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風起山澤
第108章 意外所獲
「各位救曹某一家於水火，此情深重，不敢忘懷！祝各位豪傑義士，前途坦蕩！」曹掌柜對天龍派諸人，深施一禮。
「其實，老道那算不得偷襲的，你想啊，有偷襲之時，還出聲提醒的嗎？」
……
「小子，心情不暢？」真元子見林一陰著臉，半響也不出聲，便沒話找話。
曹掌柜忙從懷中掏出一物，對林一說道：「林兄弟，這是我祖上在深山中所得，無人識其究竟，今送與林兄弟，權當做個念想！」
林一追問真元子，何處有枯樹榦柴，老道尿遁！
「我不吹牛！」
林一嘴角翹起，接過冊子一看——《風雲點穴手》。
天龍派一行，在桑西客棧住了兩日，還沒動身的徵兆。季湯與羅融二人騎馬出去了一趟，天黑了才回來。晚飯過後，孟長老突然告知大夥，明早啟程。
「拿來——」林一搖晃著腦袋，猶若夢醒一般，沖真元子伸出手。
林一拎著長劍，神識鋪開，輕輕一躍，便跳上一處四五丈高的大石上，向遠處張望。附近根本沒有樹叢與枯樹的痕迹。來時一路上看得清楚，沒必要再回頭尋找，北面風聲甚大，東面是車馬所在，還是去南面看看吧。若真是尋不到也就算了，自己出來便是應了隨行弟子的本分。
「你都記住了？」真元子又不無僥倖的問道。
「我下不去手！」
林一皺起眉頭，反問道：「冊子不是很薄嗎？」
走出了十幾丈遠，林一回顧左右，已見不到了人影，耳中只有風聲嗚咽，時而悠遠，時而低沉，若千百個
「多謝師父！」元青面露驚喜，衝著元風嘿嘿一樂。元風也是喜不自禁，滿面的笑容。看著倆徒弟的歡喜模樣，再看看身邊沉默淡然的林一，真元子的臉色沉了下來。
「多謝道長了！」
「修道之人，當喜怒不形於色，看看你兩個兔崽子成什麼樣子？」
真元子沒趣的搖搖頭。
「你點我一指看看！」
車馬匯攏到了一起，眾人才面露難色。沒柴生火！
不經意間，林一回首往去，差點忍不住跳下車來。
林一沉思了片刻，說道：「應是不難吧！」
……
車馬行了一日，積雪漸無，入夜停歇一晚，天明之時，繼續前行。
……
「林兄弟……」曹掌柜與曹安面露不舍。林一含笑點頭，輕輕揮手說道：「曹大哥腿腳不便，還是都回去吧！」
林一上了馬車，車輪滾動。前面轉了個彎，向東駛去。
……
路上愈發的荒涼，連個人影也見不著，山嶺也是光禿禿的。雖是青黃不接的季節，可腳下草根也見不到一片。風卻愈來愈大，風沙四起，讓人睜不開眼睛。天色昏黃，已然到了旁晚時分，可如此大的風沙，讓眾人無處落腳，只能繼續前行。
「修道之人，最在意的是什麼？還不是成仙之道，長生之道。此道最為飄渺，讓人痴心不改啊！」
真元子已然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說道：「你小子竟然過目不忘？」
……
真元子遲疑了下，有些不安的問道：「這風雲點穴手，你能施展出來嗎？」
「元青、元風，給我滾前面來——」真元子氣急敗壞對后喊了一嗓子。
「如今老道也過了知天命之年，依然樂此不疲，唯一的念頭，便是出海一游。」
只見曹掌柜一家跪在地上，遙遙抱拳……
「這家人真是識禮知恩！」
林一從真元子口中得知，此處臨近北方几千里沙海的邊緣，有風沙肆虐一點也不奇怪。那光禿禿的山體岩石，溝壑縱生，犬牙交錯。風吹過時，如同千軍萬馬穿行，各種奇怪的聲響呼嘯不斷，聽在耳中，令人心驚膽顫。
「何為風雲呢？」林一慢慢翻看手中冊子，隨口問道。
掀開扉頁，裏面真是白雲觀的不傳之秘，各式穴點陣圖解，各種點穴于解穴的手法，很詳實。卻沒有相應的行功功法，想必要白雲觀本門的內功心法作為根本。若是沒有內功在身的人，便是捧著這本冊子幾十年，也練了不了這《風雲點穴手》，老道所言不虛。只是，對自己來說，這冊子便足夠了。
看著林一專註的神情，真元子竟有些悵然所失，應口答道：「風雲之際，取其勢！」
「你都看完了？」真元子滿面狐疑盯著林一。
元風與元青忙不迭跑了過來。
林一收回神識，便欲迴轉，卻又突然回首——
林一慢慢收回目光，面色沉凝。
真元子自稱山河地理一肚子裝的，也沒料到會遭遇此般窘境。
……
「怎麼這家人跪下了？」
林一的馬車後面，照舊坐著元青師兄弟，不同的是，車多了幾條腌
「你怎知我學不會？若是有什麼點穴術，借閱參詳一番也無不可！」林一右手依舊伸著，轉身對真元子露齒一笑：「道長莫不是說笑來著，怕人學會了，自家的武功便不稀罕了！若是如此，也罷！」說著，他又將手縮回袍袖中，目視前方，閉口不言。
冊子很薄，即便看得再慢，再仔細，半個時辰過後，林一還是合上手中冊子，遞給了真元子。
東門外的大路邊，曹掌柜帶著小蘭，還有小蘭懷中的小黑，柱子背著曹安，一家人相送遠去的眾人。
抬眼望去，暮色中，四周布滿高低不同，猶如迷宮般的亂石。一塊塊巨石，猶如群立的怪獸，張牙舞爪，面目猙獰。好在皆是江湖中奔走的高手，還不至於被眼前景象迷失了心智。
「我的點穴功夫很是高明的，不會誤傷你的！」
眾人無奈，只能留下部分弟子看守車馬，餘眾四下搜尋生火之物。
真元子掏出《風雲點穴手》扔給二人，說道：「這點穴手，乃本門不傳之密，本欲此行途中傳你二人，今日便開始吧，各自將冊子背熟記熟了，三日後冊子還我！」
盞茶工夫過後，十幾里路下去，林一停下了身形，落在一處大石高處，四下搜尋。
「做什麼？嚇唬老道呢！」兩日來，真元子都是一個人自言自語，對林一的沉默不語，也習以為常，權當身邊坐的是截木樁。
第二天早上，天龍派眾人離開了桑西堡。
從桑西堡出來之後，天龍派一行，曉行夜宿，一連走了三日。
「你小子吹牛！
桑西堡里新鮮的羊肉吃著，野豬肉便讓人沒了興趣。留幾條與曹掌柜，餘下的便掛在兩輛大車上。
林一目露好奇，伸手接過，入手沉甸甸的，是一個拳頭大小的黑色疙瘩，非金非鐵，一時也看不明白。看了看曹掌柜殷切的神情，他將黑疙瘩揣入懷中，笑道：「老掌柜的心意，林一收下了。此處風寒，曹掌柜還是帶著曹大哥回去吧！多多保重！」
真元子已將冊子揣入懷中，迫不及待又問道：「那你對這點穴手法，體會如何？」
林一眼皮也不抬，一聲不吭。
……
林一又點點頭，說道：「算是吧！」
孟長老攜眾弟子，對前來送行的曹掌柜抱拳道：「哈哈！曹掌柜，兩日來多有相擾，告辭了！」
……
……
林一腳尖在大石上一點，便往南奔去。月黑風高，也不怕顯露行跡。空中一躍十多丈遠，這些怪石倒是成了墊腳石，飛馳而去，如若風行般輕盈。
「此去千里之遙，皆是戈壁荒灘，人煙稀少！你這般做個悶葫蘆，憋死個人！」
林一輕輕點頭，說道：「算是看了一遍吧！」
樹樁的突然出聲，讓老道嚇了一跳。
……
馬車駛過曹家的身旁。
周圍石頭倒是不少，樹木沒有一根。哪怕有幾根荊棘，采了拿回去，也不枉此行。
真元子接過冊子，又翻看檢閱了一遍，冊子完好，這小子沒做什麼手腳。可這短短的工夫，這本門的不傳絕學，便被對方隨手翻了翻，便如同不值錢的東西般，交還給了自己。
積雪薄了許多，路面也凍得硬實，馬蹄踏
「行啦！老道我認錯了還不行嗎！」
金公子只覺得此時的林師弟，不是親人勝似親人，對林一的提議自是無不應從。出門在外，行路艱辛，沒了姥爺在身邊，金科早成了個乖孩子。
「小子，兩日了都不說一句話，夠了啊！殺人不過頭點地，老道錯了便是錯了，還想怎地？莫非讓你點我的穴道一回？算了，點穴你也不會的。便是教你，你一時半會也學不了的」
林一讓金科留下看護馬車。
孟長老哈哈大笑，帶著眾人，拍馬而去。
又前行了四五里，風聲漸弱。
「元青，元風，給我滾前面來陪為師說說話……」
「老道年輕時，就喜四處雲遊，也曾遇到無數的能人異士……」
突如其來的一頓搶白，噎得真元子老臉微紅。想了想，他哼了一聲，從懷裡掏出一本薄薄冊子，呵呵笑了起來：「小子，莫用激將法。這點穴術便是你天龍派內門弟子也不會輕易傳授的，更別提你這外門的養馬弟子了。不是我老道小氣，便借你一閱又如何？想學會這門絕技，還是趁早改換門庭，拜老道為師吧！」
……
「甚是奇妙，令人眼界頓開！」林一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為了彼此有個照應，弟子三兩結伴而行。無人理會的林一，只能獨自走向漸沉的夜色中。
……
神識在里半方圓內又搜尋一遍，一無所得。林一無奈的搖了搖頭，入眼處儘是荒涼，犄角旮旯處也是如此。不知那些內門弟子收穫如何，還是回去吧！
林一似有明悟，點了點頭，繼續慢慢一頁一頁翻看著。