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新縣自有新氣象
第十一章 白給不要有脊樑
三百二十二口人，一人一天半斤糧，先給一個月三十天的，四千八百三十斤，五千斤吧，每人一天一兩肉，是九百六十六斤肉，不對，是六百零三斤十二兩肉，先給一百斤，大家先好好吃一頓餃子，肉不能一次給了，能壞掉，還有油，一個人給五斤，一千六百多斤，還缺什麼？」
張忠沒想到那個文縣令竟然貪婪到如此地步，忿忿地說道：「這已經不是貪瀆了，這是害命。」
「恩，少，才兩千來口人，平時也不去別的地方吃，就在金來樓隨便吃點，你說我會去貪那點租子嗎？」張忠覺得田狗子憨厚，故意逗了他一下。
「三個莊子的莊戶，加起來就那些了，還有那金來樓也是我家下人開的。」張忠就是想讓田狗子回去把這個事情說出來，到時候他去榆樹村，那裡的人就不擔心他去收租子了。
「有，大人，現在開春，野菜都出來了，只要弄點野菜和在一起，就可以吃了，我們那裡是榆樹村，還有榆樹錢能吃，榆樹葉子也不錯，只要上面沒有蟲子就行。」
王鵑也暗中贊了一聲，這才叫脊樑，看樣子整個村子的人都是如此，這個村子要了。
張忠這個時候知道兒子和兒媳婦要在那邊有什麼動作了，說道：「恩，一定過去找你們幹活，若是沒有活的話，就找你們村的人過來當衙役，從那裡扣，明天就把糧食運到那裡。」
張忠轉過頭來，繼續問田
王鵑這時就不好再說這個煤有多好了，只是說道：「還可以吧，以後再說。」
田狗子似乎覺得吃點野菜，吃點榆樹錢就算是好日子了，在那裡眉飛色舞地對張忠比劃起來，還說了幾種吃法。
勸道：「田大哥，不是白給你們的，過些日子要讓你們幫著幹活，到時候從那工錢中算，活挺累的。」
這下不用擔心去榆樹村收租子了，百多貫的錢，在那破村子，征十年也未必能征出來。
田狗子一說起這個事情，拳頭就攥了起來，聲音也大了，大到連外面的人也能聽到的地步，主簿和縣丞的車離的不遠，他們兩個也聽到了，坐在那裡表情各異。
田狗子高興地下了車，腳剛一落地，轉身就跪了下來，對著車廂磕頭：「大人，您是好官，俺們榆樹村的人不會忘了您，以後您就到榆樹村去看看，俺們一路抬著您走，絕對不讓您腳上碰到一點黑東西。」
田狗子看了看對面的王鵑，王鵑點點頭，承認了這個事實。
「沒有，誰會挖這東西，一點用處也沒有。」田狗子看著面前的小女娃子問自己，也不敢不回答，能在縣令大人車上坐著的人，不會那麼簡單。
王鵑聽著田狗子在那裡算，終於是知道教育的重要性了，只好在旁邊說道：「田大哥，你這演算法是不是只吃糧食？只吃糧當然
衙役們不知道剛才車中後來說了什麼，看到田狗子竟然給新來的縣令磕頭，還說到時候一路抬著，他們覺得似乎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事情，榆樹村的人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
張忠這下明白文縣令當初為什麼不敢派人過去強收了，民風啊，見人家不要，只好看王鵑。
田狗子聽著王鵑在那裡給算的數，根本不知道怎麼得出來的，想要有肉，就點頭同意「那就先這些，有了油水，就不用吃那麼多糧食了，你們可得快點過去找我們幹活，不然我們還得想辦法還給你們。」
大人自己家還有莊子，三個呢，糧食也不缺，以後再也不用提心弔膽過日子了，大人，快讓我下去，我先給您磕頭，您是好官，不貪錢的就是好官。」
「崩大米花更快一些。」王鵑現在只能想到這個用處，至於冶鐵什麼的，她和張小寶試過了，沒成功，等以後琢磨琢磨再試才行。
她想問問張小寶，可張小寶在那裡裝暈呢，方才她說煤的時候，張小寶都沒有絲毫的動靜，定力還挺強。
果然，聽到了張忠的話，田狗子嚇到了，把嘴張大大的，喉嚨動了動，說道：「大人，您家裡怎麼那麼多人？」
田狗子一直覺得這個縣令挺好的，竟然讓他坐縣令才可以坐的車，還能這麼和氣地
王鵑看著田狗子些上粘的東西，說是煤，也管幹凈埋汰，伸出手去抹了一點下來，放在眼前仔細地看著，問道：「田大哥，你們那裡沒有人去挖這個煤？」
田狗子掰著手指頭開始在那裡算起來，「要，要……要多少東西，一個人一天吃一斤糧，三百二十二個人，一天吃多少糧呢？二百斤糧？不對不對，要多一些，二百五十斤糧……」
王鵑這下就想不明白了，根據記載，好像從西周的時候就開始使用煤了，到了唐朝正好是用來煉焦碳，怎麼就沒有人用呢？難道這邊的產量不大？煤質不好？
「大人，我們自己幹活，自己吃飯，不能白要別人的東西，我們沒有東西還的。」田狗子竟然不要，明明知道一句話，村子中的人就會有足夠的糧食了，他也不開這個口。
「田大哥，其實你可以要一點糧食回去的，我以後的公公會給你們一些。」王鵑這時候終於開口了，她還是不好意思直接叫公公，不像張小寶臉皮那麼厚，對著自己的父親一口一個岳父大人地叫著。
王鵑在那裡一口氣說出了各種東西的數量，只給一個月的，用不上下個月，就能到那邊挖煤了，到時候直接給工錢，願意要錢的給錢，願意要東西的就給東西。
張忠沒有直接說不去，而是說道：「那要看你們村子中以後如何了，若是糧食多
王鵑一想也是，沒有必要難過，現在就可以送一些糧食了，油了，肉啊等東西過去，往事不可追，現在過好了就行了。
跟隨的衙役們也聽到了，他們幾乎同時發出了一聲嘆息，沒辦法啊，他們也是不得已過去的，全是文縣令當初說的算，誰敢不去啊，好在新來的縣令家中有錢，具體多少錢不知道，只知道剛來的第一天就給出了百多貫錢的東西。
「鵑鵑，這東西有什麼用？」張忠看著兒媳婦在那裡出神，開口問道。
「那這東西好用？」張忠又問道。
「真的？不是騙我們？」田狗子也想吃更好一些，但他不能白拿別人的東西，村子中的人也不會同意，現在聽到可以幹活來換，希冀地問道。
「不到一石，有的只長草了，原來的縣令就在那個時候，去年還乾旱的時候，還要征原來的那些租子，還是要征兩年，咱們村子中的三百來人就準備拼了，後來他們怕了，這才沒敢過來征。」
「大人，您說的對啊，真把那剩下的糧食給交了，咱們就得餓死，大人，您會去存在收租子嗎？」
「真的，田大哥想要多少東西？」王鵑又問了一聲。
「榆樹錢真的很好吃，先讓我爹給他們送去些糧食，等利用完那兩個人收拾掉他們，就去那邊挖煤，給他們一些補償，也可以讓他們幫著挖，日子會比其他的地方
再看看縣令大人的車，眼中流露出一種不同尋常的感情。
主簿和縣丞也聽到了田狗子說的話，對那個不知道怎麼收服一個村子的張忠更加地嫉妒起來。
張忠明白了，這一定是兒子和兒媳婦剛才怎麼商量了一下，準備給榆樹村糧食等東西，也開口說道：「田狗子，你先說個數，需要多少，整個村子的，到時我讓莊子上給出。」
王鵑看著因為春天到來能為吃上野菜而高興的田狗子在那裡說話，眼睛閉上了，低頭看了看張小寶，張小寶的嘴角竟然向上翹了起來，似乎很高興，讓王鵑使勁地掐了一下，張小寶的嘴唇這才動動。
「大人，那您一定不缺錢了，也不缺糧了，大人，我要下車，我要回跟村子中的人說，讓他們不用怕新來的縣令過來收兩年的租子了，咱們那裡的租子怎麼交也比不上大人下人開的金來樓錢多。
田狗子在那裡激動地說著，非要下車，張忠想了下，讓人把車停住，又問道：「那你們現在還有糧食了嗎？」
車中的張小寶這個時候也起來了，高興地說道：「有煤了，這下華原縣想不發展起來都不可能，咱們先多采一些，運到那邊莊子去，多儲存一些。」
說完這些話，他已經連磕了九個頭了，站起來，抬頭看看天，邁開大步向回走去。
「哦，那可能不會多了，地不行，大人是不是平時過日子沒有太多的花消，家中的人少？」田狗子又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