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二 藍焰之年
第443章 謀划
銀月聯軍的攻勢再度發動。
「好吧，小朋友，現在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你的所有疑惑，都能在那裡找到一些答案。」似乎注意到了潘尼的表情，陰魂城主揮手開啟了一道傳送門：「我保證，事情的真相遠遠超出你的想象。」
這個關鍵的問題一下子讓諸位陰魂王子悚然而驚，他們這才想起來，這個偉大的計劃自從開展以來，泰拉曼特除了默許之外，就再也沒有做過任何的動作了，聯想這位父上的行事作風，他們忽然明白，這位陛下或許有著別的想法。
「好的，梅伊爾，你要記得這一點，那些記憶是你應該忘記的。」瑞瓦蘭拍了拍她的肩膀：「至少在完成這場戰爭之前，它們不應該被想起來，因為它們會影響到陛下的大事。」
然而他們一直將所有的精力都投注在眼下的計劃裏面，卻是很少有人想到泰拉曼特的想法。
「新的神諭？」
泰拉曼特的身軀隨即飄了進去。
正在眾陰魂王子陷入思索的時候，低沉的戰爭號角聲遠遠傳來，有些刺耳的聲音刺激到一眾陰魂王子的聽覺，一瞬間使他們知道發獃的時間已經結束了。
戴蘇德仍然搖了搖頭，面對幾個兄弟困惑的注視，卻是不再說話。
自從陰魂城回歸費倫之後，一直是哈傑霍納在傳達泰拉曼特的意志，而至高王子本人，卻變得很少露面，陰魂城的大小事務權柄幾乎都操控在哈傑霍納和他的十二個子裔之中。
「為什麼？」雙胞胎之一開口詢問：「那個人是個
「陛下，您似乎並不很是喜歡莎爾？」潘尼抬起視線，注視著這個大奧術師的背影。
貝利亞眉頭稍微舒展了一些，眼睛里的困惑也轉為了熾熱的虔誠：「是的，瑞瓦蘭，看來是這樣的。」
戴蘇德·坦蘇爾卻搖了搖頭：「不。」
這讓他心底浮起一團漆黑的怨氣。
「或許吧。」貝利亞點了點頭，旋即不知什麼念頭從腦海里浮起，讓她感到几絲困惑，等到她細細探究的時候，這絲思緒卻又渺然無蹤，她蹙著眉晃了下腦袋，空虛從雙眼之間一閃而逝：「瑞瓦蘭大人，看來我真的忘掉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
雖然信仰莎爾，但瑞瓦蘭本質上還是一個陰魂人。
這是什麼樣的圖謀，居然連自己大部分的親生子裔都要瞞著。
這個危險的想法促使他再一次祈求起了神諭。
嗚嗚嗚——
而戰鬥的開幕曲已經在城外打響，瑞瓦蘭並不擔心這場局部戰爭的勝負——對於陰魂城而言，它的結果或許很重要，但是在整場戰役中，它所佔的分量不過是九牛一毛。
瑞瓦蘭連續釋放了幾個神術與奧術，將大廳內外徹徹底底地切斷開來，然後沉默了小片刻，才使用慎重之極的語氣詢問：「這真是陛下的諭旨？梅伊爾閣下，這是讓我背叛父親。」
「泰拉曼特不可信任。」貝利亞·梅伊爾冷冷地傳達著莎爾的旨意：「我們必須徹底、完全地掌握住城市底下的密瑟能核，然後就可以運用陰魂城中
女選民看了看周圍的神殿守衛，思慮了一下，用心靈感應的方式將信息傳遞給瑞瓦蘭，這段神諭讓後者面色巨變，他怔了一下，旋即轉身匆匆地走回奧術廳，貝利亞緊隨其後，剛剛進入大廳，大門便在一聲吱呀聲中關了起來。
比如潘·迪塞爾和亞莉克希亞的關係，似乎泰拉曼特很早就和這位巨龍海岸的大法師有過聯繫。
難道這才是他的真面目？
「這有什麼值得奇怪的？」布雷納斯·坦舒爾不解地詢問：「或許父親有著自己的計劃。」
「那是父親的事情。」戴蘇德·坦舒爾言簡意賅地說了一句。
這種情緒讓他沒有細細考慮泰拉曼特的問話，不過至高王子顯然也不期待他回答，這位在陰影下統治了陰魂城數千年的大奧術師嘿嘿地笑著：「我猜想，莎爾一定在計劃一些對我不利的事情，我實在很懷疑，我這位寶貝兒子是會忠於那位女神，還是忠誠於我？」
不過現在在他面前的陰魂城主，卻溫和而舉止文雅，完全看不出來任何屬於一方霸主的氣質，對於陰魂城內的計劃，表現反而更像一個冷靜的旁觀者。
不過心中卻已經有些不抱什麼指望，因為他忽然想到，顧慮到亞莉克希亞的任性，泰拉曼特多半不會殺死那個巫師。
漸漸地他們臉上的驚訝轉為了
「那他的計劃是什麼呢？」米勒甘特追問。
「他們應該因為這偉大的奉獻而感到榮幸。」貝利亞·梅伊爾微微抬起了下巴，目光中充斥著不容置疑的意味：「瑞瓦蘭，這是主人的意志。」
還有亞莉克希亞離開陰魂城的事情，很多陰魂王子都知道最初提出這個計劃的人是瑞瓦蘭，他建議由莎爾的祭司帶亞莉克希亞離開城市進行信仰歷練，但是歷練的具體過程，這些當事人竟然無人吐露出去。
「是的，而且我帶來了新的神諭，瑞瓦蘭。」貝利亞看了陰魂大祭司一眼，說道。
他並不猶豫地踩進傳送門。
潘尼這樣猜想著，那麼他的真實目的又是什麼？
「父親大人，他究竟想要做什麼？」
她用帶著微微感慨的語氣說。
想到她遺忘了與薩維安·奧托里斯相處的記憶，潘尼心中並沒有原來想象的那般如釋重負，而是感到若有所失，有一點點不太舒服。
……
一眾陰魂王子臉色攸變，紛紛飛到自己的崗位上堅守陣地。
雙胞胎和布雷納斯集體沉默。
一襲穿著藍色長袍的身影出現在瑞瓦蘭的身側，瑞瓦蘭見她出現，眉心稍稍舒展開了一點兒：「哦，看來你已經好些了。」
他憂心的卻是來自莎爾的諭旨，似乎變得一次比一次更加令人摸不著頭腦，一種模糊的感覺是他的神眷在減弱，這讓他
「或許我們應該去問一下。」雙胞胎兄弟提議道。
盯著那隻露出兩隻眼睛和一些彌散煙霧的頭盔，潘尼似乎能夠察覺到一張臉正在這頭盔後面微笑著，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分外好奇，好奇這位陰魂城主口中所說的事情真相。
「但這會使陰魂城墜毀。」瑞瓦蘭的臉上寫滿了驚懼。
「我說各位兄弟，別忘了……」米勒甘特·坦蘇爾攤了攤手，卻是已經有些明白戴蘇德想要說的話：「父親大人已經多長時間沒有見過我們了？」
在世人的傳言裏面，陰魂城主是一個邪惡而瘋狂的傢伙，利用著黑暗力量試圖統治世界，並用那來自古代的思維實行一些外人看來莫名其妙的計劃，平時經常坐在高高的王座上巡視他的城市，用他恐怖的意志來統治陰魂城中的人民。
巫師注視著大門，搖了搖頭，他難以測度瑞瓦蘭會和貝利亞·梅伊爾談些什麼，只是看到女選民在廳外時說話的神情，心裏面很是有些惆悵。
布雷納斯的表情擔憂地點了點頭，他確實很想詢問一下泰拉曼特，因為他實在是希望這個巫師能夠由他來進行處置，他很希望用傳送術把這個該死的巫師傳到末日毀滅獸橫行的深淵底層，讓他感受一下他當時的心情。
布雷納斯皺著眉頭低聲喃喃道。
「黑夜與眾星在上，我尊敬的主啊，請您再一次賜下諭旨，為我點明未來的道路……」瑞瓦蘭所居住的陰影大廳里，這位陰魂王
「這麼說，現在你已經能夠執行主人的意志了？」
現在看來，在他們忙碌的這些天裏面，泰拉曼特·坦舒爾似乎有點清閑得過了分。
眾王子沉默，確實，潘·迪塞爾落到了泰拉曼特的手裡，無論泰拉曼特怎麼對待他，都不關這些王子們的事情了。
瑞瓦蘭的心頓時沉了下去。
從神龕上傳遞進瑞瓦蘭心底的意念越加模糊，他睜開了眼睛，空洞地吸了口氣，握了一下手中的權杖，拖著有些緩慢的步伐挪出了暗影之廳。
「那個巫師居然和父親在一起？」被亞莉打發出了奧術廳，幾個陰魂王子的臉上仍舊殘留著驚訝的表情。
「哈傑霍納也不見了。」米勒甘特·坦蘇爾皺了皺眉：「自從儀式開始之後，哈傑霍納就再也沒出現過，各位兄弟，你們不覺得這事情本身就很值得奇怪嗎？」
眾陰魂王子陷入深思，以他們在陰魂城的權力以及奧術能力，想要監視至高王子的行動無異於天方夜譚，不知道泰拉曼特的行蹤，想要弄清楚他的意圖更是全無可能。
「哈，猜猜我這已經變成莎爾忠實牧民的寶貝兒子和那個女人在計劃什麼？」泰拉曼特·坦舒爾注視著靜置的水盆，水盆上方的幻景是陰影之廳緊閉的大門。
一瞬間，眾陰魂王子心中疑惑重重。
他們忽然想起來，似乎泰拉曼特·坦舒爾已經有好幾年沒和他們見過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