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徒》第五卷 狗男女

第四十四章 女教父馬蒂達?(二)

第五卷 狗男女

第四十四章 女教父馬蒂達?(二)

「最近風聲緊,貨壓在倉庫里遲遲脫不了手,遲早惹出麻煩,可別連累到別人,得有誰去和他們談談,大局為重。」
「別過來!」小艾茜驚慌失措地尖叫著,她沒料到姐姐這麼脆弱,但還是慘白著臉,舉著張椅子擋在馬蒂達身前。
幾把戳在腦門上的槍讓報信的扒手打了個冷顫,他這才發現,整個房間混亂不堪,桌櫃四腳朝天,破碎的花瓶殘片滿地都是,而唐·文敦滿臉是血,呻吟地癱坐在扶手椅上,雙手反背,戴著手銬,赤身裸體,胯下的毛被人拔光,那東東血跡斑斑,在寒氣和恐懼中,畏縮得比拇指還小。
橡樹果不會離橡樹太遠,找到了小混混,就能找到他們的頭子。
晚上十二點。
真是令人難以置信,這便是墮落的真實寫照么?馬蒂達暗暗啐道。
皮爾是教父的名字,這位大佬生平最恨被手下欺騙,唐·文敦還記得有個小頭目也是卷了筆錢,結果被發現,他不希望自己去海底和那個身上有五個彈孔的可憐蟲相聚。
在孩子的世界觀中,狼遠遠比人可怕,艾茜氣呼呼地在心底想,「偷了我的錢,還打翻我的蛋糕,有姐姐在,一定能逮住你們。」
在聖武士姑娘找上門來之前,他遭遇了一場更大的麻煩,面臨著關乎生命的大危機:教父在今晚親自帶人來查他的帳,事先沒有半點風吹草動,他來不及準備妥當。
「為何非讓我使用暴力呢?為何逼著我朝深淵越來越近呢?」黑幫槍手們,畏懼地看到,一個行走于白色火焰之中的姑娘,氣憤和苦惱地跺著腳。
「嗯哼,意外之喜,讓我檢查下。」
酒館里很有幾個下班的金手指,他們疑惑地交換了下眼神。
「你應該大點聲,也別文縐縐的,否則再問十遍也是白費力。」艾茜提醒。
小丫頭對新跟班滿意極了,這人態度恭敬,口袋裡裝滿用不光的鈔票,而且大方豪爽,她像帶著僕人的千金小姐,痛痛快快地買了一大堆東西:在車行買了一輛小馬車,在旅行用品店採購了行途上的用具,在百貨商場買了新衣裳、洋娃娃,在糕點作坊買了乳酪蛋糕和蟹膏果凍……
「天,您太虧待自個了!」唐·文敦痛心疾首地喊道,「請來試試我的熏肉腸。」
樓下連續不斷的槍響,和手下們驚訝慌亂的慘叫,讓皮爾覺得不對勁。
馬蒂達觀察著面前的院牆,她讓艾茜在門口等著,「我拿回錢袋,咱們就離開。」
小艾茜膽怯地躲在她身後,偷偷探出頭張望,一屋子外表兇狠的陌生人,滿嘴淫詞穢語,笑聲粗魯。
俗世是壇五顏六色的大染缸,待得越久,越會在潔白無瑕的心靈上塗抹出各種色澤。
手下很快轉回來,做了個手勢,表明沒有異常,不是警察故意布下的陷阱。
嘈雜很快平息,整棟宅樓安靜了下來,這詭異的情形讓兩個男人出著冷汗,一時間忘記了彼此的立場。
她的眼眸中都冒著崇拜的星光。
廳門突然被拉開,一個持槍的男人出現在姑娘眼前,槍的呼嘯點燃了聖焰。
馬蒂達卻有些臉紅,「老娘」是個粗俗的俚語,她為自己口吐髒話的行徑感到羞愧。
響聲驚動了馬蒂達,她咬著小白牙,在心底吶喊著「神佑的戰士,要勇於面對一切骯髒的邪惡」,回過身。
艾茜趾高氣昂地跟在後面,她崇拜和迷信姐姐的力量,在旅途上,她們經過一片荒蕪丘陵地時,曾遇見了狼,小丫頭怕得要命,但嗜血的飢餓野獸,在察覺到獵物爆發出的巍巍神力后,哀鳴地四下散開。
他們罪不至死,寬恕比懲罰更偉大。
有人正由樓梯拾級而上,走廊處傳來木板和鞋子的摩擦聲,越來越近。
引導罪人遠離地獄,不是迷茫的我,有資格做的。馬蒂達在胸口划著十字。
這簡直是心靈上的雞湯……呃,震蕩波。
馬蒂達出奇憤怒了,聖焰沸騰地嘶叫,她忘了羞澀,莊重地宣告,「卑微的罪人,立即停止褻瀆的行徑!否則,我給於審判!」
馬蒂達努力拋開浮現出的悲慘事兒,想譴責面前正在進行中的罪惡,無論是俗世的道德觀,還是教廷的聖典,都不允許自瀆、獸交、同性愛,這可是淫邪的大罪。
深夜十二點零五分。
她纖細的手指在唐·文敦的頭頂划著十字,低聲念頌著語調優美神聖的祈告詞,風吹拂樹梢,那沙沙的窸窣聲響,如同合唱的讚美歌。
鐵皮罐頭中的糖腌蘋果甜得發膩,雖比新鮮的稍嫌遜色,但艾茜很滿意,她吮吸著手指上的蜜糖余汁,用期盼的眼神望向滿臉獻媚的中年男人。
不過此刻,他亮晶晶的額頭上正冒著黏稠的汗球,鋼框眼鏡的鏡片不停蒙上一層霧,讓他反覆取下眼鏡,擦個沒完。
雖然「觸碰」和「插入」是兩碼事,但我們不能要求神學院的講義會傳授健康向上的生理知識。
這活計本就沒有賬簿可言,是多是少完全由嘴說了算,他幹得神不知鬼不覺,原以為絕不會出紕漏。
「先生,您認識唐·文敦?」馬蒂達很高興有人來解答她的疑問。
「仇家?」
大佬點點頭,決定等等在實行幫派的私刑。
「傑瑞?泰勒?班?」大佬喊著下屬的名字,沒人回答,他舉起槍,厲聲喝問著半死不活的扒手頭子,「你隱瞞了什麼?來的是誰?」
「保險柜的密碼。」
一個酒吧女招待突然尖叫道,「該死,誰摸了老娘的屁股!」她顯然被哪個色迷迷的混蛋偷襲了臀部。
唐·文敦雙腳猛地發力,連人帶椅子撞到皮爾身上,兩人滾為一團。
「律令:偵測人型」,馬蒂達閉著眼,施展神術,腦海里頓時浮現出七個人的身影,五個正潛藏在廳門后,兩個在樓上的房間中。
「嘿,這兩小妞可算漂亮,別打壞了。」一個混混舔了舔嘴唇,露出猥瑣地表情,他剛想伸手去抓艾茜,整個人卻飛了出去。
姑娘發出低低地叫聲,慌張地半別過身體,臉羞澀得通紅,她結結巴巴地說,「我我我……你你們在乾乾干什什麼?」
混混們圍了上來,有人握著小刀,有人敲破了酒瓶,兩個小妞也膽敢來新莫良區鬧事,這簡直是羞辱了所有的幫派。
馬蒂達恍然大悟地點點頭,這兒不是上流階級的社交界,沒有衣香鬢影的淑女和風度翩翩的紳士,待人處事的方式得隨著環境的轉變而有所不同。
唐·文敦正在心裏想,「靠,他媽的我總算過關了!女人加聖武士,真是世上最好騙的生物。」
他偷偷抬起槍,欲扣動扳機。
大佬估算了下數額,在合理的範圍內,符合一個小頭目的收入,於是笑著說道,「加起來差不多有八千塊,你很讓我滿意。」
※※※※
有人揶揄地舉起酒杯,「為女士的屁股乾杯!」
經常能看到全副武裝的警探,衝進某棟破爛小樓的房間里,擰出幾個胳膊上有刺青的男人,讓他們交待不久前發生的罪案是誰乾的,而另一家不惹眼的酒吧頂樓,又有一梆子流里流氣的混混,議論著有人撈過界了,得給點教訓。
金手指的巢穴位於新莫良區東大街轉角的巷子里,遠離馬路,門前砌著簡陋的圍牆,牆頂釘著一排帶刺的鐵絲。
還加上了手銬,帶著血,著實重口味。
深夜十一點。
臆想和現實的反差讓男人驚詫,而馬蒂達同樣目瞪口呆,她的大腦無法處理眼前的場景。
「願天國拯救你們,犯罪的人,都將在地獄受到審判,祈禱和行善能減輕罪過。」馬蒂達想勸導這群走在歧路上的無知羔羊。
按規矩,扒手團伙每月的收入,有七成要上繳給這位黑道大佬,但唐·文敦心知肚明,其中至少有三成被自己暗中扣下。
拿著槍的男人、被捆綁的男人、光溜溜的男人、手銬、斑駁的血、聖武士敏銳的眼神還讓她瞟到了某個邪惡的東東。
聖武士姑娘安置好艾茜,輕盈地躍過圍牆,試著推門,走進鋪著淺棕色地毯的大廳。
「皮爾先生,這是理所當然的。」唐·文敦笑得比哭還難看。
馬蒂達感動地做著彌撒禮,她為這個男人在精神上的醒悟和升華感到高興。
深夜十一點半。
他轉身想走,一隻手鐵鉗似地緊緊抓住他的胳膊,劇烈的疼痛讓小頭子以為骨頭都斷了。
馬蒂達想著,她選擇了一家小酒館,招牌的燈熄了一半,屋裡煙霧瀰漫,有九張桌子,坐滿了穿皮茄克,腰間藏著匕首的男人。
皮爾首先冷靜了下來,他眯著眼,雖然想不通這個莫名其妙的姑娘,是如何解決掉自己的部下,但現在對方側著身體,不敢望過來,是個絕妙的好機會。
「165674。」唐·文敦儘力掩埋住不安的表情。
汗如雨下。
櫃門被打開,裏面的三層格板上分別放著一堆現金和即付債券,最底層是唐·文敦私人的財產,一小袋金條和幾張匿名的存摺單據。
「我想拿回失竊的錢袋,裏面有一張五十塊整鈔,七十二塊的零錢,合計一百二十二塊。」馬蒂達誠實地回答,說髒話尚可理解,但欺騙就絕對違背了聖武士的信條,「還有一盒蛋糕,值三塊錢,我希望能得到賠償。」
「哪裡來的笨妞!」金手指哭笑不得,他沒見過這種蠢得要命的姑娘,以為自己正在警察局裡報案么?他回頭朝同僚擠了下眼,讓他們出去查探下外面是否有灰佬的便衣。
鬼怪?幽魂?非人的存在?
她真應該施展個偵測謊言,那光暈的顏色肯定黑得深沉。
莫非眼前的這一幕,就是所謂的同性愛?缺乏生理常識的馬蒂達想。
並且光從宗教的潔癖意識來考慮,她奉獻給神的清白身子,不再貞潔。
漢子們目不轉睛地注視著他,手放在腰側。
無人理會,甚至沒人注意到馬蒂達的詢問。
身為聖武士,馬蒂達不能拒絕一位新生信徒的虔誠請求。
深夜十點二十五分。
畫框背後的牆皮上,露出一個砌在磚中的小暗櫃。
「救命的恩情我終身難忘。」唐·文敦嚴肅地說,「您給了我新的生命,讓我為過往的罪惡而悔恨,尊貴的女士呵,請為我洗禮,讓我追隨於您,尋找那天國仁慈的大道。」
但新莫良區也是城市治安最穩定的地方,黑幫分子視這兒為家,有號召力的頭目們絕不准許有人在家裡胡亂鬧事,惹了麻煩出了糾紛,去外面解決。
馬車停駐在林地旁,兩匹卸了鞍的矮腿馱馬,靜靜地啃食著馬蒂達掌心裏的豆子。
怎能不跟著你!唐·文敦暗想。聖武士都是群單純的傢伙,不允許隨意殺戮的行為,馬蒂達放過了皮爾和槍手們的性命。如果沒她的關照,自己落單的話,唯有死路一條。
「我並沒資格為信徒洗禮,只能給你祝福。而且,我只是個迷茫不知未來的人,怎能接受您的追隨。」
「就是找上門來的女人,她快到了,別殺我!」唐·文敦胡亂扯道,能拖延點時間是一點。
他想找方法來討好對方,這次的突然檢查,讓他覺得教父對自己起了疑心,這可不是好現象。
一個男人將倒霉的扒手拖出了門,唐·文敦隨後聽到了一聲沉悶的槍響,他的臉比紙還白。
在馬蒂達的記憶里,她只見過一次裸男,那是在黎明堡的鎮外河畔,她喊著「爸爸」主動撲入怪漢赤裸的懷抱,而且那巨人還長著個尺寸「更好更強大」的猙獰邪物。
聖武士姑娘目不轉睛地注視著他,藍眼珠試探著男人的神情,良久,她搖搖頭,「先生,你不必跟著我,只要真心懺悔,天國會原諒你的罪。」
「眼生得很,不像本地人。」
深夜十一點零七分。
又一陣粗俗的聒噪,淹沒了馬蒂達再度提出的疑問。
火焰的長鞭恰到好處地捲走槍,將敵人狠狠掀飛,牆壁和地板的堅硬使他們昏迷了過去。
「我只想要回屬於我的東西。」馬蒂達充滿歉意地說。
「誰來告訴我,這女人是誰?腦子怎麼長的?」唐·文敦突然想哭。
對方裝著迷惑不解的聲音說,「唐·文敦?似乎有這個人,你找他幹什麼?」
她吸了幾口氣,模仿著方才吧女的口吻,用最大的音量吼道,「唐·文敦在哪裡?老娘要找他!」
皮爾滿面嘲弄,「瞧瞧,你的私人保險柜里,放了足足六萬塊,我想知道,你還在哪兒藏了本屬於我的票子?」
扒手們最會察言觀色,但眼前的兩位姑娘看起來毫無威脅力,就如兩隻誤入巢穴的小羊羔,他們放鬆了警惕,一個看起來是小頭子的人上前問道,「你是誰?」
「有人瞧見皮爾大佬了,帶著好幾個人。」
「不,您錯了,每個人都是迷茫的,否則,天國的父,為何要憐憫世人呢?」唐·文敦表現得如最虔誠的資深教徒,他推了推眼鏡,滄桑的目光投向蔚藍的天空,「瞧,上主正在雲層凝視著子民,請帶領我,共同尋找信仰的真諦!」
在找到安身地點之前,就算死皮賴臉,他也得緊緊跟著這天賜的護身符。
兩個生人在夜幕下闖入了家中,一大一小兩位標緻的美人兒。
……
她的身形猛然停住,皺起眉,空氣中,隱約飄著血腥的氣味。
我不該歧視鄙夷的,主不會放棄任何迷途的羔羊。馬蒂達又譴責著自己的偏見。
「等等。」皮爾突然說,他在卧室里轉了轉,敲了敲牆壁,聽著迴音,然後取下了掛在牆上的一副裝飾風景畫。
蒼白的火在聖武士身上隱隱欲現,又在主人的意志下熄滅了。
然後他們聽到了頗有禮貌的敲門聲,一個短頭髮,衣著簡陋,鼻頭紅腫但仍很漂亮的女孩兒走了進來。
煙和酒混合的臭味讓聖武士緊蹙著眉,姑娘微微鞠躬,優雅地做了個最苛刻的禮儀老師都無法挑剔的問候禮,她輕聲說,「抱歉,打擾了,請問,我該怎麼聯繫到唐·文敦先生?」
「祝福你們。」姑娘愛憐地拍著馬兒的腦袋,然後朝正在附近用餐的同伴們走去。
馬蒂達捂著鼻子,鮮紅的血順著指縫流出來,臉上紅腫了一大塊,聖武士姑娘悲戚地呢喃,「為什麼暴力,要比善意更容易解決問題呢?這世界真荒謬。」
馬蒂達面容平靜地走著,她穿過城中心的貿易廣場,避開廣場臨側的市區教堂,禮貌地朝兩位站在街頭的巡警笑了笑,從幸福大街的十字路口西轉,周圍的建築群慢慢由商業店鋪、劇院、百貨大樓和精裝公寓,變為有些年頭,牆皮已然發黑的樓房。
哄堂大笑,有幾個外幫的小子吹著口哨,調侃道,「唐·文敦怎麼混的,連女人都敢獨自找上門來。」
然後馬蒂達的鼻子上狠狠挨了一下,腳下又被一絆,趔趔趄趄地摔倒在地。
姑娘生氣地喊道,話到嘴邊又結巴了起來,「HHH是不不不行的,你們們會下下下地地獄的……」
馬蒂達從背包中翻出便宜的黑麵包,用小刀切成薄片。
「聽說了么,南街的那幫小子剛弄了批硬貨。」
「在……在我的情婦那裡!」唐·文敦拚命喊著。
小丫頭還處於興奮狀態,剛才姐姐神勇極了,近二十個拿著武器的男人都不是對手,如果不是開始時挨了一記冷拳,簡直是完勝。
不到半個小時,唐·文敦就知道了正在發生的另一個災難。
「情婦?」
一個鼻青臉腫,模樣狼狽的金手指猛地推開門,嚷道,「頭兒,有個悍妞正在找你,她……」
效果相當明顯,喧嘩的聲浪啞然而止,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大門。
唐·文敦鬆了口氣,他暗中在衣服上擦掉手掌里的濕汗,獻媚地回答,「當然,我可不敢對頭兒有所欺瞞。大夥好不容易來趟,不如來幾場牌局,或者找幾個姑娘來服侍您和兄弟們。」
唐·文敦是個戴著眼鏡,打領帶穿禮服,個頭削瘦的中年人,從外表來看,像個正經商人多過扒手頭子。
人是種喜愛劃分等級的生物,這從聚居點的分佈就能盡顯無遺,富翁、聲望顯赫的大人物、新貴族們,不會和普通市民混居在一起,而小市民們也對窮人、乞丐皺眉不已。
六名大漢面容陰沉地站在房間里,其中一個穿著花呢上衣的男人拍拍他的肩膀,「夥計,別擔心,例行公事罷了,我並非懷疑你的忠誠。」
回答她的,是一個毫不憐香惜玉的拳頭。
她認為是宅樓里的私人保鏢,於是喊道,「唐·文敦先生,請把我的失物交還,承認犯下的過錯,並不值得羞恥。而且,請別讓你的人躲在門后,我已經發現了。」
「住嘴,大人物的事兒輪不到咱們操心。」
在黑道的行話上,將贓物分為浮貨和硬貨,前者是指容易銷贓的珠寶首飾,後者則是當局禁止私下交易的違禁品。
新莫良區坐落在城市西邊,是全市最陰暗貧窮的角落,官方統計中,這裏居住著三萬七千名公民,大多是生計窮困潦倒的苦力工人,無家可歸的流浪漢,老妓女、被主流社會不容的渣滓,就像是骯髒溝渠中淌過的人形污水,覆蓋著沉腐的泥。
唐·文敦啞口無言,天知道來的是誰?一隻軍隊么?
那褻瀆和不潔,讓馬蒂達光想想,就噁心欲嘔,手腳冰涼。
唐·文敦的血液快要凝固了,他眼睛瞟向窗外的巷道,還有那扇半敞的門。
小頭子安心了下來,他想掏匕首,又覺得對付兩個小姑娘實在是小題大做,於是兇狠地吼道,「滾,你他媽的該慶幸自己還沒受到傷害。」
她看到裸男壓在另一個男人身上,兩人怒目相視地掙扎著。
枯黃的葉在空中飄揚,雲彩在蒼穹緩緩變幻著形狀,男人宛若優雅的騎士,屈膝半跪,將手放在胸口,眼眶裡充盈著因救贖而感激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