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狗男女
第十章 聯手
「更年期的老女人，就是喜歡聒噪。」
可惜，塞西莉亞再沒有機會了。
「……未知能量，三秒內，皮膚纖維極度角質化」，勞薇塔發動著龍脈，讓肌膚變得堅硬，趁機甩掉血水。
穹蒼悶雷滾滾，快停了的雨，又急促了起來。
曾經發生過的一幕幕，讓馬蒂達喘息，幾乎被之擊倒。
這是連大地也能劈開，無法防禦，至高無上的偉力。
「耐心等候。」帶頭的幫派分隊隊長說道，他示意手下稍安勿躁，先把小姐要求的那個女人看管起來。
戰鬥持續了三分鐘，血伴著雨涔透長滿青苔的泥土。
那是頭交給她的，控制著聖武士魔葯的解藥。
在龍脈之力的支配下，哪怕蟋蟀在遠處爬過的輕響，風吹落樹葉的微動，都逃不過她的耳朵。
勞薇塔根本插不上手，眼看著援軍逐漸力竭，就快支撐不住，她冷靜地計算著利弊，終於下定決心，將一包粉色的葯末，塞進了馬蒂達的嘴裏。
她深呼吸，用餘光觀察著周圍的地形路況，尋找著撤離的機會。
她舉著劍，對準那個搜尋了數年的深淵怪物。
火牆漸漸頃頹地崩塌了。
「這該死的雨。」幫派的七名槍手正聚集在野外丘陵地的一處半山坡，點燃了兩堆篝火，現在不得不弄熄。他們把馬拴在樹旁，不遠處有幾棟早以廢棄的木屋。
「我們三打一，人多欺負你人少。」塞西莉亞壯膽似地喊道，渾然不覺她剛才準備把勞薇塔當成停戰協議的贈送品。
「好冷呵，我要活下去。」她輕輕地呻嚀，「求您了，至高無上的天國，別拋棄您已失去清白的僕人，不然，我還能去哪……」
「……先是死鬼伊戈·安德希，現在又輪到這兩個，怪事，難道有人在無盡深淵里搭了天梯，讓幽靈們重返世間么？」安·考利昂震驚極了，她透過樹葉的縫隙和滿天雨霧，看到出現在眼前的，是兩個曾經見過，早該死透了的女人。
獨立思考能力被禁錮的馬蒂達，只知道依靠直覺本能地進行防備，對付幾個普通的保鏢不成問題，但遭遇了龍脈中的佼佼者，連招架之力都有所欠缺。
「爸爸，你不要我了嗎？」
「好了，輪到你們了。」女惡魔拍拍手。
灰眼睛姑娘的眸子中閃過一絲詭意，她在盡量拖延時間，讓解藥起作用。
勞薇塔連退幾步，后怕地出了身汗，然後舉起槍，望著重新返回樹上的人影。
更多的，含有龍脈能量，強烈腐蝕酸性的血，比雨落得還急。
第四回合開始。
「你哪個指頭動了她，我就斬斷哪根！」隊長叱喝，「多學點規矩，這是小姐要的女人，是死是活怎麼對待，完全由她來決定。」
他們把芭蕊扔進一間木屋，鎖好門，隨時派人查探。
無數記憶的碎片，失而復得的心智，對世界與自身的認知，不停湧入馬蒂達的腦海。
她微張著嘴，一種憤怒和莫名的情緒，開始燃燒，越燒
捕殺即將開始。
「狡猾的小狐狸，又在盤算鬼點子了？在真正的力量面前，歪腦筋呀壞主意啊，都是小孩子逗人發笑的把戲，這是姐姐教你的學問喔，至於學費嘛，就拿小命來換吧。」安有資格從容不迫地揶揄幾句。
第一回合，平手。
塞西莉亞只能憑藉敏捷不停躲閃，無法侵入到對方身邊五碼，不觸碰到敵人的身體，她掠奪生命力的本事就使不出來。光憑正面作戰，她差了安·考利昂老大一截，小丫頭的龍脈特點，本就適合出其不意地偷襲捕食。
安挑挑眉毛，發覺又被小狐狸的演技矇騙了。但追過去的路，被突然恢復了精力的聖武士擋住。
「能不被我察覺，潛行到身側的人，只有你呀，親愛的小塞西莉亞。」安·考利昂笑得就像個和藹親切的鄰家大姐姐，「今天是我的吉祥日嗎？一直找不著的敵人，居然會自投羅網。」
「咦？」
勞薇塔顯然沒有這方面的天賦，但她從馬蒂達怪異的舉止上，察覺出了問題，不由得凝重起來，剛才傳來的槍聲，也許不是走火，或者那群槍手想打幾隻野味，而是營地出了事。
一聲慘烈的尖叫，塞西莉亞被彈出去很遠，深可見骨的傷口讓她翻著白眼，活活痛昏了過去。
「厲害的刺客女士，您今年滿四十了么？」
下雨了。
「用不著你管。」
「倒霉，還差一點兒，『豬籠草』就能完全困住她了。」小女孩氣急敗壞的童音在林間回蕩，臟丫頭滿身淤泥，一頭從鋪滿腐土和爛葉的地底鑽了出來，連爬帶滾，狼狽極了。她心有餘悸地看到，方才隱蔽的小地洞塌陷了，周圍十來碼的黑泥，都因為匕首上的龍脈，覆蓋上一層非自然的暗紫色。
馬蒂達含著葯，不知道吞咽，勞薇塔只能俯下身子，從地上的窪坑中，吸入滿口污濁的污水，然後嘴對嘴的渡給她。
「廢物小狐狸就不用算在內了，你這個昔日地下世界站在食物鏈最頂端的龍脈者，加上能召喚聖焰之影的聖武士，兩位君王級聯手，本來還有得一打。」安淺笑，「可惜一個放棄了最拿手的潛伏，一個不知為什麼，變得又呆又傻，發揮不出五成力。」
「什麼準頭啊。」安嘲笑，「其實，你就是個累贅，說實話，除了那半瓢水的龍脈，你根本沒資格參与到這場戰鬥，十足的廢物。」
心頭湧現的一絲危機感，救了她一命。
「切。」勞薇塔咬著白牙，發泄似地甩掉空槍。
「我得說，這妞身材太辣了，簡直是偉大！」一個槍手將芭蕊從馬背上卸下來，扛在肩膀上，他笑嘻嘻地說，「不如我們先享用一番？」
「好吧，也沒什麼。」安很快恢復了平靜，眼眸綠色的瞳仁和霧般的綠芒溶為一體，「管它是鬼魂還是活人，我倒要瞧瞧，你們能反覆活幾次。」
「目前的勝負是一比一平手，下
「是你……我的手下呢？」她聲色俱厲地喊道。
第二回合，安摸清了對手的底，那麼，下一回合，該解決掉她們，還是多戲耍一陣子呢？
手背劇烈的痛，那幾滴血，彷彿擁有了生命，如一隻只長了鋒利口牙的蟲子，朝著皮膚里鑽。
積聚了大半夜的烏雲破開了，閃電劃過夜空，飄灑的水珠，紛紛瀉入人間。
她掏出手槍，上膛，警惕地向四周張望。
身後傳來踩動落葉的細微響動，勞薇塔猛然轉身，槍口火花四濺，她看到一隻被驚飛的長翎鴉雀，驚鳴著撲扇著翅膀，朝空去飛去。
……
落雨、薄霧、樹梢的枝葉，甚至空氣，似乎都被噴薄飛濺的血染成了紅色，那些血，像巨大蜘蛛結成的網，停滯在半空，不停交融，扭動。
「不要逃、不要逃……嗚嗚嗚嗚，你們也來幫忙啊。」她哭喊著，一邊流眼淚一邊戰鬥，這個姑娘一向怕痛，但這次，她堅持了下來。
彷彿比太陽還強烈的，莊嚴肅穆的光，以馬蒂達為中心，在林間升騰。一把以聖火為刀刃，顏色蒼白的雙手大劍，在光輝中誕生。
血的腥味讓姑娘有些興奮，同時肚子開始餓了。
安·考利昂左臂的袖子被絞成布條，整條胳膊血肉模糊，軟綿綿地垂下，「骨頭斷了……只是稍微擦到，就差點廢了整條胳膊，如果被砍中……」她驚魂不定地出了身冷汗。
馬蒂達停了下來，她站在林間的空地，雖然腦子不清醒，但聖武士對危險的直覺，讓她遲疑警覺，裸露在衣服外的肌膚，起了層雞皮疙瘩，手慢慢挪動到腰間，摸上了騎士劍的長柄。那張麻木不堪的臉，流露著几絲不安和恐慌。
「總算嚇走了，其實，我連站著的力氣都快沒了。」她凄涼地笑了笑，隨便選了個方向，艱難地一步步朝著林外走去。她不知走了多久，終於，眼睛睜不開了，支撐不住地倒下。
「光明之印啊，求您拯救我這個被褻瀆被玷污的僕人吧。」馬蒂達悲嗆地大叫，血如泉水般，從傷口再度噴了出來，滾滾蒼白的冷火，沸騰著、搖曳著，哭泣著……
另一個是在灰岩山脈，追殺過卓爾法·隆奇的狡猾姑娘，也應該已跌落懸崖，粉身碎骨。
……
她眼睛像要滴出血來，「骯髒的、不潔的、都得毀滅，在天國不朽的意志下，一切邪惡終將土崩瓦解。」
至於被綁架的芭蕊，安根本沒放在腦海里，既然一直昏迷，沒看到自己的容貌，那麼，以她的自尊，沒必要多殺一個毫無危險的普通人。
福蘭用永恆之櫃的神力拯救過她，那與神術同源的力量，對聖武士而言，簡直是劑效果猛烈的大補藥。不知不覺中，已經改變了姑娘的身體。
被解除魔葯的聖武士，不再是工具，而是敵人了，那麼，就讓她和女惡魔拼
「我……我不想死……」勞薇塔嘶啞地吼著，被雨打得透濕的頭髮緊緊貼在額頭，她居然轉過身來，背對著敵人，抓著馬蒂達染滿鮮血的衣服，在細雨紛飛中大喊大叫，若瘋若癲。
「該死，我跑不過她的。」提起體能和敏捷，勞薇塔也就是個普通女孩的水準。
她細長的手指彈奏般地在虛空划著橢圓的圈，一團團黑色的濃霧隨著手指的軌跡憑空湧現，然後被無形的手擠壓捏扁，化為如小石子般堅硬的固體，「啪」，安嘟著嘴，念念有詞，做了個彈飛石頭的動作。
槍聲響起，勞薇塔拚命開著槍，直到子彈打光，還渾然不覺地不停撥動扳機。
影王的殺手，為何會出現在面前？有地方露出了馬腳？
「懷特邁恩小姐還沒到，我們約好在這裏碰面的。」。
灰眼睛的女人很好對付，除了槍，近身能力幾乎為零，聖堂武士還有幾分厲害，不過動作比昔日僵硬多了，剛才的法術，和防禦的那一劍，更出於本能反應而不是自我的戰鬥意識。
「兩個龍脈，是我要等的人。」姑娘笑容嫣然，「那麼，領路的雜兵也就派不上用場了。」
「牙尖嘴利，待會姐姐會格外調教你的……誰？」日子太無聊，讓安總捨不得早點結束美好的狩獵時光，她正準備再斗幾句嘴時，突然覺得有哪裡不妥當。一瞬間，情況突變，周圍的空氣泛著波紋，棕色的樹皮、青色的苔蘚、嫩綠葉片的顏色、風、雨、呼吸、心跳，無數細微的聲音，以及光與影，還有面前落敗的敵手，將被什麼事物阻礙了般，她什麼也看不見了，眼裡的世界只剩下灰色。
「又來這招？我不是說過，真劍反而對我更有效。」安不屑地看著劈斬而來的火焰巨劍，在她混亂法則的龍脈領域里，這種純能量的攻擊，是最沒效果的。
「才離開地下世界多久，你就有了朋友？對刺客而言，朋友就是個拖累。」安似乎很遺憾地搖著頭，「如果能忍住不出手，好好躲著，我還真發現不了你。」
「快來了，離這裏不到四里路。」有人回答他。
過了一個小時，天蒙蒙亮，雨勢稍緩時，一個幫派成員從避雨的屋子裡走出來，抱怨著，「小姐怎麼還沒到。」
馬蒂達杵著劍，痛苦地半跪在地上，臉、肩膀、腹部，十來道彈孔似的傷口不停淌著紫黑色的血。勞薇塔反而毫髮未損，第三回合的攻擊，全部被聖武士姑娘擋住了。
一條宛若自然之手雕琢而成，蔓延幾十米的巨大鴻溝，出現在林地，十來棵被掀翻的樹，東倒西歪地從中截斷，碎葉斷枝漫天飄舞。
「怎麼你只會防禦，不知道攻擊？」安奇怪地問道，「當初的你可比現在厲害多了，居然連我放了水的力量都擋不住。」
……
但畢竟安在被洗腦前，只是個普通的家庭主婦，戰鬥層面因為天賦而強大，
神聖的巨劍、沸騰的火焰，讓馬蒂達宛若威風凜凜的神祗。
如果說馬蒂達所召喚的蒼白之火，是天國聖焰在凡間的投影，那麼這把劍，則是完全由真正的神聖之火所形成。
塞西莉亞又急又羞，那個只見過幾次，不怎麼熟的女人，不來幫她也就罷了，居然還有空閑和馬蒂達姐姐玩親親。稍一分神，一條黑色的霧鞭，狠狠地抽在了她的肩胛。
她瞳孔瞬間縮小了，心臟不聽話地亂跳，居然是那個人型的女魔鬼。
「異端……」馬蒂達還有些恍惚，但她認了出來，眼前詭異的女人，就是曾經交過手，差點喪命于其手的異端刺客。
……
「是馬蒂達姐姐的味道，她為什麼也來了？我……我現在該救誰？」她帶著哭腔問自己。
「幸虧我夠機靈，不用和怪物碰頭，又救了阿姨。」塞西莉亞得意地想，她偵測著敵人能量的軌跡，好選擇相反的方向逃跑。
「我要回歸天國的懷抱了么？也好，你救過我，現在還給你了。」
「原來是鳥，大驚小怪的。」勞薇塔鬆了口氣，剛想收起槍，幾滴鮮紅的，絕不是雨水的液體，滴落在她的手背上。她駭然抬頭，那隻鴉雀，在飛過她們頭頂時，無聲無息地炸裂開了。
不過發揮作用，還需要一段時間。
獵手于樹梢間穿梭，將身形巧妙地隱蔽在影子里，用超自然的感官，牢牢鎖定獵物所處的位置。
氤氳繚繞的黑霧，時而如滿是倒刺的鞭子，在獸人姑娘身上血淋淋的挖下一塊皮肉，時而像長短自如的匕首，幾次差點割斷她的喉管。
白色的光芒籠罩于馬蒂達全身，化為蒼白的火焰，一堵純火焰的牆平地而起，黑與白，在嘶叫著互相抗衡。有的黑團，被聖焰消融，有的，將火焰撕裂開一條條小口子。
芭蕊被包裹在一個大麻布袋子里，有魔葯成分的麻醉劑效力相當強，讓她依然昏迷不醒。
「請懺悔，你的存在，本身就是種罪。」
劍的光芒越來越黯淡，最終化為無數螢火蟲般的光點，溶解在空氣里。馬蒂達吐了一大血，眼前發黑，這種完全由生命力施展的招式，只一劍，就幾乎讓姑娘當場氣絕身亡。
「深紅檢控官」的領域之力全力開動，安的身體化為一道虛影，躲避開來的同時，手中的匕首呼嘯著飛了出去，直直插入地中。
她撲入怪物赤身裸體的懷抱，小動物似地在他胸口磨蹭，還有那根熱熱的，逐漸昂起頭來的東東。
聖武士舉起劍，步伐不穩。
堅固的鐵鎖被手指輕易地擰斷，塞西莉亞敏捷地跳進去，解開麻袋。「阿姨，醒醒，醒醒呀……」不管怎麼用力搖晃，芭蕊團長的眼眸緊盍著，獸人姑娘只好將她背起來。
如果真被她的豬籠草完全抓住，哪怕半神也得吃上大虧。
她離開后不久，坡地一簇茂盛的常青灌木叢里，悄悄地露出個滿頭
「吃過春藥么？生猛了好多。」安猶豫再三，恨恨地看了眼正持劍戒備，似乎要蓄力發動下一次猛攻的聖武士，選擇了撤退。
獵人的狩獵對象，應該是相等的。
還沒停息的雨，帶走她的體溫。
「如果說路過，你會相信嗎？」安·考利昂坐在屋檐上，衣裳乾淨整潔，紛落的雨水在她身邊五碼就改變了物理軌跡，完全淋不到她。
塞西莉亞有些發抖，還是堅定地擋在了馬蒂達身前，她低聲下氣地商量，「考利昂大姐頭，我不和你打，你把那個白金頭髮的姐姐讓給我，而長著灰眼睛的女人，反正我不熟，想怎麼處理都隨便你。」
假如換了名更老練的刺客，完全能看出，聖武士已經是強弩之末。
一隻飛禽，哪來的這麼多血？
沒意思，居然被恐懼徹底毀滅了理智，安沒勁地聳聳肩，殺氣騰騰的架勢反而慢了下來。
聖武士姑娘嗆得直咳嗽，還是有大部分葯末順著水，流進了胃裡。
「幸好女怪物沒傷害到阿姨，不然、不然……」塞西莉亞揮舞著拳頭，她小心翼翼從灌木中鑽出來，四肢著地，一邊警戒著，一邊慢慢朝關著芭蕊團長的屋子爬行而去。
「你怎麼知道的？」槍手轉頭問，這問題馬上轉變為，「你是誰？」
一個是會玩火的聖武士，在黎明堡的郊外，被她刺穿了頭蓋骨。
當安·考利昂不想再看瘋女人的表演了，正準備痛下殺手時，她望見本已失去戰鬥能力的聖武士，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而瘋女人，飛快地挪動腳步，轉身就跑，路過塞西莉亞時，她猶豫了下，順手把昏迷的獸人姑娘抱起，不再回頭地逃走。
那洋洋自得眉飛色舞的表情，很快凝固凍結了，塞西莉亞委屈極了，她想撕心裂肺地痛哭一場，想隨便找個陌生人來毆打，以發泄心裏的憤慨，她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她眼神渙散地看著怪物，慢慢合上眼。
「律令，庇護！」淡黃色的光膜覆蓋在獵物周圍，每一滴血落到上面，光膜就顫抖著微微縮小几分，等血雨落盡時，能持續一分鐘，堅固得可以擋住火炮轟擊的神術，不到十秒，就被腐化乾淨。
蒼白的正義，只有在幾名大主教的全力協助下，馬蒂達才能勉強使用的傳奇級招式，現在獨自就能召喚出。
「你的朋友？」
一道寒光突如其來，划向勞薇塔的脖子，「錚!」地一聲金鐵相交的脆響，一柄帶著白火的長劍擋住了致命的攻擊。
二十分鐘后，她找到了她們，近在咫尺。
「似乎聽到了槍聲，遲疑著停止了前進。」安擦拭著匕首上的血跡，輕輕吹了聲清脆的口哨，「沒關係，我就去找你們。」
太容易就弄死，真沒成就感。
「待會你可以去地獄找他們。」安·考利昂沒重量似地在枝葉上行走，她尋找著下一次攻擊的最佳角度。
不是她們消失了，而是她被關住了。
「為什麼，我曾經救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