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徒》第五卷 狗男女

第二十六章 憤怒之劍(四)

第五卷 狗男女

第二十六章 憤怒之劍(四)

當局立即調查了負責別墅日常生活物資的部門,但報紙由發行社送到管理部門,一路上歹徒多的是機會來接近送報的投遞員,無法繼續調查下去。
「喂,我該怎麼辦?」他用意識詢問著幽靈。
當晚九點。
「腦疾一貫是現代醫學的盲點,這關係到腦垂體的分泌過於旺盛,還有腦幹區的活動異常。」那位裝成大夫的歹徒頭子將葯放在卧室的桌子上,對他說道,「您會受到紳士般的待遇,而且,我也會解除您的煩惱,作為補償。」
所有人面面相覷,不知是何意。
內部的裝潢倒挺精細,儲君沒受到虐待和折磨,被搜過身,但對方沒有拿走衣兜里的任何物品,他感到害怕,精神上的負面波動越來越頻繁。
顯著的客人紛紛想方設法進入別墅,拜訪儲妃殿下,在他們心中,恰到時機地去安慰一位地位顯赫,正失魂落魄的王妃,表明自己的立場和友誼,無疑是筆非常棒的政治投資。
……
「我曾在司法廳的卷宗里,查閱過一些關於該結社的情報。」
「瞧,我手裡又染上了鮮血,等到地獄時,那些亡者憤怒的魂靈,會將我撕咬得連骨頭都不剩。」福蘭在心底嘆了口氣,但現在不是自我審判的時刻,他的心必須更加堅硬,否則只會害了大家。
佩姬冷靜地聽從著屬下們的分析,若有所思,她摸著自己紅潤的嘴唇,「完全是一連串的誘拐活動,將朱利爾斯哄騙出城,把襲擊的場合,從防備嚴密的城區,轉移到混亂的海港,乃至無人島。」佩姬用手指輕輕敲著膝蓋,「但我有一點想不明白,朱利爾斯為何會急迫地想見一個精神病醫生,否則,也不會像低頭跟著胡蘿蔔跑的兔子,被獵人逮住。」
雖然很多細節說不通,不過能解釋敵人的行為和思路。
他計劃最主要的目的,是要將安玫引到費都來,想法子抓到她,如果是被藥物洗腦和控制,福蘭能解除掉那麼禁錮。
……
戰鬥持續時間很短,甚至福蘭來不及阻止,塞西莉亞就將獵物的生命吞噬乾淨。
龍脈者?真的會是影王?
「費都海洋旅遊公司在半月前,剛被一位商人收購了全部股份,已經易主。但他們沒見過收購人。」
如果朱利爾斯現在死了,影王組織被軍隊圍剿,反而會危害到安玫的安全。
「碼頭有個水手提供了線索,他見過隨殿下出城的一位侍衛。朝他詢問一所旅遊公司設在海港的辦事處。」
如果喬·考利昂膽敢不尊從,她會將這個盟友從世間徹底挫骨揚灰。
「殿下知道這個組織?」
而王儲夫婦秘密訪問不夜城的事,再也封鎖不住。媒體用警犬般的嗅覺首先感應到了絕妙的新聞題材,他們堵在別墅的街口,任何出來的人都被記者一擁而上地圍住,嘈雜的喧鬧像酷暑的熱潮,各種小道輿論弄得滿城風雨。
篤定影王不會背叛自己的佩姬,心底也難免產生了一絲裂紋,她結合著敵人留下的口號分析,「喬·考利昂控制不了組織的全部,內部分裂出一批不甘願為他賣命,想自由生活的成員?」
另一場更劇烈的爆炸在主樓誕生,幾乎震碎了一層樓的玻璃,火焰燃燒了起來,吞噬了窗帘和地毯,愈演愈烈。
投機政客們只看到一個冷笑的女人,她眼眸中摻雜著危險的光,面容的表情如雕像般波瀾不驚,如一隻飢餓的雌豹,望見了美味的鮮肉,正冷靜殘忍地謀算著如何撲殺過去。
「嗯,有家公寓樓的看門人也提供了線索,他見到過哈利閣下,當時,侍衛長向他打聽過一個名叫沃德的租客。」
別墅的金薔薇大廳變成了案情指揮中心,秩序井然,坦丁駐費都安全部的情報官、皇室騎士、經驗豐富的本地探員,在受過指派后,調查著所有蛛絲馬跡,報告像雪花般紛紛彙集而來,堆滿佩姬面前的書桌。
接下來,可能是分裂分子要求會談的請求,想歸還被綁架的儲君,就得提供一筆財富,讓他們安全的離開拜倫,去新國度謀求自由自在的新生活。
守衛的人數增加了一倍,費都市政府也為此焦頭爛額,找不到的恐怖分子步步緊逼,如果儲妃殿下再出事,整個費都的高層辭職下台,也無法抑制住皇室或者金雀花家族的怒火。
但在佩姬眼中,那也只是群比較好用的打手,她的身後,可是站著一個強勢國家的力量和武裝。
走廊的牆壁上被人用紅色油漆噴上碩大的「給我們自由!」
「不,我不允許殺害朱利爾斯,你別自作主張。」福蘭告誡。
但一個新線索讓佩姬陷入了迷惑,這是留在別墅護衛儲妃的血騎士成員提供的,「幾年來,皇室近衛隊一直在追查一個名為『影王』的秘密結社,成員均是擁有超自然能力的龍脈者。」
大小姐視這為遊戲,一場危險的遊戲。
別墅的後庭發生了一起小爆炸,沒有人員傷亡,但引發了相當程度的混亂。
一封恐嚇信被夾在當日的報紙中,溜了進來。
「沒見過?確定不是包庇的謊言?」
「這是陰謀,也許是洗腦藥劑,說不準,你會變成敵人的木偶,還會危害到你的妻子。」幽靈快活地回答。
「又是恐嚇,企圖讓我慌亂的虛招。」佩姬說,她親自來到「瑪麗·安妮」——貴族階層對後花園含蓄優雅的稱呼——檢查現場。
他的救命恩人,那位有著綠眼睛的美麗姑娘,似乎處境不妙。
他反而羡慕起那個一直看不對眼的萊姆探長,能待在醫院的病床上,悠閑地置身事外。
福蘭不是全知全能的神靈,他的所作所為,並沒有達到最初的目的。
「影王?!」佩姬詫異地低呼。
佩姬看過信箋后,平靜地說,「今晚的禮物,我倒期待。」
在佩姬的命令傳達到灰影谷時,影王喬·考利昂沒有辯解,叫嚷著絕無此事,組織沒有分裂,也沒有拋棄盟約的意念,反而陰險地笑了。
「皇室近衛隊曾和影王交給手,令人悲哀的是,我方損失了兩名戰士,連同今天,已經是第四位了。」血騎士語帶憤怒地解釋,「我剛檢查過從丘石島運回來的屍體,已經是兩具乾屍,肌肉枯萎,骨骼變得很脆,敵人擁有一種能量吸收的能力,而一位犧牲于坦丁的同僚,也同樣死於這種攻擊。血騎士有詳盡的記錄,隨時可以調閱。」
「我很厲害吧。」丫頭炫耀著,「十分鐘就解決了兩個,吃得飽飽。」
「爆炸是從鴿欄傳來的。」經驗豐富的探員報告說,「我們已經將負責清掃鴿籠的僕人逮捕,她有很大嫌疑是姦細。」
塞西莉亞正埋首與一盤碎菠蘿泡芙奮戰,她抬起頭,嘴唇留著奶油造成的小白鬍子,顯得很可愛。
再惶恐一點,再不安一點,快點崩潰吧,我可愛的重生載體。它想。
皇太子現在正被鎖在船艙的房間中,勞薇塔提議道,「只要將他的人頭送回去,哪怕有人覺得其中仍有蹊蹺,但發狂的皇室會抱著寧殺錯別放過的心思,不惜一起代價剿滅影王。而那位大小姐,會為了避免引火上身,袖手旁觀。」
「旅遊公司在近海的丘石島擁有休閑度假莊園,但正處於半開髮狀態,沒有遊人,審問過該公司以前的所有人,他表明宣傳冊是新印的,還奇怪為什麼一處半成品的度假村現在就開始攬客。」
又或者,是敵人故意讓自己朝這方面想?但除了影王內部,誰又能知道她和喬·考利昂暗中的盟約呢?
對普通人或者小貴族來說,神秘的龍脈刺客無疑是極為令人恐怖的存在。
一隻騎兵營即將抵達費都,駐紮于皇后島的海軍,也密切觀察著任何風吹草動,據說一編製的血騎士部隊,以及萊因施曼家族的私人武裝,都已經由坦丁出發。
「佩姬……」他念叨著愛人的名字,她給了他勇氣和對抗邪惡的力量。
「是龍脈者的刺客,個頭不高,應該是女性,速度相當快,防不勝防,如果不是她無心戀戰,儲妃殿下又不在別墅內部,否則後果不堪設想。」留守的血騎士受了點傷,他咬牙切齒地喊道。
窗外狂風怒吼,雷電猖獗,像地獄之門被打開了一般。
不過佩姬從不在受人威脅的情況下妥協。
儲君為這句話下定了決心,他裝著咽下藥,含在嘴裏,等綁匪頭子離開后,連忙吐到床底。
「頭兒似乎想拯救影王中的某個人,是……那個女魔鬼嗎?難道……」
敵人繼續在進攻,他們採取了騷擾的手段,像在打一套組合拳,虛虛實實,誰也不清楚,隱藏在虛招下的致命重拳,何時出擊。
沒人能和勞薇塔·懷特邁恩爭男人。
大小姐通過自己的渠道,向影王傳達了指令。無論如何,他必須得來一趟費都,親自解釋清楚,以及協同作戰。
福蘭將儲君引誘到丘石島后,潛伏在一旁的塞西莉亞突然襲擊,君王級的龍脈蘿莉對這行當得心應手,嫻熟極了,朱利爾斯的侍衛長哈利首先察覺到了危險,如果換個環境,能準備妥善,他的力量能和塞西莉亞周旋一翻,但不幸地是,他已經踏入了「豬籠草」的陷阱範圍。
「那人的出價高過市值五成,他們被票子沖昏了頭腦,簡直是歡呼著匆匆簽下轉讓協議。」
「嗯。」勞薇塔回答,她心中的陰影越來越重,不是為了頭兒的手下留情,而是為了自己私下的猜測。
※※※※
她又想了想,「鴿子無法攜帶更重更有威力的炸彈,所謂的禮物就是這種小詭計?或許……」大小姐轉頭朝別墅的主樓瞧了瞧,「引開絕大多數警衛的注意力,以便……」
「在丘石島,我們發現了一艘被燒成殘骸的船,還有那兩名血騎士侍衛的屍體,周圍凌亂,顯然經過一場超自然的戰鬥,殿下是于島嶼上受到歹徒的攻擊。敵人同樣擁有並非常人的力量。」
整個費都的高層在收到儲君失蹤的消息后,駭得驚慌失措,彷彿天塌下來般。情報局和巡警廳的官員們都受到最嚴厲的訓斥,市長更是對斯隆總巡佐下了嚴令,三日內必須找到歹徒的蹤跡。
她和影王的首領:暗影行者喬·考利昂處於互相利用的結盟關係,而且,也絕不相信喬·考利昂膽敢背叛她,更何況,他們目前並不存在利益衝突,這不符合邏輯。
「有沃德的線索嗎?」
「天,我被綁架了,這是一群毫無良善可言的歹徒,對罪惡的勾當絲毫不覺羞恥,卑鄙骯髒到了極點……」朱利爾斯嘗試著推了推卧室堅固的門,這間房就是為了禁錮而設的,沒有窗戶,壁板上包著鐵皮。
……
卓爾法·隆奇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是個葡荷籍的心理學大夫,目前全家同樣失蹤。我們還發現了一家旅行社的宣傳冊,恰巧就是正在調查的費都海洋旅遊公司。」
沒人知道爆炸為何發生。
「錯了,我想我知道敵人的手腕了。」佩姬說,「鴿子是群居性的飛禽,如果有人在附近幾里放飛三、四隻掛著微型定時炸彈的鴿子,它們會在夜色中尋找最近的族群聚居地。」
斯隆總巡佐絕望地想,「我的前途算是完了。」
恐嚇信的內容很奇怪:「自由!我們不願再當受人操縱的工具!」
佩姬緊皺眉關,事態出乎她的意料。
黑王號漂泊在波濤洶湧的水面上,傍晚時分有場風暴在兩百裡外的海峽流竄,影響到了費都附近的氣候。精緻的遊艇收攏了所有的桅帆,像一隻盒子在海浪中顛簸著,但完美的流水線讓它保持著平衡。
沒人能回答這個問題,也沒人膽敢妄加推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