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二 藍焰之年
第442章 合作
這樣的教訓，潘尼當然難以忘記。
看來他以前做過的那些壞事，在這些存在的眼睛裏面，都還遠遠地不夠看啊。
就潘尼親身體驗過的萊拉·銀手帶領的精銳部隊，潘尼毫不懷疑這支不足千人的軍隊在混戰場上絕對能夠殺死數倍於他們數量的敵人。
潘尼飛快地盤算著，如果將這一部分潘德瑞姆屍軀牢牢地掌握在手，那麼薩扎斯坦的計劃就肯定不能成功，問題是，他能做到嗎？
在潘尼讀過的許多法術書上，都有類似的記述，相當多的巫師都認為獨立自主的思考是學習魔法的第一要素。
潘尼一時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覺，現在將潘·迪塞爾這個他最常用的大名掛在費倫大陸上面，不知道有多少人把他當成一個卑劣殘忍無情的陰謀家看待，不過這位費倫最著名的邪惡勢力主人之一，泰拉曼特·坦舒爾陛下，卻認為他做事還會顧及所謂「凡人的善良」？
而他已經有所預感，在這場神國的戰爭進行到最高潮的時候，薩扎斯坦必然會出現。
而這一切的源頭，雖說是莎爾的計劃，但是潘尼十分清楚，如果泰拉曼特沒有同意，這個計劃很難開展起來。
很明顯薩扎斯坦不可能允許他這樣做。
這樣一支數量和精銳兼備，又有大量施法者輔助的軍隊，攻破陰魂城只是時間問題。
就如同站在一個正在經營巨大陰謀的陰謀家面前，直接了當地詢問你想搞什麼鬼一樣，鬼都知道這是種很愚蠢的做法。
巫師直接發問的念頭早已經在剛才那一番問答中消耗殆盡，但他還是希望能夠從泰拉曼特這裏知道一件事情：「泰拉曼特陛下，我們現在應該做些什麼？
憑著這巨大的巫師數量以及高深的奧法技術，陰魂城在過去與哈特蘭德周邊諸國的戰爭中屢戰屢勝，在沒有成為眾矢之的時，這樣的力量加上埃諾奧克沙漠堪稱天險一般的惡劣環境，陰魂足以保證自己的安全。
「等？」巫師愕然。
潘尼沉默了一會兒，對於巫師而言，重要的東西當然很多，一般來說，追求奧法道路的人，許多都是為了那強大的力量，也有的為了尋找多元宇宙中最深刻的知識，不過這些對於巫師來說，都只能算是重要，而並非最重要。
「當然有關。」
更何況潘尼心知肚明，如果他取走了這片潘德瑞姆的屍體，那麼薩扎斯坦通過其他幾塊碎片，必然也能夠尋找到他。
算來算去，那個也不至於，如果是布雷納斯，憤怒是肯定的，不安這種情緒卻不太可能擁有。
如此說來，泰拉曼特·坦舒爾之所以這樣做，只能是因為他另有所圖。
「上層界？神國？」泰拉曼特神情驚訝：「你想瞻仰神的國度？」
「你的理由很有說服力，連我都忍不住承認了，親愛的小朋友。」泰拉曼特·坦舒爾走回了自己的座位——他走出來與潘尼會面的地方，那是一張精金椅子，雖然很奢侈，但潘尼很清楚這玩意坐上去並不舒服，不過想想泰拉曼特是陰魂潘尼就釋然了——反正陰魂的屁股不可能有知覺。
凡人的善良準則？
「陛下，你想要什麼？」潘尼無奈地笑了笑，不得不說他有點想不透泰拉曼特遮遮掩掩的目的，不過他可以肯定，泰拉曼特如此作為，必然是有其目的。
「決定？
潘尼對這一點有著清晰的認知，一旦戰爭到了拼消耗的階段，陰魂城的失守就進入了倒計時。
這座浮空城的居民總數只有四萬人，縱使全民皆兵，數量也遠遠不及銀月聯軍的數量，其中精銳部隊的戰鬥力，更是不可同日而語。
「我……不安？」潘尼眉心深鎖，陰魂城中會有什麼樣的勢力，會在他身份暴露之後感到不安？
「我認為薩扎斯坦是瘋子。」至高王子冷笑一聲，突然轉換了話題：「不過確實是個聰明的瘋子，知道在這個時候著手進行計劃，小朋友……你想要那部分上古邪物的殘軀，我會把它給你的。」
雖然現在已經是枝節叢生。
「請原諒我的冒昧，但我確實分外好奇。」潘尼眨了眨眼睛。
「那麼我加入。」潘尼毫不猶豫地點了頭。
「那麼可能進入上層界和神國嗎？」潘尼想了想，又問道。
「我怎麼看？」潘尼面容古怪：「陛下，我還是希望能夠知道你想要的究竟是什麼，這樣我才能夠作出決定。」
潘尼驚愕不已地盯著至高王子那雙神秘的視線。
潘尼感到十分難以置信，泰拉曼特·坦舒爾陛下，現存於艾博爾托瑞爾最強大的幾位奧術施法者之一，最後的耐色瑞爾大奧術師領主，居然還感到不自由？如果他不自由，是怎麼擁有現在這種奧術成就的？
潘尼的眼角跳動了兩下：這個至高王子似乎並不知道伊西爾亞倫之鑰的存在，並誤解了他的目的。
「哦，有好奇心是好事，人如果沒了好奇心
「您誤會了，泰拉曼特大人。」潘尼搖了搖頭：「無論事情本身的善惡如何，如果我願意做，我一定回去做的，但我還有一個小小的問題，那就是……您需要我做的事情，與莎爾陛下正在進行的計劃有關嗎？」
這位至高王子明知道這個計劃可能導致陰魂城的毀滅，卻仍然同意了？
一個巫師最重要的東西，大概是獨立自主的思想。
如果能夠通過泰拉曼特的計劃進入莎爾的神國，那麼當然就有機會盜竊到伊西爾亞倫之鑰。
這個儀式起於陰魂城上空的位面夾縫，一旦上層界的戰鬥打響，無論莎爾和密斯特拉誰勝誰負，魔網的動蕩必然反饋到這個儀式的所在之處，這會讓這片區域源力變得混亂。
「這倒是有，而且兩個問題可以並成一個。」至高王子發出一串愉快的笑聲，那華麗的全身覆甲鏗鏘直響，不過在這巨大空曠的房間里卻不怎麼刺耳：「我要你從現在開始為我效勞，去達成我的目的，不知道你怎麼看？」
不然方法論是從哪裡來的？
泰拉曼特能對付的了擁有上古邪物邪能的薩扎斯坦嗎？這位巫妖可是幾千年來最出色的奧術天才人物之一。
「當然要等，無論是十天之後還是半個月之後，這場戰爭很快就要露出眉目，嘿，城裡面似乎有人已經等不及了。」泰拉曼特看了一眼潘尼：「似乎是你的出現，給他們帶來了不安。」
潘尼隱蔽地看了一眼泰拉曼特，卻是不覺得自己的做法十分的明智，他現在還不知道泰拉曼特通過這個計劃究竟想要得到什麼。
但是面對
所謂的大災變，首當其衝的恐怕就是陰魂城。
那麼眼前這位至高王子，不惜冒著毀滅自己國度的危險，難道就是為了這個東西？
明智？
「那麼請允許我換一個問題，泰拉曼特陛下，您來面見我，是有什麼事情需要我效勞嗎？」潘尼詢問。
這場事件，究竟會偏向哪一個方向？
潘尼知道這會造成什麼。
「哦，小朋友，你還是不滿意？沒關係，我保證讓你做的事情都是不違背你那些……呃，凡人的善良準則的事情。」泰拉曼特見潘尼沉默，以為他在猶豫，連忙說道。
至高王子帶著一團團濃厚的迷霧出現在巫師面前，潘尼頓時感到前路更加撲簌。
不過他的問話剛剛出口，就看到泰拉曼特玩味的目光，潘尼臉皮一顫，忽然明白自己這樣問實在是愚不可及。
「你認為，陰魂城會被毀滅？我承認有這樣的可能性。」泰拉曼特·坦舒爾發出狡獪的笑聲：「不過很多時候，我們不得不冒一些風險，你說對嗎？」
在陰魂城這一月多的時間里，潘尼對陰魂城的力量可以說有了一個比較直觀的了解，這裡有三萬多成年的陰魂人和一千多位作為核心力量存在的陰魂，八百多位人類奧術師，和近三百個高等陰魂巫師，經過訓練的精銳軍人三千多員，加上加起來總數不到兩百的牧師以及神廟武士。
「但對於一個大奧術師而言不是，親愛的小朋友，你也是巫師。」泰拉曼特笑的越為明朗：「你應
泰拉曼特挪開了頭，似乎是認同了潘尼的做法：「好吧，你有這個機會。」
「哦，小朋友，你做了一個明智的選擇。」泰拉曼特笑道：「雖然神國不是什麼好地方。」
擁有過於恐怖力量的存在，很容易引起他人的野心，讓計劃橫生枝節。
這樣的力量，可以說是很強，因為全費倫只有兩個國家擁有四位數數量的巫師，當然，在塞爾出事之後，費倫之上正式巫師總數超過一千個的國家，似乎就只剩下了陰魂城。
潘尼有些感到不可思議，他現在可是很清楚，以泰拉曼特·坦舒爾在陰魂城中的聲望，阻止這個計劃絕對不難，雖然可能造成陰魂城內的勢力分裂，但這總勝過陰魂城毀滅。
注視著潘尼疑惑的表情，泰拉曼特一擺手，地面上就出現了一個水盆般的東西，他念動幾句咒語，潘尼就看到水盆中的倒影模糊起來……
這一點是潘尼能夠肯定的——當初他只是觀想了一下古伊瑪斯卡人記錄上古邪物圖影的捲軸，都差點兒引來了上古邪物本體意念的攻擊。
「關鍵是冒這種風險，要先確定可能得到的東西是否物有所值。」潘尼微微皺眉：「請原諒，在我看來，對於一個統治者而言，很少有比子民和領土更珍貴的東西。」
那麼還是不要告訴他為妙。
而他在浮空島儀式場地那裡研究的十天裏面，更是對這個儀式可能產生的破壞效應有了一個更清晰的認識。
「當然，我很希望有朝一日，能夠到神國瞻仰一下神威，無論誰都可以。」潘尼表情嚴肅地說道。
「等。」泰拉曼特扶著下巴，緊緊盯著那密瑟能核的本體，也是陰魂城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