前，總之……魔網的存在對巫師有利有弊，很難說清。」
那一身戰士式的金屬護甲讓男子的每一步都踏出沉重的金屬碰撞聲，菲娜看到那半覆面的黝黑面甲，一股從心底升起的驚恐讓她縮進了巫師的懷抱之內。
「那麼薩扎斯坦有什麼弱點嗎？」大先知又問。
一個很偉大的瘋子。
巫師面色一陣陰晴不定，拿下旁邊的爐子上的水壺和石碗，倒了一碗水緩緩喝下。
「不錯，是伊西爾亞倫的鑰匙……小巫師，不知道你想沒想過，薩扎斯坦計劃的成功率有多大？」
現在他知道這大災變是指什麼了，一個人類，一個傳奇法師，想要殺神那是困難萬分，卡爾薩斯的下場已經向托瑞爾的眾生們形象地展示了用暴力篡取神力完整的強大神力神格的結果……
難怪艾歐要滅了他們，一點兒也不冤枉。
潘尼知道，大先知會解答他的問題，告訴他這個「大災變」的真相。
凱爾本黑杖的屍體，上古邪物的殘片，使用靈能的選民，陰魂城的種種怪異舉動。
「……那麼，真的要釋放它？」潘尼有了一種不太妙的感覺。
「有，他還不夠堅定，或者說，他對這個計劃，自己也存在著困惑。」潘尼點頭，這點他可以確定。
「這可不一
「小巫師，你看，這兩件事情之間，不是沒有關聯的。」大先知微笑：「薩扎斯坦想要釋放上古邪物，然而上古邪物的一個部分，卻在莎爾的掌控之下，那麼我們可以判斷，陰魂城才是接下來所有事件的真正中心……另外，還有一件東西對你而言十分重要。」
潘尼心潮湧動不已，忽然想起在西費倫生活那兩年經歷的一些事情，許多事迹串聯起來，讓他腦海靈光一現：「是莎爾？」
這事情就嚴重了。
「創世前留下的邪惡存在……」潘尼想了想：「有的是被規則排斥的神——比如阿特洛波斯，有的是對世界法則有著嚴重危害的異界生物——比如潘德瑞姆和怪物之母，有的是創世時留下的不可稀釋的負面組成——比如利維坦，又有些戰敗的遠古強大魔物或墮落神祗，比如蠕蟲之王和被埋葬的巴托之父扎爾貢……」
人的思維，終究是有限的，巫師構造的方法論也必然有其極限，一個傳奇法師固然能夠在思維中推演世界的變化，不過他們決然做不到將世界的任何一個細節都裝在腦海中，思維所能覆蓋的區域，始終只能是一小部分……
「伊西爾亞倫的鑰匙？」潘尼語氣困惑。
腦海裏面同樣蘊含著一個世界，而傳奇法師的思維力量決定了施法者能夠從這個世界中轉換出多少法術力量，以及能夠操控的法則，這個量度可以稱呼為思維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